第65章 恐懼

第65章 恐懼

弗瑞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克拉克聳聳肩，跟着弗瑞的腳步走出了法醫實驗室，克拉克朝着守在門口的科爾森點點頭, 弗瑞停住腳步, 科爾森問道：“怎麽樣，長官？”弗瑞搖搖頭。

克拉克沒有在意後面兩人的對話, 他聽到凱特的心跳聲, 凱特就等在應急通道樓梯的拐角處, 那個地方能聽到負一層法醫實驗室人員出入的動靜，克拉克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克拉克靠在樓梯門口的牆上，打開了凱特發過來的短信：

我在樓梯這裏, 他們沒找你麻煩吧？

克拉克手指點了點屏幕，發過去了一條短信：

沒有，我的工作跟他們有些關系, 等等我，我馬上上來。

科爾森跟在弗瑞身後走了過來，這個很明顯為弗瑞信任的特工朝着克拉克露出一個頗為官方的笑容, 他說道：“看起來你找了個好搭檔, 肯特先生。”科爾森擡起右手抵了抵耳朵, 克拉克聽到耳機那邊是特工向他彙報地聲音。

克拉克的聽力穿過天花板，他聽到了死者女友充滿恐懼的聲音：“……我不知道, 我說了, 我不知道！我和弗朗西斯吵架了, 對我們吵架了, 弗朗西斯威脅我, 如果我不願意跟他複合, 他就從欄杆邊跳下去。”

“然後，對……然後，惡魔就來了，怪物就來了……我……我不知道它從哪裏出來的，弗朗西斯保護我要我快走，他……他就被惡魔抓走了，我躲在天臺的水箱後面，我……我看着他……啊，我看着他！我就那麽眼睜睜地看着……別問了，求你們了，別問了，我眼睜睜地看着弗朗西斯被抓走了，他要我快跑！”

“我害怕極了，我……”死者女友說道：“我跑進了室內，我好像……對，當時我又看了一個怪物朝我飛過來。我害怕，我當時好害怕，求你們了，別問了。”

“好的，女士，”神盾局女特工安撫道：“我們不問了，女士，別害怕，你現在是安全的。”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死者女友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語道：“那是魔鬼，地獄來的魔鬼，血紅的眼睛，惡魔，怪物！”

科爾森聽完特工的彙報，他才對弗瑞講道：“長官，給死者女友做口供的小組彙報，死者女友由于受驚過度，沒有對當時具體情況進行回憶。”科爾森說完，他一擡頭就看克拉克若有所思的模樣。

弗瑞轉過身，他看到克拉克擡起頭，湛藍色的眼睛透過鏡片和他對視一眼，克拉克嘴裏吐出一個詞：“恐懼。”此時，克拉克碰了碰左手腕表的邊沿，一鍵連接上了蝙蝠俠的通訊頻道，雖然布魯斯此時還在和黑寡婦打着機鋒，但克拉克知道，布魯斯小部分的注意力已經分散到他的通訊上。

克拉克抓着手機，他快步走進樓梯間，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就看到了往下探頭探腦的凱特，凱特剛看到樓梯衣角的晃動就恢複了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克拉克沖着凱特揮揮手，他叫了聲：“凱特！”

凱特回應道：“怎麽了？”FBI女探員你看着緊随克拉克而來的兩個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特工，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該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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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我需要你的幫助，”凱特面露疑惑，克拉克說道：“我記得有一種方法能夠讓受到驚吓的受害者回憶起案發時某些被她忽視的細節。”

“是的，沉浸式回憶法，”凱特微微皺着眉，她說道：“這種方法需要專業人士引導，怎麽，這個案子你需要死者的女友回憶起什麽嗎？”

克拉克正想說什麽，弗瑞突然開口打斷了，他說道：“肯特先生，你确定想讓卡拉漢探員摻和到這件事裏來嗎？”

“我不覺得這件事還能瞞過久，”克拉克說道：“而且，她是我的搭檔。”

凱特面上不可避免的顯露出一點感動，弗瑞捕捉到凱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他心裏嗤了一聲，未來，天知道超人的搭檔會遇到什麽麻煩——這才是克拉克的言下之意。

弗瑞擺擺手，他沒有再說話。

克拉克轉頭看向凱特，他語氣稍微沉了沉，對凱特說道：“這些事情，這些機密，甚至會對你原有的世界認知産生影響，你确定你想知道嗎？”

凱特打量着克拉克少見的嚴肅又謹慎的表情，她的手貼在牆面上按了按，她說道：“我知道這些事，對案件偵破會有所幫助嗎？”凱特這樣問道，沉默的仿佛沒有這個人一樣的科爾森掃了凱特一眼，他又低下頭。

“當然。”克拉克說道。

凱特沒有猶豫，她說道：“那麽，告訴我吧。”克拉克瞧着凱特頗為堅定的模樣，他便将他們關于神秘生物的推測告訴了凱特。凱特越聽眼睛瞪得越大，她着實吃驚不小，凱特驚訝極了，她盯着克拉克的眼睛，問道：“你們說，這些神秘生物是外星人？”

“是，”克拉克拍了拍凱特的肩膀安撫了一下自己搭檔的情緒，他說道：“這些神秘生物總是突然出現，伴随他們出現的是不特定時間，不特定地點的高維度連接通道，它們來歷不明，目的不明，但是到目前為止，全球已經有十幾萬人被這些神秘生物擄走。”

“你的意思是說，”凱特深吸了一口氣，她說道：“它們出現的通道的另一邊是外太空，那些失蹤的人都被綁架走帶到了外太空？而我們這個案子的受害人弗朗西斯·福克斯是在被神秘生物擄走的過程中，掙脫了束縛因此墜亡的？”

凱特驚呆了！

不得不說，凱特是一位非常優秀的犯罪心理學分析專家，在如此短的時間她接受了令她震驚的消息後，她很快地平複下心情整理好思緒，然後問道：“你想從死者女友口中知道什麽？”

“誘因，”克拉克說道：“吸引這些怪物到來的誘因。”

克拉克把他的猜想和凱特說了一番，凱特點點頭，沉吟片刻，說道：“好。”然後凱特對科爾森說道：“我想看看死者女友的資料。”

科爾森朝着一樓樓梯的門口擺了擺手，說道：“請。”

四人走出樓梯間，走到警局休息室的門口，凱特看到守在門口的兩個西裝革履的特工，其中一個将右手拿着的平板遞給了凱特，凱特快速浏覽着平板上顯示的信息：

卡特琳·雷克，出生于哥譚，畢業于哥譚大學金融系，現在是哥譚勞埃德商場迪奧櫃臺的櫃姐，與弗朗西斯·福克斯交往八個月左右，死者死亡當天兩人正在鬧分手。

凱特短促地吸了一口氣，她将平板還給了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的特工，她敲了敲休息室的門，然後推門走了進去，敲門神吸引了雷克的注意力，尚在驚恐與後怕中的雷克只看了凱特一眼，就又低下頭去。

克拉克、弗瑞還有科爾森三人走進了與休息室只隔一層單面玻璃地監控室，弗瑞打了個手勢，監控室裏留守的特工撤了出去，弗瑞和科爾森點開了外放，克拉克抱着手臂，他聽着凱特和雷克的對話。

休息室裏的溫度十分溫暖，而雷克蜷在椅子上，她瑟瑟發抖仿佛身處冰冷寒風中一般，這位女士雖然得以幸存但那種恐懼會伴随她的一生。

“你好，女士，”凱特拉開椅子，坐在雷克的對面，她說道：“我是大都會FBI分局SSA探員凱特.卡拉漢，關于福克斯先生遇害的案子，有些細節需要你的幫助。”

雷克猛地擡起頭，她死盯着凱特，原本精致的妝容被淚水毀的不成樣子，她說道：“你們答應過我，不用我再回憶那怪物的記憶，你們答應過我的！求求你了，我現在只要想到那個怪物血紅得發光的眼睛，就害怕的渾身發抖。”

“是的，雷克女士，”凱特語氣平和又帶着點安撫，她說道：“我不需要你回憶那個怪物，雷克女士，我希望你能夠回憶一下怪物到來前的場景，那是我們抓到那個怪物的關鍵。”

“我記得不太清了，”雷克說道，衆人都聽得出，雷克松了一口氣，她說道：“我只記得，我和弗朗西斯在天臺上吵架，弗朗西斯不願意跟我分手，他要自殺，然後，怪物就來了……”

雷克捂着臉，她沉浸在失去男友的痛苦裏，緊接着，雷克就聽到凱特說道：“……是這樣的，雷克女士，受害人在經歷創傷時間後，會下意識地選擇忘記事件發生過程中的某些細節，但實際上，這些細節會存在于你的潛意識中，我需要你的配合，回憶起怪物來之前的你和福克斯先生相處的細節。”

“可以嗎，雷克女士，”凱特柔聲說道：“我想你也願意盡你所能幫助我們抓到那種怪物。”

雷克手捂着臉，半晌，她悶聲吐出一個詞：“好。”

“那麽，請你閉上眼，雷克女士，”凱特說道：“想象此時你正在和福克斯先生在天臺上上吵架，福克斯先生對你說什麽你還記得嗎？”

雷克閉着眼，她仿佛回到了昨天那個如同夢魇般的夜晚，雷克說道：“弗朗西斯對我說，他想跟我複合，他無法接受跟我分手的現實，他說他還愛我，他想跟我結婚，想跟我在一起。”

“那麽你呢，”凱特适時地問道：“你對他說什麽？”

雷克緊閉着眼睛，她說道：“我對弗朗西斯說，我對他沒有感覺了，我們分手就是分手了，再沒有可能了。”

“很好，”凱特繼續問道：“現在你們在天臺的什麽位置？”

“我們在天臺的太陽傘下，我們開始的時候坐在太陽傘下的桌子邊，弗朗西斯一遍遍地懇求我，然後他站了起來，他朝着天臺的欄杆邊走去，”雷克回憶着昨晚的經歷，她說道：“弗朗西斯朝欄杆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對我喊道‘卡特琳，你要是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就不想活了，我要從這裏跳下去！’”

“你呢，你做了什麽？”凱特問道。

“我跟了上去，”雷克低着頭，她緊閉着眼睛，然後說道：“弗朗西斯甩開我的手，他爬上了天臺的欄杆，他坐在欄杆上面，啊啊啊，怪物來了，惡魔……”

“怪物還沒有來，雷克女士，把你的注意力集中在福克斯先生身上，”凱特繼續引導着，她問道：“你可以看到福克斯先生，對嗎？”

“是，”雷克回答道：“我可以看到他，我就在他身邊。”

“好，看着福克斯先生，”凱特語氣平緩地引導着，她說道：“他對你說了什麽？”

雷克擡起頭，她閉着眼卻仿佛看着一個方向，她說道：“弗朗西斯做在欄杆上，他兩條腿都在欄杆外面，他看着我，對我說‘我愛你，卡特琳，我這輩子只可能愛你一個人，如果失去了你，我怕是不能活下去了！’弗朗西斯看着我，然後他轉頭看了看腳下。”

“他看到了什麽？”凱特立刻追問道：“他有什麽動作？”

“弗朗西斯看到了欄杆外直墜的高樓，”雷克仔細回憶着，她說道：“雷克站起身，他站在欄杆外的邊沿，他的手扶着欄杆，他不再看高樓只是盯着我看。”

“注意看，雷克女士，”凱特提示道：“福克斯先生有什麽反應？”

雷克皺緊了眉，她緊閉着的眼睛盯着前方，她在努力回憶當時弗朗西斯的反應，最後她說道：“弗朗西斯的腿似乎在發抖，他害怕了，他不敢跳樓，他只是用他的命威脅我。怪物！怪物來了，我看到了，在高樓的底層閃過一道光，怪物出現了。”

“不要看了，睜開眼，雷克，睜開眼！”凱特理解說道，雷克猛地睜開眼，她中斷了對昨晚恐怖場景的回憶。

凱特安撫地拍了拍驚魂未定的雷克，她站起身，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單面玻璃，而此時，克拉克擡起左手，他對着腕表說道：“聽到了嗎，B？”

布魯斯斜倚在在沙發上，他的目光落在對面妖嬈美豔的女特工身上，嘴裏說道：“聽到了。”

果然是恐懼，弗朗西斯對于死亡的恐懼吸引來了蝠翼血眸的怪物。

弗瑞微微側首，他的視線落在克拉克身上，他說道：“看起來，今晚我們能抓到一只難覓行蹤的怪物了。”克拉克點點頭，監控室的門就被推開了，弗瑞的目光轉向凱特，特工頭子對凱特說道：“卡拉漢探員，你可以回家了，天黑前回到家。記住，待在家裏，不要出門，也努力不要害怕。”

“我……”凱特憋出了一個主語，她卻沒有再糾纏，此時她也是害怕的，恐慌的，她雖然是FBI優秀的SSA探員，她也只不過是個普通人，是一個男人的妻子，兩個孩子的母親，凱特深吸一口氣，她強自壓抑下心頭那種對未知的恐懼，她說道：“我馬上走，克拉克，注意安全。”

克拉克微微笑了笑，說道：“好。”

……

克拉克順路接上了幼兒園放學咋咋呼呼高興得不行的小崽兒，他一路好像什麽也發生一樣帶着自家小公主開着SUV回到家，剛走到莊園宅邸的大門，一大坨毛茸茸沖了出來，瑪莎妮娜揪着小氪後頸毛，甜滋滋地沖着客廳喊了聲：“爸爸，阿福，我回來了！”

然後，瑪莎妮娜就和狗子一起往二樓跑去，小公主回家總是要洗個澡的。

克拉克看着瑪莎妮娜和肥狗子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他往宅邸的客廳走去，他的男朋友斜倚着身子靠坐在單人沙發上，手撐在下巴的右邊，頭歪着就用他那鋼藍色的眼睛專注地看着逐漸走近的克拉克。

克拉克看着眼中歪着身子坐着的布魯斯，此時的布魯斯像極了一只休憩的獵豹，他半眯着眼睛，目光閃爍而專注，克拉克看了放在茶幾上的兩杯最多喝了一半的紅茶，嘴裏開着玩笑：“找我的就是個剝了皮的鹵蛋，找你的就是個漂亮大姐姐，她眼神啊動作啊都在勾引你。”

布魯斯鼻子裏噴出一絲氣，是笑，他說道：“羅曼洛夫是個訊問高手。”

“哦。”克拉克回答道。

“哦？”

克拉克放松身子坐在舒适柔軟的長沙發上，沒好氣地說道：“我就那麽一說。”

“我就這麽一講，”布魯斯正對上盯着他的湛藍色眼睛，他說道：“我可沒想過要組建一個組織，克拉克，今天你這麽一說，我們組建一個聯盟倒成了勢在必行。”

“我可以做聯盟主席，”克拉克手撐在沙發上，他身子往前傾了過去，臉靠近布魯斯，他說道：“你要不願加入聯盟，布魯斯……？”

“我要不願加入聯盟，怎麽樣？”布魯斯饒有興致地問道。

“你可以做我的顧問，”克拉克湊近布魯斯，嘴唇一觸即分，然後他半眯着眼睛，說道：“你也可以做我的金主。”

布魯斯聲音顯露出一點愉悅的嘶啞，他說道：“可是，我想做你的搭檔，怎麽辦？”

“哎呀，那你就得加入聯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