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宿舍,陳夕照推門而入,看到林籽月正躺在床上睡覺,陳夕照叫了幾聲,林籽月沒有答應,陳夕照便不再出聲。

其實林籽月一直醒着,從陳夕照進門到叫自己已經盡收耳邊,但林籽月不想應答,心裏很痛的時候該怎麽面對陳夕照,林籽月不知道,那不如索性不去面對。

這樣的狀态一直持續到晚上林籽月出去,陳夕照問起,林籽月也不回答,就像是陌生人一樣從陳夕照面前走過,接着離開。

陳夕照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林籽月,但還是覺得有必要在明天的時候跟林籽月聊聊。

“自由”咖啡館的附近有一家店,有着類似深夜食堂一樣的神奇料理,每晚會提供一道獨家的料理,并且每天都會有新的花樣。

林籽月朝着一個桌子走去,看樣子坐在桌前的人早已等候多時了。

“來了,坐。”逆藍笑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畫展那次陳夕照跟周遺墨走後,逆藍跟林籽月吃過一頓飯之後,倆人就算是認識了。逆藍其實一直都是林籽月的偶像,大學沒有考到美術專業林籽月一直覺得很遺憾,而學習美術最初的動力竟是因為逆藍。

逆藍成名很早,21歲時就憑借一組作品入圍了國外某個著名的年展,随即蜚聲國內。

那時的林籽月只是一個高中生,逆藍這樣的人對自己而言就像明星一般閃耀着璀璨的光芒,從逆藍的畫裏林籽月可以看出一股堅韌,雖不能和梵高的《向日葵》相提并論,但在林籽月的心中,逆藍的畫就是給自己這樣一種力量,才讓自己慢慢收了心,開始正視自己的人生,并為之努力。

但誰知,大學遇見了陳夕照。

有人說,好的愛情是可以讓你為之努力為之拼搏的,但林籽月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愛情,只是想陪在陳夕照的身邊而已,不用說第一次看到陳夕照的笑容時心髒是如何地跳動,不用說看到陳夕照皺眉時是如何地憂心。

林籽月單純地想,只要靜靜地待在她身邊,做她最好的朋友不是最長久的陪伴嗎?

可是,當得知陳夕照跟張靓在一起時,林籽月當晚喝了很多酒,這是幾年之後的第一次宿醉,後來陳夕照問林籽月為什麽,林籽月只是笑着說“為你高興啊”。

可夜晚被窩裏的無聲哭泣只有林籽月一個人聽得到。

今晚餐廳推出的是一道培根卷金針菇,不同于以往的是,培根卷旁的小碟裏配上了餐廳獨特的蘸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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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在酒吧看到陳夕照跟一個女人接吻。”林籽月礙于逆藍也認識周遺墨,便硬是咽下了“她老板”這三個字換上了“一個女人”。

“陳夕照不是那種随便的人啊。”逆藍有些小小的驚訝。

“是啊,偏偏就被我看見了。”林籽月心情低落的時候倒是跟陳夕照一樣。

“你別多想,她是喜歡你的。也許你們都處于情投意合的暗戀中,只是沒有人走出第一步。”

“是嗎?”林籽月有些自嘲。

四年大學同寝的時光,自己卻從不覺得陳夕照是這樣想的。

逆藍放下筷子,喝了口水,繼續開口:“上次她還特意問過我感情的難題,我聽她的描述,感覺對方很像是你。”

“真的嗎?”林籽月有些欣喜。

林籽月刻意不去想周遺墨跟陳夕照之間的互動,只是将自己跟陳夕照之間的事情串聯起來。

難道之前的接吻是因為陳夕照喜歡自己,本可推開自己卻沒有這麽做。怪不得前一陣把手搭在陳夕照的肚子上也沒有被撥開。如果真的是因為喜歡的話,那陳夕照為自己做的很多事便不足為奇了。

林籽月滿意地笑着。

當晚林籽月沒有回去,睡在了朋友家,陳夕照打電話給林籽月時,明顯能聽出來林籽月的心情變好了,于是陳夕照安心地挂了電話。

學委趙子晴來找林籽月,讓林籽月務必明早之前把一個設計的作業交了,陳夕照說知道了,會給林籽月說一聲的。

趙子晴走後,陳夕照知道林籽月在朋友家怎麽可能有空做這個作品呢,于是陳夕照便決定幫林籽月做了。

這個設計是院系打算讓學生參賽的作品,因為遲遲沒有人報名,于是老師便拉了幾個人來湊數,其中就有陳夕照跟林籽月在內。陳夕照早早地就交了一幅很久以前的作品湊數,但多餘的就沒有了,只有現做。

看來又是熬通宵的節奏了,陳夕照常常地嘆了一口氣便打開了電腦。

過了零點,周遺墨發來一句晚安,陳夕照道了晚安之後便繼續做。

給自己做圖似乎都沒有這麽認真,這個設計是關于一個産品的創意設計,也許做圖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但是做圖前的創意需要查閱大量的資料,終于在四點鐘的時候,陳夕照做完,收工。

臨睡前,在朋友圈發了一個“困”和一個月亮的表情就睡了。

陳夕照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幸好在七點鐘的時候發送了一條定時的請假短信,不然曠班被開除了都不知道還能去哪工作。

陳夕照醒來後,打開微信,發現醒目的一條消息,來自墨姐:膽子越來越肥了,睡那麽晚!

結尾還加了一個發怒的表情,陳夕照看着手機不自制地笑了。

下午的時候,陳夕照去上班,但由于前一天晚上熬通宵,所以盡管早晨補覺了,下午還是很困。

陳夕照呆滞地看着電腦,眼皮不斷地上下打架,忽然桌上出現了一杯咖啡。

“喝杯咖啡提提神吧。”張怡暮給陳夕照泡了一杯咖啡。

陳夕照看到咖啡後心裏一陣溫暖,老板非但沒有說自己,反而這麽關心自己。

但随即張怡暮的話讓陳夕照一瞬間想收回剛剛建立起來的好感。

“這兩天就把小王手上的工作接手一下。”

小王好像是最近才來的新人啊,自己比小王早幾天來而已,但為什麽反而要接小王手上的工作?陳夕照心裏嘀咕着。

張怡暮嘆了一口氣,跟陳夕照說:“現在的年輕人啊,吃不了苦總是想着換工作,小王已經是我換的第二個助理了。”

陳夕照尴尬地笑了笑:“這……這樣啊。”

張怡暮帶着狡黠的笑意盯着陳夕照的眼睛,讓陳夕照總覺得有那麽幾分不懷好意。

中午,一家餐廳。

正在大快朵頤吃着雞腿的張怡暮突然向坐在對面的人問道:“你是不是又戀愛了?”

正用刀叉劃着盤中匹薩的周遺墨停了停,接着切匹薩。

“沒有。”語氣裏是一貫的沉穩和冷靜。

“是嗎?那最近一副如沐春風的樣子作何解釋啊!”張怡暮就知道周遺墨會這麽說。

周遺墨低着頭繼續切着匹薩,盤子裏的食物已經被分割得足夠小了,但周遺墨還沒有要停的趨勢。

張怡暮看周遺墨這樣,毫不掩飾地笑了出來。

周遺墨被張怡暮這樣嘲笑,有些不好意思,但緊接着張怡暮的一句話讓周遺墨變了心情。

“最近林芩找過你嗎?”張怡暮裝作不經意地詢問。

“最近沒有了。”周遺墨喝了一口水。

“所以你們是斷幹淨了?”

“我也不知道。”周遺墨也有些迷茫,且不說感情方面,林芩的很多東西還留在自己家裏。

第二天,周遺墨收到一條消息:林芩出櫃了。

上次就是這個朋友告訴周遺墨林芩要結婚的消息。

林芩家裏安排結婚林芩一直都是默許的态度,但最近林芩似乎終于爆發了,不僅态度堅決不肯結婚,反而還跟家裏攤牌出櫃。

林芩家裏的企業作為當地廣告公司的龍頭企業,當然是不容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因而這件事目前還處于封鎖消息的狀态,只有零星的一些內部人士知道□□。

接着,手機上收到了張怡暮發來的消息:林芩出櫃了,你知道嗎?

剛剛知道。周遺墨回複道。

中午的時候,周遺墨就收到了來自林芩的電話。

“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嗯。”語氣裏不含任何感情。

“那我現在可以重新追你了嗎?”聽起來語氣很是懇切。

“我不知道,我現在很亂。”周遺墨不知道怎麽回答。

“那好,我就自作主張了!墨墨,現在開始,我要重新追回你。”林芩的語氣裏透着一股自信。

周遺墨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便挂斷了電話。

對于林芩的心意,周遺墨說不上來。若說不愛了,但聽到林芩結婚時自己卻比誰都生氣;若說還愛着,似乎最近已近慢慢放下了,提到林芩的名字已經激不起內心的一絲波瀾了。

現在這麽看來,林芩似乎是為了自己出了櫃,那麽自己又該如何是好呢?

林芩的動作很快,下午兩點左右,周遺墨便收到來自林芩的一條消息。

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已經定了位子。

周遺墨看到短信後竟有一絲的逃避,周遺墨害怕去見林芩。如果之前的分手是因為林芩要去結婚,那現在林芩已經出櫃,自己自然便沒什麽可拒絕的了,但是周遺墨卻不知道自己在逃避着什麽,周遺墨不知道自己有什麽理由不去喜歡林芩,但确實已經不愛林芩了。

“墨姐,我朋友給我了兩張電影票,咱們去看吧。”

手機響動,來自陳夕照的一條消息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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