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每天像一只花孔雀一樣出去開屏◎

姜煙塵終于因為太浪感冒了。

在降溫後的秋天，姜煙塵頻頻穿着輕薄到處溜達，最可悲的是到處浪也沒見着魚筠幾次，賠了夫人又折兵。

助理來家裏收拾衛生的時候，就發現了姜煙塵的不對勁，摸了摸她的額頭，摸到燙意後趕緊把她拽進醫院輸液。

姜煙塵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算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飯會做但是懶得做，而且不會做家務，更不會照顧自己。

助理沒來的時候就吃外賣，時常衣服洗完扔進烘幹機後，就忘記拿出來……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

“姐，你天天待在家裏為什麽還會着涼，就算是下樓拿外賣也不會吹到風吧？”

姜煙塵斜坐着，滿臉寫着死不悔改：“我會出門。”

助理笑了一聲，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調侃道：“喲，姐，你還出門啊？”

姜煙塵沉默半晌，她不知道該怎麽說自己每天像一只花孔雀一樣出去開屏，最後還開了一個寂寞。

“天氣冷了，要多穿點，感冒了就不好了。”

姜煙塵點點頭，“知道了。”

先養好病，不然到時候見到魚筠，不僅沒有和好，還把感冒傳給人家，那真是太損了。

在醫院輸完液後，姜煙塵就被助理送回家了。

到小區外面的時候，姜煙塵坐在車子後座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而那人旁邊随着一個留着及肩碎發的女人。

“停車。”

助理剛剛的視線也被前面兩個人吸引，聽到姜煙塵的話愣了一下才在路邊緩緩停車。

前方的兩個人毫無所覺，腳步不停，兩張臉卻一直面對面，嘴角都帶有若有若無的笑意，還在說些什麽。

姜煙塵心裏有點酸，眯着眼睛看那個短發女生，怎麽看怎麽覺得她是一個同性戀。

這樣的人和魚筠在一起，怎麽可能不讓人多想。

姜煙塵推開車門下車去，正打算追上去的時候，就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只好讪讪停下步子，站在車旁站了一會兒後打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開車，到那兩人身邊的時候狠狠按一下喇叭。”

“……”

助理覺得莫名其妙，但也照做了。

正聊得火熱的魚筠和文茗耳邊突然聽到又長又刺耳的喇叭聲，立刻默契地擡起手捂住耳朵，随後用不悅的視線看着那輛車從旁邊駛過。

“卧槽，誰攔着他們了？按這麽重的喇叭！”

魚筠皺着眉頭看着那輛賓利，一閃而過的車牌落進她的眼中……

這不就是姜煙塵的車嗎？

文茗揉了揉耳朵，“不管他們了，繼續說吧。”

魚筠收回視線，重新看向文茗，“說吧。”

被喇叭聲影響了心情後，兩個人的表情沒再像最開始那般開朗，文茗說：“小道消息，胡樂清開始買通稿拉踩姜煙塵了，最近接地氣人設比白月光人設吃香，你看，對頭了不是？”

魚筠稍稍仰起下巴，這幾年來好像是這樣，接地氣人設越來越吃香，要不然那些清冷白月光那一挂的藝人被自己拍了照片，風評不會不降反增。

文茗發現魚筠又不說話了，每次都這樣，一提到姜煙塵魚筠就啞巴了。

現在可以合理懷疑魚筠不喜歡姜煙塵這個人了。

不過事情已經說完了，文茗也不再提姜煙塵，轉而說：“走吧，可算讓我發現你是土豪的事情了，讓我去欣賞欣賞你家。我就說，你怎麽拍得到那麽多明星的照片，原來你就是這裏面的居民，以前問你你還不說。”

“問題不大。”

兩人有說有笑走進小區後，文茗看見一個面熟的人站在一個垃圾桶旁邊，手裏好像在拆着什麽東西。光憑這個側身，文茗就能看出這人就是姜煙塵。

“姜煙塵？”

魚筠也看見了，沒說話，輕輕拉住文茗的衣角快步往前走，“走吧，別管她。”

在收回視線的前一刻，姜煙塵擡頭看向魚筠，那狀似難過的眼神吸引住魚筠的視線，好半會兒沒收回視線。

魚筠視線下移，隐約看見她手上拿的是一盒藥，不過看不清是什麽藥。

姜煙塵看出魚筠有些在意自己手上的藥，但她偏偏不說，反而揣進外套兜裏，看看她會不會過來問。

魚筠只是多看了兩眼，就移開視線繼續拉着文茗走，擺明了不打算問。

而一旁作為狗仔有些做賊心虛的文茗沒分辨出姜煙塵是在盯誰，她以為是在盯自己，雖然沒拍過姜煙塵，但說不定姜煙塵知道她，為免暴露，便又拿出她的老一套。

“老公～走啦！”

突然一聲做作的嬌嗔吓得魚筠臉一僵，文茗怎麽又開始了？

文茗挽住魚筠的手臂，嬌滴滴地靠在她肩上，“走啦老公！”

“……”

你不說這話說不定能少挨兩次揍。

姜煙塵一股火氣瞬間沖上腦門，都氣笑了，她當然知道魚筠沒有對象，旁邊那個女生也不可能是她的女朋友，但被叫“老公”卻不反駁一些什麽，這合适嗎？

姜煙塵氣得拿出口袋裏的那盒藥，盯緊魚筠的後腦勺精準将藥投擲過去。

咚——

“嗯？”

并不疼，魚筠只是有點被吓到，回過頭，就看見姜煙塵掉頭離開了，似乎沒有多給一個眼神。

“怎麽回事？”

文茗還沒搞清楚情況。

魚筠撿起地上的藥，原來是一盒退燒藥，“诶！你的藥。”

姜煙塵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

魚筠抿了抿唇，捏緊這盒藥，将力量集中在手上，随後也将藥精準投擲向姜煙塵，藥便擊中了姜煙塵的後背。

“？？？”

姜煙塵頓住了腳步，不可思議地冷笑一聲，不送過來就算了，居然砸過來？

這情商是不是有點低？？

魚筠在藥盒打中姜煙塵的時候就慌了，手指害怕地扯住文茗的衣服，害怕得躲在比自己高出一點的文茗身後。

對上姜煙塵兇狠視線的文茗：“？？？”

魚筠慌張地貼在文茗的耳邊說：“文茗，快快快！你拉着我跑，我自己不敢跑！”

文茗猶豫了一下，頂着姜煙塵的壓力拉住魚筠的手腕狂奔。

“你不會和她有仇吧？”

“沒仇，不過也差不多了！”

姜煙塵就看着那兩人“私奔”，惱怒地擡起腳将地上的藥踩扁，琢磨着以後這筆賬一定要算回來。

還坐在不遠處車子裏的助理目瞪口呆，她這是見識了一場什麽幼稚場面……

還有，那個藥，看來是得重新買了。

助理開車出去最近的藥房買了一盒藥回來，見到姜煙塵後忍不住八卦的心問：“姐，你和那兩個人認識嗎？”

姜煙塵給自己接了一杯熱水準備吃藥，“一個認識，另一個不認識。”

“長發的你認識？那人是誰？”

姜煙塵沒第一時間回答，把藥吃完後，目光盯着面前的電視，慢悠悠地說：“朋友。”

“哦……”

朋友？助理覺得這個朋友不簡單，哪有朋友這麽相處的？那一看就知道不是有矛盾就是感情變質。

“我回去了哦，好好休息，注意身體。”

“好。”

助理走到樓下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她愣了一下，本打算裝作沒看見，沒想到那人叫住了自己。

“小姐，那個……”

助理朝她望去，見到她手上的藥後便了然了，“打算托我把藥給煙塵嗎？”

魚筠點點頭，手裏頭的藥遞給助理後，腼腆地說：“我剛剛走的時候看見她把藥踩了，這得怪我，我賠她一盒。”

助理臉上爬上八卦的神情，她是真的很想問問面對的女生和姜煙塵到底發生過什麽。

魚筠往回走了幾步後，又突然頓住，轉頭認真地強調：“我這是賠她，我不喜歡欠人的。”

助理覺得魚筠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但也沒多說什麽，笑着點點頭，“好，放心吧。”

魚筠放心地走了。

而折回去把藥給姜煙塵的助理開口就是：“你朋友給你的，你懂的，人家很關心你哦～”

真是狗掀門簾子，全憑一張嘴，就這麽把人賣了。

魚筠要是聽見助理說的這話，估計要拿着AK過來了斃人了。

姜煙塵卻對助理的話持保留意見，她可沒覺得現在的魚筠會是關心自己的人，但不可否認，助理的話還是讨好了她。

“你剛剛在哪裏見到她的？”

“就樓下。”

“人走了？”

“藥給我就走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今天麻煩你了。”

“沒關系。”

助理第三次從姜煙塵的家離開，她希望今天再也不要再來了。

自己一個人在家的姜煙塵在感冒發燒的buff加持下，回想起在外面的事情還是忍不住瞎想。

魚筠對朋友的界限是不是不太正确？

姜煙塵雙手環住小腿，額頭靠在膝蓋上，少年時期的記憶湧上心頭。

在以前，她和魚筠一直都以朋友自居，但卻無比親密，絲毫不亞于情侶。

當年或許沒有想太多，對一些事情的認識也比較淺薄，只想着給兩人過分親密的關系找一個合理的借口

——好朋友本身就是十分親密的關系。

姜煙塵和魚筠同齡，但在小時候，魚筠很聽姜煙塵的話，像是妹妹跟着姐姐一般，姜煙塵說的她都奉為教條。

姜煙塵擔心小時候和魚筠說的好朋友界限理論魚筠現在還在沿用，如果真是這樣，那個短發的女生和魚筠的關系，是不是也像小時候自己和魚筠的關系那般親密？

那明明是不對的，就算對，也只适用于她和魚筠。

姜煙塵很後悔，怕她把魚筠教歪了，現在要自食惡果。

想太多後，姜煙塵就頭疼得去睡覺了，一覺睡醒後，天已經黑了。

睡太久腦袋有點懵，姜煙塵倒了一杯溫水到窗臺前，打算透一透氣。雙手的手肘剛剛靠上窗臺，樓下就駛過一輛邁巴赫，而副駕駛探出了一個腦袋和一只手。

又是那個短發女人。

姜煙塵皺着眉頭直直盯着，那輛車離開自己的視線後，杯子裏的水也喝完了。

姜煙塵直接把杯子放在窗臺上，關上窗急急忙忙出門去，嘴裏碎碎念着什麽。

走進電梯後，姜煙塵的肚子叫了一聲，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飯。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姜煙塵掏出手機點了一份餃子，抵達一樓的時候，她便坦然地站在那兒等着外賣和魚筠。

餃子在近一個小時後才送到，姜煙塵也在一樓生生等了那麽久。

物業交給她外賣後見她還不上樓，就禮貌性問了一句：“姜小姐，您是還有什麽東西沒送到嗎？”

姜煙塵低下頭，提着袋子的食指彎曲起來，指甲掐進手掌，低聲說：“嗯，你去忙吧，我等等。”

“那待會到了，我第一時間送過來。”

姜煙塵幹笑一聲，心道你有本事把魚筠送到我家裏來了。

物業離開後，姜煙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車開過來，她心裏一震，馬上推開門出去。

魚筠每次路過姜煙塵居住的那棟樓都會下意識看一眼，這次也不例外，她看見姜煙塵就站在花圃的旁邊看着自己……

魚筠搭在剎車上的腳掌不自覺往下踩了踩，車速随之緩下來，在馬上要停下的時候，魚筠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松開剎車踩下油門一溜煙跑了。

姜煙塵無奈地呼出一口氣，“算了，回來就好吧。”

魚筠現在又換了一個地方住，現居地位置比較特殊，和姜煙塵的居住的地方是對角線，中間沒有什麽障礙物，但距離很遠，大概得拿着望遠鏡才能看到的程度。

魚筠從停車場出來後，就迫不及待開始擺弄新的定制相機，正新奇地到處看時，一個白色身影的怪誕動作映入相機中。

“煙塵手舞足蹈地在幹嘛……”

魚筠的表情逐漸困惑，不知不覺透過這逆天像素的相機看了很久，還犯了職業病錄下了整個視頻。

等姜煙塵回到樓裏，相機再也抓不到人後，魚筠才緩緩放下相機，又呢喃了一句：

“這是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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