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4)

在凱文身上,眼裏卻明顯閃着一絲躍躍欲試,蘇亦寒看了一眼凱文,兩個人都有點無語,這哪裏是不高興,分明是狐貍逗弄獵物時的興奮......

“你們......什麽都知道......”一直沒有開口的本開口道,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感嘆什麽,但是卻是放松了似的嘆息了一聲,“你們什麽都知道。”

洛克瞪大眼睛一挑眉:幾個人一直沒有注意這個看上去很普通的警官,現在想想,能被選入ICPO特案組的人,一定不會像看上去那樣普通,至少此刻他的語氣很不正常。

“本!”羅蘭皺眉,偏頭叫他,言語裏帶了幾分緊張和猶豫,似乎是想阻止什麽。

“頭兒,我們是警察,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為了一個什麽案子看着那樣殘忍的事情發生,這和我想的不一樣,真的......”亞麻色短發,精悍健美的男人此刻神情激動不知所雲,羅蘭卻仍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位警官先生,我記得警官法則裏沒有一條是剝奪言論自由的哦?”安妮塔聳聳肩。

“我......”本似乎仍有些估計羅蘭,欲言又止,看看羅蘭又看看蘇亦寒,後者卻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摸着手裏的杯子看着他,笑容淺淡柔和,卻并無感情。

“但是警官必須對一些事情進行保密,這是我們的事情,安妮塔小姐,或者說,薩曼莎-西恩小姐。”羅蘭轉過頭,盯着安妮塔那雙标志性的碧玉色的眼睛。

“薩曼莎-西恩......那個消失的女間諜?”這裏邊似乎只有本不知道安妮塔曾經的身份,不過此刻他的表情還算平靜,在這裏出現什麽意外情況估計他都不會再驚訝了。

“羅蘭先生,在國際刑警的檔案裏,薩曼莎已經死了,你說,如果你被一個已經死掉的人殺了,會有什麽效果呢?”安妮塔對被羅蘭認出好不感到意外,這個男人雖然自大驕傲到自負卻不至于是個蠢貨,但是如果他拿這個來當做籌碼威脅她,就确實想錯了。

“我不否認,你有這個能力。”做為為了錢和利益可以為任何一個國家或組織服務的自由間諜,安妮塔的實力不容小觑,對此羅蘭并不忌諱,“不過你們找我來,不是為了殺了我吧?”

“羅蘭先生這是答應和我們合作了?”凱文終于擡擡眼皮正眼看了他一眼。

“我只是不想小飛有事。”言語直白,似乎還有些挑釁的意味,一邊說一邊看向似乎一直沒有注意聽他們談話的人,眉目如畫的俊雅男人淡然的對視上他的眼睛,嘴角的笑意仍在,卻只是一個弧度而已,黑色的瞳孔深不見底,看不出任何情緒,連冰冷都沒有,仿若看着面前垂死掙紮獵物的獸類,不期待不慌張毫無波瀾,因為他知道,那些獵物一直在自己掌握中。

不待兩個對視的人自己轉開目光,就被樓上傳來的一個慵懶略帶沙啞的聲音吸引開來,“李昂,麻煩幫我到點水。”

幾個人轉頭,就見冷非寒慢悠悠的走下來,因為剛剛的一針而出了不少汗,所以剛剛沖過澡,此刻穿在身上的不是慣穿的白襯衫,而是一件黑色V領修身針織上衣,露出線條舒緩完美的脖子,還有清晰的鎖骨,鎖骨窩處一抹淡淡的陰影,黑色的褲子襯托出修長的腿,上一次任務時的意外讓他瘦了一點,整個人看上去清瘦卻精致靈動,臉上卻是一副慵懶的沒睡醒的表情,沒來由的讓人心裏一動。

“這家夥一定是上帝心情好到發瘋的時候創造出來的......”安妮塔傻傻地盯着他看,突然發現了什麽,立刻強迫自己轉開目光,一邊心砰砰亂跳一邊有點黯然怎麽有男人比女人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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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都發現了,冷非寒脖子上那處緋色的痕跡..那人似乎也并未刻意遮掩....宛若散落的花瓣般點綴白皙的皮膚上,旖旎而引出人無限遐想。

蘇亦寒微微皺眉,站起來把已經走到沙發邊的人拉到身邊坐下,責怪道:“不是讓你在樓上休息嗎?又不聽話?”邊說邊擡頭撫上他的額頭試了一下溫度,感覺似乎正常了,稍稍松了一口氣,仍舊臉色不悅的看着他。

冷非寒白了他一眼,一臉哀怨地嘟哝了一句:“渴了,樓上沒水。”

......

除了蘇亦寒,幾個人都是伸長脖子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的模樣:剛剛那句話的意思是在撒嬌?還是嗔怪?還是......安妮塔摸摸胸口,怎麽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喃?還有一種想尖叫的沖動......

蘇亦寒略略一愣,想起自己确實是疏忽了,寵溺地一笑:“是我忘了。”說着把李昂遞過的水杯接過放到他手裏,冷非寒低頭看了一眼,是撲通的溫水,就撇了蘇亦寒的紅茶一眼,蘇亦寒板着臉訓他:“喝白水,醫生的話都不聽?”

洛克一個指頭戳戳凱文:“喂,小冷這樣真的不會被董事長寵壞嗎......”凱文很堅決的搖搖頭:“不會,這不是已經寵壞了嗎......”

冷非寒臉微紅,輕輕咳了一聲瞟了他兩一眼,目前的事越來越複雜,而且涉及蘇家,真讓他在樓上躺着嗎?

“飛......”自從冷非寒出現,目光就一直糾纏于他身上,眉眼,身形,一舉一動,曾經那個會叫自己學長,純淨的如同一碰就碎的陽光般的大男孩此刻在自己面前,清俊慵懶,和蘇亦寒之間極其自然甚至順理成章的親密,還有脖子上那刺目的紅色,不用猜就知道要怎樣的關系才可以在一個人身上留下那種痕跡,一切都讓他感到心痛。

至今都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畫面,他站在學生會辦公室的窗前,樓下蔥綠的草坪,高大的法國梧桐,碎了一地的陽光,漫不經心走過的少年......很有點校園青澀愛戀的感覺,但是這個人就那樣留在自己心裏了,特別是接觸過後,這個人那慵懶淡漠卻有自信傲然的性子,無時無刻不吸引着他......這個人,應該是他的......

所有感情糾集在一起,到嘴邊就變成了那一個字。

“飛。”

冷非寒似乎有點意外,擡眼看他,目光不經劃過他臉上的暗紅色傷痕,随即露出一抹淺笑:“很久沒有人那樣叫我了,有點不習慣,警官,叫我亞倫就好。”對于他,不管是現在的羅蘭警官還是過去的花瞻學長,都只是曾經的過客,如今出現,似乎連故人都算不上。

只不過旁人就不那樣認為了,蘇亦寒在意的是他說話前那一絲淺淡卻足夠惑人的笑意,攬在他腰間的手不覺加大了力道,嘴角的笑意也淡了,冷非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感到他不高興了,卻不知是為什麽。

而羅蘭在意的卻是他眼中、話語裏的陌生,“你,變化很大。”變得更耀眼,更吸引人,更想讓人把他摟在懷裏......

“羅蘭先生,之前的問題你似乎并沒有正面給出回答,關于和我們合作的問題。”在冷非寒開口之前,蘇亦寒又把他摟進了一點,搶在他之前說了話。

羅蘭此刻似乎才回到現實,面上恢複一貫的平靜模樣,眼裏仍舊是難以掩飾的激動之色:“費蘭多那邊我會盯着,六翼和Sera有異動我會及時聯系你們。”

“那,祝我們合作愉快。”蘇亦寒斂下眼眸,似乎有了送客的意思,羅蘭卻仍舊只是盯着冷非寒看:“不必,我說過我只是為了一個人。”

冷非寒微愣,知道這個人對于自己想得到的東西的執着甚至偏執,卻不知竟固執至此,竟然在蘇亦寒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下意識的就想看看蘇亦寒的反應,轉過頭就見那人仍舊只是低垂着眼睛,還是那般溫柔似水的模樣,好像沒有什麽異常,原本認為他會不高興的......

心裏似乎有那麽一點不舒服,卻也不想表現出來,對上羅蘭直視的目光,沒了應付的心思,只好淡淡的笑了一下未做回答。

被他的一笑蠱惑,羅蘭竟也是不由得笑了,站起來叫上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的本,告別離開:“有空一起去和咖啡,我記得你喜歡多加兩份奶和一袋糖的拿鐵。”

李昂送兩位警官出去,本出門時回了一下頭,洛克和凱文對視:這個人一定知道什麽。

凱文微微點頭,看了一眼蘇冷兩個人:是的,不過目前這兩個人比較麻煩。

見人走了,冷非寒稍稍向旁邊蹭了一下靠在了沙發邊上:“我剛剛在樓上的時候接到了斯蒂芬的電話。”

幾個人都有點意外,根據消息斯蒂芬确實今早就該到B市,行動一直在黃昏的人的監視下,他似乎也未可以掩飾,只是都沒有料到他會直接聯系冷非寒。

“有說什麽嗎?”蘇亦寒眉宇微皺,對于斯蒂芬幾次三番的利用挑逗似乎已經感到厭煩。

“只是說明晚會有個慈善晚宴,請我們兩個去參加,請柬會派人送來。”冷非寒托着臉,不知是不是生病才好一點,人仍舊是懶懶的,半閉着眼睛說話。

“明晚?狐貍大叔今天才到,明晚就舉辦宴會,很匆忙啊。我來查賓客名單。”

“我發消息問問蝙蝠好了,會請你們兩個,宴會規模不會小,應該是提早就有準備的。”安妮塔轉轉眼睛,“只是是什麽事情讓他一定會要小冷去呢,如果他直接聯系帝莫斯的話,小冷應該是不會有興趣去的對吧?”冷非寒點頭,确實,斯蒂芬心思詭谲,冷非寒雖然不怕但向來讨厭和這樣的人相處,如果是直接聯系蘇亦寒,他是一定不會去的。

之後的半天,幾個人都有的忙,蘇亦寒去處理其他事情,冷非寒仍舊是不舒服,趴在床上繼續睡覺,卻是隐隐的煩躁,總覺得心裏有那麽一根弦繃着,似乎有事情沒解決,想想又沒有,睡卻睡不着。

翻騰到晚上,晚飯時間蘇亦寒還在忙沒有回來,回到房間時冷非寒似乎已經熟睡,整個人裹在被子裏,背對着房門安靜的閉着眼睛,擡手摸了摸覺得不燒了,就輕手輕腳的躺在他旁邊,良久,卻是睡不着,隐隐的有些煩躁......

兩個人之間古怪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晚上的慈善晚宴。

不管是什麽名義,晚宴似乎都是一個樣子,衣香鬓影,觥籌交錯,男人西裝筆挺公式化的笑容,女人珠光寶氣舉手投足标準化的優雅得體。

冷非寒今天穿了一身的純白,幹淨純粹,蘇亦寒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色,俊雅深邃,兩個人比肩而立,從進門開始到現在一直吸引着衆人的目光。

蘇亦寒自然不必說,業界翹楚年輕有為,沒有久居商場之人那種銅臭世故,卻是一身古代佳公子般的溫雅氣質,這裏不少貴族千金,演藝紅星都是聽說他會出席才特地出現。

而冷非寒一直身份神秘,背景家事幾乎沒人知道也無甚特殊,可是卻似乎又和蘇家、白氏還有這次宴會的主人斯蒂芬-金有着深深淺淺不容忽略的聯系,而清俊靈動卻又慵懶疏離的氣質自然也無時不吸引着一些人的目光。

于是兩個人周邊似乎總是似是而非的圍着一群人,都在尋找機會,可是那兩個人站在一起,時不時對視低語的模樣又讓人無從插話,只好在一旁看着,有人幹着急,有人伺機而動。

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從昨天開始,似乎就有點怪怪的。

“嘿,亞倫。”斯蒂芬端着杯子走過來,竟然是一身如火的紅,金白色的長發束在腦後,還是那副媚眼如絲的妖媚樣子,“嘿,帝莫斯寶貝。”

冷非寒和他的正面接觸僅限于幾年前救他的那一次,之後不是郵件就是視頻會議,而蘇亦寒似乎和這個男人頗有些淵源,這樣想着,就覺得那句寶貝更刺耳,對于斯蒂芬的寒暄,也只是略略點點頭,沒有答話。

“斯蒂芬,”蘇亦寒擡眼看他,冷非寒的不正常他早就看在眼裏,心裏隐隐的不安,對于面前的人也沒有了應付的耐心,“有些事你似乎需要給我一些理由。”

斯蒂芬則是一臉委屈的攤開雙手:“寶貝,你對我總是這麽絕情呢。那件事情我也是半個受害者呢,我這不是特意請了你來道歉。”

“是嗎?”蘇亦寒微笑,笑意卻僅限于唇角,帶了幾分危險的味道,“斯蒂芬,我說過,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可是寶貝,我覺得這樣你才會比較在意我呢。”妖媚的男人頻送秋波,似乎有意欺惹冷非寒一般。

“你們聊,我去那邊休息一下。”果然,冷非寒本就淡漠疏離的表情變得冰寒,放下杯子轉身向休息區走,卻被一個聲音突然叫住:“亞倫,你也在這裏。”說話的人見到他似乎是很開心,言語裏滿是驚喜。

“肯尼?阿巴頓?”冷非寒停下腳步,擡頭,就見面前站着的男人一身淺藍色西裝,黑色短發,十分柔和清秀的模樣,他身後站着的人一身銀灰,頭發極短,整個人精悍健壯,也頗覺意外。

“嘿,好久不見,你這家夥。”名叫阿巴頓的男人咧嘴一笑,爽朗幹練的模樣。

“嗯,上次T市的事情多虧了你幫忙。”上一次要不是阿巴頓派人掀了B市幾個老家夥的老窩,那次行動怕是不會那麽順利,阿巴頓手下掌握着一批優秀的雇傭兵和頂級保镖,和蘇家的傭兵不同的是,他的組織幾乎可以說是臭名昭著,行事風格和他的人一樣,爆裂又不按常理辦事,卻因為根基穩固力量盤根錯節而也沒人敢真正動他。

“你這家夥,我說了不要和我客氣,那次我也拿到了不少好處啊。”阿巴頓大大咧咧一擺手,一巴掌拍在冷非寒肩上,“下次有這種好事記得還要算我一個。”

他身前的肯尼有點無奈,回身踹了他一腳,才回過頭說:“亞倫,這個斯蒂芬有問題?”

冷非寒點點頭,回頭瞟了一眼身後的兩個人,就見蘇亦寒正擡手拍斯蒂芬的肩膀......臉色微變的轉回了頭,關于這兩個人,阿巴頓和肯尼多多少少知道一點,肯尼沒說話,阿巴頓張嘴問了一句:“吵架了?”

肯尼擡腳就踩,阿巴頓也不躲,被踩了還笑眯眯的:“肯尼,在這裏惹我親你,我不介意啊。”肯尼臉一紅,有點尴尬的看冷非寒。

見兩個人似乎是很甜蜜的樣子,蘇亦寒心裏倒是很安慰,雖然極少聯系,這兩個人是自己遇到蘇家的人之前關系最近的人,看到他們幸福,自然開心。

“怎麽,你們認識?”蘇亦寒走到他身後,微笑着和對面兩個人打了招呼,曾經和阿巴頓有過接觸,做過夥伴也做過對手,對他的印象倒是不壞。

“很早就認識了,在認識你之前。”冷非寒沒回頭,淡淡的答道,随即沒打招呼轉身走了。

蘇亦寒一愣,認識冷非寒這麽久了,見過他不高興,見過他生氣,可從沒見過他說話帶刺的,竟然有點不知作何反應,呆在了那裏。

阿巴頓倒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世界上竟然有人能讓那家夥發這麽大脾氣,哈哈。”肯尼瞪了他一眼,回頭對蘇亦寒說:“我可以保證,你不在三分鐘之內和他解釋清楚,那家夥就會自己鑽到牛角尖裏出不來,到時候可是會比現在麻煩的多。”

蘇亦寒回過神趕快追了過去。

“總覺得亞倫和蘇家的人在一起會很危險。”肯尼微微有些擔心,阿巴頓輕輕摟住他的肩:“你放心,只要需要,我會盡力幫他。”

“雖然那麽說,亞倫從不是會輕易開口求人的啊,而且他也從不認為我們需要回報他什麽。”肯尼輕輕嘆了口氣,靠在了身後的男人身上。

“要是其他也就算了,誰讓他救的是你,我阿巴頓這輩子都欠他的。”幾年前一起執行任務時出了差錯,關鍵時刻冷非寒推開肯尼救了他一命,自己卻受重傷不得不提前退役,他救的,是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

蘇亦寒在休息區落地窗後的露臺上找到了冷非寒,處于大廳最角落的地方人很少,只有那個自己在找的人和......一個似乎一直在關注他的女人,此時那女人正站在他跟前,一襲曳地白裙,一手竟然撫在冷非寒胸前,兩個人不知在說了什麽,相視而笑,那樣的畫面竟顯得無比的和諧,蘇亦寒眉頭一皺,加快腳步走上前,一把把冷非寒拉開,自己站在了兩個人之間。

“啊,帝莫斯先生。”那女人蘇亦寒有點印象,似乎是剛剛出道不久風頭正勁的一個影星,見到蘇亦寒,臉不由一紅,稍稍有些失态。

“小姐,不好意思,我和這位先生需要獨處一下。”言語中透露中明顯的不快,語氣中流露出的壓迫感讓人心裏不由緊張,女人點點頭,似乎有點遺憾的看了冷非寒一眼,轉身走了。

露臺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蘇亦寒回過頭,見冷非寒正含笑看着他,笑意卻明顯留于表面未達眼底。

“怎麽,冷,不躲開我了?”蘇亦寒上前一步摟住他的腰,微微挑眉,眼裏隐隐有些不悅,自己的東西被人碰了,自然高興不到哪去,但是對于正在氣頭上的冷非寒,再大的怒意也要先把人哄回來再說。

對于他的摟抱冷非寒也不抗拒,但就是繃緊了肌肉站的直直的不讓他把自己抱進懷裏,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我已經躲到這裏了,還有什麽地方躲?難道要我把露臺也讓給董事長先生和那個斯蒂芬嗎?”雖然覺得為這種事情生氣的自己很奇怪,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于是更氣,就想掙脫蘇亦寒的雙手,那人卻摟得緊緊的,冷非寒眼神一冷,微微眯起了眼。

蘇亦寒知道那是他要動手的千兆,往前一湊:“我是不會躲的,冷舍得的話就打好了。”仍舊是一臉的溫柔似水,卻偏偏說着如此無賴的話,冷非寒怒火中燒,擡肘架開他的胳膊反掌一個手刀劈向脖子,去勢淩厲的一招,卻見蘇亦寒就那樣定定的站着毫無躲閃的趨勢,到了跟前的手立刻收了勢,咬牙看看他,想退一步卻又被蘇亦寒攔腰摟住退不開也轉不了身,幹脆就不動了,氣呼呼地盯着他看,眼睛幾乎噴出火來。

“冷,你在吃醋。”蘇亦寒盯着他,用講述一個事實的語氣對他說。

“所以呢?”冷非寒也不否認,冷笑着問。

蘇亦寒沒有立刻答話,靜靜地看着他的眼睛,過了一會,卻輕輕嘆了口氣,眼神微微黯淡,摟着他的手也稍稍松了力道,“冷,你肯為我吃醋,我其實很開心,可是......我更希望你信我......”

露臺的燈光本就不甚明亮,蘇亦寒此刻臉上有些黯然,微微低了頭,看不清眼睛裏的顏色,卻可以感覺到臉上有些失落的表情......

心裏突然漏了一拍,冷非寒微微有些慌亂,怒意不知是消失了還是被澆滅了,留下的是無措和隐隐的心疼,一見蘇亦寒就心疼的舊疾複發了......

“不是......我沒......你......”以懶做為人生标志的人最不擅長的就是動嘴,不管是耍嘴皮子還是哄人,你你我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就覺得腦袋裏亂糟糟一片,嗡嗡亂響,擡手抓住蘇亦寒的胳膊然後又放開......終于,有些暈暈乎乎的人放棄了,垂着雙手耷拉着腦袋站在蘇亦寒跟前不說話了,郁悶的氣息絲絲縷縷的滲透出來......

“嗤......”耳邊一聲輕笑,随即被擁入熟悉的懷抱,冷非寒意識到自己又被算計了,反應過來就想一把推開他,蘇亦寒低頭在往他脖子裏吹了一口氣,冷非寒渾身肌肉一緊随即有一瞬間的無力,被蘇亦寒抓住機會死死抱住,手都沒有空隙擡起,更談不上推開他了。

“早就這麽乖乖的不就好了。”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耳邊,蘇亦寒的聲音低沉悅耳,帶着濃濃的溫柔和眷戀,幾乎未經耳朵就直接闖進心髒,兩個人相貼的胸膛可以感受到劇烈的跳動,卻不知是屬于誰的。

“斯蒂芬是故意在逗你,你看到我剛剛是拍了他的肩,還記得嗎,蘇家的保镖都被訓練過可以摘脫對手關節,我當然也可以。”

......冷非寒有點傻,剛剛似乎是聽到斯蒂芬哼了一聲,可是好像被忽略了......想擡頭看看他,蘇亦寒卻不放手,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肩上,只是摟着他。

大廳裏響起舒緩優美的音樂,冷非寒沒有再動,任由蘇亦寒抱着,兩個人在露臺上和着音樂,緩緩的邁動腳步,開始一支屬于他們的舞蹈。

燈光突然暗了下來,音樂聲戛然而止,大廳裏似乎有人開始講話,慈善晚宴的最終目的便是善款的籌集,至少表面上是的,但是說話的似乎不是斯蒂芬。

蘇亦寒還是摟着冷非寒沒動,冷非寒趴在他肩膀上,聲音悶悶的:“不用進去看看嗎?”

“怎麽,冷還想看見他不成?”蘇亦寒擡頭看他,又湊過去在他鼻梁上咬了一口,冷非寒的鼻子很好看,挺直又不過分誇張,蘇亦寒逗他就喜歡湊過去咬一口。

冷非寒從脖子後面揪了一把他的頭發,翻了個白眼:“說正經的。”

蘇亦寒揉揉腦袋嘆了一口氣:“斯蒂芬的目的是什麽?”

“不是貓女嗎?”洛克查到了所有的賓客資料,除了一些海灣四市上流社會的地位重要不得不請的人以外,還有一些其他人,而這些人都曾經或多或少和程墨當初的實驗有關,其在實驗過程中扮演的角色和被貓女殺掉的人類似,都是提供支持隐藏很深的人,如果貓女真的是為了複仇殺人,那麽這些人裏就會有她的下一個目标。

“對啊,所以他才一定要你來,貓女可能出現,但是有你在不會敢動手。”蘇亦寒在他腰上捏了捏,“怎麽這麽瘦呢......”

冷非寒拍開他的手:“他找貓女幹什麽?”

蘇亦寒攬着他往大廳走:“這就要問那個貓女了。”

冷非寒一愣,扭頭看他:“康妮那邊有消息了?”

蘇亦寒笑了:“冷,很聰明啊。”邊說邊捏了一下他的臉,被冷非寒橫了一眼,蘇亦寒沒轍,這人有時候就跟只刺猬似的......

既然貓女已經在康妮那裏,兩個人就沒有了繼續留下來的必要,出門前冷非寒去和阿巴頓還有肯尼打招呼,阿巴頓笑呵呵地問蘇亦寒:“什麽時候辦婚禮,這家夥的嫁妝我出......”

蘇亦寒笑眯眯地把想上去打架的冷非寒拽出門塞進車裏,車開走的時候冷非寒的臉還像個燒開的水壺......

肯尼站在窗前看着兩個人的車開走,正要離開,突然發現了什麽,扭頭和阿巴頓對視一眼,兩個人立即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什麽時候的事?小焰他沒事吧?”車開出近五十米還可以看到周圍有車和人留守,看來斯蒂芬對貓女确實很重視。

“大概四十分鐘前,我想想,好像是你吃斯蒂芬醋的時候。”蘇亦寒說的一臉認真,“不過他們都沒事,康妮說是貓女自己出現的,小焰最先發現,被簡沁抓住了。”冷非寒嗯了一聲:“現在過去嗎?”

蘇亦寒簡直拿他沒轍:“冷,現在快十點了,到那裏要兩個多小時,你還病着吧?”

“已經沒事了。”冷非寒扭頭看窗外,“白文他們明天就回來了,但是被抓走的那批人還沒有線索,似乎不在紐約和邁阿密,很有可能還在B市。”

“嗯,從六翼開始挑釁Sera開始,雖然美洲那邊也有類似情況,但主要集中還是在我們這邊,程墨應該也沒有多餘的人分散到那麽遠。而且海灣四市這邊有的是無人島。不管怎麽樣,一步步來吧,我們不急,斯蒂芬那邊已經坐不住了。”蘇亦寒擡手摸摸冷非寒的臉,“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冷非寒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蘇亦寒有點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裏怪,只好當自己是多想了:“那個本,你怎麽看?”

蘇亦寒微微皺眉,想到本,他首先想到的是羅蘭,還有他對冷非寒的執着,很不爽的吐了一口氣,扭頭看冷非寒:“冷,你和我在一起卻一直在讨論別的男人。”

冷非寒愣了一下,發現自己似乎并沒有感覺錯誤,這個人,就是在生氣......

不過現在似乎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冷非寒眼睛瞟了一眼後視鏡,問:“發現了?”

蘇亦寒冷笑:“當然,怎麽辦?甩掉還是?”

“蘇董事長是會甩掉尾巴溜走的人?”冷非寒調笑似的斜眼看他。

蘇亦寒挑眉:“這麽說冷是站在我這邊了?”

冷非寒眯眼,看來他們都想到跟蹤的人是誰了......

車仍舊是不急不緩的開着,似乎沒有任何異樣,開過一個環島左拐,蘇亦寒把車開進了新的商品開發區,所有的樓盤都在售,道路寬敞卻人車罕至,待後面的跟蹤的人發現,蘇亦寒已經把車停下了。

蘇冷兩個人都沒有動,後面跟着的車似乎想走,這時,緊跟着拐進來一輛普爾曼,攔住了去路。

冷非寒挑眉,不由一笑說了一句:“阿巴頓這家夥。”

阿巴頓和肯尼在他們離開時就發現了異常,于是跟上了上來,肯尼是不放心,阿巴頓是來湊熱鬧,見前面兩輛車都停下了卻沒人動,就一個勁的按喇叭,把頭從窗口探出去嚷嚷:“嘿,快出來讓我看看,敢跟蹤帝莫斯的是個什麽樣的人。”

此時,進退無路的那輛車裏,一只拳頭狠狠砸在了方向盤上,羅蘭狠狠罵了一句:“混蛋!”如果說跟蹤被發現了只是有點尴尬,那麽阿巴頓那句話就真的刺激到了他。

推開門,一臉嚴肅卻平靜的站在車邊看着蘇冷兩個人開門下車,一前一後向他走來,目光緊緊追随着那個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因為冷非寒提前發消息告知了羅蘭的身份,阿巴頓和肯尼都沒有動。

“警官先生,晚上好。”蘇亦寒在距離羅蘭幾步遠的地方停下,微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冷非寒站在他身邊,沒有說話。

“呵,”羅蘭笑了一聲,只是看着冷非寒,“怎麽樣,還在發燒嗎?”

蘇亦寒對他的态度毫不在意,随着他的目光也扭過頭看身邊的男人,卻見冷非寒微微眯起眼睛,眉心微蹙,輕輕擡了一下下巴,竟然是生氣了,并且并未掩飾自己的怒意:“我不覺得我已經病到需要警方跟蹤保護的程度了。”蘇亦寒有點訝異:這個人...難道是因為剛剛羅蘭對自己的态度而生氣嗎......

羅蘭全然沒有料到冷非寒會這樣,一時的怔愣之後似乎是再也壓抑不住的憤怒:“小飛,我們之間不該是這個樣子,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你只會不斷的遇到危險,你該離開他,只有我才能保護你!”

蘇亦寒皺眉,看向羅蘭的目光變的冰冷危險,嘴角劃出了一個幾乎完美帶着血腥味道的弧度,已經不打算多說一句話了,這個男人,即使有用,他也不想留了,擡手摸摸腰後,他沒有帶槍的習慣,但是參加斯蒂芬那種危險人物的宴會,武器是必不可少的。

做為警察,對于對方摸槍的動作極其敏感,羅蘭立即撤後一步手也搭在了腋下槍套上,冷非寒卻在此時突然伸手攔住了蘇亦寒。

蘇亦寒愣住,轉頭看他,雖然知道冷非寒不會站在羅蘭那邊,但是心裏和頭腦此刻卻無法統一,突然就有點緊張,也有點怕,不知他會如何......

“小飛......”羅蘭心情同樣複雜,此刻卻似乎有了希望一般,看向冷非寒的目光熱切而激動。

“羅蘭,有一件事,請你記住。”冷非寒對他眼中的感情視而不見,看過去的目光卻如月光般清冷,突然,冷非寒轉身擡手拽住蘇亦寒的領子把人拉向自己,側過身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心,跳的好快,幾乎快要窒息的感覺,那樣果斷而充滿宣告意義的一吻,突如其來,意料之外,自己卻似乎等了好久,好久,就這樣,突然的來了,直到那人的氣息溢滿鼻腔,熟悉的溫熱濕潤觸碰到唇齒,蘇亦寒才恍然從震愣狀态驚醒,擡手環抱住身前的人開始熱烈的回應......

被蘇亦寒抱緊的那一刻,冷非寒才稍稍放了心,知道他一直在生氣的那一刻,心裏就隐隐的不安,卻是不會像他哄自己那樣把人哄回來,看到剛剛羅蘭對他那樣的态度,心裏生騰出的怒意自己都始料未及,從來不會在乎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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