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要鬧得太難看
葉嘉珩雖然醉了，但是意識還是有幾分清醒的，沒有達到要人拖着走的地步，只是步子有些搖晃而已。
陳南在一邊小心翼翼地跟随着。
喝醉了的人更加沉默，只是步子有些渙散而已。酒氣蒸騰着栀子花的清香，陳南想，他們徹底結合在一起時也是這樣的滋味吧。alpha的信息素讓Omega着迷，甚至不自覺腿軟腰陷，口幹舌燥。
這也算新婚之夜，他們會做些該做的事嗎？陳南忽然有些興奮，剛剛的不快全都消失不見了，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葉嘉珩。
司機過來，送他們到新房。錦上雲端的別墅，老太太給他們的新婚禮物。
坐上汽車後座，葉嘉珩翹起二郎腿，雙手交疊搭在膝蓋上，腰背挺直，姿态優雅而又矜貴，閉着眼，跟個王室裏矜驕的王子一樣。
他以前就是這樣的。
陳南看得心裏一軟，忍不住柔和了調子說：“難受的話靠在我肩上。”
葉嘉珩微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問：“你是？”
陳南唇角的笑意一瞬間凝聚成冰，然後碎裂。眼裏閃過受傷，“葉嘉珩，今天是我們結婚登記的日子，我是你的愛人，所以我是誰，你再好好想想，行嗎？”
“結婚……”葉嘉珩睜開眼睛，裏面一陣恍惚和迷茫，他伸手抵了一下額頭，半晌才哦了一聲。
陳南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你不開心？”他問。
回應陳南的是葉嘉珩別過臉繃緊冷淡的下颌線。
即使醉了，也沒有輕易表露自己心裏的想法，不過這種無聲的沉默，倒像是一種肯定的回答。
好像有魚刺卡在了喉嚨裏，喉結上下滾動，憋到眼尾泛紅，陳南說不出話來，他沒法對這人發脾氣，既舍不得又沒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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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着到了家，陳南開門打開了燈，別墅的色調偏暖，歐式風格，老太太很費心。對于吃住陳南是不太在意的，他唯一費心的是給葉嘉珩布置了一間琴房。他想，他曾經犯了錯，害對方丢了夢想，現在，是不是可以想辦法彌補給對方。葉嘉珩從此以後不用再為生活奔波，再為果腹憂愁，再被宋年束縛着……他可以一身輕松地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再做回少年時代無憂無慮的少爺。
他會拼盡全力支持他的啊。
未來似乎一片光明，于是陳南臉上又有了暖意，他看着站在客廳裏的葉嘉珩，“你要不去卧室休息，我給你煮醒酒湯端上去。”
葉嘉珩揉按着太陽穴，啞着聲音問：“我們住一個屋？”
陳南走往廚房的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我們已經結婚了。”
葉嘉珩抿了抿唇，半晌哦了一聲，接着說：“陳南，太快了，給我點時間。”
“那至少要睡一個屋啊！”陳南聲調微微拔高，轉過身來看到葉嘉珩有些迷茫的臉時，聲調又軟了下來，他微微低着頭，“葉嘉珩，我們在一起了，你……不要把我推得太遠，那樣，又怎麽會有感情。”
葉嘉珩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眸子看着陳南白膩的脖子，半醉半清醒的還不如直接醉了來得好。
他想說陳南你的要求未免太多太貪心了，他們這樣的在一起還要談感情，是不是過于貪心了。
大腦裏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沒有說出來，也沒有回應陳南，而是慢慢上了樓去往卧室，他來看過一次，所以知道哪一間是。
他去了浴室，脫掉浴袍後直接沖了冷水，腦子是清醒了很多，但是更加難受，不得不趴在馬桶邊大吐特吐，整整一天就吃了個早餐，明明已經吐不出什麽來了，可是胃裏依舊翻江倒海。
清鼻涕裹挾着酸水，他跌坐在地上，卻低低地笑出聲。
從小到大，沒有一件事容得他有選擇。
……
陳南這醒酒湯煮了很久，他費了一番心思，反反複複試過很多遍，總想着要竭盡全力給對方最好的。
等他急急忙忙端着醒酒湯上樓時，葉嘉珩才從浴室裏出來，身形挺拔修長的男子穿着簡單的浴袍都是蠱惑人心的俊美。
陳南耳朵尖紅了。
對方身上的水汽似乎灑到了他的臉上。
他把醒酒湯放好，進了浴室想洗澡，可是浴室裏沒有洗完熱水澡過後該有的熱氣騰騰，對方用的是冷水。
拳頭緊了緊，陳南咬着牙洗完澡出來後，葉嘉珩已經側躺下睡了，留給陳南一個後腦勺。他面無表情地脫掉身上的浴袍，就躺上去。
葉嘉珩睡在陳南的右手邊，這意味着陳南要想面向對方，只能壓着傷了的那只手。在關燈上床後，他沒有多少猶豫就這樣做。
漆黑的夜裏他盯着對方的後腦勺看了很久，看到全身顫抖，眼裏偏執興奮交織在一起，讓他有些瘋魔。
他太想要對方了。
想到發瘋。
想到做出了那樣瘋狂的事…
如今這人就在自己的床上，鼻尖是alpha的栀子花味，陳南想起了畢業晚會那次他看見過的少年郎的軀體，青澀勁瘦…
不要拒絕我好不好，我們徹底在一起啊……
他這樣想，也這樣做了，陳南直接鑽進被子裏，他速度很快，姿态也很謙卑，直接跨過對方的身體低頭就想親上去。
啪！
陳南被打偏過頭去，被子翻落在地上，他拱着身子低着頭的模樣，下賤又丢人。
葉嘉珩下了床，冷冷地看着對方，“陳南，別太得寸進尺，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瘋狂與偏執一點點褪去，羞恥與受傷随着嘴裏腥甜的蔓延流過四肢百骸，他盤着腿坐在床上，那年，他光着被葉家人丢在走廊間，來來往往異樣而又露骨的眼光，比現在難堪多了。
“我們結婚了。”肩膀塌陷下去，他輕聲說。
“我知道陳南，可是我沒辦法對一個不愛的人做那檔子事。不要鬧得太難看。”
陳南想說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萬一試過了就愛了呢？
可當他迎到葉嘉珩的目光時，他知道他不能這樣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