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晉江獨家

第五十二章:晉江獨家

“你是不是有事瞞我?”童雀問。

話出口, 她清晰捕捉到了雲深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預感自己沒猜錯,心跳不自抑得加快。

無聲對視了數秒,童雀背到身後的手指蜷起, 攥緊。盡量穩住心緒,骨子裏的那點驕傲不容許她在人前狼狽。

雲深皺了眉, 前伸的手垂下, 問:“怎麽突然問這麽奇怪的問題?是雲泠跟你說了什麽?”

“不回答問題嗎?”童雀目光筆直地看向他, 咄咄逼人道:“沒否認,就是有?”

雲深眉間褶皺愈深,沒有正面回應她的話, 追問:“雲泠她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童雀沒接話, 沉默地看着他。

雲深猜到是雲泠在背後搞小動作, 但不确定她跟童雀究竟說了什麽,更看不明白童雀此刻怎麽會是這樣的表情。

沉吟片刻, 妥協,安撫道:“有些事不讓你知道是為你好, 別胡思亂想。”

果然是有事在瞞着她, 竟然還打着為她好的幌子?

可笑。

童雀的心涼了半截, 指甲深嵌進掌心, 強忍住眼淚。此刻覺得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竟然還抱着最後的一點希望, 希望是自己想歪了,想從他口中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好, 我可以不深問。”童雀低下視線看腳尖,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平穩話音,說:“但我也不想有什麽不必要的誤會, 簡單的幾個問題,你看着答。”

雲深看出了她的委屈,垂下的手前伸,想抱抱她。指尖觸到了她的衣角,察覺出她明顯在抗拒,沒有勉強她。默默收回手,說:“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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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在我搬到這裏之前,有見過我嗎?”童雀低着頭悶聲問。

有見過她嗎?

有的。

記不清有多少次,他一個人偷偷跑去找她。就算錯身而過也不能被她發現,只能遠遠地看她一眼。

幼年遭綁架,僥幸逃脫,她接受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

那次重創後她只要一見到他就反應過激,幾度陷入深度昏迷。為免她再受刺激,最終兩家遵從醫囑,商議成年前不讓他們見面。想着緩幾年,或許等孩子們都長大了,情況會有所好轉。

事實也确實如此,沒再與他見面,她過得很好。她的家人騙她當初被綁架的是姐姐,她信了。心理保護機制作祟,她把他從記憶裏徹底剔除,再沒記起。

有些事雖然真實發生過,但若強行讓她記起,只會對她造成二次傷害。所以,不能承認。

“沒有。”雲深說。

童雀仰起頭看着他的眼睛,确認着又問了一遍:“在那之前,真的,一次都沒見過嗎?你确定?”

“嗯,我确定。”雲深說。

一次都沒有。

那張照片裏的人,果然不是她。

最後的一點期待徹底澆熄。

明明還有很多事想問,可話到嘴邊,全都哽住了。她忍住了眼淚,告訴自己差不多了,點到即止就好,何必搞得那麽難看。

“好,我知道了。”童雀說。

沒什麽表情地轉過身,徑直往樓上走。

“雀雀……”雲深邁上臺階,想叫住她。瞥見她眼角落下的淚痕,猜到她是不想被他發現。

頃刻止了話音,默然看着她一步一步拐出了視野盡頭。

多年前童家女兒被綁,對公衆并沒透露過太多細節。這事保密措施做得很好,除了直系親屬,旁人并不知道當年被綁的是童雀而非童丹。

雲泠究竟是跟童雀說了什麽,怎麽她一回來就是這麽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在樓梯口駐足良久,雲深拿起手機,撥下了雲泠的號碼。

“你到底對童雀說了什麽?”雲深開門見山地問。

“我沒說什麽啊,雀雀怎麽了嗎?”雲泠故作詫異道。

“在我面前,就別演戲了。”雲深說。

電話那頭靜了半晌,傳來一聲頗得意的輕笑。

“哥,你怎麽了?這麽穩不住情緒?這可不像你。”雲泠陰陽怪氣道,“我不過就是跟雀雀聊了會兒天,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就急了?我可記得哥對我爸手底下那群人設局一鍋端的時候,那可是眉頭都沒皺一下。”

雲深聽懂了她的意思,淡聲道:“是想跟我翻舊賬嗎?”

“哥,你這怎麽說話的呢?我們是親人,我哪兒能跟你算賬啊。”雲泠揶揄道,“只是童雀那邊,我得給你提個醒,她和童丹是親姐妹,保不齊姐妹倆喜歡的東西也是一樣的。”

像是話外有話。

“你到底想說什麽?”雲深問。

“哥,你這麽聰明,這話還需要我說得更明白嗎?”雲泠反問他。

“別想着在我這頭挑唆。”雲深警告她,“童雀那邊,你要是再搞小動作,我下次動的,可就不只是三叔手下的那群人了。”

雲泠成功被激怒:“明明是她先招惹的我!怎麽?你現在是在為一個外人跟我撕破臉嗎?”

“外人?”雲深讪笑,“或者,你也可以試試。看我能為一個‘外人’,做到什麽程度。”

**

沒能敲開童雀的房門。

意料之中。

雲深回了自己的房間,摘下眼鏡按了按鼻骨,咬了根煙在嘴裏,點燃。走去陽臺,倚牆盯着隔壁亮燈的窗戶看了會兒。

點開手機屏幕,給她發消息。

【睡了嗎?】

消息剛發出去,隔壁的燈熄了。

他擡手夾煙的動作頓住,半晌,低頭戳點對話框。

【雲泠對你說了什麽?】

指尖懸在發送鍵上,猶豫片刻,删除,重輸。

【不管雲泠對你說了什麽胡話,別亂想。】

仍覺得不妥,删除重來。

【是有心事嗎?】

【怎麽不理我?】

【你到底怎麽了?】

……

來回折騰了不下十次,最終只發了個“晚安”過去。

**

一宿沒睡好。

雲深天蒙蒙亮就起了床,斜倚在隔壁的房間門口,等着童雀開門能一眼看到他。

前一晚沒怎麽溝通就放她回房睡了,擔心她會胡思亂想,想着趁早面對面把話說清楚。

不知不覺間天際泛起了魚肚白。

他站累了,順着牆體下滑,蹲下。轉頭看着閉合的房門,長嘆了口氣。

長這麽大,也就唯獨面對這個小祖宗的時候,他的姿态才會擺這麽低。

真是上輩子欠她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電量耗盡了都沒能等來房裏有動靜,他試着活動了一下蹲麻的腿。一擡頭,正巧撞見周嫂拎着打掃工具上樓。

急忙起身,被發麻的腿拖累,一手撐在了近身處的門板上才堪堪站穩。

周嫂止步,看着一大清早突然在門口擺pose的少爺,臉上挂着顯而易見的茫然。

“……”

“……”

走廊內詭異地靜了數秒,雲深掩飾着咳了一聲。

“少爺,你在這幹什麽?”周嫂滿是不解地問。

“我……”雲深一手揣進西褲兜裏,轉頭朝童雀的房間胡亂指了一下,說:“路、路過。”

周嫂轉瞬明白過來,問:“是來找童小姐的嗎?”

雲深支支吾吾的“嗯”了一聲。

“童小姐她早就出門了。”周嫂說,“換班的時候,我聽昨晚值班室的小何說童小姐是淩晨走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是帶着行李箱離開的。”

“走了?”雲深的臉色沉了下去,問:“這事怎麽沒人通知我?”

“司機說是童小姐不讓驚動少爺的。”周嫂如實道。

雲深抿唇默了半晌,沒為難下人,道了聲:“知道了。”

發麻的腿緩過了勁,回房。手機接上電源,開機,撥下童雀的號碼。

沒能打通。

點開微信,發消息過去,跳出的對話框前是紅色感嘆號。

“……”把他拉黑了?

雲深盯着漸暗的手機屏幕,實在想不明白這小祖宗鬧離家出走的原因。太陽穴突突蹦着,頭疼。

“叩叩叩——”門被敲響。

雲深道了聲“進”,丢開手機擡手撫額。

周嫂拿了個首飾盒進來,附上一張疊好的小紙條,說:“少爺,童小姐房裏留下了這個。”

雲深伸手接過。

周嫂很有眼力地退了出去,關上門。

打開的首飾盒裏是他們的訂婚戒指,她把戒指留下了。小紙條上的字寫得超大,占了滿滿一頁紙:GAME OVER!!!

連用了三個感嘆號,最後一筆把紙都戳破了。

果然不能給她胡思亂想的時間,這會兒給自己整涼了。

雲深沒給自己餘下思考的時間,立馬聯系了童硯。确認了童雀沒有回童家,猜測她可能是去了朋友那裏。

回公司,把金爍叫進了辦公室。

“金助,立刻,查一下童秘書的去向。”雲深說。

“童秘書嗎?”金爍說,“她在楊小姐那裏。”

“楊蔌蔌?”雲深問。

“嗯。”金爍點了點頭,肯定道:“楊小姐請了事假,我問過她了,她說是童小姐心情不好,在她那裏。”

雲深起身,徑直越過他出辦公室的門:“備車。”

驅車直奔楊蔌蔌的住處。

童雀果然在這裏,抱着狗坐在沙發上,正對着電視發呆。

楊蔌蔌不清楚童雀在鬧什麽別扭,只知道她好似跟雲深鬧了點誤會,沒影響他們。雲深一來,她便尋了個借口出去,給兩位騰地。

童雀的懷裏抱着狗,雲深不敢靠近,站在門邊,遠遠地看着她。

她哭過,眼睛紅紅的。

“雀雀。”雲深叫了她一聲。

童雀轉頭看他,神色不明。默了半晌,嘴角挑起,露出一個極諷刺的笑。

俯身把搖着尾巴的狗放到地毯上,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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