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被寵愛的喪屍王(十一)

“你們都在幹什麽啊?他也是實驗體, 他也是啊!”柳箐被針頭限制在了儀器邊只能憤怒地嘶吼。

不過這次卻沒有人再去理會她了,終于,培養箱裏所有的孩子都閉上了眼睛, 癱倒在了箱底,儀器也停止了運作。

柳箐慌張地掏出之前卷走的那幾顆晶核, 哆哆嗦嗦地想往自己嘴裏遞, 卻被阮亭鈞一拳打落在地上。

“你要幹什麽,你殺了我, 時魚也活不下去了!”

阮亭鈞的動作沒有停頓,一拳拳更用力地砸在柳箐身上,就是她把魚兒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就是他。

旁邊圍着的人對柳箐也有怨恨,但此刻沒有人去打擾阮亭鈞的宣洩,那是一種絕望的宣洩。

柳箐見死局已定, 反而不掙紮了,盯着一張被揍得青紫的臉還笑得猖狂,“阮亭鈞, 你別得意。想想王朔, 想想我的今天。哈哈哈!哈!”

說完,柳箐竟是一點沒有征兆地選擇了自爆晶核。

周圍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只能眼睜睜看着柳箐自爆,離得最近的阮亭鈞也沒有時間去阻止柳箐, 只能全力運轉異能, 吸收柳箐晶核內的能量。

但那晶核內的能量實在是太龐大了, 阮亭鈞之前已經吸收了過多的能量還沒來的及徹底轉化成自身的能量,現在洶湧而來的能量更是撐得他皮膚下的血管根根暴起。

阮亭鈞的努力只是延緩了一瞬的自爆,在柳箐最後癫狂的笑容中,更多的無法被吸收的能量将周圍的人掀翻在地。

時魚從地上爬起來,連忙去看處在爆炸中心的阮亭鈞。

柳箐已經徹底消失在爆炸中了,阮亭鈞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基本上已經在爆炸中變成了破布,幾絲幾縷地挂在身上,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滿是被能量割開的傷痕。

“阮哥,阮哥,你怎麽樣?”時魚沖過去,蹲在阮亭鈞身邊,擔憂地呼喊着地上的愛人,卻不敢伸手去觸碰他,把加深了他的傷勢。

地上的阮亭鈞聽到了時魚的聲音,努力想睜開眼睛回應時魚,卻只能帶動眼皮的些些顫動。

但這一點小小的動作對于時時刻刻都關注着阮亭鈞的時魚來說就夠了,“阮哥,我們回家好不好?”

周圍的人群開始有些騷動,但為的卻不是時魚和阮亭鈞之間這感人的一幕,而是為了柳箐自爆前的那幾句話——時魚是感染體,而且是和柳箐那樣特殊的感染體。

時魚的實力先不論,就剛才阮亭鈞表現出來的強大,在場的人就算一擁而上勝負也未可知,放他們離開等于就是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隐患,現在是唯一的機會。

周圍人不善的情緒讓阮魚警惕起來,卻沒能影響到時魚,時魚現在滿眼滿心的都是阮亭鈞。

“阮哥,我帶你回家。”說着小心翼翼地将人從地上抱起來,雖然時魚已經很小心地盡力避開了阮亭鈞傷重的地方,但阮亭鈞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太密集了,時魚的動作還是令他疼得皺起了眉頭。

阮魚跟在時魚身後,時刻警戒着周圍人的動作。

人群中似乎有人想要出手攔下他們卻又被其他的人阻止了,最終還是目送着他們走出了基地。

除了阮亭鈞的傷勢,現在的情況似乎是安全了,但是基地裏的人若是後悔找來,時魚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夠護好阮哥,而且他心中也不願意與他們動手,只是阮哥的身體已經禁不起長途的跋涉,無法支撐着回到他們在P市的家了,只能先找一處幹淨的建築,安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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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裏的擺設都還整潔,只是長久沒人居住,積了灰。

時魚先是指揮阮魚把朝南那間屋子裏的被子掀開,露出下面還算幹淨的床單,拉開窗簾,讓陽光曬進屋子裏,才終于把懷中的阮亭鈞放到了床上。

一接觸到床,阮亭鈞又是皺眉,但緊閉着的眼睛卻依舊沒有睜開,他身上的傷勢看着嚴重,但最兇險的還是他體內亂竄的不屬于自己的能量。

那部分強行吸收的能量依舊超過了他自身體內所有的能量,叫嚣着想要喧賓奪主,阮亭鈞只能艱難地牽引着它們,讓它們不至于在他體內大肆破壞,一突一突的血管像是要經受不住能量的下一次沖撞,但還好,每次都險險地渡過了。

時魚把阮亭鈞放到床上後就坐在床邊靜靜地守着阮亭鈞,期間阮魚進來過幾次,看見時魚失神的樣子,又默默地自己出去獵食了。

窗外的景色又從星夜變為日光,時魚始終維持着那個姿勢,突然他像是被窗外照進的陽光驚動似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阮哥!”

床上的人像是在回應這聲呼喊,緊閉的眼皮顫抖了幾下。

時魚屏息凝神地盯着阮亭鈞,盯着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魚兒。”許久沒說話的嗓子沙沙的,還透着一些氣虛。

時魚激動地想要緊握住阮亭鈞的雙手,又想給他的愛人一個擁抱,但最終他還是呆呆地定在原處,一雙眼裏訴說了所有的情。

阮亭鈞躺在床上,伸手握住了時魚,“別擔心,我已經沒事了。”

阮亭鈞這話并不只是在安慰時魚,體內沖撞的能量已經大多數轉化成自身的了,現在正按照着他規劃的線路安靜地流淌,身上的傷痕也在能量一次次的運轉下被修複了,只是身體躺了太久,有些躺懶了。

時魚聽到阮亭鈞這麽說,才敢用上力氣回握,仔細地檢查了他的身體,發現的确只剩下了幾條細細淡淡的印子,這才放下心來。

“阮哥,下次不要再那麽冒險了。”時魚将腦袋深深地埋在阮亭鈞的頸窩處,心中還是不住的後怕。

憑借阮亭鈞的實力,雖然無法阻止柳箐的自爆,但是在剛發現的時候就逃遠還是沒有問題的,如果不是當時在場上還有他的話……

時魚的确怕死,也的确想要盡可能幫助那些存活下來的人類,但他更不願意看到阮亭鈞為了自己去犯險,那種快要失去他的感覺,時魚再也不願體驗一次了。

阮亭鈞揉了揉時魚軟軟的發頂,帶着些笑意說,“好了,難道除了柳箐,我家魚兒還勾搭了什麽不得了的人嗎?”

“我才沒有勾搭她,是她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盯上我了,”時魚佯裝生氣地輕輕錘了下阮亭鈞的背,擡起的腦袋還被阮亭鈞逗的吹出了一個小鼻涕泡,頓時不好意思地又低下了頭,“我就勾搭了你一個。”

阮亭鈞被時魚認真又可愛的回答逗樂了,把人用力地抱住又揉了幾把,只是落在時魚身上的目光裏藏着幾份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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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亭鈞的身體既然好了,三人也就即刻準備出發回到他們在P市的家。

時魚也是好幾天沒看見阮魚了,第二天開始阮魚就只每天在門外看一眼時魚,不進來打擾他。

幾天沒見,阮魚的樣子似乎停留在二十歲左右不再變化了,但這幾天經歷的事情,以及獨自的狩獵還是讓他的氣質成熟了不少,已經從一個孩子變成了能獨當一面的男人了。

在時魚和阮亭鈞出來的時候,阮魚也同時看見了他們。

他先是沉默地掃了一眼阮亭鈞的身體,兩個互不對付的男人在此時達成了默契,相視後點了下頭以作招呼,随後轉向了時魚,“媽媽。“

時魚對于阮魚堅持叫他媽媽的行為無可奈何,走上去,也給他這個撿來的便宜兒子一個擁抱。

阮魚無比懷念時魚的懷抱,還想在多體驗一會兒就被走上前的阮亭鈞拖到樓下去發動車子了。

好吧,即使在這次柳箐的事件裏他信服了阮亭鈞的能力,但是在對待時魚的問題上他永遠都不可能對那個男人有什麽好感了。

時魚失笑地看着那兩個表面上針鋒相對,實際上都已經把對方放在心上的人,跟着走到樓下去。

汽車的油已經在這幾天被阮魚加滿了,來源是被丢棄在街邊的車,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阮亭鈞有可能會醒不過來,他還有繼續和那個人搶時魚呢,他們肯定會用的上這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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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家,時魚把自己丢到了大床上,阮亭鈞被那砰的一聲巨響吓了一跳,回過頭就看到在床上攤成一個大字的時魚。

阮亭鈞笑着也坐到了床上,突然起了壞心思,伸手去撓時魚的癢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魚經歷的實驗是特殊的,時魚失去了溫感和痛覺,在某些方面的感覺卻反而更加敏感。

就好像現在,時魚原本只是把自己的腦袋蒙在被子裏,笑得身體一顫一顫的,不知阮亭鈞碰到了腰際的什麽地方,本來還能忍住笑意的時魚在床上彈了一下,開始不住的扭動,都笑得快喘不過氣來了,下意識地向阮亭鈞求饒,“不要了,不要再碰那裏了。”

聽了時魚的話,阮亭鈞手上的動作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原本只是逗弄的動作朝着另一個方向開始發展。

時魚喘息的聲音也是一窒,用手推了推身上的阮亭鈞,“門還沒關。”

阮亭鈞知道時魚還顧及着門外的阮魚,不再動作,但還是壓在時魚身上好一會兒,才起身去關了門。

阮亭鈞又躺回床上,兩人卻沒有繼續剛才未完的事情,只是安靜地并排相擁,一直到入睡都維持着這個姿勢,只是貼得更緊也更近。

在末世,有一個自己的家,擁着相愛之人入眠,這便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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