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神秘兮兮

琉璃島是座沿海島國, 荟聚世界各地移民,語言多樣化,因為華裔衆多, 以漢語為主, 對中國免簽。

随着近幾年産業經濟和旅游業的迅速發展,琉璃島投入大量資金研發醫藥生物, 後來引入了波爾公司這樣的世界級大企業進行合作。

全球最頂尖的專家都在琉璃島, 他們成立了研發小組,在實驗基地展開抗癌藥的研究。如今市面上使用的抗癌特效藥, 即是波爾公司最大的突破, 能夠代替化療,更好地殺死癌細胞,讓病人免受痛苦, 并且可以延續壽命。

正因為有着這群頂級的醫學教授和博士, 雲夕微這種有希望治愈的早期癌, 才必須抓緊最佳時機, 否則等惡化,後續也可能面臨死亡危險。

飛機降落首都琉璃市後, 雲夕微被安排進了牧野莊園,這裏臨海而建, 裏面有兩棟別墅兩棟排屋, 還有不同的功能區。

琉璃島氣候偏寒, 莊園裏種着不畏寒冷樹木植被, 農場區養着奶牛,每天有人專門擠新鮮牛奶供應。

農夫和園丁以及保姆等人住在排屋, 負責每天打理莊園,平時都由管家安排雲夕微的吃穿用度, 以及對接醫療計劃。

雲夕微住的小別墅,精致而mini,兩層四房,溫馨不失優雅,一樓自帶院落,樓上露臺正對海景,卧室是全面屏落地窗,拉開窗簾能看朝陽賞晚霞,美若仙境。

mini墅只有她一人居住,每個房間乃至衛生間都有服務鈴,只要雲夕微按響,會有人第一時間趕過來。

西爾帶她走了一圈,來到沙灘,說道:“夕微,這片海域都屬于你,這座莊園就是你養病的地方,如果你覺得無聊,我也有些事情交由你處理。”

“西爾先生想我過來,不只有一些案子讓我處理吧?”雲夕微知道自己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接受這些。

“還有一些公司事務,到時候與你商量,你不必擔心這裏的費用,都是你的報酬。”

“我們這樣算沒有合同的雇傭關系,西爾先生确定不要與我簽個書面協議?”

西爾推了推眼鏡,笑道:“沒有必要,我對你的欣賞和喜歡,我想你心裏應該知道。”

雲夕微當即冷下臉:“謝謝。”她不喜歡聽別人示好的話,有些話換個人說,總覺得膈應,甚至惡心。

她知道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很難純粹,也知道自己多少有點利用西爾給自己治病的意思。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也不敢拿自己的生死去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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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治愈癌症的機會,她為什麽要放棄呢?她還有雲舒,還有牽挂的人...

“OK,不打擾你,你先休息,後面我有事才會過來,你有什麽需要跟下邊人說,會有人給你安排好一切的。”

“好。”

雲夕微坐了12個小時飛機才到,睡了一路,雖然有時差,但不覺得困。她被眼前的美景吸引,想獨自走走。

牧野莊園是琉璃市最豪華的莊園之一,下邊人見到雲夕微都會鞠躬,貧富階層的社會地位相差甚大。

莊園的管家叫莫奇,據說是個作風強勢,雷厲風行的女人。莊園裏面十幾個人都要聽命于她,雲夕微的食譜,出行計劃,所有的安排都是她打點的。

只是雲夕微沒見到這個人,從進入莊園開始就只見過保姆、保安、廚師。園丁等人

2公裏黃金海岸線,盡收眼底,踩在金沙軟灘上,柔軟舒适。

波光粼粼的海面,将此時的她一同映入海天一色的畫卷中。

纖弱的身影,漫無目的地走着,她不知前方的路在哪,腳步很慢很慢。

離開了有沈寒玥的城市,心裏的孤獨感也變得濃烈起來。

擡頭是澄澈如鏡的天空,轉眸是清澈見底的淺海,木栅欄橋蜿蜒至海面,形成一道精致的觀景橋,橋的盡頭是一搜游艇,還有手動劃行的小舟。

這樣的美景,随手一拍就是屏保。雲夕微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幾張,她想分享給一個人,最終連對話框都沒有點開。

很奇怪,她這次不辭而別,沈寒玥竟沒有反應。

這段時間,雲夕微賣掉了A市房子,也結束了所有業務往來。将來就算治好病,她也會去宣安。

也許她跟沈寒玥,至此天涯陌路。

也好,這是最好的結局,也是她的選擇,只是心很痛,痛得像針刺、像刀剜、像鞭撻......

交給時間吧,雲夕微知道時間能治愈一切。和沈寒玥的這段小插曲,足夠她回味一生。

她不僅能靠大學裏那點微光活着,還有沈寒玥留在記憶裏的溫暖和夢。

雲夕微從海岸線的東邊走到西邊,走過的沙灘腳印,被浪花沖刷後,恢複如常。

她回到mini墅午休,卻難以入眠,只要閉眼都是沈寒玥的影子。睡不着就這麽熬着,一直到傍晚,她才勉強用了點清淡飲食。

琉璃島的十月有些冷,夜晚氣溫驟降,牧野莊園進入休眠狀态,園裏人相繼回到排屋,mini墅只剩雲夕微一人。

露臺明亮,雲夕微正挑燈看書,夜色如夢,靜谧的四周,唯有海浪聲偶爾掠過耳畔。

海風帶着絲絲涼意,吹亂了她額前的發絲。

看書是她靜心的一種方式,第一天到陌生的環境,多少有些不适應,她認床,今晚失眠是必然的。

雲夕微還沒能從分別的情緒中出來,即使手上看著書,內容也無法入心。

手機號碼沒變,也沒有關機,除了俞知懷和林蘊的問候,沒有別人。

她的不告而別應該是氣到沈寒玥了吧,否則怎麽會不聯系自己呢?

雲夕微苦澀地笑了笑,明明是自己離開的,還在期待什麽呢?她捧著書,眼睛卻凝視着手機,怎麽都無法集中注意力。

她懊惱地将書扔到桌上,關了手機,心煩意亂地坐到躺椅,望着滿天星辰,思念遠方的人。

沙灘距mini墅只有200米,在這座封閉式的莊園裏,如果有什麽動靜,很容易被發現。

海上明月姣姣,院落花香撲鼻,雲夕微裹着披肩,對着上空發呆,餘光瞥見遠處星星點點的光點亮了夜晚。

雲夕微坐直,好奇地走到露臺欄杆,眺望海灘。

此時沙灘上的人正拿着夜視望遠鏡對着別墅露臺。

“按下開關。”她對着耳機說。

只見整條海岸線,被幽黃的燈點亮,燈光由左向右,像被風掀起的海浪,層層推進,直到鋪滿整個海灘。

原本昏暗無力的海面,變得生機勃勃,就連海浪都變得跳脫起來,躍然而起的浪花,在燈光中穿梭,讓沉悶的夜晚,變得熱鬧。

黑暗中,站着一個人,她操控着燈控,在用夜視鏡看到雲夕微坐到躺椅時,按下了亮燈開關。

“你可真是用心良苦,莫迪管家。”耳機那邊傳來女人的聲音。

“你既然跟過來,就要聽我的。”她拿下耳機,發現雲夕微被吸引了目光,正在悠然地欣賞夜景,覺得一切都值。

望着海岸線的燈光,雲夕微依然面無笑意,只是表情放松了許多。夜色很美,只是缺了那個一起賞景的人,總是差點意思。

雲夕微目光深邃,心思越過海面,飛到遠方。

不知寒玥,這幾天好嗎?

一聲長嘆,雲夕微回了房間,拉緊窗簾,把自己置身黑暗中。

今晚,希望她能入夢。

第二天的行程早已安排好,用完早餐就去醫療基地接受全面檢查,所有在中國醫院做的檢查數據,這邊都不認。

病人的數據很可能每周甚至每天都變化,必須用醫療基地裏最新的設備檢查,運用他們更先進的方式進行血液分析。

早餐竟是中式的,是她喜歡的。雲夕微口味喜甜好面食,甜豆漿是每天固定不變的東西,其他随機搭配荷包蛋、各類面點,南北方的面點餡料不同,她什麽都會嘗着吃。

她對早餐比較講究,每天早上都會按時起床,基本都是自己動手做。為了自己,也為雲舒能吃得健康。

她愛甜但不貪嘴,甜點很少吃,也不嗜糖。甜固然能讓人心情愉悅,但影響身材以及健康,所以她能克制。

雲夕微真的将自律和克制表現得淋漓盡致,哪怕是對自己喜歡的食物和人。

只是,這裏的人怎麽會知道自己偏愛紅豆味的甜豆漿?這未免太精準了。

應該只有女兒雲舒知道自己的口味偏好才對。

“請問,這個早餐是誰做的?”雲夕微好奇地問保姆,保姆吉拉專門負責日常起居服務,是個土著。

“是莫奇管家做好送來的。”

“管家親自做飯?不是在這現做的嗎?”

吉拉懵懵地搖頭:“我不知,您的餐食都是她做好配送過來的,這裏沒有給您配廚師,如果您需要餐點或者其他什麽需要,可以按下服務鍵,會有人給您送來。”

“這樣...莫奇管家在莊裏嗎?”

“不知。”

“你見過她嗎?”

吉拉搖搖頭。

吉拉一問三不知,雲夕微也沒加以為難,只覺得這個管家有點神秘。

難不成西爾還特地派人打聽自己喜歡吃什麽?不應該吧。

雲夕微沒再多想,吃完飯半小時,接她去醫療基地的車就到了,據說今天将有兩位王牌博士研究員親自接待她。

車程1小時,司機穿的是管家式制服,像極了中國儀仗隊的軍用服裝,只是沒有星級肩章。

牧野莊園工作的人員都要統一服裝,西式服務文化教導這些人對待主家必須敬重。

很難相信,這麽落後的階級思想,在這座發展迅速的國家依然盛行。

到地方後,司機為雲夕微開門。他白手套黑口罩,帽檐壓着眼睛,封閉着整張臉。

雲夕微只覺着這人身材高瘦,不像一般男人那麽健碩,身形甚至有點像女人。但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沒有多想。

他護着雲夕微進入基地裏面,拿着通行證,暢通無阻。

醫療基地裏設備精良,雖然琉璃島目前的醫療水平很高,但在這座基地裏,依然還沒能攻克癌症這個醫學難題。

雲夕微來到檢查室,見到了兩個大人物,艾琳和餘青桦。

這兩個女人才三十出頭,就已經成為首屈一指的腫瘤領域的專家,更是研究癌症特效藥裏的重要研究員。

她們是專家組公認的天才,艾琳曾經提出用基因學去複制至親血液注入人體進行實驗,但因為太極端而備受争議,沒能通過審核,被迫停止。

艾琳是歐美人,有着一雙美麗的藍瞳。餘青桦是華裔,典型的東方美女臉,她表情柔和,面無血色,雖然用了口紅增色,但遮掩不了虛弱的病容。

“這位就是西爾先生心心念念的雲律師。”艾琳笑着圍着雲夕微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她盤着金發,襯得五官更加精致立體,說話時中氣十足,中英文切換自如,在那個自信的笑容裏,難掩鋒利。

“您好,艾琳博士,我叫雲夕微。”

艾琳從助手那邊拿來她的病例,望着鼻咽癌三個字笑意漸失,繼而又拉長嘴角的弧度,表情瞬息萬變。她轉身看向餘青桦,語氣轉而溫柔:“阿青,是鼻咽癌早期,做過一期放射治療。”

餘青桦倒是雲淡風輕,從容點頭,她對雲夕微說:“麻煩雲律師先抽血,再做個核磁共振,根據助手安排接受所有檢查,我們的報告明天才會統一出來,還要花一天時間制定治療方案,一天時間準備相關藥物,所以今天做完檢查,你可以三天後再來。”

“麻煩了,餘教授。”

“應該的,你不用太擔心,我看過你在中國的治療,每一步都做很專業,也很及時。你放心,你的病不嚴重,可以說算是早期中的萌芽期,把病症扼殺就能治愈,将來複發率也很低,配合我們的治療方案,到時候再好好修養,保持定期檢查,沒問題的。”餘青桦面露微笑,她的笑仿佛就能治愈一切,也給雲夕微吃了一顆定心丸。

不知道為什麽,這種話如果換了別人說,雲夕微也許就聽聽,當成安慰。

但餘青桦那種認真負責地語氣,很容易令人信服。

“我會好好配合。”

艾琳的情緒卻很反複,她像賭氣般不說話。餘青桦走到她身邊,撫了撫她的腰,不知附耳說了句什麽,她當即笑不攏嘴。

雲夕微的檢查做了近1小時,期間她沒少見到艾琳和餘青桦兩人打情罵俏,憑借喜歡女人的敏銳和直覺,雲夕微斷定這二人可能是情侶。

她有些羨慕,卻不知二人正在承受着極端痛苦。

醫者,能醫不自醫,說的就是餘青桦。她是鼻咽癌中期,一邊接受治療一邊想辦法研究藥物。

艾琳之所以不開心,是因為嫉妒,也因為難受。

眼見雲夕微的鼻咽癌有治愈的希望和可能,她們卻看不到餘青桦康複的希望。餘青桦如今還能在一線參與治療和研究,将來會怎麽樣,不得而知。病就這麽拖着,遲早會堅持不下去。

明明做着好事,拯救了那麽多生命,自己卻要遭受這種罪孽,艾琳覺得老天不公,命運不公。

檢查整個過程只有司機陪同,他好像有什麽特權,可以進出基地。

配合完所有項目,雲夕微回到車上,保镖說:“莫奇管家讓我們開車帶您轉轉,雲律師,我們順着市外兜一圈,看看風景如何?”

“都可以。”雲夕微注意到了前面司機,全程沒說過一句話,小動作倒是不少,自己檢查時瞄到他好幾次,似乎跟檢查的醫護人員還有交流。

這人太奇怪了,直覺也很奇怪,雲夕微一度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質,為什麽要去注意個司機呢?

她想了想,說了一句客套話:“司機先生,感謝你今天一路陪同。”

那司機只是側身微微點頭,捂得嚴嚴實實,依然不吭聲。

雲夕微說的是中文,這人聽懂了,應該是個華裔。

好像沒有深究的必要,只是她突然覺得興致缺缺,有些郁郁寡歡:“還是回莊園吧,好的風景就在路上。”

她沒有游玩的心情,心裏都是事,怎麽裝得下風景。

保镖看向司機,好似在等他答複。

見車還沒動,雲夕微擡頭,恰好從後視鏡看到司機的眼睛,兩人目光在鏡面中交彙。

驀然間,雲夕微感到一股濃濃的熟悉感和親切感。

作者有話要說:

夢幻聯動了,大家還記得艾琳和餘青桦這兩個人不?(狗頭.jpg)

你們這麽聰明,也一定能猜到某個神秘兮兮的人是誰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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