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三塊小甜糕

棋盤安安穩穩地放置在兩人中間, 謝游起身,垂眼松開白襯衣領口的兩顆扣子, 雙手撐在棋盤兩側, 傾身吻在了餘年的唇上。

開始時, 他一動都還不敢動,直到感覺餘年的舌尖, 輕輕地碰了碰他的下唇。這一下,像是火星将幹柴炙炭瞬間點燃, 謝游凸起的喉結上下移動,呼吸變化,在下一刻,舌尖抵上了餘年的齒關。

唇舌交纏, 連親吻什麽時候結束的, 餘年也不甚清楚,只感覺周遭所有的氧氣都被抽空,大腦缺氧到略有些眩暈, 感官也變得遲鈍,而謝游,則變成了唯一能敏銳感知的存在。

謝游的拇指擦過餘年泛着水色的柔軟下唇, 目光像是陷了癡入了迷一樣,好一會兒說了句, “年年好甜。”

聲音低啞,還帶着未穩的氣息。

這麽一句話鑽進餘年的耳朵裏,像是“滋”的一聲, 引得一股熱意沿着脊背,迅速竄至全身。他感覺謝游的指腹一下一下地在他唇上摩挲,酥癢地厲害,幾乎是本能地,輕輕咬了咬謝游的手指。

謝游指上的動作一頓,低聲道,“年年咬我。”

聽他告狀一樣,餘年反問,“那怎麽辦?”

謝游眸色愈深,将自己的手指往餘年唇邊遞了遞,“可不可以……再咬一下?”

如果剛剛的咬手指是無心之舉,那現在,就足以稱為是暧昧。餘年沒有回答可以還是不可以,而是垂着眼睫,将謝游的手指含進了嘴裏。舍不得用力,只用牙齒磨了磨,又怕會痛,他探出舌尖,輕輕卷過謝游的指腹。

然後他聽見,謝游發出了克制的“嘶”聲,目光所及,像是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一樣。

松開咬在齒間沾濕了的手指,餘年別開眼,“還……還下棋嗎?”

謝游收回手指,虛虛握住,指尖戰栗的感覺還在,他聲音帶着啞意,“都可以。”

餘年連忙站起身,背對着謝游,提議,“那、要不要看看電視?對了,我買了水果,你要吃桃子嗎?”

“好。”

直到坐在了沙發上,餘年削着果皮,才發現,自己的心跳竟然還沒有緩下來。他回憶,明明好好地在下跳棋,怎麽下着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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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個深呼吸,餘年将桃子切成兩半,忍不住笑起來。

過了幾天,走完流程,餘年簽下了赫西的合同。孟遠有經驗,将不妥當的地方都跟赫西方面重新商量敲定,最後餘年自己再仔細看了一遍,就利落地簽下了名字。

這之後,餘年按照安排進到攝影棚,拍第一套官宣影像。

梅塞已經等在了裏面,看見餘年進來,他幾個大步走過去,笑着擁抱,“很高興能夠再次合作!”

餘年也笑道,“我也非常開心!而且,這一次真的非常感謝您!”

“你的感謝我收下了!”梅塞松開手臂,爽朗道,“不過你憑借翡冷翠的廣告片,早已入了斯裏曼的眼,被列入了觀察候選名單,我至多不過是多誇獎了你兩句。”

說着,還真的比了兩根手指出來。

餘年笑容不改,“能得到您的誇獎,已經非常榮幸了!”

梅塞哈哈笑起來,“那希望這一次的合作,也能拍出驚豔的作品來!”他又道,“對了,那些人告訴你了嗎?你這一次穿的衣服,可是斯裏曼親自挑選搭配的,說你一定能将其中的精髓表現出來!”

等看見了整齊挂着的衣服,餘年眼裏含着驚喜,“複古的風格嗎?搭配得真的非常非常——”他想出一個詞,“恰到好處!”

“是的,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梅塞也站在衣架前,跟餘年并排,抱着手臂,“斯裏曼認為,你身上有一種十分內斂的光,很像幾十年前,住在長島和棕榈灘那些豪宅裏的老錢家族的小少爺,所以他親自選了這套衣服。怎麽樣,穿上試試看?”

餘年點頭,“我求之不得!”

從更衣室裏出來,梅塞站在原地看了會兒,忽然笑道,“斯裏曼眼神真是厲害,他還挑了個小物件給你!”說着,梅塞将手裏的木盒子遞給餘年。

餘年接下後打開,發現裏面是一副細金邊眼睛,上面也刻着赫西的logo。他取出來,剛架到鼻梁上,就聽梅塞撫掌笑道,“确實像!”

餘年自然地将手插進衣袋裏,唇角含笑,“像什麽?”

“像老錢家族的浪蕩子,辜負了無數男孩兒女孩兒、玩弄芳心的壞蛋!”

旁邊的工作人員都跟着笑了起來。

餘年無辜地聳聳肩,“我明明十分專情!”

梅塞擺手,“狡辯沒用,你現在啊,就是天天夜裏都在海邊別墅舉辦派對,接受所有遞來的秋波,無論男女,卻一個都不搭理,整日游戲人間的豪門浪蕩子!”

聽梅塞說完,餘年在腦海裏構築出場景,順手拿了旁邊國際象棋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在手裏抛了抛,偏頭看向梅塞,略勾着唇,“這樣?”

“我的上帝,完美!”梅塞重音道,“你,站在那兒別動!打光師,過來!”

梅塞的熱情上來,就再歇不住,到天色漸晚,才停下了拍攝。

餘年活動了幾下因為擺造型而僵直的手腕,見梅塞一臉遺憾,走近道,“怎麽了?”

“我拍了足足一千八百多張照片,卻只能選三張出來,太遺憾了,很多照片都近乎完美!”

餘年安慰道,“就像我寫一百句歌詞,或許其中只有兩句可以用。我編寫五十段旋律,可能一段也達不到我的需求。藝術追求的本就是完美,近乎完美的東西,就是瑕疵品,不是嗎?”

“确實是這樣,沒錯。”梅塞蹙着的眉頭松開,拍拍餘年的肩,笑容又爬上了眼尾,“謝了,我心情現在很好,你這句話我要記下來。”

梅塞及他的團隊離開後,孟遠見餘年動作慢條斯理地,一點也不急着走,笑道,“啧,今天怎麽不慌不忙的了?”

餘年:“謝游飛國外處理工作了,七號中午才回來。”

“敢情是因為對象不在,都不積極了,沒有趕緊下班收工回去的動力了?”孟遠又換了話題,“說到七號,你拍照的時候,我去跟赫西的負責人談了,五月七號早上九點官宣!”

餘年點點頭,“也是七號嗎?說實話,我挺期待這一次拍的照片的。”

七號上午九點,赫西的官博就發布了更新。

“@赫西:跟随代言人@餘年的腳步,探索全新的赫西,全新的美,#你就是驚豔本身#”

而公布的照片,色調是懷舊的黑白色。餘年穿着格紋的西服馬甲和白色襯衣,姿勢懶散地站着,細窄的腰線極為引人視線。他斜斜靠着一張木制長桌,桌面上擺放有精致的鎏金燭臺、成簇的繁盛鮮花、酒液還剩一半的玻璃高腳杯,以及淩亂擺放的精美餐具、手繪瓷盤、刺繡餐巾,像是正在進行一場随性又奢華的晚宴。

他左手捏了一枚國際象棋的棋子,漫不經心地将其倒扣在鋪着手工編織的蕾絲桌布上,另一只手擺弄着打火機,鼻梁上架着細金邊眼睛,正朝向鏡頭說着什麽,笑容邪氣又迷人。

官宣後沒多久,#你就是驚豔本身#迅速占到了熱搜第三的位置。

“——#你就是驚豔本身#快不能呼吸了!官宣的照片簡直無法形容!我特麽才知道,年年竟然還有這麽這麽斯文敗類的一面!真的是那種,明知道這男人很壞,很花心,都是在逗你玩兒,但你還是忍不住飛蛾撲火一樣沖過去,只求他對你笑一下!”

“——#你就是驚豔本身#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尖叫!浪蕩貴公子,斯文敗類,豪門少爺,這個男人真的是毒藥!無藥可解那種!”

“——#你就是驚豔本身#我的媽!赫西?年年竟然真的代言了赫西!我特麽震驚完,原地就是一個劈叉!還有那個手指,捏棋子拿打火機那個,作為手控,我要窒息了!”

“——#你就是驚豔本身#對,年年,你就是驚豔本身!真的太美了!我終于懂了,為什麽有的男人一看就壞到掉渣,卻還是會有那麽多人喜歡!”

施柔也抱着手機,正在《讓我來唱》的休息室裏刷微博。她捂着心口,連“啊”了好幾聲,“這張照片真的絕了!不行不行,我要當屏保和桌面!”

餘年笑她,“你不是天天都見我嗎?”

“不一樣啊!笑容這麽邪氣、這麽斯文敗類的年年,平時是見不到的!”施柔幾下操作完,忍不住又盯着屏幕,“年年,你這個形象,和平時的反差太大了,而且真的超好看,超迷人!不止粉絲,我的微博首頁也被屠了!大家跟自來水一樣,各種轉發啊啊啊!”

餘年對成片也很滿意,“梅塞拍得特別好,不過我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施柔捂嘴笑起來,她又刷了刷微博,忽然頓住,“卧槽,什麽鬼!”

餘年:“怎麽了?”

施柔把手機遞給餘年看,指指熱搜榜末尾,“這裏,熱搜出來了,#餘年代言赫西,唐曉軻删博#”

“他真删博了?”餘年看了看讨論度,“不像是買上來的。”

“還真不是買的,剛剛赫西一官宣,年糕和唐曉軻的粉絲就開撕了,很快,唐曉軻就把自己微博裏跟赫西有關的全删了!”施柔眉飛色舞,滿臉的興奮,“哇好想看看唐曉軻現在的表情,臉都被打腫了,肯定氣炸了吧?酸爽!”

餘年正在跟謝游發消息,聽完施柔說的,點點頭,“我猜,他應該會很不甘心。”

施柔緊張,“難道他還要搞事?”

餘年輕笑,“說不準,但我們不怕,不是嗎?”

臉上的緊張神色很快又消失不見,施柔連連點頭,“對啊,我們又不怕!”

沒過多久,孟遠推門進來,臉上壓着怒色。

施柔收了手機,小心道,“孟哥,你不是去跟總策劃接洽了嗎?年年什麽時候去拍第二波宣傳的影像啊?不對,這是誰給孟哥你氣受了?”

孟遠冷笑,“還能有誰?”他坐到椅子上,将手機“啪”的一聲扔在了桌面上,語氣像是摻着冰渣,“赫西一官宣,唐曉軻氣得馬上删了博,回頭就去找他爹,讓他爹給《讓我來唱》的節目組下通牒,說留餘年,他唐曉軻就帶着所有資金馬上撤。不留餘年,就再給節目組追加一倍的資金!”

施柔愣在原地,結巴着問道,“唐曉軻那邊是投了多少錢?”

“注資總額的百分之六十,不然當初唐曉軻怎麽可能被塞進來當評委?”

“這麽多?”張張嘴,施柔艱難地問了出來,“那……節目組方面怎麽說?”

孟遠臉黑,咬牙道,“節目組又想要錢,又想要年年的名氣和專業水準,當然是想兩個都留下,和稀泥!”

一直沒說話的餘年語氣很冷靜,“所以呢?”

孟遠緊了緊腮幫子,才把話說了出來,“想商量商量,能不能讓你去給唐曉軻賠禮道歉。”

施柔瞬間就紅了眼眶,沒控制住音量,“這什麽道理?明明是唐曉軻先挑釁在先,侮辱年年!之後又處處跟年年作對,還在采訪裏公開罵年年,說年年買不起赫西。現在年年自己憑真本事拿到了代言,狠狠打了他的臉,他唐曉軻沒了面子,就那這個施壓,要年年道歉,憑什麽?”

孟遠沒說話,只看着餘年,“你說呢?”

餘年眸色冷淡,“唐曉軻費盡力氣,才進了這個節目當評委。百分之六十的注資額,這麽一大筆錢,他可不會真的撤資,真的不當這個評委。所以,他要的,只是以此要挾節目組,讓我親自低頭彎腰,向他道歉。”

“告訴節目組,道歉?不可能。”

孟遠點頭,“好,我就這麽回。”說完,他就起身出了門。

施柔急得在休息室裏走來走去,又問餘年,“年年,如果真的要……這評委我們真的不當了?”

餘年神情輕松,“嗯,如果要求是向唐曉軻道歉,那這個評委我不當了。損失也是節目組的損失,我大不了再換個節目。”

施柔定了定心,“對,那麽多節目等着年年,我們不差這一個!”

“是這樣,節目組其實也知道,所以他們會提這個馊主意,應該是被這個消息打蒙了。等孟哥過去,說明了我們的底線,節目組方面反應過來了,自然不會偏唐曉軻。”

施柔接話,“對,年年你本來就是這個節目挑大梁了,要是你退了不幹了,那所有宣傳要重做,他們節目的收視率至少掉三分之一,甚至一半!”

“對,所以柔柔姐你別慌,我們有這個底氣。”餘年手指輕輕敲着桌面,“而且,這節目唐曉軻家裏出了六成的資金,節目組自然要看他臉色。而我跟他交惡,保不準後面還有麻煩。還不如現在先把強硬态度擺出來,讓節目組知道,到底要怎麽做。”

聽餘年說完,施柔這才鎮靜下來,重新點開#你就是驚豔本身#這個話題,去看赫西官宣代言人的反饋。

半個多小時後,孟遠快步回了休息室。

施柔“噌”一下站起來,連忙問,“孟哥,怎麽樣?”

孟遠抹了把臉,眼角的細紋裏都是笑容,“我特麽算是見識了!”他話語間郁氣盡消,“就剛剛,他們高層領導直接過來了,你們知道怎麽的嗎?”

施柔緊張地搖搖頭。

“謝總直接全額雙倍注資,就只有一個要求,讓唐曉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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