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無人認領

“你們這......這下手也太重了吧？”李冠纓的大驚，踉跄撥開夏冰身邊的幾名看守，直沖到他身邊，蹲下身來。

他想摸摸夏冰，卻無從下手，完全不敢觸碰。內心裏怒火中燒，灼得李冠纓兩眼冒火。但眼下他們只是別人砧板上的魚肉，要想辦法只能想辦法智取，萬萬不能冒進。

李冠纓狠掐自己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他把笑容堆到臉上，盡可能擺出一副谄媚的樣子解釋道：“我是說，咱們這兒不也得用人嘛！他長得那麽好看，不去做殺豬盤可惜了。”

看守之一冷冷嗤笑一聲：“是他自己說，他是有錢少爺的！是他自己說，要多少錢可以管夠的。我們發了彩信照片，打通了電話，人家卻不認自己有這麽個兒子呢！”

另一個看守補充道：“想早點得到自由過得舒坦，跟你一樣主動配合不就得了？編這麽一出，拿不到錢，山哥一定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你們把人打成那樣，親媽都認不出了吧？更不要說親爸......”李冠纓小聲吐槽。

“你說什麽？”看守們瞪着李冠纓目露兇光。

“我，額.......沒什麽。”他湊近看守門，将自己工牌上的“部門”重點指給他們看。“兄弟們，我今天剛剛加入人力資源部，這不，眼下業績為零。至于他......”他指了指半死不活看上去像暈過去似的夏冰。“既然沒人願意花錢贖他，那咱們不如讓他給咱們幹活，也不至于浪費資源，對不對嘛！”

看守冷冰冰的回答：“那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只管把人看好，該打的時候打，該捅的時候捅，該殺的時候殺......”

這麽殘暴？！

李冠纓腦袋瓜子都嗡嗡的，恨不得直接就将眼前這幫小兔崽子大卸八塊。

但他要是動了手，也就等于是暴露了自己的外心，更不用說獲得去往境內的秘密路線了。

他必須把夏冰争取過來。

只要活着，只要人活着，就比什麽都強。再困難的事，總有辦法克服的。

他只好将看守大哥們的辛苦和權力捧上了天，繼續苦口婆心勸說。

“對對對！你們說的有道理。那大哥們，你們的權限是不是也有該放的時候也得放呢~~~”李冠纓歪着頭看他們，看他們，一直看他們......

直看得看守之一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得得得！我不好這口......咳咳！我是說，要是山哥同意，那咱們自然是該放就得放。”

“好的，那明白了。我先去請示一下，馬上回來。”李冠纓說完，就一溜煙跑了，幹脆利落，看都沒再看夏冰一眼。

夏冰靠着椅子背，滿眼都是生無可戀。李冠纓一走，他徹底絕望了，閉上眼睛再也不發一聲。

哀莫大于心死，人沒了指望，也就沒了生氣。

眼前一個黑，頭暈目眩，他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李冠纓跑到山哥那裏各種讨好求情，拍着胸口保證，一定要讓夏冰心甘情願加入恒力集團，把山哥沒能拿到的錢百倍千倍地還回來。

看見李冠纓一上任就這麽積極，山哥終于松口，讓李冠纓去做做夏冰的工作。

“老大，我想讓他去做殺豬盤。”李冠纓谏言：“他長得好看，外形條件甚至可以男女通吃。這麽純天然的臉，不好好利用可惜了。”

“随你，反正最後得給我帶來業績。”山哥又把一截雪茄屁股怼進煙灰缸裏，攤手表示并不在意。“我只能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勸不動，損耗從你的供給裏扣。留着沒用的人......還是那話了，腰子也好，眼角膜也好，總歸得讓他發揮點作用吧！”

他那副無所謂的态度，更讓人寒毛直豎。任何生命，在他們眼裏，和機器零件，和牲口都沒什麽區別。撕票似乎也是司空見慣的事。

李冠纓連連稱是，接着他的話茬繼續勸道：“老大放心，我必會完成任務。只是......”

話說到這裏，他刻意停頓片刻，直到山哥好奇追問“只是什麽”，他才不緊不慢道：“只是，他的臉挂了彩，身體又被綁着打，一定很虛弱，精神狀态肯定也不好。山哥，能不能安排我們兩個住同一間宿舍，再安排點跌打損傷止痛消腫藥......”

山哥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宿舍都是8人間！給你們安排上下鋪。至于藥......你怎麽這麽麻煩？我們這邊都是讓大家自然養好的！”

“畢竟殺豬盤得是門面擔當嘛！”李冠纓堅持着。見山哥不為所動，他又補充道：“殺豬盤收益高嘛！萬一搞到大客戶，對方說要見面，要視頻......夏冰的臉被打成這個樣子，咱們怎麽辦？”

山哥終于點頭應允：“嗯，有點道理。我去讓他們放人，再找個衛生員去給他看看。”

夏冰終于被轉移到了宿舍裏。

這兒的宿舍非常簡陋，裏面擺着4張能夠上上下下的鋼管上下鋪，就跟九十年代學校裏淘汰下來的那些差不多。

床上只有一個枕頭一床被子。那床被子跟豆腐塊一樣，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頭。

李冠纓扶着夏冰躺在下鋪，盯着衛生員給他處理傷口。

衛生員是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瘦瘦小小的男生。他自稱小桑，來恒力做了三年了，至于他的真實年齡，他神秘笑着搖頭不想說，到現在，也就成了謎。

小桑拿沾了碘伏的紗布，小心翼翼地清理幹淨那些擦傷，還有銳器刮到的傷痕。

夏冰像條死魚一樣仰面躺在床上，既不掙紮，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傷口蹭到壓到，也一概不在乎，連一聲呻吟都沒有。

小桑離開前，從藥箱你翻出一瓶消炎藥，一盒創可貼遞給李冠纓，叮囑他一天換一次藥，消炎藥每天早晚各吃一次。

......

終于，宿舍裏沒有其他人了。

終于，這個世界重新清淨了！

“夏兄弟，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李冠纓湊近夏冰耳邊，從自己的包袱裏解鎖出來了一碗素菜鹹骨粥，又從餐盒裏拿出一枚勺子，将他們舉到夏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