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1章
“你說什麽?!”曲安溪差點掀開蓋頭,本來為了今天這喜事她已經被迫頭頂十幾斤重的東西幾個時辰,結果轎子都把她擡到府上了,那處事的嬷嬷才臉色鐵青地跪在地上。
“七殿下他……他是今天早上就找不到的……”孫嬷嬷哪裏會遇到這種事,像謝韞這般無人寵愛的皇子,被陛下重新啓用,應該只會無條件順從。
曲安溪氣的眼皮直跳。
但又想想,這是謝韞,反派的思維是無法用常人的思維理解的。
“你們有去過他經常去的地方找了嗎?”
孫嬷嬷點了點頭:“都找了,皇子妃殿下,您救老奴一命吧,這件事如果被陛下知道,老奴一家都會遭殃。”
曲安溪內心無語,誰來給自己一個解釋。
“行了,我知道了,你現在出去就說,我和你們殿下都不愛這些,讓其他人先候着。”曲安溪說完,就将蓋頭掀了。
那嬷嬷吓得立刻跪趴在地上,“皇子妃殿下于禮不合,于禮不合!這蓋頭是需要殿下掀的。”
曲安溪白了她一眼:“你們殿下人都沒了,怎麽,讓空氣給我掀?”
孫嬷嬷臉色鐵青,不敢說話。
“先去吧,讓我想想。”
曲安溪有點想把自己腦袋上巨重的那玩意兒也給拿了。
原書裏,并沒有對謝韞黑化之前有過多的描寫,他之前的喜好,她也一概不知。
“系統……你有辦法知道謝韞在哪麽?”曲安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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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宿主自行探尋。]
曲安溪:“……要你有什麽用。”
[反派人設過于複雜,宿主自行摸索會獲得更多的體驗。]
曲安溪:……
我踏馬謝謝你啊。
今日謝韞大婚,兩處都是宴席,曲府的是曲家的那邊的親戚朋友,臨芳府的則多半是皇親。
可因為謝韞身份比較特殊,又是陛下重新啓用的,來參加婚宴的有臉有面的人少之又少,多半都是随便送點禮物來打發了。
只要能在那個點之前找到人,再加上孫嬷嬷又是個會搞人際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謝韞。
“另外,留一部分的人在前面維持一下,餘下的人給我去找……地方……”曲安溪想起來那日謝韞的表情,一個目前非常孤寂的與人不喜歡有什麽交流的人會去哪裏?
“人少的地方,他既然是今天早上走丢的,現在這個點肯定還沒走太遠,距離最近的……城外城裏,城郊附近找。”曲安溪一口氣理完。
孫嬷嬷立刻明白了曲安溪的意思,立刻将人整頓好,出了門又帶上一臉鎮定自若的笑容出去和人周旋。
“小姐……這謝韞也太不知輕重了,得罪了曲家,就算他是皇子,皇帝那邊也說不過去。”小桃說完,又篤定地說:“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告訴老爺,逃您的婚,這件事必然成不了。”
曲安溪自嘲地笑了一聲:“你以為皇帝沒想到這點?我之前出了那樣的事情,這次又被謝韞當衆逃了婚,一旦傳出去,別說皇室,就連普通的人家都很難再要我。”
“可是……”小桃癟着嘴,“小姐之前對他那麽好,還護着他……”
曲安溪不語。
她不是不能理解謝韞的心情,自己被遺棄多年,如今遺棄自己的父皇突然說要恢複自己的身份,還給自己塞了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人。
他抗争……
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曲安溪揉了揉太陽穴,也不知道孫嬷嬷能不能找到謝韞……
算了,這麽幹坐着也不是回事。
“小桃,我把嫁衣脫給你穿,你替我僞裝一下,如果孫嬷嬷回來了,就讓她想辦法應對一下,我會盡快回來。”曲安溪說做就做,身上火紅司繡坊趕制了一周的嫁衣立刻褪了下來。
“小姐!不可!這使不得!”小桃臉色蒼白,顯然應對不來這個狀況了,先是謝韞逃婚了,現在又是自家小姐要遁……要是,要是被老爺和大小姐知道,指不定要被脫層皮。
曲安溪邊脫邊塞,“如果謝韞找不回來,你家小姐丢的面子才更大,放心,就算找不到我也會回來的。”
畢竟,反派有反派光環,她這樣的女配可沒什麽光環。
小桃臉色已經變成了苦瓜色,“小姐,您放過我吧……”
曲安溪安慰地拍了拍她,“放心……我先走了。”
似乎怕小桃攔她,曲安溪沒有多做停頓,就換了一身簡單的素色衣服,帶着幂離出了門。
臨芳府內也很忙,除了前面正在忙碌的負責接待的下人,後院的人都被派去找謝韞了。
曲安溪找到後門出來也沒有費多大的力氣。
從大門踏出來的那一刻,曲安溪感覺到的是輕松。
現在看看這場所謂曲家和皇家聯姻的盛大的婚宴,曲安溪撥弄了兩下頭上戴着的幂離紗,只覺得好笑。
書裏對謝韞的喜好多半描述都在後半段,他喜歡一個人坐在高處喝桃花雪,喜歡看遠處的風景,即便是最後挾天子以令諸侯,掌握了極致的權力,遇到事情後也常常會坐在高高的城牆上,看看遠處的風光。
一看就是很久,久到太陽落山。
曲安溪斷定,謝韞現在一定在京城最高的城牆上。
有了目标,曲安溪沒有一絲猶豫地就朝着向前去。
晨起,就算是轎子擡到了臨芳府,也不過日頭稍過,曲安溪拒絕了姐姐和父親的陪送就是怕謝韞出現什麽意外。
好了,現在的确是遇到了。
曲安溪心裏非常複雜,踩着自己的平底小鞋,一步步地朝着太陽最高處。
即使臨芳府在京城外圍,觀賞的人群依舊是不少。
“要我說,曲家的二小姐嫁過來,這裏還指不定鬧出什麽事來,兩個人,倒是絕配。”
“廢物皇子即使啓用了估計也沒什麽期望,雖然我不太喜歡二小姐的風評,但嫁給謝韞是着實慘了點。”
“陛下是拿首輔府開刀呢……啧啧啧。”
“聖旨上不是說了嘛,兩個人一見鐘情。”
“那之前的謝小侯爺是怎麽回事?總不可能真的是什麽意外吧?”
行人熙熙攘攘,曲安溪對周圍的讨論視若無睹,即使她是那個被讨論的人。
即使這些人是來讨要喜糖的。
曲安溪穿過人群,來到高高的京城城牆邊,守衛的人站在那裏。
城牆很高,如果站在上面的确是能一眼看到京城裏外的風景。
曲安溪摘掉頭上遮擋視線的幂離紗,擡頭尋找着,有些刺眼的陽光順着光線就這麽直射進原本适應黑暗環境的雙眼。
曲安溪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卻在閉眼的那一刻,視線觸及到了一抹紅色的衣角。
謝韞的确站在那裏,只是他看樣子是要從上面下來。
曲安溪伸手搖動着自己的幂離紗,大叫:“謝韞!謝韞!”
少年忽的轉身,紅色的衣袍翩飛長發招搖,視線對上下面那個穿着素色衣袍的少女,即使身上的嫁衣換了,可那頭上的頭飾卻沒有換掉,在風裏發出聲響,被脂粉抹上的五官被雕琢的更加精致,紅色的,和他的衣服顏色一樣。
“我終于找到你了。”曲安溪放下手裏的幂離紗,有些氣喘籲籲地說。
謝韞從牆頭上一躍而下,曲安溪着急的就要伸手去接,可他卻錯開她的手穩穩地落了地。
“你怎麽會在這兒?”
謝韞沉默,“你不該在這裏。”
“我不該在這裏應該在哪裏?你偷偷逃婚我和誰拜堂,我不來找你誰來找你?”曲安溪有些氣憤地說。
謝韞直視她的目光,淡淡道:“我和你并不熟。”
曲安溪差點被謝韞這句話氣的心梗。
“今天是我和你的大婚,怎麽就不熟了?不熟以後也就熟了。跟我回去。”
曲安溪伸手就要去拉他,被謝韞避開,他的目光平靜毫無波瀾,眼底依舊一片冷淡:“我們一起回去?”
曲安溪歪頭,“不然呢,謝小公子,你這一出走,臨芳府的人都急得團團轉了。”
謝韞依舊是沉默,眼底仿佛是化不開的墨,曲安溪無奈地嘆氣,謝韞一定是被晾地太久了,一個人待久了。
“牆外的風景好看嗎?”
謝韞擡頭,那雙不算溫和的眼睛裏閃現一絲迷茫。
“你喜歡這個世界嗎?”
謝韞搖了搖頭。
曲安溪繼續道:“既然不喜歡為什麽還喜歡一個人坐在這裏看?”
謝韞又是沉默。
“或許我這個人傳聞不太好,但人活一世還是要懂一個道理的,那就是你要好好活着。”曲安溪說完,就将手上的幂離戴到了謝韞的頭上,替他理好。
幂離紗很長,能很好的遮住那顯眼的紅色。
“先不用想那麽多了,回去吧,以後那裏就是不是一個人住了。”曲安溪說完就不再試圖碰他,而是耐心地說:“我知道你不太喜歡被人碰,不過你這身紅色的衣服太顯眼了,回去很容易被人看見。”
隔着白色的紗簾,謝韞的嘴抿成了一道直線,“抱歉。”
曲安溪:???
等等,你說啥?
謝韞沒有重複第二遍就繼續道:“回去吧。如果你不願意嫁給我,我會去找他,将這場婚宴作廢。”
作者有話說:
現在的謝韞:我陪你做戲。
以後的謝韞: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