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審問
“你最近做的很好。”
莫如紅與尹仲元的房間裏，他們是半夜才到老宅的，沒有驚動安心便回屋休息了。此時，莫如紅正躺在尹仲元身邊，二十多年的老夫老妻讓他們早已經沒了年輕人的沖動。
莫如紅垂下眼簾，苦笑，“二十多年了，我把那孩子從巴掌大的小嬰兒養到現在，她在時總覺得不舒服，她真的不在身邊了才明白那二十年也不是白過的，人非草木我終究也不能無情。”
尹仲元微微擡高了身子，将莫如紅攬在懷裏，恩愛夫妻也莫過如此。
以前，莫如紅心裏對于尹殊始終有個解不開的結，自從尹殊失蹤以後才漸漸解開，這次尹殊回來莫如紅對尹殊的關心尹仲元不是看不到，長嘆一聲，“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你也遵照當年的約定沒有讓女兒知道真相，上天既然賜給我們一段母女緣分我又何必與天作對？”莫如紅低聲訴說着，三十年了她溫柔低調的風格從未改變，将手放在尹仲元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只是這幾天我們是不是太冷落尹夜了？”
“他有沒有異能，跟着湊什麽熱鬧，等殊兒的事了了還是讓他回國外去。”尹仲元無所謂的搖頭，“咱們家有女兒繼承家業就夠了。”
莫如紅在尹仲元懷裏，尹仲元并不能看到她異樣的目光，只是依稀能聽到她柔柔的聲音，“如今尹夜在國外也算為自己撐起了一片天，我這做母親的也就放心了。”
莫如紅說完離開尹仲元的懷抱翻了個身。嚴格的說尹仲元年輕時并不算好色，除了那唯一的一次以後再也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這個家至少前面十幾年還算得上是幸福的，畢竟從她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嫁給一個強大家族的繼承人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會有各種各樣的小三、私生子的準備，只是……莫如紅回頭看了看已經睡下的丈夫，如果你不是那麽偏心，如果你眼中不是只有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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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偏廳，這裏雖仍是古式建築，卻也安放了沙發、茶幾，尹仲元坐在最中間的三人沙發上，安心和莫如紅坐他右邊雙人的，尹夜在尹仲元左面的單人沙發上。還有當年主要負責教冷展的指導老師秦老師也在一旁加出來的椅子上。幾人都是面色陰沉，尤其安心她臉色灰白、神情緊張，無論一會兒得到的答案是什麽，都不太可能是她想要的。
一會兒，又有一名專管內部人員刑罰的人到來，有下人給他加了椅子，随着他來的還有大量刑具，刑架、藤鞭、夾棍以及各種能把人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東西。看到這些安心的臉色又難看幾分，向莫如紅的方向靠了靠，順着莫如紅的手窩在她懷裏。
異能者不受法律約束，異能家族這些內部人員就成了一種特殊群體，他們本身是普通人應當遵守法律，可是他們又為異能者做一些超出法律管轄範圍的事，具體是聽從家族還是遵守法律只能看這個家族是否足夠強大了。
很顯然，尹家是足夠強大的。
一會兒，兩個黑衣大漢拖着一個人進來，那人的衣服已經分不出顏色，有的地方被血浸泡過又風幹了，留下一大塊一大塊的黑色血漬，褲子上破了幾個大口子勉強還能把身體遮住。最恐怖的是他的臉，已經完全腫了起來，臉頰、額頭都是紫黑色的，根本開不出模樣！
他似乎很無力，被兩個大漢摔在地上，擡頭看了看在座諸位，将目光鎖定在安心身上，發出了些不大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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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展！”安心被吓了一跳，她萬萬沒想到冷展會被折磨成這樣，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甚至認不出他來，腳下用力她幾乎忍不住就要站起來去到他身邊。身邊的莫如紅用力按住了她，安心看向莫如紅，莫如紅只是向她搖了搖頭。
安心的動作頓了瞬間，她咬了咬牙又坐回沙發裏。
“怎麽弄成這樣？”尹仲元也皺眉，“冷展，眼前的人你都認得吧？”
冷展慢慢擡起身子，使自己跪伏在地，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你點頭或者搖頭就行。”
冷展點頭。
“誰是你的主人？”尹仲元厲聲問道。
冷展看向安心。
安心的心裏一顫。
“我且問你，既然尹殊是你的主人，一年半以前可是你加害于她，致使尹殊失蹤，現在連記憶都無法恢複？”
冷展全身是傷卑微的跪伏在地，他身上不知哪裏流出來的血将紅色地毯染得更加刺眼，冷展只是顫抖的保持着跪姿，将頭壓低幾乎要碰在地上，他能看到的只是一雙雙腳而已而這更加提醒了他在這群人之中他卑微的地位。
安心不知道為什麽一定要人跪着，看着傷痛的冷展努力地把自己縮成一團，她的心好像被一雙開不見的手一點一點撕裂，她幾乎忍不住現在就帶着冷展離開，再也不要問那些亂七八糟她完全不知道不明白的東西，她只知道張秀麗在酒店鬧事時是冷展幫她解圍的，被十幾個人包圍的夜晚是冷展不要命的救她，是冷展告訴了她有關異能者的一切，是冷展幫她進了莫大，是冷展第一次吻了她……曾經在她眼裏如天人一般的冷展……
冷展，說，只要你說個‘不’字，我立刻要他們放了你！我不管也管不了那麽多。安心暗自想到，他們若不同意……陌生的感覺湧上來有憤怒有憐惜還有許多安心不明白的感情，目光掃過其他五人，魚死網破也不過如此！
冷展看着安心，看到她的每一個變化，終于移開視線輕輕點頭。
安心所有的沖動如洪水般卸去，她只能僵硬的坐在沙發上，感受着莫如紅手中傳來的溫度。
“是誰，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安心仍舊不死心。
冷展微微擡頭，又輕輕低下去，不發一語。
“混賬！小姐問你話敢不回答？”秦老師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頭怒道，他走下來對着冷展就是一腳正好踢在他的腰上，“若再不老實點大刑伺候！”
“與你一起的還有沒有什麽人？或者，蘭複生拿什麽收買了你讓你背叛我？”安心趕緊再問，她想聽到冷展的苦衷，冷展一定有他的苦衷。
“當初那些人都已經處理掉了，只剩了這麽一個主謀，小姐何必問那麽多，不如直接殺了。”那個管刑罰的老頭陰陽怪氣的說道，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陰暗的事接觸的太多，整個人都陰沉冷漠。
尹仲元擡頭，剛要開口。
“爸爸，不要殺冷展！”安心掙開莫如紅的束縛，站起身來堅定地說道。
“妹妹，家有家規……”尹夜在尹仲元和安心之間來回看了一眼，還是出聲阻止安心，也許他希望息事寧人？
“不要殺他！”安心頭上青筋立顯，面色陰郁，語氣堅定不容人反駁。
這樣的安心，不禁讓在座的人吸了口涼氣，不得不說她讓人想起了從前的小姐，他們也漸漸明白，即使小姐的記憶不在了，但小姐就是小姐，是尹家的少主。她的話在尹家仍舊有力度。
甚至尹仲元也沒有立刻作出裁決，他看着安心似乎找回了那個精明強幹的女兒。女兒的态度如此堅決，讓尹仲元明白這件事情不是單純一個殺字就能解決的，尹家兩代家主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冷展而産生任何隔閡，“殊兒，冷展是你的人自然由你來處置，是生是死都是你的一句話罷了，別的人……”尹仲元冰冷的目光掃過，“終究只是建議而已。”
“小姐，冷展叛主不容姑息。”陰陽怪氣的老頭又說道。
安心知道現在只能讓冷展暫時不死，若想讓他徹底脫罪這樣還不夠，“他還沒有招出蘭複生如何收買的他，萬一蘭複生下次故伎重演再次收買我身邊的人怎麽辦？審出答案之前冷展不能死。”
衆人沉默。
“小姐，冷展是小老頭的弟子，弟子做出這種事來老頭子也顏面無存，不如讓我把他帶回去好好審問一番給小姐和家主一個交代，也全了老頭子忠義之名。”秦老師起身說道。
平心而論安心不放心任何人，冷展這種不還手的态度太可怕，任何一個人都可能輕易的折磨死他。安心看向冷展，他還是如此卑微的跪着，低着頭不敢擡起。
安心知道爸爸尹仲元也是異能者，而身邊這些普通人也對異能有很深的了解，像冷展他就接受過一定的抗拒精神控制異能的訓練，所以即使安心在使用異能的情況下讓冷展說出實話他們也不會相信。
其實，冷展很怕異能，也許正是因為受過訓練才明白異能的可怕，這些卻不為外人所知。
安心集中精神在冷展身上，不敢完全控制他，能讓他知道她的想法就好，‘不要死！等我救你。’
冷展猛擡頭，看向安心，瞬間又低下頭去，身體微顫。
安心看着他不知道他能信多少。
“秦老師，那就多多麻煩您了，”安心笑道：“冷展是您的學生按理說我是不該擔心的，不過還是要囑咐一句，我不要他死！”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真悲催，停了一天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