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于九最後被祁喻聞送去了醫院,經過診斷,竟然是腰椎間盤突出。
“真的假的?”
于九舉着自己的腰片看,這具身體未免過分脆弱,她這個窮人真的養得起自己這具身體嗎?
為此,于九陷入了沉思。
祁喻聞雙手抱臂看着戈今羽,“嚴重嗎?需要動手術嗎?”
戈今羽繃着一張臉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說道:“現階段不是太嚴重,建議保守治療,沒必要手術。我開些藥吃吃就好,注意以後別用腰過度。“
祁喻聞點點頭,側頭看于九的時候,就見她望着自己的腰片發呆,便忍不住踢了她的椅子,”醫生說的話你聽見沒?“
于九不悅地看了眼祁喻聞,“聽見了,你煩不煩。”
“你複述一遍。”
“我偏不,神經吧你。”
于九把片放下,自言自語道:“其他的我不突出,腰椎間盤突出也挺好。”
祁喻聞:“……你還挺樂觀。”
于九感慨地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它要突出我也攔不住,走了,回宿舍了,不然門禁了。”
于九說話這麽和氣,祁喻聞也心情也好了許多,抿唇淡笑“嗯”了一聲。
“真是見你就沒好事,你果然很晦氣。”
祁喻聞:“……”
心情又不好了。
戈今羽終于沒繃住,一聲大笑把于九給吓得差點魂飛魄散,“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麽意思?”
于九愣住了,“什麽什麽意思?”
祁喻聞用眼尾冷冷地掃了一眼戈今羽,“很好笑嗎?”
戈今羽的指尖敲着桌子發出悶響,絲毫不畏懼祁喻聞的眼神,反而是對于九說道:“我認識她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受這樣的悶氣,于九是吧?我真佩服你。”
于九略一思索,視線在戈今羽和祁喻聞之間來回切換,這兩人看起來很熟的樣子,都敢調侃祁喻聞。
這個美女該不會就是古早霸總小說中标配的随叫随到的醫生朋友吧?
真是有夠狗血,有夠無聊。
祁喻聞不想看戈今羽發瘋,更不喜歡她調侃自己,便扯着于九離開了她的診室。
出去後,祁喻聞走在于九的身旁問出了她長久以來的疑問:“你到底看我哪裏不爽?”
剛剛在戈今羽的面前,她可謂是丢盡了臉,居然被頤指氣使地罵。
“你非要自取其辱嗎?”
“……”
不問了。
祁喻聞悶着氣,送于九回學校的路上一句話都不曾說。于九也落的一個清淨,側頭靠在頭枕上閉眼休憩。
車子抵達校門口,于九推開車門,腿還沒邁出去,一只白皙的手就擱置在她的腿上。
于九困惑地看過去,“幹什麽?”
“于九,我對你沒有惡意,你沒必要這麽防着我。”
外面冷風呼嘯,于九重新關上車門,拎起祁喻聞的手丢開,“沒有惡意?那好,那沒有企圖嗎?祁喻聞,你難道不是想讓我做你那個白月光的替身嗎?”
祁喻聞眉頭一皺,摁下車子的隔音擋板不想讓前排的保镖聽見,“這到底是誰跟你說的?”
“我猜的。”
于九眼睛不眨,信口胡謅:“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着其他人。”
祁喻聞抿着唇,對于九的話遲遲沒有反駁。
于九無奈地搖了搖頭,好聲好氣地勸道:“我不是替身的好人選,要是你真的愛她,應該盡全力追求她,而不是找替身。”
“她是我的妹妹,我怎麽追求她?”
祁喻聞的手攥住于九的手腕,力氣之大,于九的手似乎快要麻了。
“她是我伯伯的女兒,我怎麽和她在一起?看來你是真的瞎猜猜中了,不然怎麽會不知道…她是我妹妹的事情。”
妹妹?
于九看着她,喉骨上下滾動了一下,“一首《夜蝶》送給你們。”
“……”
于九忽然想起目錄中的那個天下有情人終成姐妹的梗,到底誰才是祁喻聞的妹妹?
她的思緒放遠,很快意識到那個有情人終成姐妹的梗是在後面的劇情中才出現。而祁喻聞現在就知道白月光是她的妹妹,看來那個爛梗是針對她和祁喻聞的。
于九勾唇一笑,憑自己和白月光長相的相似程度,估計自己是白月光的姐妹。
可是那本書結局是HE并且出版了,那就說明沒有主角沒有□□,更沒有親戚關系的,那這又該怎麽圓?
看來還有一些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得回去查一查。
“看上自己的妹妹,你也真是有夠惡心。”
留下這句話,于九就離開了,空留祁喻聞一個人在車內發呆。
“我惡心?”
祁喻聞的聲音像是從心髒裏□□的,有些瘋癫地發笑起來,她一直不敢翻出來的一個詞彙卻被于九指摘出來狠狠砸在她的腦袋上。
管家一直在家中焦急等着祁喻聞,直到夜裏十一點才見到她,然後就察覺到她情緒的不對勁,使了個眼色給保镖,保镖用口型說了一句:于小姐。
管家微愣,了然地點點頭便迎向祁喻聞,“大小姐,我給您熱了牛奶。”
“不喝。”
祁喻聞蜷曲着身體躺在沙發上,單薄的背微微顫抖,管家看了眼熱。
這個情緒他再熟悉不過了,看來真正的原因并不是于九,而是祁喻聞喜歡了很久的林千雙。
祁喻聞從小便喜歡小她六歲的林千雙,喜歡她的笑,喜歡她的撒嬌。這份感情她從來沒有說出口,只因為林千雙是她的妹妹。
嚴格上說,兩人沒有血緣關系,祁喻聞的父親只是林家的養子。即便如此,因為兩個家族錯綜複雜的關系和龐大的輿論影響,無論怎麽樣,她們注定無法結合。
而林千雙在去年出國留學,也是在那個時候,祁喻聞下定決定藏起自己心中肮髒的想法,從此和她只做純潔的姐妹。
本以為這段感情就要畫上一個句號,沒想到在今年,祁喻聞見到了長相和林千雙頗為相似的于九。
祁喻聞藏在心中火熱的想法再次破土而出,像一根根野草經過春風再次煥發蓬勃生機……
管家用指尖擦掉眼角的淚光,拿了一條毛毯披在祁喻聞的身上,“大小姐,小心着涼。”
祁喻聞還是不言語,從管家的角度看,清晰看見她的眼淚直直沒入發間,情緒內斂卻又洶湧。
夜深了,家裏安安靜靜,只有外面的寒風吹過發出的沙沙聲時不時鑽進耳邊。
祁喻聞傷心夠了,也難過夠了,便揉着眉心坐起來,她不可能一直沉溺在同一種負面情緒中。
“唐叔,拿一杯紅酒給我吧。”
管家慈祥地笑了出來,果然祁喻聞還是那個祁喻聞,“我去給您拿。”
祁喻聞每日有喝紅酒助眠的習慣,管家知道她要喝酒就說明她準備去休息了。
“給。”
祁喻聞接過一口喝淨,問:“唐叔,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惡心。”
“不。”
“于九說我惡心,我喜歡自己的妹妹,現在卻還要找一個像她的女人做替身……”
祁喻聞苦笑一聲,“這麽一看,我好像真的很惡心。”
管家輕嘆口氣,原來祁喻聞不高興是這麽一回事。
“于小姐向來心直口快,嘴硬心軟,她的話您不用放在心上。”
祁喻聞搖搖頭,抓着高腳杯的手指指尖發白,“不,我覺得我比你更了解她一些。她眼中的厭惡、語氣中的反感,都在告訴我,她是真的覺得我很惡心。”
管家不明白身負各種議論的祁喻聞為什麽這麽在意于九的想法。
這邊的祁喻聞在借酒澆愁,而在遠處的北開大學,于九在被窩裏笑出了豬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