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鐘山鳴遇到白沅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奶包。

白芷沒空管他,額前的劉海兒長了,幼兒園老師想給他剪,他不願意,由着軟軟的頭發垂在眼前,擋住清亮秀氣的大眼睛。

幼兒園放學的時候,家長一個一個人進來,把自己家的小寶貝帶走,去吃一份兒童餐或者買一張兒童樂園入場卷,白小沅沒有,他永遠是最後一個被不怎麽負責的司機帶走,然後被粗魯的綁在兒童座椅上帶回家的。

那天是他五歲的六一兒童節。

白芷答應了他要帶他去玩的,小奶包自己把劉海兒用小美的發卡夾起來,他摁的不太好,額頭都摁紅了,還是搖搖擺擺的,勉強挂住細軟的發絲。

可是媽媽沒來。

連司機都沒有來。

白小沅好難過好難過,爸爸沒有了的第一年,媽媽也變了,他還是個小孩子,卻準備負氣出走。

帶着紫色小花發卡的小寶貝背着水壺氣咻咻的離開幼兒園,他個子太小了,老師沒發現。

街上都是有爸爸媽媽陪着的別人家的小寶貝,白小沅好生氣,轉頭往沒人的街上走。

那條街的路邊躺了個滿身是血的哥哥,哥哥長得好好看,可是胳膊上被劃了長長一道口子,紅紅的血滴滴答答流,像條小溪蜿蜿蜒蜒,流到站在邊上看呆了的白沅腳邊。

他這才發現自己沒有換鞋,室內鞋鞋底柔軟,血滲進去,襪子就變得黏黏的,白沅往邊上跳了跳,把水壺捧在手裏,小心翼翼的問,“哥哥,你怎麽了?”

幾乎是半昏迷中的鐘山鳴意識不太清楚,看到有人靠近下意識的用力拉過來箍在胸前,虛弱但十分警惕,“誰?”

白沅哪裏見過這種陣勢,吓得哇一聲哭出來,小水壺咕嚕咕嚕滾遠了,鐘山鳴胳膊上的傷口裂的更嚴重,血咕嘟咕嘟往外冒,白沅邊哭邊喊,“你放開我,我流血了,要死了嗚嗚嗚……”

鐘山鳴愣是被他哭的清醒過來,發現是個小孩子,卸了力,倒在一邊,“嗯,小朋友對不起。”

小奶沅哭完,抽抽嗒嗒的想跑,世界太危險,他要回家找媽媽。

他把自己的小水壺撿回來,小水壺上畫着小老虎和小兔子,老虎被打了,頭上一個大補丁,小兔子拿着草莓喂給它。

善良的小奶沅看了看水壺,又看了看鐘山鳴,奶音細細小小的,卻勾着鐘山鳴沒讓他再昏過去,“我要幫你找人來嗎?”

鐘山鳴失血過多了,實在沒有力氣,他低着頭,沒有發出聲音。

白沅以為他昏過去了或者死了,小心翼翼的伸手探他的鼻息,發現鐘山鳴半睜着眼睛,呼吸很微弱。

白沅有點害怕,但是鐘山鳴灰白的臉色和爸爸去世之前好像,他知道如果這時候走開會發生什麽,塑料水壺上磕出來一些劃痕,“哥哥你要喝水嗎?小芳老師給我泡的糖水哦……”

白沅把水壺的吸管續進鐘山鳴幹裂的唇裏,剛才摔出去時有水濺出來,這會兒潤了鐘山鳴的唇,他無意識的吸起甜甜的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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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寫不完了 先發上來叭

算是番外

但其實也到寫這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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