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爆炸現場
第79章 爆炸現場
紐約, 阿芙洛狄忒酒店,阿芙洛狄忒酒店位置極佳,在這裏能夠俯瞰曼哈頓時代廣場。
酒店的頂層原是雙層玻璃的屋頂, 在冬日裏, 玻璃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玻璃材質的屋頂看起來就像是冰雪築成的一般, 極為獨特的設計十分切合聖誕節的主題。
但此時, 這座五星級豪華酒店的頂層已經完全看不出當初精致華美的模樣, 玻璃幕牆的屋頂被炸得支零破碎,北風卷席着雪花從破洞裏吹進會場。
頂層的宴會廳入口外是四個電梯,穿過廊門才進入宴會廳,宴會廳東、南、北三面都是玻璃幕牆的立面, 在宴會廳東邊的幕牆外是冬日裏并未開放的泳池,而南邊的幕牆外是原本開放的室外會場。
爆炸點接近宴會廳的西邊廊門,位于北邊幕牆與西邊廊門之間的地方,
頂層的一半會場坍塌了下去,北邊的玻璃幕牆加上支撐的鋼筋結構倒塌了下去,墜下的屋頂鋼筋和大片玻璃将室內會場和電梯及逃生通道分割開來, 而通往室外宴會廳和游泳池的出口也在坍塌的幕牆和鋼筋的另一邊。
而東邊和西邊玻璃幕牆下的鋼筋結構也被沖擊的七倒八歪, 顫顫巍巍地支棱起搖搖欲墜的玻璃——玻璃被爆炸餘波沖擊, 勉強還是一片但已經龜裂開來。重傷和死亡的受害者被埋在坍塌的玻璃幕牆和鋼筋下,而幸存者都聚集在會場另一半搖搖欲墜的玻璃屋頂下。
幸存者被困在三角形的半密閉空間裏, 最糟糕的是, 他們根本不敢觸碰已經支零破碎和搖搖欲墜的鋼筋支架,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支棱起這另一半鋼筋和玻璃處于一種微妙的平衡中, 任何介入的外力都會讓這一半建築也坍塌下去。
東南角會場玻璃幕牆的角落從水泥裏裸露的鋼筋被沖擊波整個掰彎了過去, 中空鋼管掰斷了裂出了一個缺口。
歪倒的鋼筋,炸碎落下的玻璃,一半坍塌成廢墟的酒店頂層下,傳來艱難的喘氣聲,被爆炸沖擊波沖擊之後的受害者被鋼筋與玻璃埋在廢墟之下,有人當場死亡,有人還剩一口艱難的喘息。
爆炸是一瞬間發生的,所有的人甚至只是聽到“轟”的一聲,就被壓在了廢墟下面,會場裏,不管受沒受傷的人都聚集在宴會主人的身邊,托尼·斯塔克一臉後怕地和其他人聚集在臨近東邊游泳池的幕牆邊。
這群人站得挨挨擠擠的,但這群人只是後怕,令人驚詫的是,這群人竟然無人受傷,就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将爆炸點和這群人分割開來。
萊克斯·盧瑟抱着手臂,他眼睛掃過站在托尼身邊的奧利弗·奎恩,面部表情地奎恩企業的總裁已經掃了好幾眼他的手機屏幕,盧瑟的視線最終落在托尼撚在手指上的腕表,托尼左手的燙痕清晰可見,托尼感覺到盧瑟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托尼擡起頭。
托尼晃了晃手裏撚着的腕表,嘴裏吐出一個詞:“怎麽?”
“斯塔克先生,看起來,你改造了振金能量傳導技術,你的腕表加載了反沖擊智能反饋系統,”盧瑟語氣流露出一點十分自然的吹捧,他說道:“如果不是你的振金能量罩,我們……恐怕也會被埋在廢墟裏。真是非常感謝你,斯塔克先生。”
“是嗎,”托尼已經鎮定下來,他棕色的眸子一轉,視線聚焦在盧瑟身上,托尼語帶諷刺:“不用謝,盧瑟先生,要不是幾個月前我的游艇被人安裝了炸彈,我也不會做這個腕表,你說,盧瑟先生,”托尼冷笑了一聲,他說道:“我是不是要感謝那個給我游艇安炸彈的人。”
奧利弗手插兜,他仿佛若無其事地打量着盧瑟,在蝙蝠提交正義聯盟的資料庫裏走過幾圈的綠箭俠當然聽得懂他們技援的言下之意,給托尼游艇安炸彈的人正是盧瑟——只是藍大個他們沒有找到證據。
今天宴會一開始,奧利弗就聽出了托尼的聲音,那個投放導彈關閉爆音通道的技援就是眼前這個西裝革履一臉傲慢的斯塔克先生,再想想托尼的關系網,綠箭俠大概也能猜到藍大個和大蝙蝠的真實身份。
奧利弗側目瞧着盧瑟,這人聽到托尼的話,盧瑟嘴角微笑的弧度甚至都沒有變化。
啧啧——可特麽不要臉了。
“那可是我的幸運,”盧瑟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對炸彈手的感謝倒是真的不必了。”
“呵。”托尼發出一聲輕微的冷笑。
圍攏在托尼和盧瑟身邊的人都是美國上流階層有頭有臉的人物,衆人都有意無意地旁觀着斯塔克對盧瑟表現出的一點不加掩飾的敵意,這兩個美國頂尖的武器制造商簡直可以說貌不合也心不和。
托尼和盧瑟站在一起,托尼只想再諷刺這個虛僞到骨子裏的人幾句,奧利弗毫不猶豫,開口說道:“斯塔克先生,咱們困在這裏,我看屋子搖搖欲墜的模樣,能不能麻煩你把那個能量罩不能再支起來?”
托尼晃了晃手裏的腕表,托尼解釋道:“受到沖擊後能量罩抽取電池中全部電量一瞬間反饋,這就是個一次性供能的東西,別說把能量罩再支開了,”托尼把手表表面朝向奧利弗,嘴裏說道:“現在時間都停了。”
托尼回憶着盧瑟從宴會開始到爆炸發生的全過程,他心裏有了一絲懷疑——這人至始至終都在他的不遠處,最遠也沒有離開振金能量防護罩的範圍,就好像,他知道——
今天會發生爆炸一樣。
紐約城也被這一聲爆炸打破了城市的寧靜,刺耳的警笛聲和救護車鳴笛聲從城市四處聚集過來,直升機螺旋槳的從建築外傳來,直升機盤旋在距離建築高層幾十米的位置,救援直升機卻壓根不敢靠近建築——假如靠近,直升機螺旋槳卷出的大風絕對會刮塌搖搖欲墜的會場。
圍聚在角落的人群一下子嘈雜起來,西裝革履的男士們和身着禮服的女士們陡然慌張起來。“救援,什麽救援,”有人在一旁說道:“這些警察,特警,消防員,還有你們聽……直升機,那一個上得來,那一個敢靠近,要不我們打破玻璃,跑出去吧!”
“是啊,是啊,”另外一個人說道:“哪怕我們平時繳了那麽多稅,這些白癡連上都沒法上來。”
“所以,”奧利弗揉了揉下巴,他聽着周圍的人安靜下來,這個表面上游戲人間的花花公子仿佛随意地問道:“盧瑟先生,你不是看你的城市的超級英雄不爽嗎?”
“我可不是看他不爽,我只是單純地不喜歡他,我認為,”盧瑟慢吞吞的說道:“我們普通人應該有普通人的活法,普通人應該有普通人的立場,一個城市的和平不應該依靠在一個變種人身上,我們一旦遇到危險,就向一個變種人求助,我們每年繳納的稅款,警察、醫生、消防員都抵不上他一個變種人嗎?”
“萊克斯,”一直低着頭在地毯上磨腳的賈斯汀·漢默說道:“我不想聽你的大道理,我只想做一件事情……”
衆人往窗外看去,他們只聽到警笛、救護車還有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根本不見超人的影子。
漢默咽了口唾液,他深吸一口氣,大叫道:“救命啊,超人,救命啊,房子要塌了,超人救命啊!”
漢默率先開了腔,衆人立即跟着喊了起來。
盧瑟轉過身,他兩只手擡起來壓了壓,盧瑟語氣帶着安撫,他說道:“各位,請冷靜,救援已經在路上了,他随時随地都會到來。斯塔克先生在他的能量罩出現的一瞬間,就呼喚了超人的名字,不是嗎?”
盧瑟好整以閑地看了眼左腕上的手表:“從超人聽到呼喚開始計算,最多兩分鐘,你們的超級英雄到來。”
托尼把手裏撚着的腕表放進西服的口袋裏,他不禁打了個顫,寒風從破損的玻璃縫隙間吹進來,冷極了——心裏卻涼極了,兩分鐘,超人以他最快的飛行速度,從堪薩斯州斯默威小鎮飛到紐約曼哈頓,最多只需要兩分鐘。
顯然,盧瑟非常了解超人,他就像是隐匿于暗處的毒蛇一樣,豎瞳緊盯着飛揚的紅披風,窺探着超人的動向,捕捉着超人的行動,分析着超人的能力。
奧利弗餘光掃了眼托尼,嘴裏說道:“看起來,盧瑟先生還是想超人來救你的,對嗎?”
“當然,我可不想死,”盧瑟自嘲地說道:“我惡心得想吐,竟然是我最讨厭的人來救我。”
下一秒,在龜裂的玻璃外,在泳池邊,超人緩緩從天上降落下來,緊接着,一道金色的閃電倏地一閃,閃電俠站頂在超人身邊。
“超人,超人來了!”
“超人來救我們了!”
“感謝上帝,”奧利弗視線掃過眼珠子滴溜溜轉就是不看他的閃電俠,這才看向面上露出安撫微笑的超人,他說道:“盧瑟先生說超人只要兩分鐘,兩分鐘超人真的就來了。”
奧利弗看着超人幾不可查的皺皺眉,他知道,超人知道他的暗示的意思,就沒有再說話了。托尼側首看了眼奧利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隔着龜裂的玻璃,“各位,別害怕,我馬上救你們出來,”超人一邊說道,他一邊移動着視線一寸寸掃過會場,透視眼仔細地将微妙保持平衡的建築會場檢查了一番,他說道:“請冷靜,我要先将歪倒的鋼筋焊接起來。”
超人穿透力的視線掃過會場的四角,他看得清清楚楚,在坍塌會場的半邊廢墟下,那些被壓在從屋頂垮塌下來的鋼筋下的人已經是奄奄一息。
超人心裏十分焦急,但他心裏清楚,他必須把另一邊幸存下來的這些人就出去之後,才能對那些壓在鋼筋下的人進行施救。
“閃電俠,”超人喚了一聲,閃電俠歪頭看人,超人指揮道:“你在這裏等着,這屋子快塌了,我需要焊接鋼筋。”
“好。”閃電俠回答道。
超人走到東南角會場玻璃幕牆的角落,他兩只手稍稍用了點力,向外扭曲的鋼筋就被扶正過來,熱視線從眼中射了出來,露出的鋼筋被焊接起來,緊接着就是東北角的鋼筋,最後,超人走到玻璃前,他對着裏面的人說道:“我要把玻璃切割下來,接下來,閃電俠會把你們送到樓下。”
所有人緊盯着超人的動作,齊齊地點點頭。超人轉頭看了眼閃電俠,閃電俠也點頭應是。
超人朝着玻璃呼出一大口冰凍呼吸,厚厚的冰霜覆蓋在龜裂的玻璃上,緊接着超人眼中的熱視線橫二豎二切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矩形,超人手指頭輕輕一卡,将冰層連同着玻璃抓着托了出來。
出口已經被打開,這些驚魂未定的富人們一個個按着順地穿過切割出來的洞口,閃電俠摳了摳自己耳朵邊的小閃電,走到這些富人群以前,他擡手指了指天臺的邊沿,閃電俠說道:“我帶着你們從這裏跑下去。”
超人只聽到這些富豪們齊齊吸了一口氣,他們雖然看到了一道閃電從建築下飛奔上來,閃電俠輕而易舉垂直建築牆壁飛奔上來是一回事,被閃電俠帶着從天臺上垂直牆壁跑下去又是一回事。
這可比跳樓機刺激多了。
“超人,”漢默喊了一聲,站在玻璃幕牆外視線穿過碎玻璃和鋼筋查看被掩埋的幸存者情況的超人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喊道:“我給你十萬。”
超人微微笑了笑,漢默從超人的淺笑裏看出一點嘲諷,超人說道:“先生,這裏還有被掩埋的人呢,他們還活着。”
“我給你十萬,你帶我飛下去!”超人理都懶得理他,漢默兀自加價:“五十萬,八十萬,美金啊,超人,考慮一下!”
超人一步走進會場裏,他心裏仔細計算了一下需要切割挪動的鋼筋方位,計算着怎樣挪動焊接鋼筋才不會導致更為嚴重的坍塌。
盧瑟呲笑了一聲,他懶得理睬漢默像極了暴發戶的行徑,漢默看了過來眼裏充滿了憤怒,盧瑟對着離他最近女士擺擺手,說道:“女士優先。”
那位女士深吸了一口氣,朝着閃電俠走了過去,閃電俠對着女士說道:“別害怕女士,大概率你只會感覺到瞬間失重的感覺,閉上眼,我送你下去。”那位女士勉強笑了笑,點了點頭。閃電俠對着聚集在一起的富豪們說道:“請你們排好隊,我挨個送你們下去。”
只見一道閃電陡然迸射開來,那位女士從原地消失,一條金線繞着平臺跑了許多圈,金線順着建築牆壁一瞬間延伸到路面。一秒、兩秒,一人、兩人。
盧瑟往隊伍的末端走去,托尼跟上了盧瑟的腳步,奧利弗想了想,他選了個男士隊伍裏不前也不後的位置,盧瑟站在玻璃幕牆邊,他看着超人在會場之中忙碌,托尼走到他身邊,盧瑟擡起頭,他看着托尼,一臉的驚奇:“斯塔克先生過來,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托尼在盧瑟面前站定,他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帶着一點壓迫,他壓低聲音,旁邊的人聽不到,但這聲音再小超人也能聽的清清楚楚,托尼說道:“盧瑟先生,你從宴會一開始到爆炸發生,一直距離我不遠不近,這不會是沒有原因的吧?”
盧瑟的手揣在兜裏,他們在建築的頂層,只是單薄的西服根本無法禦寒,盧瑟的聲音帶着點顫抖,也許是因為冷,也許也有別的原因,他說道:“斯塔克先生認為是什麽原因呢?”
“比如說,有人盯上了你,”托尼慢吞吞地小聲說道:“又比如說,你盯上了別人。”
“你可知道,斯塔克先生,”大都會的富豪縮着脖子,他緊盯着托尼的棕眸,說道:“沒有證據的指責都是污蔑,而我并不想浪費我寶貴的時間駁斥你毫無證據的言論。”
“啊,”盧瑟輕嘆了一聲,他話裏帶着濃濃的深意:“我們都在局裏,斯塔克先生,你為什麽不想一想,你所謂的有人,盯上的其實不是我呢?”
托尼一頓,他手握緊了拳頭。
盧瑟輕笑了一聲,他說道:“我們都在局裏,我只是厭惡超人,可我還熱愛着這個世界,”盧瑟擡起手,仿佛老友一樣拍了拍托尼的肩膀,視線卻穿過龜裂的玻璃往裏看去,托尼恍然,盧瑟的話很大可能不是說給他聽的,盧瑟說道:“斯塔克先生,而有些人,他們想除掉所有擋到他們的路的人。”
盧瑟說道:“比如說斯塔克。”超人手扶鋼筋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一下,但這一下也只是氪星人的一下,一微妙的停頓他的動作繼續下去,超人清理着壓在距離通道口最近的活人身上的鋼筋,切割着插進這人身體內的鋼管。
托尼聞言,他的瞳孔驟縮了一下,他知道盧瑟口裏的斯塔克一定指的是他的父母,而盧瑟口裏的有些人必然說的是九頭蛇。
“比如說正義聯盟。”盧瑟漫不經心地說道:“好運,斯塔克先生,希望我們在馬丁·路德·金紀念日的假期裏還能再見面。”
難道,九頭蛇在馬丁·路德·金紀念日也就是一月二十一日前,會……
托尼追問道:“什麽意思?”
“你明白我的意思,你是個聰明人,斯塔克先生,不需要我多廢話。”
說完,盧瑟跟着隊伍往前走,再沒多說一句解釋。閃電俠運人的速度是很快的,站在平臺上的人已經消失了大半,很快就輪到了倒數第二個人,也就是盧瑟。
盧瑟消失在原地,閃電俠又跑了回來,托尼也被送到了底層,托尼咽下一口唾液,強壓下陡然失重之後的強烈的嘔吐感,“boss!”是哈皮的聲音,托尼轉身朝着哈皮走去。
“走,送我回家。”托尼說道,超人既然到了紐約,那個跟超人形影不離的人也該帶着孩子過來了。
盧瑟擺明都知道了些什麽,那個現在在家帶孩子的人能不知道?
他才不信!
他信他就叫托尼·屎大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