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對秋蘭溪來說,猜到燕清黎今天為什麽如此喜怒無常并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因為她給出的線索已經足夠多了。
只是秋蘭溪有點想不明白的是,她夢裏究竟做了什麽讓對方會起這麽大的反應?
做到最後覺得自己還是接受不了這種事跑了?不不不以燕清黎那力氣她哪裏能跑的掉!所以這個可能性已經可以劃掉了,那除此之外還能是什麽?
秋蘭溪努力回憶了一下,在她将糖糕喂給對方吃時,那種滿意的神色并非針對的是食物的味道,因為如果她覺得好吃的話神情應當是滿足,可她在當時又沒有刻意給她福利勾-引她,又有什麽可滿意的?
她垂眸細細思索了一下,也就是說,在夢裏她可能做了什麽讓燕清黎覺得自己處于下風的事,這才讓她在看到自己小意迎合時而頃刻間變了臉,情緒很快就緩和了下來。
這可真是……
一想到對方做的夢大概率是個春-夢,秋蘭溪就不由面色古怪起來。
什麽程度的春-夢會讓燕清黎覺得自己吃虧了?
秋蘭溪看着燕清黎繃緊的下巴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自己纖細的手,滿地飄零?無一無靠?
她不由有點茫然,公主您屬性是不是有點問題?
秋蘭溪曾經也接待過被父母強行扭送來的同-性戀,她是知道其中男性好像體-位匡死的占大多數,女性的話,反正也就只能靠手和嘴,大家都有,短了還有道具,這樣也還能匡死嗎?
她若有所思,難道……不僅性-向是天生的,連體-位也是天生的?
“你盯着我作甚?”燕清黎狠狠皺起眉。
秋蘭溪無辜地眨了眨眼,崇拜道:“殿下,這就是輕功嗎?好厲害。”
在将秋蘭溪抱起後,燕清黎似乎是想盡快遠離她,因此并沒有走路,幾個起躍間便離一開始的目的地老遠。
燕清黎嗯了一聲,她不覺得武藝高強有什麽好的,傳說中的飛花摘葉皆可傷人她從未見過,反倒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連百人軍隊都不需要,幾十人圍攏過去就能将之斬殺,只有無知稚子才會對那些武功高強的大俠心生向往。
Advertisement
秋蘭溪‘哇’了一聲,才問:“那殿下能帶我飛到房頂上嗎?我想跟殿下一起看月亮。”
燕清黎垂眸看了她一眼,視線一落到她臉上,就不由想起自己推拒時她張嘴咬住了自己,唇珠紅得猶如滴血一般。
她頓時有些心煩的移了移視線,看着她的衣襟時腦子裏又不由生出了些不合時宜的畫面。
最終,燕清黎面無表情的目視前方,她知她必定是又有了什麽作妖的法子,但仍幾個起縱落到了琉璃瓦房頂上。
小狐貍爪子不利,卻着實夠心機,燕清黎有時一個不注意便會着了道,偏她還似乎喜歡上了這種感覺,明知沒好事,卻仍想看她究竟想做什麽。
秋蘭溪靠着她坐在房頂上,仰頭看了看夜幕,繁星滿天,讓她不由驚嘆一聲:“殿下,你瞧。”
燕清黎今日暫時還不想跟她有太多肢體接觸,心裏雖明白,腦子裏的畫面卻不受控制,所以便道:“別拽我。”
秋蘭溪翹了翹唇角,聽話的往一旁挪了挪,抱着雙膝仰頭看着天。
燕清黎眉梢稍松,若無其事地擡頭看了眼,她鮮少關注這些風景,王白英以往倒時常跟同窗組織什麽詩會,詩一首比一首美,但她顯然是個不解風情的,對這些全然不感興趣。
如今瞧着,倒似乎确實有幾分美感。
沉默地看了會兒,夜晚的天空讓她也忍不住回憶起她靠在貴妃塌瞥見星光的場景,燕清黎平靜地收回視線,實在對自己的行為有些看不過眼,着實沒出息!
她嘴角動了動,不想等影響漸漸消弭,迎難而上般的将身體移了過去。
秋蘭溪只感覺一股巨力從身側傳來,她本來就只挨了點邊坐,這一撞身體頓時前傾,讓她不由驚叫一聲。
燕清黎:“…………”
她連忙伸手将人給撈了回來,屋頂的瓦片因此向下滑落,引得檐下侍衛頓時因為這響動而大驚:“來人啊!有刺客!——”
“閉嘴!”燕清黎呵斥了一聲,有點惱怒,真想把開口那人的嘴給堵住。
這是內院,侍衛自不可能認不出燕清黎的聲音,不由有點疑惑殿下怎麽又當起了梁上君子,這又不是皇宮,沒什麽能給她看的,但他識趣的沒有試圖去探聽,反而過去将被自己喊聲吸引而來的人給打發走。
見地上的騷亂漸漸平息,燕清黎這才松了一口氣,只唇線仍抿得很緊,看上去心情極差。
偏偏秋蘭溪一點都沒有安分的意識,她擡起自己秀氣的腳:“殿下,我鞋落下去了。”
燕清黎皺了皺眉,下意識看了過去,她足上穿着羅襪,并不能瞧見什麽,只能看到她羅襪下的腳趾調皮的動了動,盡管如此,這仍讓她狠狠的皺起了眉。
在夢裏,她曾抓住過她的足踝不讓她離開,害她氣得踢了自己一腳,最後故意磨她,一口一個好殿下的問她有什麽要求盡管吩咐,下手卻一點都沒有分寸,把什麽叫口蜜腹劍演繹到了極致。
燕清黎眼神狼狽的移開視線,越是告誡自己不要想,想得就越多,本來已經有點模糊的夢境都快被完全記了起來,她的目光在屋頂四處漂移,片刻後,她将卡在瓦礫間的繡鞋撿了回來,握住她的足踝放到自己膝上。
她抿了抿唇,以最快的速度給她穿上,然後便立刻彈起了身。
秋蘭溪看着她沉默不語的樣子,伸手拽住她的衣擺,故意問道:“殿下,你今日怎麽了?”
“若不是什麽要緊事,不如說與我聽聽,我也想為殿下分憂。”
“殿下,我看您書桌上擺着本《周公解夢》,是夢到了什麽不好的事嗎?”
“殿下……”
燕清黎驀地轉頭盯着她那張惱人的嘴,知她在看自己笑話:“你平日不是最善解人意嗎?今日怎麽這麽沒有眼色?”
秋蘭溪眨了眨眼,像是不可思議似的:“我關心殿下,殿下竟然還吼我?”
她咬着下唇,水眸蒙着層霧氣,時刻都能霧盈成雨簌簌落下。
燕清黎冷眼瞧着她作妖,須臾,心情平複下來之後便蹲在她面前。
四目相對。
燕清黎将手帕遞了過去,眸含歉意:“是本宮的錯,卿卿莫哭了。”
秋蘭溪扯過帕子擦了擦眼淚,偷偷瞅她,這點小把戲她知道燕清黎不可能看不出來,現在哄她的語氣就好像以往那般游刃有餘,可如果真的游刃有餘,又怎麽會才須臾就這麽做?
以往她可是自己欣賞夠了才出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