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八(下) 怕得都不知道該站在那裏……

葉玉杏一路披頭散發疾走到正院,路上許多仆婦都看見了,紛紛打問怎麽個回事,看熱鬧不嫌事大似的。

金釵苦着臉跟過來,給這個那個的含含糊糊解釋一句半句,說得不多,卻人人都聽明白,根本就是趁機拱火。

最後偷偷跟上來的七娘很快就發現了下人們偷偷在議論她,忍不住的邊走邊罵,驅散圍觀的那群人,迅速走去正院,要與自己正名。

葉玉杏這是第一次搞大型的事情。

快步走進院子,葉玉杏話沒開口眼淚先流下來。

那小玉本來在門首和人說話,猛地看見六娘那樣,唬了一跳,忙忙來攙扶。

葉玉杏往她身上倒去,嬌弱弱跪在了院子裏,哭着喊大娘子,求大娘子做主:“那七娘當初說要與我做個好姐妹,非得搶了我一半的屋子來住,這便罷了,然她卻悄悄叫人給一個院子中間起了一道高牆,硬生生将我堵在了裏面,進出都要看她眼色。

我想着,既然老爺聽她的這樣做,我就閉嘴認了。誰知七娘猶不住手,日日在院子裏隔着一道牆羞辱罵我,說起來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她怎麽就這麽恨得我?!

就是老爺要來尋我,都偷偷摸摸的來,生怕叫她瞧見。這還是老爺的家麽?這還是劉大官人的府邸麽?

大娘子,就是昨夜,老爺正待與我說好話,那七娘不由分說又在她那裏作妖,硬生生将老爺騙了過去。

那做耍的浪聲縱是木頭人,聽了也臉 * 紅心跳,實在不堪。大娘子若是憐惜我,還與我做主,這種日子誰能過下去!”

自她進了院子撲通一聲跪下,有大娘子身邊得力的小雙來扶,別的許多丫鬟婆子就匆忙也要來扶,便是二娘,也做出了個樣子請她裏頭說話,“你這樣傷了你的身子,旁人叫好,還是你吃虧。”

天氣漸暖,可地面冰涼滲骨。

六娘哭的好不凄慘,字字泣血訴苦。

越氏聽外頭說的越來越不成樣子,被人扶着慌忙出來。

待她見到葉氏形容憔悴哭得凄涼,連聲惱怒着喊人,“都是瞎子不成,還不趕緊把六娘扶起來,可憐見的,快來我屋裏暖一暖,這地上多硬多涼,你也跪地下去!你不準鬧,跟我進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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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越氏這句話,葉玉杏才肯被人扶起來。

她一擡頭,就瞧見跟在越氏後面,穿了半只鞋的劉象也慌張從屋裏出來。

葉玉杏的眼淚嘩啦啦再次流出來。

越氏親自扶着淚人一般的六娘進屋,路過一臉懵逼的劉象,狠狠瞪他,“就知道你是個負心漢!早晚把你那賊求根子切了,叫她們還掙個屁!”

劉象灰溜溜進屋來,怕得都不知道該站在那裏,他也就是來睡個午覺,怎麽就要被大老婆閹了。

越氏好生勸了六娘一回,看劉象傻子一樣杵在門口,嘆了氣,親自把六娘推着交到劉象手裏,“你惹的禍,你來哄她,可憐六娘遇人不淑,撞上了你這個不懂憐香惜玉的賊漢子。”

見大老婆并不是真心怪罪自己,劉象立刻活了過來,好歹抱着哭哭啼啼的六娘一頓好哄,将六娘安置在大老婆屋裏,總算是哄得她坐下來在他懷中輕啼,惹得他燥火上身,卻不敢胡來。

三番四次後,他趕緊叫人重新給她打水梳妝打扮,免得自己把持不住,在這裏就辦了她。

葉玉杏勉強不哭,在那裏低頭洗臉。

劉象看她好一些,就利索地出來給越氏承認錯誤,苦惱道,“是我的錯,昨夜是我孟浪,不該受了老七的蠱惑,單單撇下六兒獨守空房。”

葉玉杏洗了臉,沒上妝,期期艾艾從屋裏出來。

那嬌美面容如同被雨水打了的海棠,濕漉漉,嬌滴滴,哀哀戚戚好不憐人。

越氏見了心軟的一塌糊塗,對六娘招手,叫她過來坐在她旁邊,擁着她勸道,“好好的六兒,你看他也知錯了,就饒了他這一遭吧。要是他再有下一回,我定幫你做主,狠狠叫你打他一頓,如何?”

說來,越氏或者劉象,頭一次見着葉氏這樣發作,都很新奇,同時兩人心裏都惴惴的,生怕這個“克夫”的一怒之下,惹了天上哪一尊神佛,降罪到家裏頭來,那才是真晦氣。

所以兩人都盡心勸她莫要傷心。

聽了越氏這樣說,葉玉杏見好就收了,眼淚收住,就此服軟,乖乖的擦幹眼淚,任由丫鬟擺布,給她梳頭洗臉上妝。

劉象見狀,喜得要給她許諾買 * 好東西,各種獻寶,“只給你和大娘子,別的誰都沒有。”

“我就不必了,也不稀罕你左手從我手裏拿了錢,右手給我遞來沒鳥用的玩意。我看你少不得給你的第七個小老婆送一份呢。”

劉象嘻嘻道,“那個小賤婦,怎麽能與我的六兒想比。”

恰好那七娘就藏在門口伸脖子聽見了這一句,那是氣得胸膛都要炸了,不等丫鬟打簾子,自己擡掀簾子風一樣沖進來,指着六娘就罵,“果然是你這個狐貍精在這裏搬弄是非,看我不打死你!”

擡手就沒頭沒臉的要去打六娘。

這可把劉象吓壞了,第一時間沖過來抱住六娘,擋了七娘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好響亮的甩在劉大官人背上,登時就如石頭砸進了油鍋,不光劉象怒了,就連越氏都跳腳罵她不識擡舉。

七娘拿錘頭往劉象身後的六娘砸去,六娘一聲尖叫,飛快彎腰避開,從劉象懷中掙脫,忙不疊要往越氏那裏躲。

越氏身邊的小雙小池等趁着亂手舞足蹈往七娘那裏打太平拳,七娘被劉象攔着,挨了好幾下,罵了又哭,哭了劉象又抱着哄。

這邊六娘也哭得不可開交,越氏抱着她指使幾個壯婦把七娘從劉象懷中拉走,七娘氣得便向壯婦啐了一臉。

那些個壯婦當即就暗中下黑手,掐地七娘殺豬似的叫喚起來。

劉象待要說和,越氏偏把哭啼啼的六娘往他懷中推去,他顧得了這個就顧不了那個,七娘險些沒掙開壯婦撕扯,拔了頭上簪子就要與六娘同歸于盡。

六娘吓得厲聲尖叫。

劉象暴喝,一把奪過七娘的兇器,兩三下把那簪子折斷往地上一扔,卻見七娘赤紅雙目,竟是舉着一雙粉拳,朝他暴雨般打了過來。

一屋子紅紅火火的幹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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