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寒假
蘇安真的長凍瘡了！
原本纖細的跟青蔥似的手指頭腫的跟胡蘿蔔一樣，一個手指頭也沒逃脫得了，又癢又疼，拿筆都費勁，腫起來的。
凍瘡就是冷了熱了都難受，一年長了可能年年都要長，這對于一個高三的學生來說簡直是酷刑，畢竟握筆就已經很疼了，還癢！
“不做了！”蘇安用下巴抵在桌子上，筆扔在一邊，雙手垂在桌子下面，小聲的抱怨道。
這會兒下午了溫度上升了，他的手又癢又痛。
坐在蘇安後面的蕭文踢了踢蘇安的凳子，遞給蘇安一個灌滿水的輸液瓶，蘇安看了一眼蕭文，糾結的接過瓶子，結果是冰的。
蘇安又扭頭回去看蕭文，蕭文沖他笑了笑，蘇安自己也在傻笑。
“蘇安你做完了？”數學老師的聲音在蘇安的頭頂響起。
蘇安：老師您是帶了什麽雷達嗎？能一眼發現學生開小差還帶瞬移功能的那種！明明剛剛還在講臺上坐着啊！
“這不是做的不錯嘛，別分心趕緊做。”數學老師拿起蘇安的卷子粗略看了一遍道。
“嗯。”蘇安一手握住輸液瓶，一手握筆埋頭苦做。
紅腫發熱的凍瘡碰上冰涼的東西就舒服了很多，雖然這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蕭文盯着蘇安的手皺着眉。
蕭文找了很多辦法，凍瘡膏、中藥的藥膏還有什麽各種偏方，在蘇安身上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每次看見蘇安在家裏畫畫的時候疼的龇牙咧嘴的，蕭文比蘇安還着急。
“蕭文，你——”數學老師抄起蕭文的卷子，訓斥的話卡在嗓子眼兒，數學老師瞪大這眼睛，表情從生氣瞬間變得和藹，“咳咳咳，做完了也要認真檢查才行，這樣才能保證減少失誤，不要打擾其他同學。”
“我知道了老師。”蕭文拿回卷子，繼續愁眉不展的。
“蕭文他還是人嗎？我才開始做大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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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數學老師的話之後教室裏一片哀嚎。
這原本就是高三的補課，數學老師也沒有管的太嚴，已經高三的學生壓力大偶爾也許需要放肆一下，他們班可不能出現像三中那樣被逼的跳樓的學生。
“今天就是最後一天補課了，初七開學，這是你們的寒假作業，關鍵時刻休息是沒問題的，但是別太松懈，明白嗎！”下課之前，數學老師把數學作業發了，一沓卷子，用來引火一個月怕是都夠了。
接下來就是各科老師發卷子的時候，帶着油墨味兒還熱乎乎的卷子，真是讓人一點都暖和不起來啊，總共放假十來天，平均每科一天一張卷子，等做完這些也差不多一天過去了。
還松懈，連松懈的縫隙都沒給你啊！
“安安，當學生怎麽就這麽難啊！”張元元抱着卷子欲哭無淚，這麽多作業，還要準備複試，張元元覺得世界上沒有比他更苦的人了。
“我們抓緊點做完好一起準備複試。”蘇安看着卷子跟看仇人一樣，消滅仇人。
“這些都是一些基礎的題，太難的也不用去做浪費時間，到時候我給你們講一講就好了。”蕭文已經大致的把卷子浏覽了一遍了，大多都是鞏固基礎的題目。
“嗯，蕭文你真是救星！”張元元高興地抱住蘇安，居然還在蘇安的脖子上蹭了蹭。
蕭文唇角繃成一條直線，看着張元元，“別玩兒了，一會兒把蘇安的手弄疼了。”蕭文拉了一下蘇安，把蘇安拉裏張元元的手，張元元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又看看蕭文在替安安整理衣服。
張元元：“……”我懷疑你在誣陷我，但是我沒有證據！
他明明抓的是安安的胳膊，怎麽會碰到手。
“手還好嗎？”蕭文翻看蘇安的手，腫的紅生生的，“晚上睡覺別把手放在外面。”
“癢。”蘇安撇撇嘴，他也不想啊，但是晚上這簡直就是酷刑。
蕭文擰着眉看着蘇安，蘇安瞪圓一雙杏眼，最後妥協道，“好吧，我知道了。”
“不能再嚴重下去了，否則會皲裂，更疼更難受。”他以前長過那樣的凍瘡，手指腫大起來，最後皮膚失去延展性就開始皲裂，從凍瘡最嚴重的地方開始，裂開到像整根手指都斷開一樣。
随便做點什麽都是滿手的血，傷口就在結痂裂開之間反複，睡一覺起來都能夠看見被子上都是血，他還記得那個撕心裂肺的疼，他不想蘇安也這樣。
放寒假之後不管怎麽說是沒有在學校裏那麽緊張了，蕭文賣了好幾個烘籠回家，添上炭火放在蘇安常去的幾個房間，都是暖呼呼的，蘇安手裏的暖水袋蕭文也會隔一會兒給蘇安換一個。
張元元來過一次之後更是天天按時按點的來報道，最後更是東西直接就不拿走了，就差收拾行李住進來了。
“今天不做作業了，去買年貨！”蘇安起了個大早，明天他哥哥嫂嫂就回來了，瓜子糖果還沒買呢，還有對聯什麽的，吃的也該準備了，不然到時候一團亂啥也沒有。
“嗯。”蕭文應道，出門的時候蘇安被蕭文裹成了粽子。
“其實我覺得真的不用圍巾了！真的！”蘇安用真誠的目光看着蕭文，他都已經戴着一定毛絨帽子了，還帶圍巾啊，比老爺爺還怕冷，他可是才十八啊！
“不行，凍着脖子容易感冒。”蕭文根本不為所動，仔細的替蘇安圍上圍巾，蕭文呼吸對的熱氣落在蘇安的臉上。
癢酥酥的，還，有些燙人，蘇安低下頭，仿佛能夠聽見自己的心在加速咚咚跳的聲音，震耳發聩像是要沖破皮膚跳出來一樣。
“安安？安安？”
“啊？！嗯。”被拖回思緒的蘇安慌張的看着蕭文，生怕蕭文發現他的異常。
“怎麽了？是太緊了嗎？”蕭文又伸手替蘇安整理一下圍巾。
“沒，剛剛好，你怎麽不圍圍巾啊。”蘇安顧左右而言他，企圖掩飾自己的尴尬，因為緊張臉蛋兒紅撲撲的。
蕭文用自己的手放在蘇安的額頭，“沒有發熱，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我才沒有發燒！我這是熱的，你要讓我穿這麽多，我熱啊！”蘇安鼓着腮幫子，就像是河豚一樣氣呼呼的。
“那手怎麽這麽冰。”蕭文握住蘇安的手，冰的跟淩條一樣。
蘇安：“……”他怎麽知道啊！穿這麽多還冷很明顯就是衣服不保暖。
“走吧。”蕭文在蘇安的手裏放了一個暖水袋，背了一個背籮，集上是人山人海的熱鬧的很，他們的奶茶店現在也是人山人海的，每個月的收入是讓蘇安很滿意的啊。
“好了好了，你別看了，看看其他的！”蘇安一看蕭文在看什麽圍巾帽子的就頭大，他覺得蕭文就差給他套上東北的那種毛絨大帽子了，他真的是拒絕的！
“瓜子花生核桃啊！”
“對聯啊，福字門神啊！”
各種小販的叫賣聲，是蘇安不曾體會過的，以前忙着打工，過年有三薪呢，他舍不得休息，等有錢了之後這種熱鬧更是跟他格格不入，沒有人分享的熱鬧不過是顯得他更孤單罷了。
“你覺得這幾個那個貼在大門好啊？”蘇安舉着幾幅大的對聯問蕭文。
“這個！明年高考了，讨個好彩頭，吉星高照。”
“也好。”蘇安艱難的點點頭，實在是這圍巾太厚了。
現在的圍巾都是長的不行，脖子上繞好幾圈了，還耷拉這那麽長，哎。“要是能有圍脖就好了。”這圍巾真的很不方便啊！
“什麽圍脖？”蕭文聽見蘇安嘀咕便問道。
“就是把圍巾兩頭接起來，不像圍巾這麽長，一點都不方便，不小心挂在什麽上面就是鎖喉，而且這個圍巾好刮臉啊。”蘇安又拉了拉圍巾，一副自己要被勒死了的表情。
“我知道了。”蕭文笑着給蘇安理好圍巾。
“呃……”知道了就把圍巾給我拿走啊！蘇安抓狂！
蘇安氣鼓鼓的瞪着蕭文，在心裏畫圈圈詛咒蕭文寫作業筆沒墨水！哼！生氣氣！
“今天中午想吃什麽？”買好了瓜子糖果，兩人才來菜市這邊。
“吃火鍋吧！”蘇安饞火鍋了，自從生病之後喝着中藥他已經忘記火鍋是什麽味了！
“只能吃微微微辣。”蕭文嘆口氣，開始選材料。“要還有一副了，吃過了之後就不用忌口了。”
蘇安覺得微微微辣也能接受了，總比 沒有的好啊，不過喝那些藥确實有些效果的，他晚上睡覺比去年暖和多了，也沒有經常冒虛汗了，就是那個藥太麻煩了。
每天要熬兩個小時，要是他自己是沒有這個耐心的，還有他泡腳的那個水，他寧願早點躺在床上去！
吃着火鍋的時候窗外下起了雪，腳邊烤着火，面前是冒着熱氣的鍋子，透過熱氣，蕭文的面容也朦胧了起來，但蘇安覺得蕭文在看他，莫名的篤定。
“明年我們也一起看雪吃火鍋吧！”蘇安擡頭看向蕭文笑的眉眼彎彎。
“嗯。”他想要的不止明年，是每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