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6章

原來在這裏等着她呢。

曲安溪看了一眼謝韞,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卻放的極輕,語氣挑釁,“怎麽?我看不上我家殿下的臉,看得上你能壓死一片人的身材?”

旁邊看戲的丫鬟小厮跟着笑了起來,仿佛曲安溪說出了他們一直所想的。

林碩月盤大的臉頓時漲的通紅。

“你你你……”

曲安溪笑了笑,低下頭,仔細湊近謝韞,壓低聲音在他的耳邊,“皇後來試探我們的關系好不好,有點對不起你,但請忍忍。”

謝韞眼神微閃,手持的書被扣壞了一角,默不作聲,像是同意了。

曲安溪看着書上看得頗有些頭疼的東西,嘴裏還不由得贊嘆道:“夫君早飯吃了嗎?廚房裏還有一些,讓下人端過來?”

曲安溪幾乎是以身護住謝韞,那些即将動手的小厮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下手,謝韞他們動手動的習慣了,可曲安溪是首輔家的二小姐,兇名在外,首輔又是個極其護短的人。

若是知道在他們手裏受委屈了,指不定要如何找他們的麻煩。

主子找麻煩了,受委屈的就是他們這些下人。

林碩月見他們遲遲不動手,還越來越後退的樣子覺得晦氣,咬牙狠狠瞪着曲安溪,“你最好祈禱永遠有曲家庇護着你和這個廢物。”

林碩月離開之後,曲安溪非常自覺的和謝韞拉開了距離,心裏還尋思着,自己嫁了人,怎麽感覺是別人受了委屈?

“如果他們剛剛這麽沖上來,你就打算坐在這裏挨打嗎?”

謝韞放下書,淡淡道:“跑不了,膝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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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十分坦然,完全沒有要狡辯的意思,曲安溪氣的腦殼痛,坐在那邊,心平氣和地說:“謝韞……你先別看書。”

謝韞:?

“看我!”曲安溪态度十分橫沖直撞,要不是顧及着對方不喜歡被人碰的毛病就要掰臉了。

“你是七殿下,是皇子,而那些人只是借着皇後之勢起來的國舅家,皇後是可以換的,皇子卻換不了,他們以後若是再欺負,你就可以用權勢壓死他們!”曲安溪非常篤定地跟他說,說完又重複了一遍:“你要保護好你自己。”

謝韞看着她,忽然反問:“你能保護好自己麽?”

曲安溪突然語塞,她能不能保護好自己不知道,但謝韞出事,她也要跟着完蛋。

“只要你保護好自己,我就沒事。”

謝韞伸手指了指曲安溪的嗓子,然後道:“是因為我?”

“我多喝點水就沒事,你好好學習哈,還有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也要鍛煉起來才對,我還指望着你能撐起臨芳府。”曲安溪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這個家不能沒有你,咱不指望能出人頭地,考慮考慮三個月後的秋招,給家裏考個名頭出來。”

謝韞合上書本,語氣平和:“好。”

嗯?

這麽好說話?

曲安溪直視過謝韞的眼睛,墨色的可以完全稱之為漂亮的眼睛裏除了那日見過的空洞,還多了一絲冰冷在裏面,哪怕即使身份有變,這雙仿佛能夠洞察人心的眼睛依舊不能看的太久。

原書裏曾說過,黑化之後的謝韞善于把控人心,也很會拿捏別人的弱點。

“明日就要回門,你想跟我回去嗎?”曲安溪別開目光,輕聲詢問道。

“或許你可以在府裏看書。”

曲安溪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剛說完,謝韞就道:“可以。”

“什麽?”

謝韞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這是曲安溪确定的事。

然而,謝韞卻道:“你是我第一個朋友。”

晚上,曲安溪坐在床上發懵,明天就是回門的日子,這會兒她應該做足準備,最起碼要探探謝臨的口風之類的,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謝韞的那句,“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反派開口饒她一條狗命,她應該開心才對。

“殿下。”孫嬷嬷在外面敲着門。

曲安溪回過神,整理好情緒,去打開了門。

孫嬷嬷眼神殷切,手裏拎着小燈籠,看着她,“殿下,七殿下問您,今天要不要去他那裏。”

曲安溪:“?”

讀書這玩意兒還會上瘾嗎?

可現在正是和反派打好關系的時候,只想睡覺的曲安溪果斷的轉頭,表情認真:“麻煩讓廚房炖一下梨冰糖汁,送過去。”

從自己的箱子裏翻箱倒櫃地将那幾日淘的幾本書都找出來,一臉毅然決然。

謝韞的屋子裏刺鼻的傷藥味道依舊很明顯,不過因為屋子裏換上了檀香,刺鼻的味道稍微好了一些。

“殿下……讓奴婢給您換吧,有些傷您夠不到的。”

還未推門,曲安溪就聽到女人的聲音,本來要推門的手頓了頓。

“……”一陣沉默,謝韞似乎沒有拒絕前來示好的侍女。

聽着裏面衣袍被解開的聲音,曲安溪忍不住推開了門。

裏面的謝韞面無表情,任由小侍女在解着他的腰帶,侍女大概也是沒有想到都這個時辰了,曲安溪還會來,臉色立刻又青又白。

但旋即又重新帶上笑容,給曲安溪行禮也變得傲慢了幾分。

“娘娘,奴婢只是幫殿下上藥,這件事也是殿下默許的。”

曲安溪沒有叫她起來,也沒有說話,而是将帶來的書放在一旁,問着謝韞:“今晚喜歡聽什麽,我給你讀?”

謝韞眼神落在那邊的書上,讀出一行字:“《南鱗》。”

曲安溪笑了笑,“好的,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解決點內府宅院要解決的事。”說完,曲安溪目光掃過那邊跪着的小侍女。

“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曲安溪可不信一個小侍女敢冒着她這樣的名頭去私底下做出這種不要命的事情來。

懾于曲安溪的眼神,侍女咬咬牙,“奴……奴婢不過是幫殿下上藥,殿下行動不便……”

“行動不便?”曲安溪冷笑。

曲家二小姐兇名在外,她只稍微揚了揚唇角,下面跪着的侍女忽然感覺到了壓力,指節被抓地泛白。

侍女拼命使眼神給謝韞,希望這位平時沒脾氣還很好說話的主子能救救自己,然而那邊的謝韞眼神一直都沒有回應她,而是少見的帶着一絲興致地看着那邊蓄勢待發的曲安溪。

那抹興致閃瞬即逝,轉而又變成了平時溫和好說話的樣子。

曲安溪沒有注意到謝韞這邊的異常。

心裏尋思着,這個侍女十有八九是宮裏誰的旨意,當然,也不排除她被派過來心生不滿,謝韞好歹也是皇子,飛上枝頭變鳳凰來着。

“殿下什麽時候行動不便了?”曲安溪話鋒一轉,說完,走了過去,“殿下好得很。倒是你,用殿下行動不便的借口,想要做什麽?”

曲安溪說完,忽然呵斥道:“來人!有人行刺殿下。”

侍女瞳孔皺縮,沒用力掙脫解釋道:“沒有……我沒有……”

曲安溪冷笑:“你有沒有本妃不知道,本妃知道的是,你的确行刺了殿下……”話音未落,外面的小厮應聲而入,孫嬷嬷手裏端着曲安溪要的雪梨湯,面不改色的看着這一切。

侍女大叫着被拖出去,姿态極其狼狽和瘋狂。

“殿下,您的雪梨湯。”

“給我來來吧,府裏的下人都是歸嬷嬷管教,這種事還是不要發生第二遍的好。”曲安溪帶着敲打警示地語氣說。

孫嬷嬷點了點頭:“是,殿下。老奴以後會多多約束下面人。”

這一通操作,讓府裏原本那些做事态度不積極的人立刻心生怯意。

畢竟這不是在宮裏,是在宮外,這個家裏,擁有生殺大權的只有謝韞和曲安溪兩個人。

孫嬷嬷眼觀鼻鼻觀心地收拾完殘局,曲安溪坐在了桌塌上。

“讓你為難了。”謝韞出聲道。

曲安溪轉過頭對他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直接大步走過去毫不顧忌地伸手捏他的臉,語氣憤怼地說:“殿下也知道這讓我為難,之前為什麽不拒絕?還是說你不知道怎麽拒絕別人?”

謝韞好看的臉被曲安溪捏的有點變形,眨巴眨巴着眼睛,“她願意,我沒有想法。”

“好啊,那是不是我願意,你也可以?”曲安溪嘴上沒個把門的,順着說了下去。

端坐在那邊的謝韞眼神微閃,姿态乖巧“嗯。”

曲安溪:“?”

你不對勁。

“咳咳,不說了,咱們做正事,今晚想要什麽讀法?阿韞你那麽聰明,不如自己看?”曲安溪擺爛的心态越發明顯,“學習這種事情還是要靠自己的。”

謝韞動了動胳膊,指着自己的膝蓋,“那先給我上藥?”

曲安溪:“……”

得,完全把她當丫鬟使。

曲安溪放下手裏的東西,卷起袖子,從那邊等等藥盒子裏拿出藥,蹲下來,和剛剛姿态截然不同,“明天如果阿韞你實在不方便,不用勉強。”

謝韞低着頭,兩個人的距離極近,“不用嫌棄我。”

曲安溪塗藥的手一頓,“我不嫌棄,我要是嫌棄的話,就不是你逃我的婚了。”

說起這個,謝韞非常主動地解釋道:“我只是沒有想好,成親是什麽樣的,你不應該受我牽連。”

作者有話說:

曲安溪:……頭頂青青大草原,啧。

後來——

謝韞:接近她的都給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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