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某些努力

第101章 某些努力

迪克腳下的地板往下一沉縮進了縫隙裏, 地板抽動得太快，他沒有反應的時間，腳下陡然一空, “撲通”地摔進了陡然打開的地洞裏, 地洞裏鋪着一層軟綿的水床，摔在上面一點也不疼。

迪克手撐在水床上, 他下意識地環視一周, 打開地板的入口是地洞唯一的光源, 周圍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地洞仿佛就是個四四方方的陷阱一樣，迪克坐在軟綿綿的水床上，四下摸索了一下。

他伸手摸到一個塑料袋, 借着光他把袋子扯了過來，裏面是一大包零食——瞧着裏面種類豐富的小零食，迪克撓了撓頭。

這個獎勵真的是給他準備的。

洞口距離地洞地底部并不遠, 迪克站起來往上一跳就能抓住地洞的邊沿，而此時，瑪莎妮娜蹲在地洞邊, 伸手抓着布魯斯的褲腿扯了扯, 布魯斯蹲了下來, 兩個韋恩的頭從地洞邊探了出來。

有一種微妙的喜感。

迪克高托着零食包，布魯斯伸出手将一大袋零食提了上去。

布魯斯抓着瑪莎妮娜的背後衣角, 免得瑪莎妮娜一個激動掉下去, 把迪克砸出個好歹——小妮子已經緩慢地開始發育, 雖然看起來肉嘟嘟摸起來軟綿綿的, 但她骨骼的硬度已經遠超同齡的孩子, 肌肉也在阿爾弗雷德悉心養出的脂肪下慢慢發育, 最明顯的是，她的力氣越來越大。

布魯斯蹲在地洞邊，瞧着地洞裏叉着腿坐在水床上的迪克說道：“這是這個房間的布置。”迪克沒有注意的是，布魯斯用的詞是“布置”而不是比較精準的暗道或者密室。布魯斯繼續說道：“自己上的來嗎？”

迪克仰起頭，他一點沒有掉進陷阱裏的不爽反而更加的興奮，他說道：“當然。”

布魯斯左手環上瑪莎妮娜的肚子，右手穿過膝下把小公主團着托了起來，布魯斯往後退了兩步，把瑪莎妮娜放在了地上，迪克看到上面的人退開，他一躍而起，兩只手抓住地洞的邊沿，緊接着一個引體向上兩只手臂撐在了地板上，他晃了晃身子，一個翻身，躍上了地板。

迪克落地之後，他沒有停地就往置物架走去，布魯斯兜着瞪圓了眼睛的自家女兒，托着團着的小公主走到置物架邊，瑪莎妮娜歪着腦袋看人，手扯着布魯斯的衣領，問道：“爸爸，開關在哪裏？”

布魯斯沒有回答，他反而問迪克道：“你覺得在哪裏？”

迪克小心而又仔細地從上而下的摸着置物櫃，置物櫃是實木的材質，布魯斯兜着好奇心慢慢的妮子，瑪莎妮娜覺得這個姿勢着實不舒服，在布魯斯手臂上撲騰動彈起來，布魯斯把瑪莎妮娜放在地上，小公主兩個腳挂着小拖鞋蹬了蹬站穩了。

瑪莎妮娜兩步竄到迪克身邊，布魯斯背着手站在另一邊，他臉上含着笑，就看着小公主的小拖鞋撲的一下踩到了靠近置物架右前支腿前的地板上，“簌”，地板上一直敞開的地洞合了上去。

瑪莎妮娜一跳，蹦到旁邊，她也明白了，開關在地上！

迪克立馬反應過來，他松開摸着置物架櫃子的手，蹲了下去，用着點力氣按着瑪莎妮娜跑過來地板，迪克按到靠近置物架右前支腿前的地板的時候，他感覺手下的地板邊沿的翹口有明顯的下沉感覺。

迪克看向地洞口的方向，然後用力地把地板按了下去，地洞洞口沒有任何反應。

迪克眉毛飛起來了，他又用力按了一下，地洞洞口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忍不住擡起頭，看了一眼布魯斯，布魯斯抱着手臂，饒有興致地看着迪克的動作，見他看過來，說道：“這塊地板确實是開關，但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

迪克快速思考着，他說道：“會誤踩！”布魯斯微微點點頭，得到布魯斯的肯定，迪克仔細回憶了一下布魯斯剛剛站在置物架前的姿勢，他背對着置物架，站在置物架前。

瑪莎妮娜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迪克看，她知道迪克在思考，所以特別乖地一點也不吵。

迪克思索片刻，他伸出腳踩在那塊地板的邊沿上，然後伸出手，大致比劃到布魯斯背過手能夠碰到布魯斯背過手能夠碰到的高度，剛好就是置物架從下往上數的第三層的托板，迪克手碰着第三個置物架托板，他看着地洞口的位置，用腳用力踩了一下地板翹口邊沿。

“簌”地板僞裝的洞口微一下沉，飛快地縮進了縫隙裏。

小男孩叉着腰，迪克興奮地叫了一聲：“Yes！”

“哇，迪克哥哥好厲害！”瑪莎妮娜靠在她爸爸的腰上，吹了一發彩虹屁。

迪克浮誇地欠欠身，嘴裏說道：“謝謝，謝謝，”迪克有那麽點小嘚瑟，然後他看向露出一點贊許的布魯斯，問道：“這是個陷阱？”

“嗯，這種地洞是為不速之客設計的。”布魯斯應了一聲，然後布魯斯說道：“只不過，這個地洞不能算是你找到的，所以獎勵不能給你。”布魯斯按了按瑪莎妮娜的腦袋頂，沖着小零食努了努嘴，小公主眼睛一亮，抱起零食包撒丫子跑了，布魯斯看着小男孩好笑的小表情，說道：“不過，你可以要妹妹分給你吃。”

有了小零食的妮子跑了，布魯斯看着迪克蹲在置物架前，按了按地板翹口邊沿，關上了地洞口，然後迪克的視線從上而下掃過置物架，他觀察到看起來放置在地板上的置物架其是固定在地面上的，迪克轉過頭，說出了自己的猜想：“這裏面有線路跟地板下的開關相連嗎？”

布魯斯頗有耐心地回答道：“是的，電容觸摸感應的開關。”

迪克想了想，又問道：“家裏的暗道和密室都是這個套路嗎？”

“當然不是。”布魯斯這樣回答。

“設置得很精巧，難怪你的客人都找不到。”迪克這樣說道，然後他看到布魯斯微微挑挑眉，迪克心念一動，說道：“一般的客人？你相信斯塔克先生能夠找到嗎？”

“你明天可以問問他，聽聽他的思路。”布魯斯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地洞，屬于那種最好找的機關，為的只是在遇到麻煩的時候擺脫不速之客，暗道和密室還有別的作用。”

“好好玩，”布魯斯說道：“不過現在時間到了，克拉克正在客廳等你，你們該去購物了。”

“布魯斯你呢？”迪克問道。

“我，”布魯斯擡起手，理了理袖口，說道：“我還有些工作要做，玩得開心！”

迪克跟在布魯斯身後走出休息室，他看着布魯斯朝着走廊盡頭的樓梯走去，迪克轉身往客廳邊的休息室跑去，剛竄到客廳入口，他就聽到克拉克在客廳裏沖着他說道：“去換身衣服，迪克！妮娜已經上去了！”

迪克心裏想着早點買完日用品便能早點回來，他還想繼續探索第二個休息室呢，他立即應了一聲：“好。”

只是，他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克拉克有着能把他遛到勉強洗個澡趴在床上一閉眼就睡到了第二天九點的體力，而克拉克仿佛感覺不到一點疲勞，更讓迪克驚奇的是，嬌滴滴軟綿綿的瑪莎妮娜逛到他們回家，和克拉克一樣也沒有表現出一點疲勞。

……

迪克知道家裏要來客人，布魯斯和克拉克的朋友，最重要的是這個客人是在哥譚也人氣十足的鋼鐵俠——世界唯一一個自爆身份的超級英雄，可他起了床，換好衣服，下了樓，走進餐廳，只看見了忙碌的阿爾弗雷德、迷瞪瞪的瑪莎妮娜和撅着屁股吃狗飯的狗。

“看在上帝的份上！”迪克跟在托着餐盤的阿爾弗雷德身後從廚房裏走出來，迪克嘟囔了一句：“能不能早點起床！”

阿爾弗雷德放下手裏的餐盤，迪克在餐桌邊坐好，他就聽到阿爾弗雷德說道：“老爺估計沒希望了，肯特先生工作日上班起得很早的，”迪克擡頭看人，阿爾弗雷德想了想，補充了一句：“而且，格雷森少爺，斯塔克先生也屬于晚睡晚起的那種人。從某種角度來說，老爺和他很像。”

迪克聽着阿爾弗雷德口氣，總覺得管家的話裏帶着點暗示似的，而迪克撓了撓下巴，只是問道：“阿福，那你覺得斯塔克先生大概幾點來？”

“三點左右。”阿爾弗雷德回答：“所以，你吃完飯，格雷森少爺，休息之後鍛煉一下可以繼續探索家裏的房間。”

“好。”

迪克結束鍛煉之後，本以為掌握了尋找暗道和密室套路的迪克信心滿滿，第二間休息室的布置幾乎和第一件休息室的布置一模一樣，休息室裏的沙發、茶幾、置物架和書櫃也都是固定在地面上。

但是，他敲打過了第二間休息室的每一片地板，摸過置物架和書櫃上的每一件物品，和他檢查第一間休息室的經歷一模一樣，不要說是暗道和密室了，他連通道縫都沒有看出來。

迪克幾乎是爬着檢查完第二間休息室的地板的，克拉克走進休息室的時候，就看見一只蔫了吧唧的小男孩靠在休息室的牆根邊，伸直了腿仰着頭露出一副“我大概是個白癡”的表情。

克拉克蹲在迪克面前，迪克撲扇地睜開眼，他瞅着克拉克，聽着克拉克說道：“怎麽，自信心又被打擊了？”

迪克張張嘴，閉上嘴，抱住了克拉克的脖子，他憋屈地問道：“這個宅子真的是布魯斯設計的？”

“當然，包括每一處細節，”克拉克感覺埋在自己肩上的男孩頭蹭了蹭，克拉克說道：“是不是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和布魯斯相比，感覺自己像是個傻子？”

“嗯。”迪克委委屈屈地應了一聲。

“這不是錯覺，”迪克猛地擡起頭，瞪圓了眼睛看人，克拉克聳聳肩：“我時常嘆服于布魯斯的智慧，”迪克眨眨眼，克拉克幽默地說道：“這可不是情侶濾鏡，我們跟你說過，我們與被灌輸入心中的形象截然不同。”

“我找了一圈下來，”迪克抱怨了一句：“我就是個傻子。”

克拉克笑了一聲，他擡手刮了刮迪克的鼻子，說道：“你可不是個傻子，你很聰明，你才八歲，以後有很大的成長空間，之所以讓你探索這個宅邸，我們是想讓你通過這個方法學點有趣的東西。”

“比如？”

克拉克突兀地轉移了話題：“托尼要到了，布魯斯不是和你說了嗎，你可以聽一聽他的思路。”

克拉克看着還是有點喪氣的小男孩，兜起肚子把迪克扛了起來，迪克挂在克拉克肩上，搭啷在克拉克後背上，迪克懶洋洋地伸出手摳着克拉克褲子上的皮帶玩。

迪克覺察到，克拉克的肩膀很硬，硌肚子。

兩人走到客廳，瑪莎妮娜看着迪克像被扛走的玩偶熊一樣，小公主哈哈大笑地從沙發上蹦下來，撓着迪克的手跟在兩人後面。

阿爾弗雷德坐在小板凳上給翻出白肚皮的狗子梳毛，他看了眼被孩子跟着扛着孩子的克拉克，阿爾弗雷德伸出手拍了拍睡迷了都在打鼾的狗子的肚子，沒醒，管家俠站起身，往二樓客房走去。

阿爾弗雷德猜，托尼剛到八成要被孩子纏上一會，等聊完正事，估計就會留宿下來。

三人走出宅邸的大門，克拉克這才把迪克放了下來，迪克晃了晃腦袋，身子一躍跳上宅邸大門邊的臺階，他的視線順着門口的瀝青路看向遠方——連個車影都沒有。

迪克轉頭看向克拉克，問道：“斯塔克先生過來還有多久？”

克拉克拾階而下，瑪莎妮娜一蹦一跳跟在克拉克身後，他朝着迪克招了招手，迪克跑到克拉克身邊，克拉克按着迪克的腦袋頂把小男孩的頭捋起來，克拉克回答道：“六秒。”

迪克盯着白雲叢叢的天空，他默數着數字，心裏卻感到了一點奇怪，克拉克怎麽會……？

就在默數數字歸零的一瞬間，迪克擡頭看着天空，只見一個金紅色戰甲穿雲而出，伴着一聲轟鳴，鋼鐵俠自天空落在宅邸門口的瀝青路上，他右腿屈膝跪在地上，戰甲覆蓋的右手砸在地上——一個非常帥氣而又酷炫的出場姿勢。

瑪莎妮娜張開雙臂朝着托尼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叫道：“托尼尼！”只見鋼鐵俠站了起來，身上的戰甲從胸前分開，金紅色的戰甲自動拼接合并最後變成一個手提箱，而瑪莎妮娜剛剛跑到托尼身邊，撲進了托尼懷裏，托尼把小妮子抱了起來，轉了一個圈。

瑪莎妮娜激動地香了托尼一口，大叫道：“托尼你好帥！”

迪克興奮地“哇”了一聲，克拉克嘴角微微勾着，他輕輕推了迪克的後背一下，他倆走到托尼身邊，克拉克揉了把又拘謹又興奮的小男孩的頭頂，對着托尼說道：“這是我們家的新成員，理查德·格雷森，你可以叫他迪克。”

然後克拉克頗為正式地對迪克介紹道：“這是我和布魯斯的好朋友，安東尼·愛德華·托尼·斯塔克，你可以叫他托尼。”

托尼回憶了一下克拉克專門發給他的郵件，郵件裏克拉克向托尼介紹了一下他的新成員的情況，小男孩剛剛融入他們這個家庭，克拉克簡單描述了他們對迪克的未來的計劃，并且囑咐托尼在見他第一面的時候對他表現出一點善意。

托尼把手裏的妮子塞給克拉克，克拉克則把妮子放在地上，小妮子叉着腰，看着托尼朝着迪克伸出手，紐約的首富語氣非常溫和地對迪克說道：“你好，小迪克！”

“你好，托尼！”迪克就像是喝了一杯加足了蜂蜜的甜水一樣，他露出一個混着崇拜有點羞赧還十分激動的笑容，他和托尼握了握手。

克拉克幾不可查的松了口氣，非常不擅長交朋友的布魯斯所說的如何讓一個收養的孩子融入家庭的步驟看起來還是很靠譜的。

首先，讓收養的孩子從原本的環境裏走出來，給他安全感；接着，以對待普通家庭成員的态度處理與孩子的關系，做一些親子的互動；然後，每一個家庭成員都花一定的時間陪伴他，能夠與他一起游戲會更好；最後，将家長頗為重要的朋友介紹給他，孩子從家長朋友的嘴裏聽到有關家長的積極評語。

這樣，收養的孩子就會自然而然的融入他新的家庭。

克拉克看着迪克燦爛得就像是陽光一樣的笑容，眼睛微微一動，就看見了鋼鐵俠炫酷降落在瀝青路上砸出的兩個坑，他沒忍住擡手捂了捂額頭——

力量超凡的超人仿佛看到了阿爾弗雷德的微笑，他摸了摸發涼的後脖子。

果然，克拉克回過頭，阿爾弗雷德現在宅邸的入口，微微欠欠身，語氣恭敬平緩：“歡迎你的到來，Ironman。”

N的發音帶一點英倫式的回轉，心思細膩的迪克跑到托尼背後，一副特別乖巧的模樣地幫人提起了箱子——

溜了。

小妮子看到哥哥跑了，她也就跟着跑了，只有兩個超級英雄肩并肩站在阿爾弗雷德面前，不約而同地微微低下頭。

是的，阿爾弗雷德看得明白，托尼的炫酷出場是克拉克要求的——就為了讓孩子高興。

“辛苦你們了，”阿爾弗雷德柔聲說道：“這麽兩個小坑，留在韋恩莊園宅邸大門口，畢竟不體面，對嗎？”

“對對。”

“沒錯。”克拉克強調道：“我會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