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床邊,陸銘臣極盡溫存哄着愛嬌未婚妻郁琳吃藥。
“乖,吃了藥就不難受了。”他大手裏托着藥片,追着女孩哄勸。
“人家不想吃嘛,太苦了。”郁琳嘴巴緊抿着,委屈搖頭不肯乖。
“給你泡好蜜水了。來,不會苦的!”陸銘臣耐性十足。
郁琳有先天心髒病,少年時為救陸銘臣,在雪地裏又凍壞了腎。至此就成了醫院的常客。
盡管病怏怏多年,每每吃藥他還是要人哄才行。
之前哄她的都是父母兄姐,訂婚後,就是體貼的未婚夫了。
新出爐的準夫婦,一個追着喂,一個嗔着拒,絲毫不在乎病房裏幾位看客,把狗糧成噸撒下。
高級病房是帶小廳的,作為姐姐的郁歡坐在單人沙發上,聽着他們打情罵俏,她面上帶出不容錯失的難堪,心下卻腹诽咒罵不停。
“病秧子裝什麽嬌柔純弱,有本事真別吃,一病死了才本事!”
“陸銘臣也是傻叉,反正要死的人了,吃不吃藥又什麽要緊。”
和她對面而坐,長沙發上的一對男女,此刻目光都落在她臉上,卻是天差地別兩種神色。
寧修遠是真君子,又多年愛慕着郁歡。是真心疼她的委屈。
陸銘臣那混蛋,在訂婚宴上甩了她,娶了她妹妹。現在,又當着她的面對她妹妹百般愛憐,她得多難心。
偏偏,眼下他沒立場也不好過去安慰,只能心焦如焚。
至于陸希然大小姐,是陸銘臣的親妹妹,從小愛慕寧修遠,為此和郁歡這個情敵吵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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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她傷心,幸災樂禍的笑毫不掩飾。
“好甜。”吞了藥的郁琳捧着蜜水喝得眼睛眯眯。甜軟又俏皮。
“喝一口解解饞就行了。”陸銘臣揉了下她黃軟的發,拿過水杯要放遠。
“哎呀,臣哥哥,再喝一口,一口就好。”郁琳饞貓樣撒嬌。
“真拿你沒辦法。就一口。”陸銘臣寵溺的搖頭。
惡心人的狗糧吃不完了是吧。
郁歡磨了下牙根,手下一動,桌上圓滾滾鑰匙扣就滾到了沙發下。
“啊。”她故作驚呼一聲,跪到一邊。
“姐,怎麽了?”郁琳對姐姐從來關注過度。聽見聲音蜜水都不喝了。
“沒事,撿下鑰匙扣。”
郁歡答了句,就把自己跪成瑜伽裏最魅惑的貓勢。妖嬈身段軟得九曲十八彎般。
對了,為了今兒最低級的犯賤勾引大計。她還特意穿了戰服。
純黑高領裙,從脖頸直到腳踝裹得人嚴嚴實實,本來保守無趣得如同老修女,沒半點看頭。
不過嘛,配上此刻床上經典跪勢,那就是一絲不漏中處處性感勾魂。
後頸雪白修長,翹臀越發渾圓,腰肢更顯纖細,少有正常男人見了如此尤物在眼前起起伏伏能不起來的。
病房裏兩個男人也都是凡夫俗子,情不自禁的目光凝滞。
郁琳似乎對姐姐在她眼前勾引她男人的行為一無所知,還擔心的幫忙看鑰匙扣滾到了哪裏。
磨磨蹭蹭好一會,讓男人過足眼瘾又心瘾難耐,郁歡才把鑰匙扣從沙發下撿起來,抓到手裏卻不着急起身。
“找到了。”
高舉鑰匙扣的郁歡,沖病床上的妹妹搖了搖手。
膝蓋依然跪在地上的她,上身半仰起來,女人引以為傲的豐盈随着話音顫了顫。
受黑裙加分,她此刻的身段妖得要命,偏偏一張臉幹淨至極,無邪笑容配上披散開的黑長直,又純又欲得柳下惠也要動心。
真是只妖精。
喉結滾動難抑的陸銘臣暗暗罵了句,卻還是逃不開被妖精所惑。
只是...
“把衣服換了。”陸銘臣餘光掃過沙發上寧修遠癡漢的神色,忽然沉聲命令。
嗯?自己衣服怎麽不妥了?是跪地下時弄髒了嗎?
郁歡似乎對自己引起的荷爾蒙動蕩一無所知,拍了拍膝蓋不存在的灰塵,黑白分明的杏眼懵懂看過去。
又是這麽幹淨的眼睛,又是這麽清透的眼神,又是這麽無辜的看着自己...
“怎麽,聽不懂我說話?”不知怎麽,陸銘臣本來的男人占有欲忽然帶了說不出的恨。
“要是聽得懂,怎麽會犯賤做替身,怎麽會穿得跟表子似的。”陸希然再旁添油加醋。
什麽,原來陸銘臣是嫌棄自己穿得賤?
曾相愛多年的男友如此嫌惡自己,郁歡當然要和所有單純女孩一樣,不可置信般瞪大了眼睛。
片刻,她又匆匆起身,腳步跌跌撞撞得跑出了病房。
也許是太傷心太難堪了,她跑得很急,除了一身衣服,她什麽也沒帶,包括手機。
“姐姐,你去哪?”郁琳從來是最關注她的。眼看她跑出病房,立時光着腳跳下床追過去。
可醫院長長走廊裏,半個人影都沒有了。
...
......
一口氣跑出醫院大門,郁歡一改病房裏的可憐軟弱,鋒銳眸光露出不屑的嘲弄。
郁琳那個病秧子還是太單純了。
真以為女人能靠恩情病弱博取男人憐惜,做一輩子讓男人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嗎?就算心裏有白月光又怎樣,就耽誤男人尋歡作樂,縱玉發洩了?
幼稚,所有男人都逃不開美女赤落落本能誘惑的,不然還叫什麽男人。
看,自己只一個跪姿,不就把人勾動了。
不過,還不夠。
郁歡早就恨不得一下能把郁琳刺激得心髒病發而死,自然不會放過每一個讓病秧子難過痛苦的機會。
跑出幾個街口去,在早就看好的角落戴好口罩,她再次溜進醫院側門。
不出郁歡所料。
醫院走廊,随着她跑的無蹤無影怎麽也找不到,她的好妹妹郁琳先急得要哭。
她的忠犬備胎寧修遠,随後也發了火。
“你憑什麽罵郁歡,就算她有錯,你現在作為他妹夫有什麽立場管?萬一她...”
被指責的陸銘臣眸光陰沉,說出的話更令人心寒。
“沒什麽萬一,她那種人,有骨氣死早就死了,還會等到現在。”
“你混蛋。”寧修遠一向溫潤謙和,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就是,她有那個臉早死幹淨了。”陸希然氣心上人維護郁歡,也火上澆油。
算了,跟這些人講不出道理。寧修遠一甩手,自己再次帶人下去找。
...
......
“打胎怎麽了,你去婦産科看看,打胎的是生下來的百倍千倍還多,一個沒生下來的受精卵值得當回事嗎...都被你氣糊塗了,什麽打掉,懷上自然要歡慶着生下來...有錢人家私生子也比普通人家孩子活得舒服...”
衛生間隔間裏,郁歡握着手機的手越來越僵,臉色越來越難看。
随着她一直沉默不語,電波另一端的女人游說得更起勁,想要郁歡痛快實施母以子貴,借肚上位的安排。
“你不是想找個比陸銘臣強百倍的男人,想尊榮顯貴...顧逍不管錢權人才絕對都是那混蛋望塵莫及的,他家又把子嗣看得特別重...你今晚只要爬床成功懷上十來個翻版天才小霸總,下輩子就不愁了...”
“不愧是演員,你劇本看多了吧?”郁歡有些哭笑不得。
睡了就能懷上,還一胎十幾個,那肚皮得松成什麽樣,皮膚得花成什麽樣...
一歲寶寶就能黑了白宮操縱股市,那不是天才是妖精,不是驚喜是驚吓好嗎?
也許覺得郁歡一直拒絕她的完美計劃,不過是在郁家做大小姐做得清高矜貴久了,瞧不上她這麽卑鄙下賤的活法了。對面女聲沒了耐性,帶出幾分狠厲冷嘲。
“是啊,我做演員久了,早習慣把身體當資源...可那又能怎樣,千古女人自己就是資本,武則天還兒子老爹一起睡呢...馬克思都說妻子就是合法□□,只是賣給一個男人就高尚了點...”
“那句話是那個意思嗎?”郁歡嘆了口氣。
“是不是都是那麽回事,反正這種事,只要男人不那麽難以下咽,不是變态金針菇。都是女人更享受的...”
電波另一端的女人大刺刺說了翻男歡女愛的真谛,又嗤笑一聲。
“何況,這世界從來笑貧不笑娼,笑別人沒骨氣不要臉的,要麽天生公主好命,要麽自己沒條件沒本事去不要臉,只能說酸話裝道德标兵...給他們機會,我拿命賭,他們比誰都賤,你如今比要飯的還不如還裝什麽,還有什麽想不開...”
郁歡不是裝。
事實上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骨氣臉面不是靠嘴巴說說就能講得起的。
也一次次妥協于現實。
不然,也不會給陸銘臣做了多年白月光替身。也不會想着今天晚上去爬有權有勢男人的床了。
倉廪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吃飽才配說禮儀廉恥,千年來的道理都如此,馬雲也是有錢後才說對錢沒興趣。
她更不是清高貞烈那夥的,相反,很認可飲食男女食色性。
既然男女平等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沒道理只有男人可以追求身體歡愛。女人就要三貞九烈給男人守着。
不過是睡個男人而已。她又有什麽想不開的。就當逛牛郎店了。還是免費的多劃算。
她只是......算了。
“你真想多了,我覺得這個爬床對象很不錯,只是......”
郁歡剛解釋了句,臉色驀地一變。
“陸銘臣過來了,我先挂了,今晚的爬床計劃,雷打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