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VIP]
人靠衣裳馬靠鞍,老話總是有理。
以往,郁歡為滿足郁琳的姐妹情深,永遠和她穿着一樣黑白灰的素色長裙。
當然,不滿足她也幾乎沒別的衣服可穿。
今兒,她換了寧修遠特意給她定做的紅白騎裝。緊身短外套勾勒得身材曲線格外玲珑。
縱馬飛馳而來,眼角眉梢間流露出來的自信越發顯得明豔攝人,英姿飒爽。
一圈人,不管男女,無不把目光專注她身上。
郁琳很意外。
她不知道郁歡學過騎馬,她時刻偷窺的養成游戲裏,郁歡一句都沒有提到過。
她以為郁歡是身體健康才學得比自己快,比自己學的好。
就像少時彈琴、跳舞、打球..所有她不如郁歡的一樣,自怨自艾外難免自卑遷怒。
寧修遠時刻留心着郁琳,發現她見郁歡受大家矚目就灰了臉,趕緊雪上加霜。
“散着跑一上午了,咱們大家分兩隊,接力賽一場怎麽樣?輸得中午請客。”
好啊,年輕男人大多勝負欲爆棚,喜歡着速度與激情,紛紛贊同。
“那就定了,銘臣,我們兩各帶一隊。”
陸銘臣也才二十出頭,正是氣盛愛玩時候,寧修遠這回請的又都是不錯的青年,就算只為結交人脈也興致勃勃要下場。
聽他提議,二話不說站到對面,以隊長身份開始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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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痛快分好組,寧修遠卻不等出拳點将,先把郁歡拉到自己身後。
“兩個女士,兩隊各分一個,公平吧!”
兩個女士,自然不包括郁琳,大家也都不以為意。
誰都知道她身體不好,坐馬上多走走都累得不行。當然不能參賽。
但...
“不公平,郁歡憑什麽在你們隊啊,快過來我們必勝組。”那邊有愛玩愛鬧的起哄來拉人。
“聽他吹牛,郁歡,我們天選隊肯定讓你贏免費大餐。”這邊不甘示弱的拉住她,還用更傲名字壓過去。
...
看那幫只看臉的輕浮男生,把郁歡圍在中間殷勤得熱鬧,郁琳一把拉住未婚夫衣角,捂住心口。
“怎麽了,不舒服?”陸銘臣趕忙回身。
所有人也都停下笑鬧,收回在郁歡身上的目光,關切看向她。
寧修遠卻難得沉了臉。看來他所料不錯。
郁琳她,果然跟那個病女露易絲一樣,變态了。郁歡,危險了。
“你變态嗎,弄一排克隆人看着不亂眼嗎?”
視線掃過一排眼巴巴等他的女孩,林少川馬鞭一摔,心煩的遷怒表哥顧逍。
要不是為了讓你快點喜新厭舊,要不是你審美單一,哥至于弄一群眼花同款嗎?一晚找這麽多同類型美人費力着呢。一片苦心不被感恩就算了,還被小沒良心罵成變态。
顧逍委屈慫慫的,還是示意身後助理把女孩們都帶走。
有郁歡那妖精在,林少川今天肯定是沒心情換口味獵豔了。
自己一定是和那丫頭犯沖。弄個美女趴也能和她撞上。就這麽毀了自己精心準備的美色禍君計劃。
不過,“她怎麽能出來騎馬,還有幾天就換腎,郁家放心?”
就不怕人偷摸摸跑了嗎?還是都被郁歡演技迷惑,深信她和郁琳姐妹情深到生死無懼了。
顧逍覺得古怪卻想不明白。
一個人怎麽能蠢到這種地步,第n次懷疑表哥到底是不是顧家的人,是不是母親一手養大的。
林少川閉目半天,受不住唠叨到底開恩指點。
“跟蹤,監控,證件。”
對啊,自己怎麽豬了。顧逍一錘頭。
不說科技時代想監控一個人多容易,只看古代封建社會,現代法治國家,沒合法身份想成潇灑流浪漢都難。郁歡人又生得太好,真做黑戶,沒國家法律保護,恐怕下場比在郁家還慘。
所以,“她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怕被郁家發現,怕你沒本事救得了她,才又扔下你回到新歡舊愛堆裏。”顧逍自以為猜到真相。
“哪有什麽新歡舊愛,她根本沒愛過陸銘臣。不過當他一根稻草備胎而已。”
林少川仰靠在躺椅上,把兩條長腿交叉着重重落在桌邊。語氣更重。
明明不在乎愛不愛的,卻不知為什麽讨厭至極別人提起陸銘臣曾是郁歡初戀愛人的事實。
人家是備胎,你又好到哪,不是一樣被利用,還被扔下,只能回來拿親哥出氣。
等等,備胎?
腦子難得靈光,顧逍不可置信道:“郁歡不會為寧修遠才丢下你的吧。”
同樣作為備胎還比不過,素來氣傲争強的家夥,才回來起邪火。
被戳中真相的林少川臉色越沉,卻沒強行挽尊,只閉上眼用沉默給出答案。
“修遠為能帶我出來散心,特意請了不少朋友打掩護做陪客,我不能不回去傷他顏面,也不想辜負他的心意。”
郁歡拒絕跟他一起,堅決回去時,平淡又坦蕩的理由。
只這一句,林少川立時就放了手,也剎那明白過來,郁歡對寧修遠是不同的。
原來,時間真能改變一切,涼薄無情的小丫頭,心上也有了別人的痕跡。不管,愛與不愛。
...
......
除去生死無大事。
大多人的想法,只要活着似乎一切都來得及,死了就真萬事皆空了。
郁琳捂着胸口滿臉痛苦,陸銘臣立刻扔下馬扶住她,其他人也紛紛圍了上來。
寧修遠素來帶人熱誠仁善,今天卻遠遠靜立好一會沒動,直到有救護車聲遠遠響起,才示意跟在他身後的陳正幾個好友向前。
“怎麽了?”寧修遠走過去問。
郁琳捂着胸口不說話,只用神态表現痛苦,反而更讓人擔心。
陸銘臣邊撫着她的背安撫,邊答:“郁琳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去醫院了。”
“別急,馬車急救中心很專業。”寧修遠寬心一句,轉過身拉了朋友過來介紹:“這位陳正是口院心髒科最年輕主刀醫生,那邊的趙師兄中醫世家...
別人都沒多想,寧家世代從醫,認識這些學醫的很正常。
只有心虛的郁琳十分意外,沒想到這有正對她病症專業醫生。
早知道她裝病的郁歡心下樂得小人打跌,臉上神色依然十分焦急:“那快請陳醫生幫忙看看我妹妹吧。”
陳正走過來,放平郁琳,上下檢查了會,又問了不少問題,神色十分疑惑。
“沒問題啊,你這種病症平時不會總疼的,又沒惡化...”
陳正這話作為專業醫生實在是有些不嚴謹,但想到寧修遠拜托的哀肯,出于對朋友的情義,他還是硬着頭皮對郁琳問。
“你是真心髒不舒服嗎?”
什麽話,自己裝病嗎,自己确實不舒服的。只是不是心髒是情緒。
反正心髒這問題神醫也不敢斷言,她也不是醫生,胸悶難受就說有什麽不對啊!
郁琳使勁咬着下唇,卻為一直以來的真善美好姑娘人設不敢發火,只輕輕搖頭。
“就是悶,沒大事的,你們玩去吧,我從小到大病習慣了...”
女孩子清秀又瘦弱,說話都有氣無力,十足人畜無害多病多災的模樣,誰也不會往歹毒方面懷疑。只有寧修遠神色越發冷沉。
不愧敢號稱群島第一,馬場救護車都是國際一流配置,幾個急救人員用專業設備先幫郁琳簡單做了心電圖,心髒波動卻真沒有問題。
郁琳臉色越發難堪,陸銘臣扶着她,想了想道:“還是去醫院檢查下安心。”
她點點頭,轉身去扶着郁歡。
郁歡似乎習慣了妹妹不舒服就要跟着,攙扶着妹妹轉頭歉意一笑:“你們繼續比賽玩吧,我陪妹妹去醫院了。”
沒想,寧修遠卻反常的一把拉住她。
“讓他們去吧,設備檢查沒事,陳大醫生也說沒事,郁琳自己也說了她從小到大病慣了,平常犯病疼去醫院不也都沒事,折騰一通還是休息,你不是醫生去也沒什麽大用。”
衆人心下都十分意外。
寧修遠一向對人極其溫和,這話已經不只是沒禮貌,是十分刻薄了。
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麽,氣氛靜得尴尬。
郁琳心下又急又氣,恨寧修遠色迷心竅,為了和郁歡在一起玩樂培養感情就這麽不把自己當回事,還隐隐重傷。
瞥了郁歡一眼,見身為姐姐的她只抿着嘴瞧着寧修遠,傻乎乎驚訝的樣子,也不肯替自己主張,郁琳只有搖頭裝懂事。
“我沒事的,我生下來就知道自己活不多久只能熬着拖累人,姐姐留下玩吧?”
呵,永遠只會用她快死這招玩道德綁架,真沒勁。
郁歡心下不屑極了,面上卻滿是悲傷,“別這麽說,你會長命百歲的。”
說着就想繼續扶她一起走,手腕卻被寧修遠再次緊緊攥住。
“聽你妹妹的吧,別辜負了她的好意,讓她心裏難受過意不去。”
陳正幾個見他如此,也紛紛上前勸着,挽留着。
郁歡見他格外堅持,為難的點了頭:“好吧。”轉過頭對郁琳淺淺一笑笑:“既然你真沒事,也想我留下,我就留下不掃大家的興了。”
什麽,郁琳猛擡起頭,望着郁歡,眼睛裏滿是錯愕。
以往她只要說自己反正活不久,郁歡不管是跳舞打球都馬上扔下所有人,陪她回去的。
百試百靈。
怎麽今天?
郁歡假裝沒看見郁琳驚愕眼神,松開一直扶着她的手。
是啊,自己跳舞正開心,只要她要死,自己就要扔下舞伴跟她回去。
自己拉琴正歡喜,她又要死,自己只能扔下老師陪她回去。
打球正痛快,她還要死,自己必須扔下對手跟她回去...
也就是自己一個女孩,要是男人這麽被折磨幾次,都能陽痿不起一輩子。
早就該死的病秧子,真以為自己被她pau成功,變成她情感的奴隸,全部身心都可以任她擺布。
你也配!郁歡心下發狠。
要是姐真那麽軟弱廢物,活不活過五歲都說不定。
還能從人人嫌惡私生女,一路爬到多少人豔羨郁家大小姐位置上嗎?
郁琳也不是一般戰士,畢竟演戲演了十幾年,演技不說如何,應對上還是可以。
錯愕不過一瞬,就扯出個體貼的笑:“那姐姐好好玩。”
“必須的啊,不能辜負你美意。”郁歡揮揮手上了馬。
眼看圍着自己關切的人都随着郁歡離開,郁琳差點忍不住咬唇,還好記得陸銘臣還在身側,不敢露出猙獰可怖神色。
沒想到,陸銘臣根本沒把視線放在她這個快死的未婚妻身上,而是轉頭遙望躍馬的郁歡。
目光明亮得驚人,是對着她從來沒有的耀眼傾慕。
好吧,英姿飒爽的美人騎在馬背上,縱橫在碧湖綠草之間,眼角眉梢肆意飛揚,簡直明豔灑脫不可方物,男人看呆了有情可原。
就連她看得心中都喜歡羨慕不已呢,意識到此,郁琳胸口大恸。
好像,她要,真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