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煙與浩瀚皆成空
交完東西，李冠纓他們并沒有馬上返回恒力集團總部，而是在村子裏逛了逛。距離村口不遠的地方，有家小便利店，裏面有各種零食冷飲，兼具煙酒糖茶。
他的組長在這裏買了包香煙，自己拿打火機點上，又順手遞給李冠纓一支。“吶，嘗嘗？”
李冠纓遲疑地看着那根細長的煙卷，猶豫着還是接了過來。
他學着組長的樣子将煙絲那段點燃，然後将過濾嘴含進嘴裏。
組長抽一口，往外噴一口煙圈。
李冠纓他們要抽煙也不是這一種，聽他說“嘗”，便咬住過濾嘴嚼了兩下。
“咦~~你幹嘛啊！”組長被他的行為驚到，哭笑不得。“你該不會是沒抽過香煙吧？！”
李冠纓瞬間意識到自己對的操作不對，連忙将煙從嘴裏拿出來，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咧開嘴尴尬一笑：“額......我還以為，這東西，是要點着了才能嚼出味道。”
“笨蛋！香煙當然是用來吸的啦！”組長熟練地用食指中指架起香煙，叼着過濾嘴深深吸一口，将厭惡吞進口腔吞進肺裏，再通過呼吸吐出來。“看好了沒？就是這樣！”
“哦！哦！”李冠纓嘗試效仿，卻被嗆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咳咳！！這東西還挺刺激......”
組長捂住臉，整個人扭曲成了表情包。“行了行了！不行你直說，莫強求！”
一支煙剛剛差不多抽完，組長看見村口開進來一輛白色轎車。
他熄滅了煙頭，将煙蒂丢進便利店門口垃圾箱上的收集盒裏。“走吧！”說着，他示意李冠纓跟上，兩人一齊向村外走去。
今天外出行動的就他們兩人，于是他們是騎了輛電動車出來的。他們往停在村口的電動車走去，正好與白色轎車擦肩而過。
“哎喲，這不是老孫嘛！”
轎車速度慢下來，有個男人将車窗落下，探出頭對組長喊道。他看上去跟組長年齡相仿，望着組長的眼神，頗有幾分得意。
組長臉上堆滿微笑：“哦，老曾啊，這麽巧！”
“這不，剛招了些新人來！”他笑着回身指指後排座位。“等下領他們去總部報到。車上還有空位，要不要捎帶你們倆一程？”
“不用。你們不是才到？還得在這裏安頓一下吧？我自己走就好。”組長連連擺手拒絕，轉身離去，默默打開了自己的電動車。
李冠纓全程跟着，完全不敢吭聲。
他肉眼可見自己的領導在與這個姓曾的車主打過照面之後，變得陰沉加暴躁起來。
“切，人多有錢了不起啊！”組長一邊開車一邊嘟嘟囔囔，将電動車騎得飛快，簡直如風馳電掣一般。
那邊廂，夏冰劉主管發現了夏冰與小雨的聊天記錄，面色陰沉地将夏冰叫進了經理辦公室。“你這是什麽意思？”劉主管以食指輕輕叩擊桌面。“明明客戶與你的聊天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但你不繼續套路，轉移話題是幾個意思？”
“......”夏冰暗暗皺眉低頭沉默不語。
劉主管見狀，又一頓輸出發揮，來了一波嘴炮攻擊，怕裏啪啦就跟炸煙花一樣。
夏冰扯開嘴角地“啧”了一聲：開口道：“可是，要跟你說的那樣，上來就對投資項目誇誇其談的話......會顯得很油膩诶！那還有什麽神秘感和新鮮感啊？”
“但我們也要講究效率！效率有沒有！”劉主管一邊說一邊比劃。
“你要那麽說，我也沒辦法。”夏冰滿腹抵觸，用那種小到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蚊蚋般哼嘤。
劉主管顯然也沒聽見他嘟囔啥，噼裏啪啦又是一頓說。
夏冰神游中，游了一圈回來，覺得耳邊嗡嗡嗡嗡實在很吵，又想起李冠纓告訴他要小心行事，于是擺出個謙遜态度，從桌上拿起主管的水杯，雙手擎上：“是。老大你說的有道理。我改，我接下來一定改。您累了吧？喝點水歇歇？”
劉主管一揮手：“去吧！趕緊的！別忘了我跟你說的任務！”
夏冰連連點頭得跟小雞啄米一樣，如蒙大赦，腳步輕快地去忙了。
李冠纓回到總部，組長讓他跟着，去見識一下“新人入職儀式”。
李冠纓心裏一陣七上八下，心道他自己就是“新人”過來的，恐怕這所謂的儀式，都是那些電擊電椅毆打之類，內心裏萬分排斥。
他又被帶到了那個他和夏冰被綁架的大廳，只是這次，是換了個房間。
李鼎峰居然在這個房間裏，抱着吉他給五六個人唱歌。
他的室友們也在，都在旁邊給李鼎峰和聲。
看見李冠纓進來，李鼎峰一邊唱一邊對他點點頭，笑得陽光燦爛。
組長領着李冠纓在新人們旁邊找了張板凳坐下，似乎也陶醉地欣賞起李鼎峰的歌來。
那也是一首在Tik Tok上經常可以刷到的，中國風歌曲，往往用來做變裝視頻的BGM。
而那些變裝視頻，經常讓李冠纓想起自己的家鄉，還有那些戎馬仗劍的歲月。
“而我槍出如龍，龍乾坤撼動，一嘯破蒼穹！長槍此刺破雲霞，放下一生牽挂。望着寒月如牙，孤身縱馬，生死無話...... ”
他想起現在的自己，不禁又在共感中生出一絲迷茫。
兩國對戰，總有結束那一日。
而這種半囚禁的生活，卻似乎無時無刻不在麻痹人的神經，不知何時才會有盡頭。
觀衆們對李鼎峰的演唱非常滿意。
他們興奮地像是見了偶像偉人。
一曲終了，他們都發自內心地迸發出熱烈的掌聲，巴掌都拍得紅了。
“好的。那麽，咱們聽完歌了，就該正式進入入職狀态了。”李鼎峰收起了吉他，微笑着對大家說。“現在，請大家把所有行李都交上來。包括手機和證件。”
“為什麽手機和證件也要交？”
“不行，我晚上還要給家人打電話。”
“哎哎？你怎麽能硬搶？！”
......
到了這時，屋子裏的氣氛就全變了。
李鼎峰收起了臉上憨厚的燦爛笑容，而他的室友們，也各個面露兇相，直接上去就搶奪來人的行李。
房門在他們進來時，被組長反鎖了。有個人想跑出去，被追上按在地上就是一頓暴揍。
李鼎峰仍坐在自己表演時坐着的那章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戰友”對來人施暴搶奪。他不知從哪裏翻出一把匕首，在手上來回把玩。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某個抱着自己背包死活不肯松手，跟戰友來回拉鋸的人身上。
他對準目标用力一擲。“噗嗤”一聲，匕首紮破了堅固的織物纖維，慣性随着力道穿透過去紮在了後排的椅子背上。
背包帶應聲斷裂，那人也被急速飛過來的匕首吓傻了，“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