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7章

傅山海是太子太傅, 文人,在某方面的确有些傲骨,這點曲安溪知道, 可往往是身居高位的人,會助長他們這份所謂的傲骨。

在面子與尊嚴之前,就連性命也沒那麽重要。

傅山海雖然人品過關,但那些臭毛病他是擺脫不了的, 修學之人在于天賦在于品性, 謝韞這般讓皇帝開口, 無非就是折了他的面子。

“我聽聞太傅大人收學子有個要求, 那就是品學過關。”曲安溪笑了笑,放下手裏的筷子。

傅山海表情不悅, 似乎不是特別想和這位聲名狼藉的二小姐說話,連語氣也是淡淡地:“殿下怎知臣的來意,全然非陛下的意思?”

曲安溪對他的某些小動作并不多加在意, “我說的可對?陛下如今在場的意思, 不就是讓太傅大人收了七殿下,但七殿下又是個沒有受過教養的,你怕玷污你的名聲?”

曲安溪□□裸地, 毫不留情地将這些所謂的虛僞面子揭開, 然後又婉轉地給他一份面子, 語氣淡淡:“太傅的意思我和阿韞并非不知曉,若是我空有這幾十家的底蘊也尚不會選擇因為權勢而讓一個寂寂無名的人拜入自己的門下。”

謝韞必然是要進傅山海門下的,太子太傅名義上說的好聽,但現在秦家一家獨大, 朝堂裏根本沒有他說話的地方, 就連站在這裏一絲反駁的情緒都不能有。

“人往高處走, 水往低處流,太傅的為難,我自然是知曉的,不如太傅大人且回去耐心等待,亦或者這幾日來臨芳府考量我家阿韞,看看他是否讓你有那份教的心力?”曲安溪頓了頓,抛出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若是不可,就由着我和阿韞親自去陛下承罪,若是可,就像這一方賭局,你是陛下親自開口,自是不用擔上莫須有的罪責。”

謝韞眼神微閃,他背過曲安溪,看向傅山海的眼神極其的意味深長,那眼神真的與謝修執像極了,不,不完全像謝修執,而是多了一份從容和冷靜。

傳聞中兩位聲名狼藉的殿下,倒也不是傳聞中的那般廢物。

宴會上,傅山海特意來此附近,在衆目睽睽之下,和兩位交談,不知是否有收謝韞的打算。

傅山海對上謝韞那雙深到看不透的眼神,在看他一眼之後,又斂去了所有的情緒,變得人畜無害的靠近曲安溪,語氣溫柔:“安溪,你真的有意如此?”

傅山海忽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情緒,他這一輩子起起落落,看得太多,夏國雖是以文治武功不假,但他這位太傅,自皇帝掌權之後,兩位皇子分庭抗禮之後就變得無足輕重。

雖然太子表面上還稱他為老師,但私下裏的一些行為已經背離了他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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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安溪看到謝韞眉間的皺紋,忍不住伸手将他撫平,然後極其溫柔地說:“當然啊,我的阿韞值得最好的,不是最好的,我們也不要,太傅大人需要的是實力,我認為我的阿韞實力超過所有人。”

謝韞眼神微閃,對上曲安溪的臉上不知怎的浮上一層薄紅。

看起來像極了情人間的低語和調情。

曲安溪看到謝韞這一幅忽然僵硬住的樣子,心裏得意,小樣,我還治不了你,禮儀姿态比不過,總有其他地方比得過。

謝韞全然不知曲安溪心中所想,只是平日裏老如冰塊的心忽然有了一絲觸動,這個世界上,他沒有任何可以記挂的人,也沒有人值得他記挂,更沒有人值得讓他去做什麽。

書裏說,作為一個合格的夫君,要事事以家裏為主,要保護自己的夫人,不能讓家裏和夫人受到傷害,一旦出了問題就是自己的過錯。

家和曲安溪他必須要牽挂,這是他的責任,他眼神微斂,嘴角微揚,默默地拉着曲安溪地手,又問了一遍:“安溪不會離開我嗎?”

曲安溪覺得他奇怪,這個問題今天已經足足問了兩遍。

“不會。”至少在你登上皇帝之位前不會。

謝韞點了點頭,像是得到了什麽非常開心的答案,語氣都輕快了不少:“好。”

一旁的傅山海感覺到謝韞的排斥,以及剛剛那眼神裏的帶着的情緒。

在打算開口自行離去的時候,謝韞忽然起身,對着傅山海道:“傅大人,我們出去談談吧。”

年輕人表情溫和,看上去真的像乖乖求學的好孩子,想起來謝韞早年的經歷,能在那種情況下,保持這樣的一個性格和姿态已經是極其困難了。

“我想,太傅大人關于父皇的問題有很多是事情要和我說。”謝韞睜眼看着那邊的人。

曲安溪不解:“還有什麽好說的……”

謝韞低聲細語:“安溪,好好等着。”

曲安溪看着他這樣,不由得抿唇眯眼,這段時間謝韞的确變了一些,反派的雛形初見端倪,但有了聖賢書的熏陶,讓他從原來的瘋批變成了偶爾反抗一下的有了自己情緒的七殿下。

也還可以,若是謝韞真的有本事拿下傅山海,那她也就不用費心力了。

當然,提前幫宋因認回将軍府的地位以及那位世子還是要盡早拿下的。

将軍府,怕是最近的将軍府也不一定得到什麽安寧。

她在來這場宴會之前給了一塊臨芳府七皇子的令牌給宋因,告訴他可以去做任何想去做的事,如果遇到了事,就去京城最大的酒樓找一位叫沈鶴的,把這枚令牌給他看,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宋因這些年的執念一方面留在自己母親身上,另一方面就留在了将軍府。

若是不能了了這個執念,怕是他這一輩子也不會安心。

曲安溪左手拖着腮,見衆人都差不多了便起身拍拍衣服,戲都落下去了。再留在這裏也毫無益處。

曲安溪像個皇子妃一樣的辭別了太子府的一幹群臣,出來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回來的謝韞,以及跟在謝韞後面的傅山海,傅山海神色異常,但見到她的那一刻,便恭恭敬敬地行禮道,絲毫沒了之前的倨傲:“皇子妃殿下出來散心?”

曲安溪挑了挑眉,“吃完罷了,打算回府了,再留在這裏該被人逮着毛病數落了。”

謝韞點了點頭,語氣溫和:“太傅大人請吧,我便和安溪一起回去。以後若是遇到事情自然會和您繼續讨論。”

傅山海笑着點了點頭,“七殿下目光如此,必然是有大才的。”

這态度前後的轉變宛如變臉。

×

回去的時候,曲安溪坐在馬車上一臉不解:“阿韞你和他說了什麽,我瞧着他态度都變了。”

謝韞不動聲色,像個老實說話的孩子:“不過和傅先生讨論了一些歷史,太師大人很有見解,比我了解的也要透徹許多。今日之事,只當沒有發生過。”

曲安溪挑了挑眉,這就是反派boss麽?幾句話就讓人信服。

“阿韞……我決定了!”曲安溪表情深邃,眼神認真,就要謝韞以為曲安溪要說和自己一起努力的時候,後者意味深長道:“我真的不想努力了,謝哥哥養我叭。”

謝韞:…………

七殿下脾氣很溫和,處事波瀾不驚,可聽到這一聲謝哥哥,只覺得自己氣血上湧,一股莫名的情緒籠罩在了自己身上,他偶然想起一篇散記中有關于情感的說法。

愛恨怨情癡喜怒,情緒千變萬化,唯獨只有喜怒才會讓人氣血上湧,怒之揭,以爆發為主,而喜則以平為主。

罕見的,謝韞拉着曲安溪的手,非常認真的地說:“再叫一遍。”

謝韞的表情太真了,真的并不像是在耍流氓,而是單純的覺得這個叫法不錯。

曲安溪語塞,但并不妨礙她為反派的牛逼之處折腰,于是曲安溪一字一頓地叫:“謝、哥、哥。”

謝韞嘴角微揚,眉間舒展,他第一次主動伸手,将曲安溪地手捧在面前,像個什麽珍寶一般,帶着幾分溫柔和鄭重:“以後這個稱呼只對我一人。他人不允許這麽叫。”

曲安溪:???

冷漠少年人設崩了啊。

“咳咳,不讨論這個問題了,太子一勢如今被陛下敲打,但皇帝的态度還很模糊……”曲安溪必須得保證能讓太子倒臺,二皇子也不能來插一腳。

曲安溪想到了沈鶴,沈鶴是希望謝韞能努力的,曾經的元妃娘娘成了沈家一家的執念,大概是皇帝對此有多歉疚,所以對于沈家只是邊緣化了,并沒有斬盡殺絕。

“父皇的意思不過是制衡朝堂,若是安溪想要拉下太子,怕是比較困難。”謝韞聽出了曲安溪的言外之意,解釋道。

“我覺得我的阿韞比那個太子好一百倍,為什麽他能當太子,我的阿韞不能。”曲安溪故作不服道,說完,還嘆了口氣。

“能。”謝韞忽然道。

曲安溪擡頭略有些詫異,雖然也在意料之中,她見謝韞如是說道:“如果安溪希望我成為太子,那我便成為太子。”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希望你開心,謝韞表情很淡,所以,你不能離開我。

作者有話說:

數據爛到起飛,已經擺爛了。

嗯嗯,就這樣了。每天都會更新,喜歡的寶兒們會給你們寫完的。麽麽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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