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惡作劇
即使對方戴着一副暗紅色的假面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分,鳴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坐在對面的人就是我愛羅,無數的疑問在鳴人腦海中盤旋不去。
我愛羅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來這裏幹什麽?他經常到這裏來嗎?他是一個人還是和別人有約?
鳴人從來沒有進入過南街的任何娛樂場所,但是對于南街這個地方的性質還是有所耳聞的。雖然這家Mask酒吧看起來并不像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何況卡卡西既然敢帶他進來,就不會不考慮周全,可鳴人就是覺得我愛羅不應該是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人。然而再看看不遠處的我愛羅,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個酒吧了。
要上前打招呼嗎?可是昨天我愛羅的态度已經充分顯示了他對鳴人的冷淡,現在出去打招呼說不定也是熱臉貼上個冷屁股,自讨沒趣。但是如果不去,鳴人又難以按捺下心中的好奇。
去,還是不去?
就在鳴人搖擺不定,暗自糾結苦惱之際,一個和鳴人差不多高,略顯瘦弱的男子穿過人群,朝我愛羅的方向走來。來人戴了一張銀色假面,穿着一套深藍色複古子爵禮服,一頭及肩金發服帖柔順。看起來似乎要比鳴人年長些,應該已經步入青年的行列了,但那雙即使掩藏在假面之下也依舊明亮的大眼睛,又給人一種他仍舊徘徊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錯覺。
金發青年手持一杯色澤濃郁的“血腥瑪麗”,駕輕就熟地走到我愛羅的所在的桌邊,也不等我愛羅開口便優雅而自然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好久不見了啊,我愛羅。”
青年放下手中的杯子,沖我愛羅揚起一個略顯魅惑的微笑,溫潤的聲音十分悅耳。然而我愛羅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見什麽特別的神色,也沒有回話。青年對我愛羅的冷淡似乎一點也不介懷,又朝他坐近一點,幾乎快靠到他身上去了,卻也不見我愛羅推拒。或許是因為靠得近了,兩人說話的聲音放得很低,即使鳴人離他們很近,也沒辦法聽到他們交談的內容,只能看到金發青年不緊不慢地說着什麽,我愛羅偶爾接一句話。
看起來不像是工作夥伴啊,似乎也不像陌生人的樣子……難道是以前就認識的朋友?可是在這種地方認識的朋友……
鳴人再度無意識地皺了皺眉,總覺得對面兩人親密交談的畫面看起來非常違和。雖說昨天和我愛羅鬧翻了,但畢竟還是有那麽長一段時間鳴人把他當做偶像一樣崇拜着,在鳴人心中我愛羅是不會來這種地方,更不會和一個混跡酒吧的人如此親密的。此情此景,讓鳴人隐約有種受到欺騙和背叛的感覺,原本平複下來的怒火又開始一點一點往上蹿。
而當鳴人看到金發青年忽然站起身,然後摟住我愛羅的脖子狀似要坐到他腿上時,他頓時腦袋一熱,扯着嗓子“喂”了一聲,便沖了出去。當然,第一腳踏出去鳴人就後悔了。
原本要坐到我愛羅身上的金發青年後退一步站直身,有些詫異地看着突然沖出來的鳴人,又轉過頭看了看面色不改分毫的我愛羅,既而展顏一笑,俯身拾起自己的高腳杯。
“我去添酒。”
也不知是對誰說着,金發青年并沒追究鳴人剛才突兀的舉動,反而沖他溫和一笑,轉身朝吧臺走去。只是那樣的笑容看在鳴人眼裏,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等到鳴人回過神來時才猛然發現,此處只剩下他和我愛羅兩人了。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聲,鳴人努力按捺下心中的火苗,自來熟地坐到我愛羅側邊的沙發上。既然已經暴露了,他便打算好好和我愛羅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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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怎麽會在這裏?”
對于鳴人的問話,我愛羅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放下手中的杯子環抱起雙臂,神色不明地打量起鳴人。鳴人被他審視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心裏不免有些打鼓。剛剛自己是沖動之下站出來的,現在冷靜下來一想,心裏對于我愛羅是否會搭理自己完全沒底。好在片刻之後,我愛羅就開口了,只不過他說出來的內容,讓鳴人瞬間火冒三丈。
“你是誰?”
我是誰?!這個假面對陌生人也許還有點用,但是對原本就認識的人來說有一點用處嗎?!剛剛還和酒吧裏的人打得火熱,現在這家夥竟然裝作不認識我?!
鳴人本就不是個沉得住氣的孩子,一怒之下直接拍案而起。
“我愛羅!”
被點名的人依舊波瀾不驚,唇角卻掀起若有似無的弧度。翡翠色的眸子毫不避讓地對上鳴人滿含怒火的眼眸,沉靜得可怕。
“你叫我愛羅?”
鳴人氣結,白白圓圓的臉蛋因為生氣染上一層淺紅,在金色假面的映襯下,別有一番風情。
就像一只炸毛的貓。
我愛羅如是想到。
“我愛羅,你別裝作不認識我!你不是很忙麽,為什麽會來這種地方?!還有剛才那個人,他是男的吧!你……他……你們怎麽可以……”
提起剛才看到的情境,鳴人不禁有些語無倫次。雖然親近的人中就有像卡卡西和伊魯卡那種關系的人,對于“同性戀”這個詞鳴人也并不陌生,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我愛羅會和這個詞有任何聯系。對鳴人來說這已經不是震驚可以形容的了,完全就是不可置信。
此時,我愛羅的臉卻冷了下來。
“這裏是公共場所,任何人都可以來。至于我要和誰一起,做什麽事,那是我的自由,沒有理由向你這個陌生人交代。”
“陌生人”三個字成功挑戰了鳴人理智的底線,他想也沒想便一把摘下了臉上的假面,“啪”的一聲拍到桌上,湊到我愛羅面前,咬牙切齒地開口。
“這樣你還要裝作不認識我嗎?!對,這裏是公共場所,誰都可以來。可是你不覺得你作為公衆人物就應該注意自己行為,不該随便到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來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多少喜歡你的人傷心的!”
鳴人激動地說着,我愛羅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只是聽到他說“亂七八糟的地方”時微微皺了皺眉。看着面前這個義正辭嚴地指責着自己的金發少年,我愛羅忽然有種想要捉弄他的沖動。而我愛羅也的确那麽做了。
趁着鳴人講完話喘氣的空擋,我愛羅忽然伸手拽住鳴人的胳膊往自己身邊一拉,被拉得措手不及的人因為腳下不穩只來得及驚呼一聲便朝我愛羅身上倒去。我愛羅迅速往旁邊一讓,鳴人重重地跌在了沙發上,撞得頭昏眼花。等他稍微緩過勁來時才發現不知何時我愛羅已經扣住了他的手腕,完完全全地把他壓制在了沙發上。此時兩人的距離隔得很近,近到鳴人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我愛羅呼在他臉上的溫熱氣息。我愛羅面具之下的沉碧瞳仁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兩人位置關系帶來的壓迫感讓鳴人不由地一陣心慌。
“你、你幹什麽!放開我!”
占着位置上的優勢,我愛羅輕而易舉地制住了鳴人的掙紮,帶着一抹邪魅的淺笑,緩緩靠近鳴人,不出所料地看到身下的人睜大了眼睛,掙紮得愈發厲害。
幾乎是鼻尖相觸的親昵距離,我愛羅才停下了向鳴人靠近的動作。看着那雙瑩藍眼眸中明顯的驚恐,我愛羅唇邊的弧度微微加大。
“什麽都不懂還敢到這種地方來的人,還真是勇氣可嘉。”
我愛羅的聲音比平日裏還要低沉了幾分,明明應該是溫柔到讓人酥軟的嗓音,卻讓聽到的人莫名地感覺其中似乎隐藏着致命的危險。我愛羅忽然側過頭靠在鳴人耳邊,聲音愈發輕柔。
“你知道在Mask裏對別人摘下假面的意思嗎?”
溫熱的氣息直接噴到鳴人耳朵裏,讓他禁不住顫抖了一下。
“意思是——‘今晚我屬于你。’”
聽到這裏,鳴人的臉頓時紅了個透,拼盡全身力氣将我愛羅推開,也顧不上對方臉上明顯戲谑的笑容,飛也似的朝酒吧大門沖去——
鳴人落荒而逃了。
我愛羅淡定地坐回原來的位置,剛剛整理好衣服,就聽到有人“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偷聽是很糟糕的行為。”
“抱歉抱歉,只是那孩子實在是太好玩兒了,忍不住就……”
剛才的金發青年換了一杯瑪格麗特回到我愛羅桌邊,捂着嘴笑到顫抖,最後在我愛羅冷氣十足的注視下,終于稍微收斂。
“咳,剛才那孩子是【木葉】的漩渦鳴人吧?我記得你們現在正在同一劇組拍攝吧,你這樣欺負人家會不會不太好?”
“給他一點教訓而已,免得他再對我的事指手畫腳。”
金發青年看着已經恢複了冷淡神色的我愛羅,微微挑眉。
“我怎麽不記得咱們我愛羅是會在意這種事的人呢?我可是第一次見到你和外人這麽親昵的接觸啊,真的沒有點兒其他的什麽了?”
對于金發青年明顯打趣的問話,我愛羅也沒有生氣。他一口飲下杯中剩餘的雞尾酒,站起身。
“你想太多了。今天就這樣吧,別忘了之前跟你說的事情。”
金發青年應了個聲,也站了起來,擡起手拍了拍我愛羅的肩膀,笑容溫暖。
“路上注意安全。”
“嗯。”
我愛羅走出幾步,忽然回過頭。
“替我向母親問聲好,舅舅。”
走出Mask,我愛羅進入自己的汽車後才摘下臉上的假面,随手扔到副駕上。看着靜靜躺在座椅上的暗紅色假面,我愛羅不由聯想到了剛才落荒而逃的某人,唇角微微揚起一個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弧度。
漩渦鳴人麽……
有點兒意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