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作者有話要說: 不太會寫配角,希望這種片段式的穿插可以讓讀者認識蘇钰這個人的性格,他在路向cp感情中有很重要的助推作用,敬請期待。

不知道在路上走了多久,一直沒拐彎,直沖沖向前進的高宇,看了一眼車水馬龍、人群擁擠的十字路口,機智地選擇了地下通道。

拐到地下通道,他突然很感謝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機智——一個熟悉的身影,雙手抱腿蜷在角落裏——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顧澤。

他欣喜地快步上前,高聲喊了句:“顧澤。”這一刻,什麽殺人犯、什麽忐忑害怕,都被他一股腦兒地扔到了九霄雲外,只有滿身心地“終于找到你”的快樂。

顧澤受驚一般擡起頭,快速環視四周,在看清欣喜的高宇後,腳下抹油一般沖了出去——他竟背對着高宇跑了!

“你跑什麽!”高宇看到顧澤如同見鬼了一般逃跑的背影,滿腦子迷茫,可顧不得細想,趕緊也腳下踩了香蕉皮一般也沖了過去。

雖然踩着香蕉皮的高總也是個愛健身的,但年歲有點大,比起青春活力身體好的年輕人顧澤,多少遜了點,沒追多遠,就看不見好身體的顧澤了。

高宇趕緊拿出手機撥打顧澤的電話,再次被挂電話的高宇破口大罵:“顧澤你個混蛋!”大口喘着氣回到了地下通道——剛剛顧澤跑的時候落下了什麽東西,為了追顧澤,他也沒空理會,這會兒就趕緊回去撿東西——他發現自己雖然滿身氣憤,心中還在關心那個混蛋,生怕落下的是什麽重要物件,讓那個混蛋操心。

“我真是多管閑事!”高宇罵罵咧咧地撿起孤零零躺在地上的一個筆記本。

他拿起筆記本,随手翻開,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使勁盯了盯筆記本上的內容,半晌,才抑制不住地翹起嘴角,假模假樣地嫌棄了一嘴:“臭小子!還偷畫我,我長得比你畫的好看多了好吧。畫藝不精,差評,趕緊給我滾回來,我讓你畫個夠!”說着合上筆記本,仔細小心地抱在胸前,哼着小曲兒,擺駕回家!

在高宇離開咖啡店的時候,蘇钰從一片暗影中走了出來,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許久,直到岚姐走到他身邊,才回過神來:“他不信嗎?”眼睛仍然盯着背影消失的地方。

岚姐長長嘆氣:“真不知道顧澤到底做了什麽,讓他這般不管不顧!也許,他現在只能聽進去你的話。可惜······”

可惜他不能見他。蘇钰瞥了一眼不遠處躲在大樹下的黑色小轎車,眼角泛着冷光——餘承還真是時刻都在監視他。

不過,就算他當面告訴高宇,這個姓顧的是個殺人犯,估計以高宇現在的智商,怕也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是該高興,除了路揚和他,終于有人能走進高宇那顆心,還是該難過,這色鬼見着了喜歡的人就不要朋友了!

岚姐擡頭看了一眼蘇钰,躊躇了片刻才輕聲問道:“你在那邊可還好?”

蘇钰盯着早已沒見了高宇身影的街道,無聲嘆息,他微微側頭看向岚姐,淡笑着說:“還好。”然後就和岚姐到道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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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真的好嗎?

蘇钰撇撇嘴:才怪。

當初為了保住高宇的尊嚴,也為了公司能勉強維持,他答應用自己做交換,給餘承他們公司打工,如果辭職,賠款把他賣了都不一定能還清——簽的合約簡直就是賣身契。

可他能怎麽辦?總不能看着高宇的心血付諸東流吧!

本來他想着到了新公司,雖說難免被人使絆子,但是憑借他的能力,用自己做棋子,總能讓敵人的敵人變朋友。他做到了,董事會裏看不慣餘承的前輩都願意結交他這個後生,用他來牽制餘承或者給自己謀利,他也一步步從餘承想怎麽欺負就怎麽欺負的私人小助理走到公司高層管理之位。

可惜他忽視了一個致命問題,那就是餘承的公司畢竟是家族企業,就算看不慣餘承的高層會利用他來應對餘承,而他也借此機會在公司裏和衆人形成三足鼎立之勢,公司的老大還是會以餘承的考慮為主,畢竟是父子,他這只足只要被餘承盯住,那只能是一只病足,任人擺布。

他混在酒吧一衆紅男綠女中,一杯接着一杯地灌酒。

他蘇钰是受過很多打擊和困難,但憋屈還是比較少的,在風華正茂的時候,無論是內心信念還是實踐經驗都在證明,只要敢想、肯幹,再難,也能看到希望,也能收獲成績。而如今的處境,真讓人心頭窩火,那個餘承雖然在高管的暗壓下,不甘不願地給了他一個高管職位,但是依舊不改處處和他對着幹的心。

他一心想着在其位謀其職,只要不是和高宇公司搶資源,他還是很樂意給公司出謀劃策,畢竟他是一個愛工作和錢勝過愛自己的人,在事業上取得成績是他唯一的快樂來源!

可在餘承變本加厲地幹預下,一切都變得不再愉快——他要麽從中作梗,搞出爛攤子扔給他,要麽将功勞全部搶走,把錯誤全推到他身上。餘承他爸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他高管從起初對他懷疑到逐步肯定又因此對他漸漸失望。

長此以往,以工作實現自我價值來獲取自我滿足的動力便被他自身推向另一個極端——因為實現不了自我價值而不斷自我懷疑、否定最終陷在痛苦的循環裏。這種對自己的期望高于本身的實現情況,讓這種追求成為了壓在他心尖兒上的石頭,讓他越來越不滿意自己的所作所為。

蘇钰是個事業心強盛的人,你可以說他人品不行,但不能說他工作能力不行。在工作中讓人失望,會失去被利用的價值,那就只能任人拿捏,而因此對自己失望,會讓人陷入困頓迷茫,更折麽人心。

蘇钰灌下一瓶酒後,心中愈發焦躁。

他當然想過一走了之,可他賠不起那賣身契上的數字,也放不下高宇——餘承說過,他要是敢反抗,就讓高宇和他的公司再倒閉一次。

如果往前推五年,他肯定是拍拍屁股,昂首挺胸揮一揮手,雲淡風輕地說拜拜。可現在,正如他自己勸導高宇的話,他快四十歲了,如果能健康平安地活到八十,人生的一半都已經要走完了,他不敢輸,也輸不起,同樣,高宇也輸不起——創業不比普通工作,重來的代價十分大,高宇并無雙親,存款負債,還欠着一堆人的工資,可謂是除了渾身上下的行頭還看得過去,基本算得上是家徒四壁,如果沒有那單生意,如果再被餘承捏住呼吸道,恐怕翻身不易,甚至從此一蹶不振。

他作為合夥人,是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的。

他微微嘆氣,現實總比理想殘忍的多,就算努力工作,還不是要矮人一頭,做那案板上的魚肉。

“你呀,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些了,你可千萬別色迷心竅,在陰溝裏翻船。你不是你自己,你身後有幾十口人等着發工資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日子,有一個需要你為之遮風擋雨的公司。可千萬別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蘇钰喃喃自語,一顆心都為高宇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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