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賢夫良父
陸英和沈靈去過結婚紀念的幾天裏音訊全無,連例會也沒有出席,若不是沈靈每天都會在朋友圈曬不同的照片,陸茗都要以為陸英是被沈靈綁架了。
陸茗難得不用早早起床趕去公司,而白添自從那天以後,似乎就住進了他家。
理由是之前他們入住酒店發生好幾起盜竊事件,尤其在上次地震以後,很多人回到房間發現很多東西都丢了。羅格打算結束這一次的集訓提前回D國,在回去之前給他們放了一個長假。
白添有重要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因此選擇留在S島。至于為什麽住在陸茗家裏,白添說陸茗欠他的,這是理所當然的補償。
陸茗曾經騙身騙心了白添一次又一次,又讓白添做了那麽久的免費保姆,就算是補償陸茗也不算吃虧。
等到陸茗醒來時,桌子上已經擺上白添剛做的早飯。陸茗打着哈欠坐在桌前,白添把熱好的牛奶端上桌。
白添穿着圍裙,很是一派賢夫良父的氣質。只要不是在床上,白添仍然是那個體貼細心很會照顧人的白大隊長。
白添說:“你以前不會起這麽早。”
自從生了圓圓以後,陸茗被迫或是自願的,很容易就會醒來。他需要照顧圓圓,可是總照顧得很糟糕,連陸英都看不過去,把圓圓帶走要替他帶孩子。陸英對他說小孩子是最敏感的,他知道誰才是真正關心他的人,陸茗一看就不能照顧好圓圓。
陸茗沒有回答,只是低頭專心吃早飯。
白添一個人就能把圓圓照顧得妥妥貼貼,而且比起陸茗,圓圓更喜歡白添,走路還不利索的他會跟在白添身後磕磕絆絆地爬行,像一個軟乎乎的小動物,嘴裏發出哦哦啊啊的聲音,陸茗聽得膽戰心驚,生怕圓圓嘴裏會冒出爸爸兩個字。
阻礙父子團聚的陸茗就像是個反派,可是他無法對白添坦言一切。他為了一個分手的前男友,被父親掃地出門,挺着大肚子闖過大半個歐洲,在擁擠的人群裏像是渺小的塵埃,這種事情說出來連他都不會相信,又如何讓白添相信,看上去就是花花蝴蝶嘴甜心濫的陸茗,會做出這些事情。這确實違背了陸茗一貫的做事風格。
“最近事情比較多,可能要加班,你和圓圓不用等我。”陸茗吃了幾口就拿起外套準備出門。
其實陸英不在,陸茗也不想那麽早就去公司,可是在家裏就要面對白添。
白添在陸茗家裏待着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陪圓圓,花錢請來的保姆都不會比他更可靠。陸茗好不容易能夠拜托白添能夠獨立生活,現在沒過幾天,圓圓已經不能離開白添了。睜開眼睛只要看不見白添,圓圓就會嗷嗷大哭,無論陸茗怎麽哄都沒用,當白添出現,圓圓就會對着白添露出天使笑容。
白添抱着圓圓,他們宛如七年之癢的夫妻,生疏又親密地隔着玄關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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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添說:“晚上早點回來。”
陸茗敷衍點頭說我盡量。他坐在車裏,沒有立刻開火,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他很是迷茫。他厭惡自己的下賤,明知白添來找他很有可能還是為了報複,可還是會沉迷會淪陷。在白添穿着圍裙給他遞牛奶的時候,陸茗滿腦子想的如果當初他結婚的那個人是白添該有多好。
他是不是就不用再吃這麽多的苦,現在可以和白添還有圓圓一家三口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可是那一天,他沒有選擇白添,所以才導致如今的局面。
他無數個瞬間,都要控制不住地要流露出自己的軟弱。可是他又會想起父親的手杖,他的那些綠茶手段對父親而言,沒有一次奏效。陸茗在父親面前從來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從來不敢喊一聲痛。
他很早就明白,對一個從來都不愛他的人來說,無論他怎麽哭鬧,對方都不會理會。所以他也不會再向白添索要那些他曾經擁有又失去的東西。
“陸總,連總約您一起吃午飯,您看是否有時間呢?”
陸茗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除了工作上的往來,他可實在不想和這個所謂的前夫再有什麽其他的往來。不過他們要和連華柏要合作的事情,有不少人士都聽到了風聲,明裏暗裏問他是不是要和連華柏破鏡重圓了,他們也可以早做打算。
陸茗倒是很想告訴他們,就算是破鏡重圓,也是他和白添,從來都沒有連華柏的事情。
到了下午的時候,白添發了幾條消息,每條都和圓圓相關,本打算晚點回家的陸茗,早早就交待了手頭的工作,在天黑之前邁進了家門。
白添好像猜到他會回來吃完飯,身上的圍裙應該是一整天都沒有脫,上面還有打翻了奶瓶留下的奶漬。一天沒見到陸茗的圓圓,大約也是有幾分想念他了,很難得沒有哭鬧,而是乖乖讓他抱着。
“讓我抱吧,你先吃飯。”白添從陸茗懷裏接過圓圓,陸茗還有些戀戀不舍,他還從來沒和如此安靜的圓圓相處這麽久過,如果圓圓不哭的話,只是抱着并不會很累。
圓圓吃飽喝足,被白添抱着在外面花園轉了幾圈,回來的時候已經睡着了。白添把圓圓放進屋裏睡覺,出來的時候發現陸茗的筷子沒有動過。
白添問:“怎麽不吃?是不喜歡吃嗎。”他眼裏帶着疑惑,陸茗吃飯挑三揀四他是知道,可是晚飯做的全是陸茗愛吃,陸茗也什麽也沒有吃。
陸茗說:“一起吃吧,你也忙了一天。”
白添穿着皺皺巴巴的圍裙坐下,看起來更像是一只可憐巴巴的大型犬,蘆筍最嫩的筍尖留給了陸茗,把又硬又老的根部自己夾走吃了。
白添做出的一切都無比自然,陸茗看不出任何做戲的成分,不過陸茗已經沒有勇氣再去試探白添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如今營造出來的平靜美好更像是泡沫裏的幻境,輕輕一吹就會破裂。
陸茗問了幾句圓圓在家裏的情況,之後又歸于沉默。能和白添這樣平和地聊天很不容易,陸茗很是珍惜。只不過除了圓圓,他們就沒有了其他的話題。
白添收拾碗筷,陸茗就去照看圓圓,期間接了一個來自李啓凱的電話。陸茗去露臺接通電話,李啓凱抱怨他好長時間不聯系,人也約不到。是不是金屋藏嬌,不願意和他們一塊玩了。
這位李大少前陣子還和一個小明星打得火熱,不知怎麽又想起他來。往常陸茗還會和他你來我往聊上幾句,如今圓圓還在房間睡覺,他随便說了幾句下次出來吃飯就挂了電話。
放下手機的時候,他似有所感的回頭,白添隔着窗戶在看他。
白添脫下了圍裙,那個委屈巴巴的大型犬也随之一并消失。
陸茗不知怎的有些慌張,他把手機藏在身後,眼看着白添慢慢逼近,脫口而出:“我去看圓圓醒了沒有。”
白添擋住了他的去路。
“今天你和我說的每句話,都和圓圓有關。除了圓圓,我們之間就沒有其他可說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