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冷展的表白

安心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的,她穿着睡衣,脖頸間又酸又疼。迷茫的坐起來左右看看沒什麽特別,只是這一覺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睡的。

按了按頭,安心才想起來她明明是在華塔酒店等着那個什麽董事會的,怎麽莫名其妙的到了這?這個地方……好像是莫大旁邊她們租的那個公寓,只是她看見的時候還亂糟糟的什麽都沒有,現在都已經收拾好了。

可是,她怎麽回來了?

正在疑惑,就聽見有開門的聲音,安心一看冷展拎着大包小包的進門,似乎都是些吃的。

“主人,您醒了。”冷展躲避着安心的目光不敢與她對視。

“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回來了?”安心問。

冷展抿唇,将手裏的東西放下,換了鞋,到安心面前,每一個動作都盡可能的慢,他在思考要如何回答,“是……”冷展還是有點遲疑,看着安心迷茫的目光他還是決定說真話,就好像安心說的,她有的是辦法讓他說真話,“是我在衛生間打暈了主人,把您……帶了回來。”

“你?”安心沒太想明白,“你把我帶回來做……不對,你怎麽知道……好吧你想知道總能知道,你為什麽攔着我?”

冷展緊咬着下唇,作勢要跪下,卻被安心扶起來,“我沒有以前的記憶,也沒那喜歡別人下跪的壞習慣。”

冷展站着,反而有點不知所措。是啊,這種被審問的時候他早已經習慣跪着,眼前忽然飄過十多年前第一次被要求下跪時,不知挨了多少鞭子、藤條被人重重踢在腿窩處,折騰了三天實在熬不住還是重重的跪在地上,也許從那一刻起有什麽東西就已經丢失了。現在讓他站着反而沒着沒落的,“主人,我們就這樣生活下去吧,不要再提什麽異能者好不好?我……異能者之間……并不美好。”

“有話我們好好說,可你不能這樣!你不想我去可以對我說,事情到了這個時候我突然不見了,時貴忻會怎麽想?”安心暴走,她不大能理解冷展的思想,“就算你不想讓我去,我幫了時貴忻之後你再跟我說不是也可以嗎?到時候不去就是了!”

“主人,可不可以,不再和他們聯系?我們就這樣,就這樣繼續下去。”冷展在抖,微微的幾不可見的顫抖,他似乎陷入了回憶,也不知道這個他們只得到底是誰。

“為什麽?你跟在我身邊,認我做主人,幫我做這一切不都是希望我變回從前嗎?”安心對冷展的忽然轉變有些不能理解,“再說,我是個孤兒,冷展,你給我看的照片上那個人和我長的那麽像,就算我不是她她也很有能是我的親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一個孤兒急切尋找親生父母渴望知道自己是誰的感覺,可……你既然給了我希望,我可以等,三五個月一年半載我都可以等,反正我已經等了二十多年,可、可你不能、不能再讓我絕望!”

安心有些激動,不,她非常激動,遏制不住自己說話時帶了哭音,盡管她努力地控制着眼淚不留下來。仿佛在她和冷展之間隔了一層霧,她怎麽看都不能把他看真切,這讓安心更加難過。

冷展的目光漸漸暗淡,緊咬着唇雙手攥拳,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這五天他想了很多很多,當他決定将安心從華塔酒店帶回來時就知道那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可他還是做了甚至控制不住自己,這種瘋狂讓他害怕!低垂着頭盡量不讓安心看到他在流淚,這淚,已經在他心裏流了許久許久。

當安心看到一滴淚自冷展眼角流出,慢慢彙集到嘴角,再到下巴,然後摔在地上變成更多細小的水滴,她的心莫名的一抖。冷展,竟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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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沉默,冷展突然欺身過來,伸出雙手将安心攬在懷裏,緊緊地抱着安心甚至顧不上她已經無法呼吸,他的臂彎堅定但人卻在抖,比安心抖得還厲害。

“主人,我愛您,從我被告知要将這一生所有的一切都交給您開始……我……”冷展頓了頓,神色凄苦,“我曾經不夠資格做您的侍仆,我已經死心了,可偏偏上天又給了我這樣和您獨處的機會。我想,等您恢複了以後,我還是不夠資格的。我不敢奢望永遠,只是,想将這時間拉長一些。對不起主人,我、我沒有考慮到您的感受,我太自私了。”

冷展緊緊地抱着安心,下了他這輩子以來最大的決心終于将話說完,停了兩秒沒聽到安心的回答,終是漸漸松開安心,一寸一寸的跪下去,恢複那個卑微、馴服的姿态。

“冷展,你說什麽?”安心整個人僵在那裏,胸口起伏,她萬萬想不到……沒有幫到時貴忻此時此刻看起來是如此小、小的可以忽略不計的一件事。

“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自私。”冷展擦淨了臉上的淚痕,看着纖塵不染的地板,好像那上面有什麽異常好看的東西吸引着他,不擡頭也不與安心對視,“異能大會的門票,我會想辦法幫您弄到。”

“不,”安心擺手,“不對,我們、我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

冷展低低的垂着頭,安心說不時微微的輕顫,将身體伏的更低。這些,都被安心看在眼裏,她的心也跟着冷展一顫。他說從知道要将這一生所有的一切都交給她開始就愛上了她?那是什麽時候呢?她為什麽完全不知道!這些年他們——他和那個也許就是安心自己的她——都經歷了什麽?安心開始萬分懊惱自己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看着這樣的冷展她的心也跟着疼,難道,她以前也是喜歡冷展的?

“你……讓我想想。”安心跌坐在沙發上,冷展就在她面前,她看他,他卻不擡頭。

這是這輩子第一次有男人對她表白,安心曾經幻想過千萬種可能,卻萬萬想不到是在這種情境之下。的确,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都超出了她的預料。

冷展……這個曾經讓他覺得遙不可及的男人,幾個月之後他還是這樣真實的在她面前,她讨厭冷展嗎?怎麽可能!安心從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殘酷的事實也不允許她去研究這些可有可無的東西,可現在……

這些天相處的一幕幕浮現在安心眼前,初見時,在長安的醫院冷展拉着她的手叫她主人,到了華塔酒店那個溫馨又惴惴不安的夜晚,解決了來酒店鬧事的張秀麗後微笑着等在門口的冷展,還有被她用皮帶抽打也毫無怨言的,在最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保護她的……這才多久竟然可以有這麽多回憶!

什麽時候,冷展已經走進了她心裏,成了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安心将自己蜷縮在沙發裏,她覺得很冷,很想要一件衣服或者一條被子,可房間了除了她意外唯一的人就好像等待審判的囚徒一般跪在她面前,一動不動。

安心開始暗暗責怪冷展,他說到最後難道就不能問問她的意思?問問她願不願意和他在一起?那樣她完全可以順着臺階下來,也許,二人的關系就不一樣了。

可冷展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強調,一旦她恢複了記憶和身份,他就會配不上她。

“如果我恢複了之前的記憶,那麽現在的記憶會不會消失?我……會不會不記得自己是安心?”

冷展沒有擡頭,他在等,等安心告訴他不要不自量力,告訴他她對他全無感覺;等安心重重的責打他一頓,他甚至下意識的買了十幾天的吃食和數量可觀的傷藥、繃帶,卻萬萬沒料到,安心會這麽問,“冷展不知。”

安心伸手輕輕擡起冷展的頭,迫使她與自己對視,“那,我們賭一把吧!冷展,做我男朋友吧,其實,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你已經走進我的心裏!”

冷展看着安心,迷惑的看着她,感受着她冰冷的指尖,沒有任何回應。也許是幸福來得太突然?又或者是認為這些都是無稽之談。

“如果,我……我恢複記憶之後忘了現在,你就只當安心已經死了,安心……也确實死了,”安心神色凄楚,心裏湧上一陣強烈的悲哀,她不是她,那她是誰?她會忘了她是安心,那麽有一天她恢複了記憶,她,作為安心的種種也就跟着死了吧?“如果我沒有忘記,那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你也說過侍仆不一定是異能者的愛人。”

冷展這才吃驚的張大嘴,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主人,這……”

看着冷展欣喜若狂,眼角一點點染上笑意,暗淡的目光變得如星辰般閃亮,安心心裏卻更加酸澀,“也許這幸福,會非常的短暫!”

“我不怕!主人,我……”冷展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他甚至一時之間還有點不能接受,“冷展……不怕短暫!我會好好珍惜,能和主人在一起的日子。”

安心俯□,抱住冷展,他依然在抖,也許她也在抖,二人身上都沒什麽溫度,貼在一起反而溫溫的不那麽冷了,安心将自己的重量交給冷展,呼吸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熟悉的味道,“我,不會忘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虐一下小冷,寫着寫着竟然。。。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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