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早死和晚瘋的差別而已
依依向物華定定住天涯
半幹的短發總有一小撮兒不聽話的,它們毛茸茸的翹起來，孤立無援的支棱起一根“天線”。季遠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把那一小撮兒特立獨行的頭發壓回去。結果不知怎麽,竟然變成了揉了揉妹妹的頭發。
額,本來在認真看資料的季望一愣，很快又低下頭繼續往後看。
她一副理所當然的尋常态度,倒是緩解了季遠的尴尬。
血緣大抵就是這麽的奇妙,他從小就不太習慣與人親近，剛才那個舉動連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妹妹就是妹妹，即便沒有從小一起長大，他卻一點兒都不排斥和妹妹親近,并且，他們彼此信賴。
“爺爺和二叔本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但我覺得早知道早準備,比你在外面得到一些胡亂的線索要好的多。”他喝了口茶：“而且,你回家後,盯着咱們家的眼睛越來越多。”
季望再次擡頭,季遠安撫道：“我說這些不是讓你操心，而是有個防備，你該幹嘛還幹嘛，萬事還有我。”
“好。”季望皺着眉：“可是，就因為這些無中生有的猜測，就這麽欺負咱家？我不太開心。”她爸死了,她大伯因為精神力暴動差點進了監獄，她大哥還殘了……說是巧合，鬼都不信。
說到這裏季遠也有些意難平：“本是無稽之談，但如果有人推波助瀾呢？”沈元帥長生只是個傳說,比星盜韋賽克裏斯的傳說還要久遠。
“只因為咱家是跟着沈元帥發跡、向來為沈元帥馬首是瞻，就推斷我們掌握了沈元帥的長生秘籍？簡直離譜，只要不是個傻子，就知道是假的啊。”季望有些不服，她都接受現實了，竟然還有人在求長生？星際人類的平均壽命是150年，像是她養父這種具有先天缺陷的也能活到120歲，稍微長壽一點的活到200歲的都不是沒有，都這樣了，還在通過傳說找長生方法？
季遠點點頭：“話雖如此，但總有人信，而且咱們家的基因也好，沒有一個沒有精神力……”光憑這一點，也足夠讓人嫉妒了。
“這……好像是事實。所以你們才一個接着一個的出事？”
“是的。我爸并不是真的非要登高位，去争那個聯盟元帥的位置，那時候三叔已經不在了，二叔鞭長莫及，阿遇剛出生差點就遭到了意外，我爸便幹脆想搏一搏，争取到足夠的話語權，看誰還敢再動季家。”
季望點頭：“那個程心當初把我帶走，是不是也打的這個主意？”
季遠便笑了，阿遇要是也能一點就透就好了：“是的，想以你控制住季家，如果成功，咱家真的會投鼠忌器。”
“我有這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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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咱們家人雖然人不多，但都護短，無論你有沒有精神力，能力是不是出衆，只要是咱家的孩子，就沒有不管的道理。”小時候長歪了，那就掰正了，但絕不能放在別人手裏被磋磨：“至于程心那夥人，你也不必理會，現在不動他們是看看他們還能吐出來什麽，等到時機成熟，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嗯。”季望将資料重新歸置好：“我去看看大伯？”
“我帶你去。”
三樓角落裏有一個房間，不太起眼，一般這個位置都是留着堆放雜物當雜物間的，很容易讓人忽略，但當走近就發現了不同尋常：“精神力受到了阻礙。”
“對，牆裏面用了一層軟鱗礦，能隔絕精神力。”這樣一來，他爸混亂的精神力不能傷害到別人，有心之人也無法窺探到裏面的環境。
季望點頭，向來世間萬物相生相克，精神力也不是無敵的。
門打開，模拟的日光燈下，中年男人雙目無神的盯着角落發呆，察覺到房間裏有人“入侵”，他立即站了起來，神志恍惚精神力不受控制的橫沖直闖，但是這傷不了超3S的季望和3S的季遠。
季望快步上前，指點幾處穴位，季在中立即陷入昏睡。
季遠早見識過她的手段，倒是沒有多詫異，只是面色難掩難過：“我爸原來……不是這樣的，爺爺也不是。”父親是高大的，像是一座山，是給他遮天的英雄。
“我知道。”房間沒有留窗戶，但布置的溫馨明亮，應該花了不少心思。
“要不是爺爺痛快的交出了權柄，我爸現在可能還被關在專門收押精神力暴動者的監獄裏。”關在裏面的下場可想而知。
季望點點頭：“我都知道，但只能說盡力一試，并不敢保證結果。”
“什麽？能試？”季遠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精神力暴動無藥可醫已經是常識了，因為一旦精神力暴動要麽精神力爆發至衰竭而死，要麽時而清醒時而暴動，直到精神力完全不受控制，變成一個具有超強破壞力的瘋子。
結果只是早死和晚瘋的差別而已。
但是就在剛才，他妹妹說，能“盡力一試”？
“我太激動了，我這情緒會影響你治療麽？現在就開始治療麽？需要我做什麽？我不是不相信你，你知道的……要不我還是出去等你。”他有些語無倫次的退出房間，剛出門就看到了滿含期冀的爺爺。
爺孫兩個直接坐在了門口的地板上，雖然相顧無言，但并不難捱。
人要是有了期望，有了奔頭兒，還有什麽抗不過來的？
一個多小時後季望才出來，見她滿臉倦容，季盛心疼孫女：“太着急了，你剛從模拟艙出來應該睡一覺的。”
季望：“大伯的情況十分複雜，說要完全治好需要更長時間和充足的準備，而且他身體也有些跨，都得慢慢補上來……爺爺、大哥，我确實挺累的，等睡醒了咱們再細說。”
看過了就知道症結所在，她心安理得的睡了個昏天暗地。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光腦滴滴響個不停，原來兩個班級群還在熱熱鬧鬧的讨論着之前的比賽，幾乎每個人都以跟她同班為榮，她眼睛彎成月牙，在兩個群裏各發了個愛心的表情；而另外一個小群也很熱鬧，原來是17隊正在迎新，“盡如所期”加入了隊伍群組，下面一片歡迎之聲，季望跟着做了回複讀機“歡迎歡迎，期哥帶我飛”。
她伸了個懶腰，去訓練室把基礎任務完成後洗澡下樓。
“望啊，你大伯的病症不是一天兩天了，昨天我已經訓過你大哥了，不能這麽着急。”說不着急不太可能，但是孫女的身體也要緊。
“嗯。是我讓大哥帶我去看大伯的，不能怪大哥，但是這事兒确實急不來，還有不少東西沒準備好。”季望喝着熱騰騰的核桃芝麻糊：“真好喝！昨天只是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情況，我需要一些輔助工具和藥材。藥材可能有點多，有二十來種都不太好找。”
“你盡管列出來個單子，爺爺給你想辦法！”
“行！”畢竟隔着空間和時間，她用慣的靈植，并不能一一和這個世界的異植對應，但藥典也不是白看的，她每種都選了兩三樣可代替的，這樣一來，需要的藥材就多了。
下午，她把需要的藥材和工具要求都給了季盛：“爺爺，下周我在我爸媽那邊住，距離學校近方便複習。”
“好，學習要緊，等藥材齊了，爺爺給你發消息。”
“嗯。”
目送孫子孫女上了懸浮車，季盛腳下生風，孫女交代的任務得辦好。
季遇兩兄妹回到學校，雖然沒有十裏長街的歡迎，但是路遇之處，無論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能來打個招呼，季望一路回到宿舍，兩個室友也熱情壞了，一直望崽前望崽後的。
“小蛋糕，還有蛋撻！給我們的？好香！”
“對，我爺爺烤的，你們嘗嘗。”借花獻佛，她一下子也吃完這麽多。
“太開心了，我要拍照紀念一下，不知道多少人會嫉妒我們，哈哈！”
季望換上新床單，再一擡頭：“我對面的室友來了？”之前宿舍一直三缺一啊。
兩個室友互看一眼：“嗯，叫屠葭。”看了看完全不明白的季望，又小聲提醒道：“從大二降級的，受了嚴重處分，差點被退學。”
“這……”季望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估計後續交集應該也不會太多，便沒有再關注。
往後近20天的時間裏，季望整個人都是麻木的，麻木的總複習。
單兵系下午的課程全是訓練倒是還好，但是醫學院這邊課業可是相當繁重，明年才具體分科，現在要記憶掌握的知識點已經多如亂麻……加上比賽和訓練又耽誤了不少課程，可想而知，她要複習的有多少內容。
感謝室友的筆記，感謝強大的神識。如果不是神識強大，連帶着獲得了過目不忘的屬性點，她怕是要廢掉。
着實沒想到，寒潭苦修、雷劈鍛體後的她，這麽多年以後還要為了個總複習熬夜背書。
這樣忙碌的學習生活，一直到兩個系都考完試才算是告一段落。
考完試嘛，也迎來了新的一年，學校還組織了跨年晚會，季望面帶欣然，看表演好，比背書好！
還有個事情，群裏說徐期已經轉院到了木蘭星。
明天白天和隊友一起去醫院看徐期，晚上回學校看晚會，就這麽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