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童珍看出兩人內心的驚訝， 心中暗笑。
這圖的是什麽， 她一開始也沒看透，現在算是看明白了。
這直接被投資方塞進來， 和靠自己的實力進劇組，絕對是不一樣的。
唐以素有實力， 對方也真心為她考慮， 不想用指名道心塞人進組這種方式敗壞唐以素的名聲。
要不是現在《無人區》劇組出了這種幺蛾子，童珍也不可能把真相告訴陳長安和寧唯。
等陳長安和寧唯稍稍緩過神來了，緊接着，童珍又扔出了個重磅□□：“意成有意投資《無人區》，就看你們意下如何了。”
說完，童珍還拿出一張名片，放在了桌案上。
陳長安與寧唯低頭一看， 名片上赫然寫了兩個字：李摯。
***
翌日一早， 所有人都準時來到劇組，卻發現向來提前到場的陳長安，居然罕見地遲到了。
總導演不在，副導演開始對人員進行安排。
有了之前被拐賣劇情連拍五天都沒有拍完成的經驗， 童珍、唐以素和韓秋雅三人合作的這場戲，昨天沒有拍攝成功， 今天肯定是要繼續進行。
然而當所有人準備好，随時準備開拍時， 一直沒有出現的陳長安終于到場， 一過來便拉着主創團隊開了會， 緊接着，開拍的時候，只叫了唐以素和童珍過去，韓秋雅則被安排在一旁休息等候。
一開始大家也沒多想，導演怎麽說大家怎麽做就是了。
然而眼看着一天的拍攝即将結束，韓秋雅就這麽被晾了一天，一個鏡頭都沒拍，劇組的人員機靈得很，一看這勢頭不對，大家的神色都變得怪異起來。
韓秋雅一開始并沒有發現異常。
她進組這麽多天，是整個劇組唯一一個從頭被罵到尾的。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時間，韓秋雅急着休息還來不及，哪有功夫去想那麽多。
直到幾天後，陳長安和主創團隊連夜趕稿，将劇本進行了小幅度修改，增加唐以素和童珍的戲份，删減了女二楊茹燕的部分鏡頭。
眼看着新劇本發放到唐以素和童珍的手中，韓秋雅頓時坐不住了。
她大概也知道自己現在這種狀況，去找陳長安不太合适，所以中午吃飯的時候，韓秋雅與劇組的工作人員坐在一起，當着所有人的面，接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彭曉宇打來的，表示楠木村的前期準備工作已經結束，就等着陳長安這一組的工作人員過來，因為陳長安這一組拍攝比預期要晚幾天，大家閑着也是閑着，索性過來彙合幾天。
不止彭曉宇，還有電影中另外一名非常重要的角色，那名飾演周菁女兒的小演員程瑜也會過來一趟。
韓秋雅是當着大家的面講電話的，所以她挂完電話後，只要能聽得到她聲音的，都知道彭曉宇要來了，不少人臉上都浮現出了興奮之色。
童珍名氣雖然大，但影後太過高不可攀，大家看着她都不敢太造次，反而有種不真實的隔閡感，但彭曉宇就不一樣了。
韓秋雅能有這樣的知名度，都是彭曉宇幫忙帶出來的，他雖然是拍電視劇出身，不如拍電影的男演員聽起來那麽高大上，但國民度高，不少人都是他的路人粉。
此刻聽韓秋雅和彭曉宇打電話，許多劇組人員眼睛一亮，不少人更是充滿羨慕地看着韓秋雅。
韓秋雅感受着大家的目光，甜甜地笑道：“這兩天沒拍戲，原本我還擔心會有什麽事呢，結果原來曉宇哥打算過來，讓我好好休息兩天。”
雖然只有一個電話，一句簡短的話，但完美迎擊了那些流言蜚語，陳長安這兩日對韓秋雅難得的寬容也有了解釋。
大家一面羨慕着韓秋雅背後有着彭曉宇這樣的靠山，一面又趕忙警醒自己，別因為韓秋雅最近表現差，拖累大家而給她擺臉色，娛樂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韓秋雅畢竟是藝人，人脈比他們這些工作人員要廣，得罪了太得不償失。
自從韓秋雅拖累進度後，她在劇組的待遇日況俞下，今天難得再次感受久違的被包圍感，韓秋雅幾乎有種再次活過來的感覺，見唐以素坐在一旁一言不發，韓秋雅忍不住道：“以素，曉宇哥他們晚上才到，大家收工後一起吃個夜宵，你來嗎？”
“我不來了。”唐以素道。
她每晚收工立刻回酒店，從不參加夜間活動，這已經是衆所周知的了，大家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結果今天韓秋雅格外熱情主動，繼續道：“不僅有曉宇哥過來，還有很多重要的人，你好歹是女主角，一起過來見一見嘛。”
工作人員一聽，便也附和道：“對啊以素，程瑜也有來，她以後要演你的女兒，要不要去看一看啊。”
“聽說程瑜是導演特地跑去鎮上的福利院找來的農村小女孩，身世挺可憐的。”
“這麽小能演戲，也挺不容易。”
“長得還很漂亮呢。”
唐以素聞言，見與工作有關，稍稍有些遲疑。
小孩子和成人不一樣，唐以素要飾演程瑜的母親，和程瑜之間最好能相熟，彼此配合起來才有默契度。
韓秋雅見她意動，對唐以素意味深長地笑道：“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還要打好久的視頻電話，不過今天投資方的代表也有來，偶爾晚回去一次，絕對值得，要是聊得好了，指不定以後視頻電話都不用打了呢。”
她這話說得暧昧，聽得懂的人，自然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唐以素看着韓秋雅臉上的笑容，心裏那點兒遲疑立馬沒了，直接道：“不用了，這麽重要的飯局，還是你自己去争取吧。”
說完，唐以素将吃好的盒飯整理在要一起扔進垃圾桶，轉身拿着劇本找個角落抓緊時間背了起來。
韓秋雅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生氣，繼續笑盈盈地和工作人員聊關于彭曉宇和投資方的事，言下之意，似乎這彭曉宇和投資方，都是為了給她撐場子才過來的。
拍戲的時間過得很快，陳長安有時拍着拍着，靈感來了，還要拉着大家讨論一番繼續再開始，不知不覺居然已經過了十點。
平常這個時候，唐以素都已經收拾着準備回酒店了，此刻見和唐棗約定視頻的時間越來越近，而劇組完全沒有收工的打算，唐以素抽個空，找了個比較偏的角落，打了個電話給唐棗。
電話才剛撥通，那聲“嘟”都沒響，就已經接通了。
“喂？”唐以素立刻道，“唐棗，聽得到聲音嗎？”
唐棗“嗯”了一聲。
唐以素不知道陳長安什麽時候會叫人過去繼續拍戲，連忙抓緊時間道：“唐棗啊，我今晚有夜戲要拍，沒辦法抽出時間來視頻了，等改天有空的時候，再來視頻好不好？”
電話那一端，唐棗沉默了好久沒有應答。
唐以素平日裏和唐棗視頻慣了，有的時候就算唐棗回答的比較慢，但視頻中的人會動，唐以素知道他還聽得到自己的聲音，便耐心等待着。
但此刻見不到唐棗的臉，唐以素又心系工作的事情，只好追問道：“喂？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我聽到了。”唐棗的聲音又一次傳來，然而說完這句話後，便又一次沒了聲響。
唐以素感覺電話中的安靜，一時之間也顧不上趕着回到片場等陳長安了，握着手機站在原地，唐棗不說話，唐以素就也沒有說什麽。
平日裏，唐棗的話雖然少，但偶爾開口說幾句，都是十分配合唐以素的，但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仿佛忽然之間，她和唐棗之間，無形中就多了一層隔閡。
唐以素仔細回想了一下，怎麽也想不起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此刻她又一次陷入了這個困擾之中，猶豫了半天，剛想說句什麽，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忽然有人叫道：“唐以素！”
“哎！來了！”唐以素大聲應道，然後再一次靠近手機，對唐棗道，“那我繼續去工作了，你早點睡覺啊，晚安。”
“媽媽——”就在唐以素即将把電話挂掉的這一瞬間，忽然，唐棗急促地叫道。
“嗯？”唐以素一怔，連忙應道。
唐棗小聲道：“你這麽晚了，還要拍戲……那、那邊的蚊子會不會又一直咬你啊。”
“啊？”唐以素一怔，好一會兒才想起，前幾天她拍戲滿身的擦傷，視頻的時候被唐棗看到了，當時為了不讓唐棗擔心，唐以素還騙他是蚊子咬的傷口。
此刻聽到唐棗突然提起這個，讓唐以素驚訝之餘，又有幾分異樣，但是此刻她還要趕着工作，實在是顧不得多想，只能回答唐棗道：“沒有啦，放心吧。”
唐棗聞言，道：“真的？”
那段戲雖然沒拍結束，但有童珍在，接下來還要拍攝楠木村的內容，短期內沒空再拍了，唐以素肯定地回答他道：“真的，一點疤都沒有留，不信回去視頻給你看。”
唐棗似乎放心了一些，沉默了一下道：“那我相信你。”
唐以素聽着這五個字，心中一震，一個念頭飛快的閃過，然而還不等唐以素抓住，陳長安又叫了一聲：“唐以素？唐以素呢？”
“哎，來了來了。”唐以素這一回答，可剛剛一閃而過的念頭頓時飛得沒了蹤影，唐以素只好對唐棗道，“那你早點睡覺吧，晚安，麽麽噠～”
“媽媽晚安。”唐棗道，臨挂前還不忘補充一句，“我明天沒上課，一會兒你回家了，記得和我視頻。”
“我回去的時間太晚，就不視頻了，我發個消息給你，你明天早晨起來看就行了，乖啊。”唐以素道。
唐棗沉默了一下，“嗯”了一聲，才挂掉電話。
唐以素一邊把手機收起來，一邊小跑到陳長安的身邊。
陳長安皺着眉頭瞪她：“跑哪去了，叫了半天都沒見人。”
唐以素幹笑了一下，也沒解釋，道：“導演，那我們現在拍下一場？”
“不拍了，楠木村那邊的人已經下飛機，在趕過來的路上，一會兒大家一起吃個飯，你和我一起去。”陳長安道。
唐以素一愣，想到剛才韓秋雅的話，明白今晚過來的，會是彭曉宇和投資方等人，唐以素對這個實在是沒有興趣。
而且原本以為今晚要熬夜拍戲，結果現在就收工，她還可以回酒店和兒子視頻一番，一想到這一點，唐以素就更加懶得去了。
唐以素臉上的神情實在太明顯，她剛打算開口拒絕，陳長安立刻先她一步道：“這頓飯很重要，必須要去。”
說完，陳長安還怕唐以素誤解似的，補充道：“不是陪酒那些亂七八糟的，快去收拾一下，我和寧唯在門口等你。”
不等唐以素回應，陳長安立刻轉身就走。
唐以素看着他的背影，想叫住他也來不及了。
拍戲這麽多天，除了鏡頭內的事情，工作之外陳長安從來沒有要求過唐以素什麽，今天難得開口要唐以素去吃頓飯，唐以素想了想，最終還是拎着東西跟着陳長安上車。
還好她已經提前和唐棗打過招呼，希望回去的時間能夠早一些。
導演是最慢走的，因此到底目的地的時候，也是最晚入座的。
一大桌子的人已經在包廂內做好，韓秋雅坐在彭曉宇的身邊，正低聲在彭曉宇耳邊說着什麽，結果一擡頭，就看到唐以素跟着陳長安走進來，而且還被陳長安安排到了投資方旁邊，非常核心的位置！
整個飯桌，最中心的兩個座位，一個坐着投資方，另一個便是影後童珍。
緊接着，童珍的身邊小演員程瑜，程瑜旁邊是陳長安，陳長安旁邊是彭曉宇，彭曉宇旁邊是韓秋雅。
除了程瑜是小孩子，沒什麽好計較的，別人的位置，都是這樣根據咖位依次排列下來。
韓秋雅本來已經覺得自己的位置不錯了，可是怎麽也沒想到，唐以素竟然被安排坐在投資方的身邊，對應的位置就是陳長安的座位，更何況，今天跟着彭曉宇來的投資方，并不是韓秋雅以為的明輝公司的人，而是意成集團的人！
稍微了解一下情況的人都明白，意成集團這四個字代表了什麽，而且韓秋雅已經來了一會兒時間，自然看得出，這個意成集團的人地位不低，所有人都對他恭恭敬敬的。
而唐以素不過是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就算有聽過她的名字，也都是附帶醜聞的小演員而已，憑什麽坐在投資人的身邊？就憑她是主演嗎？
韓秋雅目光如釘子一樣釘在唐以素的身上，然而被安排坐下的唐以素，卻根本沒空注意到她的眼神。
唐以素有些驚訝地看着身邊的男人。
李摯感受到唐以素的目光，起身為唐以素拉開椅子，等唐以素坐下後，他才跟着坐下，然後對唐以素微笑着點了點頭。
唐以素一怔，連忙移開目光，不再和他對視。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投資方代表，不久前，唐以素是見過他的。
當時唐以素在拍索菲衛生巾的廣告，陸洲坐在一旁看她拍攝，那時陸洲身邊站着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就長着這麽一張臉。
說到陸洲，唐以素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上次見面時，陸洲對她說的話……
這個投資方，是意成過來的？
陸洲好端端的怎麽會來投資《無人區》，不會是因為她的緣故吧？
一想到這，唐以素整個人都不好了，一邊在心中勸自己別亂想，一邊全程低着頭，打死不肯再看李摯一眼。
可惜她想要低調，有人卻不肯放過她。
韓秋雅就坐在唐以素的斜對面，唐以素低着頭只顧吃自己的，沒注意到什麽異常，韓秋雅坐在對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唐以素的筷子只要在哪道菜上多停留一會兒，那個投資方就立刻把那個菜弄到唐以素的面前。
雖然全程一句話都沒有和唐以素交流，但是卻對唐以素照顧有加，即便唐以素完全沒有任何回應，他也完全不在意的樣子，說是對唐以素沒意思就怪了。
唐以素是怎麽争取到“周菁”這個角色的，韓秋雅在來之前，也聽說過一些，要是唐以素有意成做靠山，當初就不可能被宋辰皓的粉絲罵成那樣。
這兩個人明明才第一次見面，投資方就這麽寵着唐以素，還不就是看唐以素長得好看麽。
想到這，韓秋雅就心生鄙夷之色，找了個空隙，忍不住隔空對唐以素道：“以素，這個酒不錯，我敬你一杯。”
唐以素擡頭看了韓秋雅一眼，她雖然不愛喝酒，但這種場合一些禮儀還是懂的，即使知道韓秋雅不懷好意，唐以素還是拿起酒杯隔空和她敬了一下，然後抿了一小口。
果然接下來韓秋雅就順勢笑道，“你剛和我說對投資人沒興趣，不打算過來，我還挺遺憾的，還好你還是過來了，不過你每天晚上都要打的那個視頻電話怎麽辦啊，和那邊交代清楚了沒？”
唐以素沒想到韓秋雅在這樣的場合，還會針對她說出這種話，頓時有些驚異地看着韓秋雅一眼。
然而這一眼，卻被韓秋雅誤解成了唐以素心虛。
身邊的彭曉宇見飯桌上一靜，在座的諸位可不是劇組那些愛八卦的工作人員，韓秋雅這心思，誰還能看不明白，彭曉宇趕緊給韓秋雅夾了一道菜，希望能堵住她的嘴巴：“秋雅，快吃。”
韓秋雅以為自己戳到了唐以素的痛腳，心中正痛快着呢，彭曉宇這一舉動，頓時被她理解為，彭曉宇是支持她的。
她對彭曉宇甜甜一笑，身體不自覺往彭曉宇的身上靠攏了一些，然後笑道：“曉宇哥，你那邊戲拍得怎麽樣，順利嗎？過兩天我也要去楠木村了，到時候你帶帶我，我們早點拍完，早點一起回去啊。”
彭曉宇看了大家一眼，心裏尴尬得不得了。
他不知道唐以素和意成的關系，心裏的想法和韓秋雅一樣，默認唐以素是沒有靠山和後臺的，李摯只是純粹看在唐以素好看的份上，才對唐以素照顧有加。
但這種事情，有些時候可以拿來開玩笑，有些時候是絕對不能多嘴提一句的。
特別是現在童珍與陳長安還在場，韓秋雅這隐含的意思，豈不是把他們兩個也射影了一遍？
平日裏韓秋雅雖然驕縱，但也是個有眼色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淨幹一些蠢事，還拉他下水。
彭曉宇在心中把韓秋雅罵了遍，想到陳長安說的關于韓秋雅最近的表現，還有兩個前段時間的争吵，彭曉宇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将韓秋雅推開，道：“那你就明天回去吧。”
韓秋雅乍一聽，還以為彭曉宇說明天帶她一起走，可是當仔細聽明白了，臉色頓時一變，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彭曉宇，心中想着他是不是不小心說錯話了？
然而彭曉宇卻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低着頭光顧着吃飯，看都沒再看她了。
整個大圓桌，除了投資方主創團隊之外，部分工作人員也在場。
韓秋雅今天知道彭曉宇要來之後，在整個劇都吹噓了個遍，此時彭曉宇一改往日的态度，一時之間韓秋雅也發作不得，只能硬生生忍着這口氣，喝酒解悶，裝作沒聽到這一句話的樣子。
讓韓秋雅更加生氣的是，緊接着，陳長安就開始和李摯聊了起來，他依照順序，将劇組人員全都介紹了個遍，最後重點介紹的，便是童珍和唐以素兩人了，根本沒韓秋雅和彭曉宇什麽事。
而唐以素居然依舊身在福中不知福，陳長安那邊把她誇得天花亂墜，引得投資方多看了唐以素好幾眼，唐以素卻像是沒感覺到一樣，全程低着頭吃自己的，就算偶爾擡起頭，看的也是童珍和程瑜的方向。
一直在關注唐以素的韓秋雅，還以為童珍與程瑜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仔細一看，不過是程瑜啃骨頭的時候不小心咬到了舌頭，童珍一直在照顧她而已。
一頓晚飯，就在極其詭異的氛圍中吃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