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VIP]
很不可思議的, 能從淩雲景嘴巴裏聽到這樣的話。楚今夕微愣了一下，但面上仍是很冷靜地問：“有什麽事嗎？”
有什麽事情能讓他特地在這兒等待？
淩雲景第一回 覺得楚今夕這個女人真不解風情。這句話多燙口，她居然沒反應。他別開臉, 佯裝不屑，他說：“沒事。”
“哦。”楚今夕應了聲，看了看時間，手機上就叮咚地響了好幾聲，點開, 全都是柳莊發來的消息。先是道歉, 再是詢問，還表示送她回家。
她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 手敲在鍵盤上，遲遲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以既禮貌，又客氣, 又不至于讓他傷心。
“呵呵。”一個冷笑傳來。楚今夕回過神, 發覺淩雲景居然就站在她邊上, 往她手機上瞄了好幾眼，在光明正大地偷看。
楚今夕立即收起手機, 收到包包裏。她收起複雜的情緒，準備打道回府。淩雲景就不疾不徐地走在她後方, 隔着一段小小的距離。
“他是不是跟你告白了？”他問。
楚今夕有些詫異，他怎麽會知道？但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淩雲景估計是一早就跟在她身後的。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兒，她忽然彎了彎唇, 她想起少年時的他也是這樣霸道無理的。但凡有經過他眼皮子的情書, 都會被他撕毀, 美曰其名，不喜歡就不要給別人希望。
你在踐踏別人的心意，她會這麽跟他争辯。
長痛不如短痛，不然你希望他們繼續糾纏你？有第一封就會有第二封。他會無所謂地反問。
這跟你無關吧？她問，帶了點期待。
他會很認真地說，你是我的未婚妻。
是的，他介意所有靠近她的男生，所以霸道地幹涉，卻不是出于喜歡。
“這跟你無關吧？”她頓住腳步，回頭，看他。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麽，害怕什麽，實驗什麽。
淩雲景反問：“關心一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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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今夕扯扯嘴角，笑：“不需要你的關心。”
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淩雲景聽到這樣的回答很不爽快。現在的楚今夕的确是不一樣了，她變得更加清冷與驕傲，偶爾溫柔也帶着疏離，只要他一走近，就會豎起防備。
他咬了咬牙，覺得自己現在很不潇灑。他從來都沒有遭到別人的拒絕與忤逆，從開始到現在，只有一個女生可以反複在他的驕傲上跳躍。可她從來也不知道。
楚今夕聽到身後再也沒了聲響，不知道怎麽的心底竟有些空。她沒忍住側過臉，用餘光打量了一下。然後，很悲催的，她腳下沒留意，就一個踉跄，高跟鞋的帶子就這麽繃斷了，她也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很是滑稽的摔了一跤，想要當場死亡的那種節奏。
楚今夕自己都愣住了，看着自己蹦出去的高跟鞋，和自己的白裙子，懷疑了一下人生。等她懊惱地想自己站起來的時候，看到淩雲景走到了她面前，蹲了下來，他的唇角微微上揚，似乎噙着一點點笑意，但又倔強地忍着。
她忽然就暴躁了。她瞪他一眼，說：“你笑我？”
“沒有。”
“你笑了。”
“沒有。”
楚今夕看着他那映着月光的臉，心底壓抑的委屈一下子沸騰了。這些年她難過的要死，本以為已經是一潭死水，可當他重新站在她面前，她才知道，自己的心從來都沒有死。他一個眼神，她就活了。
她也就不急着起來了，她看着他，借着那一點酒意，咬牙切齒地道：“淩雲景，你是個王八蛋。你是個大混蛋，你是個魔鬼，你是個惡魔。”
淩雲景要伸手扶她起來，卻被她一下子打掉，他被罵得一臉茫然，他勾唇，問：“我有那麽可惡嗎？”
“你走開，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的幫助。”楚今夕說着，想要自己站起來，還用力地推了一把靠近她的淩雲景。
但她力氣很小，反倒是淩雲景一下子就把她的雙手握住了。他說：“行行行，我是魔鬼，我是惡魔。”說着，就把她扶了起來。
楚今夕的裙子有些髒了，鞋子也飛了一個，人也有些似醉非醉。她維持得很好的高貴與體面，一下子就潰不成軍了。她有些自暴自棄了。
在這朦胧的夜色中，她看見淩雲景彎下高高瘦瘦的身子，低頭去撿她那雙壞了的高跟鞋。即便如此，也仍是有些驕傲的，他走過來，目光落在她光着的腳上。
她忽然難堪，把那只腳藏了藏。
“你的腳磨破了都不知道？”他說着，伸手在外套裏找了一下，翻出一包紙巾。然後走到她面前，蹲下來，拿紙巾在她的腳背後輕輕擦了擦。
她受驚地試圖躲閃，他很嚴肅地說：“楚今夕，你別亂動。”
“不需要。”
“不痛嗎？”
“不痛。”
淩雲景沒好氣地笑了，他把止血貼輕輕幫她貼上去，說：“你騙不了我。”
他說完，就問：“要背還是抱？”
“什麽。”
“要背還是抱？” 他看着她，又問了一遍。他就這麽蹲在她面前，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居高臨下。那一瞬間，她曾經那些卑微似乎得到了一些治愈。
而這個人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說着這種暧昧的話，讓她無法應對。
“我自己能走。” 她道。
淩雲景見她這般，便直接幫她選擇，微微起了身，像以前那樣，輕輕地橫腰把她抱了起來。
她依然輕盈得像一根羽毛。
楚今夕急得臉都紅了，她拍了他兩下，說：“淩雲景，你又不經過我的同意抱我！”
“又不是沒抱過。”他說。
楚今夕氣得又輕輕地捶了他兩下，但他就這麽悶不吭聲的随她打罵，她慢慢地也靜了下來，再鬧下去倒顯得自己很計較了，很在乎了。她咬了咬唇，想了想，算了，不要動心不要動心，不要亂想不要亂想，就當做是免費服務好了。
其實她的腳真的痛得要死，剛才走路已經很艱難了。
于是，她作罷，幹脆擡手勾上他修長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懷裏。
然後，明顯感覺到淩雲景的身體有些僵硬。她擡眼，好奇地看了看他的喉結，正在輕微地翻滾着，那漂亮的下颌線那還有淡淡的青色。
她忽然心情大好。
原來像淩雲景這樣的人也會被撩到耳根子紅啊，雖然但是，她明明也沒做什麽。
楚今夕忽然來了興致，她伸出手，試探性想去描繪一下他的喉結，可他剛好低眉，于是她纖長的手指就這麽摸到了他的喉結。
滾燙的，性感的，讓她的心砰砰地亂跳了起來。
下一秒，觸碰到他有些狼狽的眼神。
他啞聲道：“楚今夕，你別亂來好嗎？”
“那你放我下來。”她的眸子澄清而明淨。
“不放。”
“哦。”楚今夕應了聲，然後惡作劇一般，又去摸了摸他的喉嚨。這回，她清晰地看見淩雲景臉紅了。
是真的臉紅了，這簡直是世界奇觀，她甚至看得有些呆了，不自覺地出聲問：“你……臉紅了？”
淩雲景道：“沒有。”
“明明就有。”
“你再亂動，我就不客氣了。”
“我就要亂動。”楚今夕耍了無賴道，他還能怎麽樣？她哼唧了聲，大約是覺得好玩，繼續伸手撩撥着。誰知道淩雲景脖子都紅透了，他有些惱怒地握住她的手腕，道：“楚今夕，別鬧。”
她正要說些什麽，卻發覺淩雲景正直勾勾地看着她。他低聲威脅道：“再鬧，我就不忍了。”
當時她當時還沒意識到這是多麽危險的事情，她挑釁般地笑了笑，誇道：“你的喉結還挺好看的。”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喜歡一個人大概就是如此了，什麽都覺得好看。
她剛說完，就看見淩雲景忽然一言不發地看着她，那眸子夾帶着暧昧的情愫。
楚今夕剛發覺不對，他的臉卻已經湊了過來。他似乎很緊張，還閉上了眼，那漂亮的眼睫毛掃在她臉上，有些毛茸茸的觸感。
但最後那一刻，她偏過了臉，他撲了個空。她吓得擡起手，就往他臉上扇了一巴掌。那聲音響得兩個人都懵了。楚今夕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
淩雲景也傻了，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你……你吓到我了。”楚今夕說。她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也差一點點，就淪陷了。可是這算什麽呢，這算暧昧氛圍下，□□的挑撥嗎？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逾距了。
淩雲景卻不生氣，他扯了扯嘴角，笑：“你就不能輕點。”
“誰讓你……”
“對不起。”他道歉。
楚今夕一懵。
“對不起，吓到你了。以後——不會了。”淩雲景真誠地道。他那時一定是腦子壞了，才會情不自禁，當然，他也一直期待着她的允許，她的反應，很顯然，她是拒絕的。他又開始後悔自己的魯莽。
楚今夕聽得莫名其妙，她尴尬地垂下眼，沒說話。但她是肯定會拒絕的，正因為喜歡，才無法不拒絕這樣沒有來由的暧昧。
“不過，你下次不能這樣了。”他忽然認真道了句，他說，“我也是個男人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