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晉江獨家

尴尬的瞬間, 思維意識拉長。

童雀被他堵地說不出話來,僵硬保持着拿勺怼他臉的動作,眨了眨眼。

無聲對視了數秒, 她試探着問:“我要說,我不是故意的, 你信嗎?”

“不信。”雲深說, “除非你把冰激淩勺從我臉上挪開。”

童雀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 默默收回手。

心說那你還配合我一直彎着腰?

雲深緩慢直起身,蹭了蹭臉。看着化在掌心裏的冰激淩,扶了一下被撞歪的眼鏡。

“聊聊。”雲深說。

童雀慫慫地點頭, 語氣卻很硬:“聊就聊!”

“……”

“……”

——更像是來找他幹架的了。

**

雲深摘下眼鏡, 把臉洗幹淨。在廚房拿了幹淨的勺子, 換走童雀仍握在手裏的那個勺。

邊用幹毛巾擦臉,邊拉開她身邊的椅子, 坐下。

童雀像是突然回了神,快速瞄他一眼。把勺伸進盒子裏, 悶頭舀冰激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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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越埋越低, 就差直接把臉摁進冰激淩盒裏藏起來了。

一看就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在心虛。

雲深盯着她瞧了會兒, 問:“有沒有好好反省過?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

這什麽話?

童雀一秒擡頭, 堅定道:“我們仙女, 不可能有錯!”

“……”雲深看着她。

童雀抱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的心态, 跟他大眼瞪小眼對視了片刻。

雲深拿她沒轍,低嘆了口氣。撇開視線,擡指按壓鼻骨。

贏了!

童雀揉了揉瞪酸的眼,繼續用勺扒拉盒子裏的冰激淩。

“跟‘綠色植物’還有聯系嗎?”雲深問。

綠色植物?

草, 平常看是一種綠油油的植物。

一詞多義。

不幸的時候,這種植物會長在頭上。

特定語境下,草,也可以是罵人的話。

童雀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這個“綠色植物”是曾在她手機裏出現過的備注名。

餘懷旭!

記性這麽好,這事還記着呢?

“這都八百年前的事了,我早就拉黑他了!”童雀語氣浮誇地說。

雲深點點頭,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玩夠了,就收收心,以後記得注意跟異性間的分寸。”

“管那麽多?”童雀玩笑了句,“怎麽聽着,像是在吃幹醋?”

“童秘書如果非要這麽理解,也不是不可以。”雲深面無異色,表示沒意見,不忘補充說明:“希望童秘書也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好歹也是許了人家的,要再這麽來者不拒,傳出去對兩家的名聲不好。”

這話怎麽聽都讓人覺得不舒服,更何況童雀最讨厭聽人說教,立馬不樂意了:“你這話過分了啊!我怎麽就來者不拒了?”

“手機裏異性號碼不少吧?在酒吧門口就能随便跟陌生人交換聯系方式。”雲深話說得酸溜溜的,“哦,對了,沒記錯的話,童秘書還在會所找過鴨子。”

這是在變向提醒她,兩人最初結下梁子,就是因為她把高高在上的“雲某人”誤當成“鴨子”了嗎?

“……”童雀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沒想到,你這人還挺記仇。”

“偶爾,分人。”雲深沒否認,說:“畢竟也只有童秘書,能令我印象這麽深刻。”

童雀很不服氣的“切”了一聲,怼他:“都什麽年代了,還拿‘名聲’說事?怎麽,你是出土文物嗎?”

雲深沒有被她的話激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或者,童秘書也可以選擇跟我解釋一下。如果能說服我,說不定,你還能在這裏多留幾日。”

多留幾日?

是要趕她走的意思?

童雀瞪大了眼看着他。

“畢竟我是出土文物,觀念跟現代人總是有差異的。”雲深肯定了她的猜測。

往後仰了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條斯理地轉了轉指間的筆,說:“在我們的關系合法之前,得為童秘書的名聲考慮。”

“……”果然,還是那個雲混蛋!

童雀方才嚣張的氣勢漸弱,蔫了吧唧地低下頭,攪了攪盒子裏的冰激淩。

“要我幫你起個頭嗎?”雲深問。

這是不打算放過她了。

童雀怒了,“啪——”的一聲拍桌而起,捏緊冰激淩盒子,強行忍住了想照着他的臉砸過去的沖動。

“生氣了?”雲深問。

“沒、有!”童雀兇巴巴地說。

怎麽看都是在生氣,奶兇奶兇的,一副像是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咬人的樣子。

雲深偏頭看她捏到泛白的指骨,“嗯”了一聲。曲指撫唇,掩住上揚的嘴角。

童雀氣呼呼瞪了他一會兒,動作幅度很大地拿起手機,劃開屏幕。撥下孔靜舒的號,點開免提,手機丢到他面前。

雲深的視線轉向了她亮起的手機屏幕。

——特侖舒?

她手機裏的備注,果然很有個人風格。

電話很快接通,孔靜舒打着哈欠“喂”了一聲。

“舒舒!”童雀直奔主題,“上次在騰速附近的那個慢搖吧,我是不是給你背鍋了?”

孔靜舒還沒睡醒,迷迷糊糊地問:“背鍋?你指的什麽?”

“還能是什麽?駐唱,手機號。”童雀不怎麽有耐心地甩給她兩個關鍵詞以示提醒。

“你吃錯藥了?那麽兇!”孔靜舒被她吼清醒了些。

“回答問題。”童雀說。

“是啊,是替我背鍋了。”孔靜舒很好脾氣地順着她,“也算你倒黴,給我當個傳話筒,還被你家那位雲二少逮個正着。這事是姐妹兒我對不住你,那我想幫你去解釋,不也是你不讓我去的嘛。”

“誰要跟他解釋!”童雀嘴硬道。

誰要跟他解釋?

這不正跟他解釋着呢嗎?

雲深饒有興致地擡眸看她。

她還是那副奶兇奶兇想咬死他的模樣,致力于用最兇的表情,做最慫的事。

“不過,你這突然抽的什麽瘋?不會是在跟人玩真心話大冒險吧?”孔靜舒猜測道。

“改天見面再跟你解釋。”童雀說。

免得再被這破事糾纏,保險起見,童雀又确認着問了一遍:“我跟那個駐唱一點關系都沒有,你能替我證明吧?”

“廢話!有姐妹兒我在旁邊坐着,就你一沒發育完全的小孩兒,人能對你起哪門子的色心?”孔靜舒理所當然道。

“……”童雀兇巴巴瞪了一眼在憋笑的雲深。

“怎麽不說話了?生氣了?你看,實話你還不樂意聽了。”孔靜舒說。

“舒舒,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童雀語氣認真道,“請一定摸着你所剩不多的良心,考慮清楚了再回答。”

“哦,摸着了,你問。”孔靜舒說。

“我是那種來者不拒的人嗎?”童雀問。

電話那頭詭異地靜了三秒,孔靜舒像是聽了個笑話,噗呲笑出聲:“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沒有開玩笑。”童雀說。

“你一個連接吻是什麽滋味都不知道小孩兒,跟我談什麽來者不拒?不對,要說來者不拒……”孔靜舒呲了一聲,覺得不對勁,說:“你真不是在諷刺我?”

談到“接吻”童雀怵得慌,偏頭躲開雲深的視線。避重就輕,佯裝發怒:“再叫我小孩兒我可翻臉啊!”

“成成成,您老人家還有什麽問題嗎?我在補覺呢,要沒什麽別的事,我可睡了啊。”孔靜舒懶洋洋道。

“嗯,你睡吧,拜拜。”童雀說。

挂斷電話,童雀一下底氣就足了。一手叉腰,朝雲深擡了擡下巴,說:“只要不是弱智,都能聽得明白吧?”

雲深自然不是弱智,聽明白了,點點頭:“嗯。”

“道歉!”童雀說。

“對不起。”雲深說。

“……”沒想到他會這麽聽話,童雀話音噎了一下,才繼續氣勢洶洶道:“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

雲深稍作思考,檢讨:“在你給我喂冰激淩的時候,不該撿筆。”

童雀的腦回路成功被帶歪,注意力回歸到幾分鐘前的尴尬一幕,抓狂道:“誰要給你喂冰激淩了!”

雲深單手撐住座下的椅子,傾身向前,仰起臉沖她笑。

眼睛亮晶晶的,跟棉花糖搖着小尾巴故意賣乖讨好她時是一個眼神。

童雀對這樣的眼神沒什麽抵抗力,小脾氣逐漸熄了火。坐回原位,心不在焉地挖了勺冰激淩塞進嘴裏。

思緒有些斷片,叼着勺,托腮回憶剛剛是說到哪兒了?

雲深見她沒了之前張牙舞爪之态,猜到她是氣消了。重新戴上眼鏡,拿好書,起身,說:“時間不早了,童秘書,晚安。”

“等等!”童雀叫住了欲離開的雲深,總算想起之前在聊的是什麽事了。

“坦白局,單向輸出就沒意思了。”童雀換了個坐姿,學着雲深之前的樣子,似模似樣地往後仰了仰,說:“雲總、雲二少、雲先生?您好歹也是許了人家的,為了兩家的名聲考慮,不打算跟我交個底報個備嗎?”

雲深沒異議,對答如流:“在你之前,沒有戀愛史,也沒跟異性有過任何不好的傳聞。”

像是标準答案,讓人挑不出刺。

“這麽無欲無求的嗎?”童雀腦筋一轉,想起了姜黎的那套歪理。挖起一勺冰激淩,似笑非笑地拿話嗆他:“或許,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男人玩禁欲,不是性冷淡,就是gay。”

在挑釁?

雲深嘴角翹了翹,低眸看她,沒接話。

“怎麽不說話了?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童雀眯起眼貓似的瞧他,“真的……對女人沒興趣?”

默然對視了數秒,雲深傾身上前,伸手,抓住了她的腕。

近距離看着她明顯驚慌的眼,咬走了她剛舀起的一勺冰激淩。喉結滾動,眼中情緒随之升溫。

童雀的視線凝在了他的唇上,距離漸近,撫過臉頰的呼吸灼人。

心跳漏了半拍,她下意識偏頭躲過。

他的唇堪堪停在了她的耳側,似有所料,輕笑了聲。

“我有說過,對童秘書沒興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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