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三十(上) 管家難道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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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後院所有因為蘇山而起的滔天妒意, 都随着二娘的喜訊傳出,陷入了低谷。

大家相比較在意連個蛋都生不出來的蘇山,更在意二娘的肚子。

四娘對于王爺不大肆慶賀二娘懷子, 頗有微詞。

七娘震驚, 對二娘奉若神仙,恨不能沖進二娘屋裏求問生子寶典。

唯有葉玉杏心裏琢磨起了劉象的舉動态度, 與其認為劉象在意蘇山,還不如說他更在意這個孩子是否能平安落地,因此故意做出不在乎的樣子。

但這個話她不能說給別人聽。

說出來,就是她六娘對二娘的肚子懷有異心。

天氣漸漸進入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蘇氏有個美貌弟弟的加持,不出意外, 成了後院第一人,甚至有了王妃才有的自有出入外書房的權利,——她要去找弟弟敘舊,劉象會反對?

不會。

大家被二娘的肚子奪去了精力,都懶得去管外邊的那一對兒沒個結果的野鴛鴦。

葉玉杏這一日在王妃屋裏盤亘了不少時間, 出來時, 已經月上中天, 回到屋裏就該睡覺了。

她走在青石板路上, 眼看就要走回院子,忽然想起來借用的王妃的花樣, 還在自己針線籃子裏, 于是帶着金釵又原路返回, 要還回去。

才走到東院門口,就碰見從二門那邊回來的蘇氏。

葉玉杏笑着同她點了點頭,算作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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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氏面露一絲狼狽,飛快回應後, 疾步上臺階進了東院大門。

葉玉杏走了半步,蘇氏身上那股子歡愛過的味道漸漸消失,她臉上的笑容亦随之冷卻。

她慢慢往正院走,走到一半,自言自語,“興許是我想多了罷。”

帶回到自己屋裏之後,外邊逛回來的金羅不曉得六娘心裏的刻意回避,一有驚人的消息,就忍不住要給六娘說,“今晚蘇娘去了外院,恰好撞見了王爺與那人做好事,王爺一不做二 * 不休,将蘇娘也拉着一起了。外書房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葉玉杏聽見這樣的事情果然比自己想的還要可怕,震驚的無以複加,這些男的就罷了,怎麽這些婦女們都一個個比她思想還要開放。

次日,她苦着一張臉要補昨晚睡不着的覺,誰知四娘早早就轉到她這裏,逮着叫六娘一定要起來陪她說話,給她出什麽主意。

葉玉杏沒辦法,起床胡亂洗漱了一番,連頭發都懶得梳,就讓人替她編了一個辮子垂在腦後,一邊吃早飯,一邊聽四娘說話。

四娘苦惱道,“還不是家裏這些日子亂的夠嗆。先是七娘被害踹了心窩子,吐血吐得都要去了。前一陣那蘇氏連着她那個不要臉的弟弟,兩個一起作妖。

這幾天,二娘肚子反應大起來,聽說一宿一宿睡不着,與當年懷着貴妃時全然不一樣。可蘇氏受寵,她斷不會為別人在王爺面前說話。

就不知道是知道誰給王妃出了馊主意,斷定二娘肚子裏的是男丁,叫王妃心血來潮,要去千佛寺燒香捐錢,給二娘的肚子祈福。”

“這不挺好的嗎?還要我給你出什麽注意?要去大家一起去呗。”

四娘拍着桌子就道,“所以說,不知道是那個不安好心的,竟然給王妃安排了千佛寺裏,什麽齋戒沐浴吃齋念佛前前後後十來天的活兒!那你說,這偌大的家裏誰來支應?

王妃一大早就點了我的名,叫我總攬了這個事情,叫我在家裏侍候這一大家子老小。你說這不是給我往死裏整嗎?!”

葉玉杏聽到這裏,不禁奇怪,“管家難道不是好事?你怎麽會覺得不好?”

許多古代小說裏,為這個管家的權柄,能整出二百多章的鬥争內容來呢。

四娘看她一臉無知的模樣,就知道與她說不通,擺擺手,“得了得了,你別開口了。你這說的我更心煩。真不知道你從前在你家布店是怎麽活過來的。”

葉玉杏立刻笑起來,“可不是呢,我就是經營不好,才叫人給鑽了空子發賣了的。不過話說回來,若是出謀劃策害人克人什麽的,我倒是有天賦,至于經營買賣、 * 管家理財,我就一竅不通。

你問我就是白問。在問完了?趕緊走罷,我還要睡覺呢。昨晚都沒睡好。”

聽見主人下了逐客令,四娘看她連頭發都沒梳好,就是真的打算睡覺的,嘆了一口氣,只能走了。

王妃是臨時起意,這個祈福,是要趕在中元節之前辦完大事兒的。

因此走得十分匆忙。

家裏的許多個小老婆,二娘身子重不能出門,四娘管家,六娘葉玉杏自己稱病已久,七娘真病,蘇氏要照顧她弟弟,王妃竟連個伴也沒有,獨自上路去了。

葉玉杏等人送了王妃上車出門,同四娘看了個對眼,然後就聽四娘煩惱的吩咐大家散了,各回各家,“天幹物燥,大家都在自己屋裏待着,等閑不要出來四處亂竄,大小事都等王妃回來再議。若真有急事,再來找我,我便去找王爺來解決。”

一副不肯自己擔幹系的意思。

話音落下,二娘就朝着四娘點點頭,先被丫鬟扶着走了。

蘇氏一言不發,第二個走的。

七娘身子骨還是弱得很,不要丫鬟扶,非要挽着葉玉杏的手臂,全身都靠着葉玉杏一同走回去。

這倒好,四娘本來打算與六娘兩個說話,沒了對手,又不能第一時間破了自己才立的規矩,不好往六娘屋裏鑽,只能嘆氣,一個人回去自己東跨院。

王妃不在的第一天,大家都安安分分,沒有出頭鳥。

第二天,也沒什麽大事。

到了第三天,二娘身邊的丫鬟忽然尋來。

四娘百無聊賴,忽然從窗外看見了這丫頭,當即就吓得站起來,親自迎出去,拉着那個丫頭的手問,“可是你們二娘想吃什麽,或者想喝什麽?”

那丫頭不言不語,似乎是有話要說。

四娘心驚膽戰地帶着她進了屋,屏退旁人,心慌慌地問,“怎、怎麽?”

那丫鬟壓低了聲音,快速說了一段話。

四娘當即臉就白了。

她悄悄打發了這個丫頭回去,誰也沒聲張,直到晚上快要熄燈了,才悄悄帶着丫頭小茶兒,從正院最後面角門出去,溜到了六娘那院子北邊下人進出的角門,敲開門後,閃了進來。

這副鬼 * 鬼祟祟樣子,把開門的金帶吓了一跳,“四娘這是怎麽了?”

四娘擺擺手,對她道,“你去給你六娘說,我先去七娘屋裏坐一坐,待會來找她。”

說完,她把小茶兒留在這邊等着,自己獨自穿過月亮門,徑自去了七娘屋裏。

大約不到半盞茶時間,四娘就回來了,捂着胸口走進六娘屋裏坐下,臉色難看極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就在那裏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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