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美人時傾

外面的叫嚣聲沒停, 周圍也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圍觀,容澈和錢寶也在。

身為頭號顏控,且想法簡單的錢寶最先忍不住, 搶在容澈之前站了出來。

“你們都沒見過雲洲, 憑什麽來這裏鬧?”

“不用看也知道, 什麽第一美人,來了我們乾元大陸, 他就不配!”

“那位可是乾元大陸第一世家時家獨子, 修為天賦更是奇高, 如今已是金丹後期, 簇擁着無數, 司空雲洲能和那位比嗎?”

說話的是個領頭女修,,她自小就愛慕這第一美人時傾, 只是她出身普通,只是蒼劍宗普通內門弟子, 自知配不上時傾,只能日夜在心中想念。

但這并不妨礙她對時傾狀似瘋狂的貪戀, 在她心裏沒人能比時傾更好,就算有, 也不該存在。

聽到這話,雲洲吹錢寶更不服氣了, 繞開容澈道:“我們雲洲在雲出大陸也是天賦奇才,第一世家第一美人。”

這時, 其中一火靈根男修重重哼一聲,神情兇惡地朝錢寶面前一邁,被一直警惕的容澈攔了回去。

那人手中火球不知何時凝聚而出, 挑釁地看向容澈和錢寶:“你也知道那是在雲出大陸,能和我們乾元大陸相提并……”

“住手。”一聲冷呵從左側方傳來,同一時刻極涼的寒意同危險一道襲來。

只一瞬間,那弟子手中的火球就“噗”地熄滅,凝聚火球的手掌覆滿堅冰,刺骨的寒氣侵入體內。

明明冷到極致也痛入骨髓,可那弟子卻一聲不吭,愣神地看着門開的方向,有一瞬間的震撼。

第一美人時傾,他的美是妖豔精致的,能讓人神魂颠倒的惑,柔情似水中隐藏着致命的危險,如此矛盾的美讓人不自覺沉迷。

但司空雲洲不同,他是霁月風光,清冷出塵,可神情眉眼卻是冷漠至極,遠遠的就能感受到一股寒氣。

可就是這樣生人勿進的人,面龐輪廓渾然天成,無一處不精雕細琢,一雙冷眸微凝,便足以讓天地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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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着要看司空雲洲的弟子們在門開這一刻,俱是有一瞬的愣怔。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可卻同樣的讓人挪不開眼。

四周,圍站的來自雲出大陸的弟子們本來很氣憤,任誰看不起自己的來處心裏都會不舒服,但現在他們舒坦了,興味地看着這群目中無人的家夥發呆的樣子。

想之前他們第一眼見到司空雲洲,也曾露出同樣的驚豔,只是那時礙于其黴運,竟然慢慢免疫了。

現在輪到乾元大陸的人驚豔了,他們雲出大陸的第一美人,可不是說說的。

最先回過神的是領頭那名女修,一開始的驚豔到後來的驚訝,最後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嫉妒和厭惡。

沒有誰能超越時傾,她只承認心裏那位,就算有也要毀掉。

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得十分突然,女修是元嬰後期修為,司空雲洲的元嬰初期還不足以讓她放在眼裏。

天賦奇才又如何?境界的碾壓沒有誰能逾越!

時傾,這個惡人就讓我來為你做吧。

自我感情至極的情緒湧上心頭,那女修眼眶一紅挺直了脊梁,緊接着突兀地凝聚一把水靈劍,大喝一聲朝司空雲洲攻去。

“醜八怪,我要毀了你!”

“雲洲小心!”

她動作太快,又是元嬰後期,雲出大陸來的弟子不是對手,而唯一有能力攔人的蒼劍宗弟子還沒回神。

可惜了,這般神俊之人。

有膽小的弟子甚至閉上眼睛,那女修磅礴的水靈力掀起一片水霧,裏面暗藏着半透明水箭,元嬰後期威壓頃刻散開,壓得所有人心頭狠狠一跳。

但接下來一幕卻更是讓衆人出乎意料,眼前寒光一現,浩蕩水霧停下了,在司空雲洲身前半尺處凝結成霜,水箭也瞬息間成了冰刺。

那女修不可置信地加大靈力,卻發現仍舊不能前進半點,緊接着在衆人驚恐的視線中,被冰刺和冰霜反撲。

空氣中取而代之的是磅礴冰靈力,那女修被打飛至半空,一旋身堪堪穩住身形,擋下撲面的寒冰。

手腳有一瞬間的脫力感,靈氣的空虛讓她十分不安,趕緊吞服兩枚回春丹。

她重新正視司空雲洲,凝重道:“變異冰靈根,化水為冰!”

化水為冰,顧名思義将水靈力轉化為冰靈力,然後占為己用。

變異成冰靈根的人,不僅僅能吸收并冰靈氣來修煉,還能轉化水靈氣修煉,可謂事半功倍。

最奇特的就是能越境界應敵,不愧是天賦奇才,不過……既然如此,就更要毀掉。

“再來!”

司空雲洲手持靈劍迎了上去,兩人交手時的靈氣壓迫使周圍的人退至一旁,也就容澈等元嬰修士能勉強站在前面。

但也僅此而已,兩人交手的速度過快,且那女修出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旁人根本插不上手。

這時蒼劍宗弟子也急了,不管美人多少看,這打起來可是要命的!

“師姐別打了,宗規不準傷及同門啊!”

“停下停下,都是美人沒什麽可争的!”

宗門規定?若能為了那位違背宗規,想必也是值得的。

此時的女修已經陷入偏執,誰的話都聽不進去,除非時傾親自前來,但想想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就在所有人都捏了把汗的時候,女修加大了攻勢,越戰越猛毫無松懈的勢頭。

但司空雲洲不同,雖然是冰靈根的元嬰期,但他體內餘毒未清,身體随時都可能陷入虛弱,經不起久戰。

一聲悶哼,有一次被打中後,他不得不抛下靈劍,腦後發帶一散瞬息飄至手中,手腕一抖化作長劍,倚靠地階法器擋下一擊。

長發飛散,沾滿水汽,又結成霜花。

驚鴻轉身之間,那女修竟然都有一瞬的失神,随即她眸色再暗,司空雲洲果然不能留!

一方玉印憑空出現在手上。

“水龍吟!”水靈氣從四面八方湧來,不再朝司空雲洲撲去,而是分成數股按照一定的軌跡,圍繞着女修打轉,恍惚間還能聽到陣陣龍吟想起。

一旁有弟子驚呼:“水龍吟,是師姐的必殺陣法!”

此陣是消耗物,只能使用一次,乃保命之物,沒想到會在這裏用上。

看來是真的下了殺心了!

無數道水龍盤繞着,将女修包圍住,其威勢越來越大越來越強,司空雲洲面色凝重,握緊手中長劍,躲不掉就只能硬抗下來。

陸霄不知何時也走出房門,站在門前看着這一幕,這道攻擊……不是現在的司空雲洲能擋下的。

但他并不準備出手幫忙,若是再破例出手,那還有何成長的意義,容貌好壞有利有弊,這是司空雲洲必須要經歷的。

左右發帶中還有一道保命之力,能抵擋渡劫期修士全力一擊,雖然用在此處有些可惜……

總之,陸霄是打定主意不出手,這種類似的困境,在曾經數萬年中,他不知經歷過多少。

“雲洲!”

水龍吟陣勢太強,在四周掀起狂風,容澈被水氣死死隔在外面,只能幹着急。

一聲龍吟,陣成。

“司空雲洲,受死吧!”

鋪天蓋地的靈壓,司空雲洲挺立的背影在冷風中愈顯單薄,狂風夾雜着水汽将他的頭發吹至眼前,他卻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他怕受傷,但從不怕為何活兒拼命,現在逃只有死路一條,唯一的希望就是擋下這一擊。

不知為何,看着前方的身影,陸霄心裏微微有些泛緊,明明他在發帶上留了保命一擊,明明不會傷及性命……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容澈瞳孔驟縮沒停下往前沖的勁頭,錢寶已經急得滿臉淚珠。

明明容貌是天生的,天賦也是靠努力來維持的,雲洲有什麽錯。

他們才來乾元大陸,對未來的一切充滿期待,想翺翔太虛想大展拳腳,可這都是些什麽事啊!

“哈哈哈,今天誰也救不了你,乖乖受死吧,你也配叫第一美人!”

突然,遠處天邊傳來陣陣宮鈴聲,攜帶着靡靡之音,一艘雕梁畫棟雲霧環繞的船舫出現在天邊。

緊接着,一道金芒瞬息而至,剛剛凝結而成的水龍吟頓時潰不成軍,“嘭”的一聲散開。

這金芒來得急且猛,女修完全沒能察覺,下一刻她已經被反噬重傷,吐着鮮血倒在地上。

一擊即中,金芒退散,現出裏面的一柄金絲折扇。

但她根本無暇查看自己的傷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這,這把熟悉至極,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折扇……

是時傾的。

時傾來了,看到她在為他而戰了嗎?女修興奮地看向折扇來的方向。

在哪裏,船舫由遠至近懸停在半空,數名錦衣仙姿女子翩然而出,随之躍下的是一着金絲牡丹華服的男子,粉紫漸變的衣玦翩飛,仿若入世蝶妖。

只須一個眼神,便惑亂人心。

“竟,竟然是時傾親自來了!”

在時傾身後,還緊跟着數名黑衣男子。

雲出大陸弟子驚豔了,但蒼劍宗弟子卻是齊齊後退一步,他們欣賞甚至愛慕時傾,但靠近之後卻會感到害怕。

因為時傾不僅美,也非常危險,傳聞第一美人喜怒無常性格乖戾,垂涎他容貌的人不知凡幾,膽敢在他面前冒犯的,卻幾乎都死在時傾手上。

美人飛身而下,目光如灼灼桃花,盡數落在下方的司空雲洲身上。

陣破,風停,吹散的發絲從臉上滑落,手中長劍變成發帶,将淩亂的發絲收至腦後,露出完美無缺的側臉。

司空雲洲眉眼微擡,點點白霜自睫毛上抖落,露出下方遮掩着的漆黑冷眸。

半空中,時傾微微一愣,心口處像是被輕輕敲擊了一下似的。

一行人下到地上,躺着吐血的女修還來不及高興,就收到一聲呵斥:“你想殺他?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樣,配不配。”

那女修頓時黯然,心中又喜又俱,弱弱道:“弟子以為,以司空雲洲之貌完全不能與您匹敵,擔不起第一美人的稱號,所以才出手教訓。”

曾經有想同時傾争第一美人的修士,最後都得了時傾一句不過爾爾,相信這次也會的。

那女修心頭暗喜,繼續道:“只有您才是乾元第一美人,司空雲洲怎能同您相提并論?”

“哦?是嗎?”時傾掩唇一笑,眉間萬種風情,但看着女修的目光中卻透露着絲絲淩厲。

他轉身看向場中的司空雲洲,原本惑人的笑多了幾分真誠,少了隐藏的陰郁。

折扇輕打在手心,道:“司空道友,幸會,在下時傾。”

司空雲洲只點點頭,身上還透着寒氣,臉色也不太好看,體內氣息開始紊亂,他可沒心思同這人多話。

倒是時傾好生打量,随後收起滿眼的驚豔,笑道:“第一美人,雲洲自然是擔得起的,今日我怕是要遺憾讓位了。”

說是遺憾,卻沒有絲毫不滿。

可這,這怎麽可能?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驚,随後再次看向司空雲洲,這可是得第一美人親自承認的第一美人!

女修也不可置信地搖搖頭,支撐她去戰鬥的信仰,竟然被時傾親自打破。

她低聲喃喃道:“不,這不可能,怎麽能比呢,不該這樣的……”

但接下來時傾的話讓她不信也得信,甚至終身難忘。

時傾聞言眸光一暗,笑得更為妖豔:“看來這位姑娘眼睛不太好,來人,替這位姑娘……治治眼疾。”

幾名黑衣男修上前,将那女修拖着出了院子,這下女修終于害怕了,想起傳聞中時傾的狠辣,幻想盡數破滅,只剩下聲聲求饒。

“不要,不要,放過我!”

“時傾,我都是為了你!”

“等等。”時傾道。

女修眸光爆亮驚喜地看着他,就在她以為時傾被她打動時,時傾道:“瘋言瘋語,這嘴也管教一番吧,待會兒我會親自去同宗主說道說道。”

女修傻眼了,哭嚎着:“我是為你而戰,你不能傷害我!”

“時傾,你蛇蠍,我瞎了眼才喜歡你!”

“我的眼睛,眼睛……啊!”

很快,慘叫聲平息下來,衆人心有餘悸地看向回來的黑衣人,萬分慶幸剛才沒跟着打鬥。

時傾輕輕掃了他們一眼,柔聲道:“我最讨厭的,就是擅自揣度的人了。”

被看的幾人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縮在人群後方,埋頭不敢出聲。

震懾住那些人,時傾再次換上真誠的笑對司空雲洲道:“雲洲兄,是我的疏忽給你帶來了麻煩,還請見諒,不若請你喝一杯茶道歉?”

司空雲洲神色冷淡:“多謝時道友出手,道歉就不必了。”

看出他的不願,時傾也不強求,落落大方道:“那就改日再聚,雲洲好生休息。”

聽他這麽說,司空雲洲臉色才稍好些,現在的他的确很需要休息,平息體內靈力。

一轉身,就看到坐在門口的阿九,正定定地看着他。

雲洲指尖微動,面上冷色盡散,上前将阿九輕輕抱起,安撫地摸了摸頭,剛才阿九一定吓壞了吧。

新晉第一美人,蒼白着臉色生人勿進,卻在此刻柔和下來,淡淡的殘留些許寒氣的笑,仿若寒雪初融,一點點淌進人心。

恰好将這一幕收入眼中的時傾再次一愣,微微有些失神,随後目露惋惜。

只可惜這笑是對着一只貓。

目光下移,恰好同陸霄視線對上,時傾心中輕嗤,真的可惜了。

至于阿九有沒有吓到,除了他沒人知道,但陸霄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時傾別有所圖。

待司空雲洲關上房門,時傾才收回目光,帶着人離開此處。

四下的人群也盡數散去,沒人去關心那名女修最後如何了,又去了哪裏,他們自己都吓得不清。

更令人久久無法回神的是,乾元大陸第一美人就在剛才,換人了,這個消息傳出去不知還要驚到多少人。

時傾離開後,直直地去了藥峰,他與藥峰峰主方風白是至交好友。

今日美人對他稍有些冷淡,得留在蒼劍宗,繼續努力交好才行。

等到了藥峰,同方風白提起此事,又有了一個驚喜,司空雲洲竟然是方風白內定的親傳弟子。

時傾斜躺在軟榻上,柔聲笑道:“這可不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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