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得勁兒

“司空雲洲,雖然你我互看不順眼,但你也不能這樣冤枉我!”

司空雲洲不做理會,手一揮立刻就有人帶着人證和物證上來,看他是來真的,衆人也愈發不可置信。

難道之前那場災難,真的是司空煦夥同外人策劃的?

多少弟子當場紅了眼,看着司空瑛的目光更加不善,他們的兄弟原來不是被外賊害的,而是被自己人給出賣了!

是了,當初那場危機司空家本該一敗塗地的,最後是雲洲少爺得了機緣好轉過來,這才能解決,這事他們自己人都出乎意料,天澤尚肯定更沒想到。

由此使他們合作關系破裂,天澤尚暗中回來打擊報複,也說得通了。

下方衆說紛纭,竟然把真相拼了個七七八八。

證人是一個瘦小個子,賊眉鼠眼的中年人,此時只剩唯唯諾諾的惶恐,證物是一顆圓滾滾的玉石珠子,晦暗無光。

司空雲洲點點頭,手下弟子會意,拿起珠子輸入靈力激活道:“這是回影珠,可在一定的地方提取出該地方曾發生過的某件事。”

回影珠很常見,由于只能随機提取某地方發生過的某一件事,所以功效非常雞肋,少有人會選擇用它。

畢竟你想提取一處往事,但偏偏提取出的可能是一只兔子吃草,秋天落葉。

這辦法不異于海底撈針,但為了找到證據,揭露真相并找出阿九的線索,司空雲洲不怕麻煩,去了百般調查得出的地點,用回影珠一掃,也是他運氣好,竟然不過十次就找到了。

在靈力催動下,回影珠發出一道白光,緊接着前方半空中被投影出這樣幾幕:先是在山崖洞裏,司空煦偶然得到一截牛尾狀的東西,接着下一幕是司空煦書房暗室中,他正将牛尾狀東西提煉成一團凝液,自言自語道:‘此物有奇效,能叫人身體虛弱,且黴運纏身。’

見了回影珠的畫面,在場衆人不信也得信了。

也有人反應過來:“黴運纏身,身體虛弱,這不就是當初的雲洲少爺嗎!”

回影珠還在繼續,下一幕是司空煦悄悄來到廚房中,将所有凝液全都放入一盅湯裏,而那一盅湯是新生嬰兒出生後需要喝下的,洗滌靈氣的靈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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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回影如波紋般消散。

證據确鑿,所有人多被真相所震驚,只除了低頭惶恐的司空煦和早知一切的司空雲洲。

司空夫人撲在司空家主懷裏,已是泣不成聲。

那還是個剛出世的孩子啊,為什麽要遭受這樣的罪。

一向和善的司空家主此時已是目呲欲裂,忍着暴怒繼續道:“洲兒,你繼續說,讓大家都看看那狼心狗肺之人的真面目。”

司空雲洲點點頭,下方手下收起回影珠,拉着一旁畏畏縮縮的證人,朗聲道:“這是司空煦身邊的手下,負責幫他和天澤尚傳遞消息,本來早就該被滅口,最後他提早逃了。”

被手下扯了扯手臂,那證人渾身一抖,哆哆嗦嗦到:“我吳六以道心發誓,接下來的話俱是屬實,如若不然天打雷劈。我作為司空煦和外界溝通的線人,知道他聯合天澤尚,趁着雲洲少爺要……要死之時攻打司空家,他們裏應外合,天澤尚負責大舉進攻,司空煦防止司空家開啓守族大陣,事後司空煦拿三成。”

“三成?”

“如此大費周章,犧牲那麽多人姓名,就為了那三成資源?”

“這是鐵了心要司空家完蛋啊!怎麽會有這般惡毒又愚蠢之人。”

“雲洲少爺的身體還是他害的呢,沒想到二十多年前二老爺就計劃上了。”

“什麽二老爺,就是個白眼狼!”

回影珠功效低微,而它還有一個雞肋作用就是做不得假,這也更讓人深信不疑。

至于以道心發誓,沒人敢撒謊,也無人會在撒謊後平安無事,毫無疑問,這些證據證言都是真的。

家族選拔本就聚集了司空家所有弟子,此時下方一片嘩然,就連臺上的幾位長老和家主,都神情恍惚且氣憤。

司空雲洲視線不離司空瑛,面無表情道:“司空瑛,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一瞬間,所有視線都凝聚在司空瑛身上,淩厲憎恨且帶刺,就差将他紮穿。

司空瑛低頭沉默良久,聽到四周的讨伐聲,司空雲洲的質問上,他忽然笑了,随後這抹笑越來越大,最後癱坐在擂臺上放聲大笑。

不遠處,有小弟子咽了咽口水道:“這,這,他這是瘋了嗎?”

“我沒瘋!”司空瑛一個眼刀甩過去,吓得那弟子不禁後退兩步。

顫巍巍施了個清洗法訣,将身上的血跡髒污清理幹淨,他踉跄着站起來,對上方的司空雲洲惡劣一笑道:“你這證據,證的是司空煦的事,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他記得他爹說過,讓他牢牢記住,不管發生了什麽與他無關,司空煦所有的大計劃從不同他講,他也的确是一知半解,所有的謹慎,防的就是現在。

此言一出,立刻就有人反駁:“司空煦是你爹,怎麽和你沒關系!”

“是啊,他是我爹,那就一定和我有關系嗎?”司空煦反問:“我爹給司空雲洲下毒,那時我才三歲,我懂什麽?”

“後我爹與天澤尚暗中結盟,作為兒子的我也半點不知情,如若不然我肯定竭力制止!”司空瑛笑容擴大:“不信你們問問證人,他知道的參與者裏有沒有我?”

證人額上汗滴陣陣,頂着所有人詢問的目光,為了自己的道心顫聲:“沒,沒有,所有事情都沒有司空瑛參與。”

所以這事還真和司空瑛無關?直覺這樣理解是不對,卻無法反駁。

畢竟以證據來看,司空瑛的确沒參與這些過程。

司空雲洲微微皺眉,追問道:“那阿九呢,你将阿九帶去了何處。”

司空瑛啐了口唾沫:“我承認當初找那只貓是想給你點麻煩,但你的貓不見了與我何幹?”

下一刻,屬于元嬰期修士的威壓朝司空瑛覆蓋而去,司空瑛被壓得雙膝跪地。

但他依舊堅持道:“我不知道你的貓在哪裏,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你們不能拿我如何!”

他神情陰郁扭曲,但目光卻十分坦然,不似作假。

嘴角緩緩沁出一股鮮血,司空瑛幸災樂禍地高擡着頭:“我以道心起誓。”

他的确不知黑貓去向,但樂得看司空雲州找不找還故作冷靜的模樣,格外有趣。

場面一時僵持下來,場下議論紛紛,場上司空瑛與司空雲洲隔空對峙。

司空瑛渾身刺痛,幹脆躺倒在地上,不屑地看着上方:“你們這些正人君子,我爹為司空家付出多少年,一朝走偏了路,就将他全部否定,他當初為了司空家和外人拼命,為了救家主自己撲上去擋劍,你們都忘了嗎?!現在還要除掉他唯一的,無辜的血脈,哈哈哈哈狗屁正人君子!”

“今日你們若是殺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無憑無據仗勢欺人!”

“夠了!”大長老睜開混濁的眼睛,沉聲道:“司空瑛,沒收一切家族資源,逐出司空家,靈位不得入族祠,司空煦……行挫骨揚灰,以慰死去弟子之靈!”

成了。

司空瑛滿意低笑,悄悄握緊手中養運玉,嘴角淌着血,艱難地站起身下臺。

氣質詭異且危險,衆人下意識讓開一條路,竟無人敢攔。

快要走出人群時,一道寒光從衆人眼前閃過,細小的冰刃朝司空瑛襲去,司空瑛原地站定,不反抗也不躲閃,戲谑地看着四周等候那道冰刃。

他在賭,賭他們不會殺他。

冰刃穿過,司空瑛腰間乾坤袋落地。

“呵。”司空瑛輕笑一聲,邁着踉跄的步子往外走去。

高臺上,司空雲洲冷面離場,還是沒找到阿九的下落。

阿九,你去了哪兒。

司空雲州回了院子,坐在曾經阿九最喜歡的窗臺旁,随手拿起一本藥書翻看。

只是過了許久也沒翻頁,雙目無神,他根本沒看進去。

而此時,遠在上界的陸霄閑了下來,手一揮打開虛空幻境,準備看看司空雲州如何了。

天道全知全能,稍微一了解就知道司空雲州最近做的事,現在又看到司空雲州正安靜看書,心裏頓時滿意。

并沒有想象中因阿九突然離開而失魂落魄,而是冷靜找出證據,努力提升自身,這才是他想要的人選。

不得不說,司空雲州做得很好。

陸霄心裏非常明确,司空雲州在他眼裏只有一個用處,那就是培養一二成為自己的幫手,成為他手中的刀劍。

他會适時地給一些機會作為突破口,但不會提供明确的幫助,能不能成功還得看他自己。

只是,看着司空雲州安靜看書的模樣,總感覺心裏不太得勁。

追根溯源,還是那抹偷跑的神識的錯。

陸霄想到這點,毫不猶豫地從識海深處将那抹神識抓了出來。

身前凝聚出一抹淡色的影子,同他一模一樣,只是氣勢稍弱也更溫和。

陸霄不滿地看着這抹神識唯唯諾諾的樣子,冷聲道:“你是在為他無動于衷而生氣?不滿?”

那抹神識愣了愣,看了看虛空幻境中的司空雲州,不同于陸霄,他一下子就注意到青年的心不在焉,以及旁邊被精心保養的貓窩。

對于陸霄變作黑貓下去,他一開始是知道的,只是後面封印層數增多,他也看不到外界。

溫和的神識頓時冷了臉道:“你突然離開他了?”

陸霄:“是,這也是對他的考驗。”

那抹神識身影晃了晃,在凝聚和消散間不穩了片刻,随後不知想到了什麽,回答陸霄之前的問題:“是的,我難過。”

陸霄重重冷哼一聲,心道果然如此,涼涼到:“收住你的心思,也別想這影響我,你難過,但我對他的反應很滿意。”

那抹神識也笑了:“希望你不要後……”

話還沒說完,就被陸霄重新塞進識海深處,添加重重封印。

陸霄不喜這抹神識,卻無法進行消除,畢竟這是他神識的一部分。

而陸霄一直想不通的是:他們本是一體,緣何會生了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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