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戀掉馬
作者有話說: 注:簽文的內容來自求簽網站。
容潇聽起來像是在鼓勵他表白,這個發展是他完全沒想到的。他以為容潇會冷嘲熱諷幾句,嘲笑他這個情敵。
“如果有這樣的人跟你告白,你會接受嗎?”
“如果真的喜歡,我會跟他嘗試一下,如果他還是接受不了,那就算了。” 容潇神色複雜,頓了一下,“其實我重欲,如果愛情觀不合,還是不要耽誤彼此了。”
如果對象是別人,就是這樣。
如果對象是林致深,他根本不确定,因為他真的很喜歡林致深,但如果林致深确實是個精神戀愛者,他會尊重他的。
林致深驚訝地看着他:“…… 你?”
完全看不出來他是個重欲的人。
容潇側身躺着,用一只手臂支撐額頭,“時間久了你就知道了。”
“我認為你現在可以不用糾結這個問題,或許真正在一起之後,你慢慢就不會抵觸親密接觸了,畢竟愛情是一件很奇妙的東西。況且,你現在還沒表白,不是嗎?”
這就是容潇,冷靜客觀。
這就是林致深會不由自主跟他訴說心事的原因,他總是很靠譜。
林致深覺得容潇說得對,糾結柏拉圖不柏拉圖的也沒有意義,而且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只是懷疑。
他還是等告白被接受之後,再跟白尋商量這件事。
如果白尋不能接受,他會跟白尋保持距離,只做普通朋友。
他們關燈睡覺。
容潇突然問:“你對你的那個初戀有過那種感覺嗎?”
“我哪敢玷污他,他長得那麽純情。”
“那你之前說做夢夢到他,是什麽夢呀。”
林致深莫名從這句話裏聽出狡黠。
“很普通的那種夢,不過他告訴我,他很想我。”
對啊,很想你。
一直一直。
後面一天,旅游是目的地是澄山。他們一大早起來坐公交車,到達山腳,接着排隊坐景點內的觀光車,上了山。
剛入山景致就很好,白尋拿着單反拍照。
林致深見邊上有殿堂,就說要進去看看,容潇跟他一起。
殿上有簽筒,兩個人默契地對視一眼。
容潇拿了第一百一簽,林致深抽到了第三簽,他們去門口拿對應的簽紙。
十塊錢一張,林致深付的錢。老太太拿給他們。
容潇一看,上上簽。
“天時久旱逢甘露,空谷傳聲開佳音。事怕不通則變,靈丹點鐵也成金。”
能求個上簽他就滿足了,沒想到是上上簽。天定姻緣沒錯了。
他快樂地看了一眼林致深的:下簽。
“沖風冒雨去還歸,役役勞身似燕兒。銜得泥來成疊後,到頭疊壞複成泥。”
容潇幸災樂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求的應該是同一類事情。”
“這種東西看看就好,不能信。” 林致深把簽紙揣進兜裏,嘴硬道。
他們出殿跟白尋彙合,繼續往山上走。
他們一路走,一路拍照,中午時餓了,停下來在路邊的店裏吃了牛肉炒飯。
繞過一個大湖泊,還得往上走。又走了很長一段路,他們才坐上纜車。
翠綠的竹林在腳下過去,白尋拍了個短視頻,然後說道:“要是纜車壞了,我們從這邊掉下去,會不會被樹幹刺穿?”
“你能不能想點好的?” 林致深說。
容潇沒想得那麽血腥,他想到了《卧虎藏龍》裏的角色從竹林上掠過的場面,有點帥氣。
纜車到頂,他們再走上去,就見山間雲霧缭繞,殿堂就在其中。
他們三個坐在山坡旁的亭子裏休息了一會兒。
容潇說:“來澄山這個以‘道’聞名的地方,我的腦子裏總是回蕩着‘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我很喜歡‘天長地久’這個詞。”
林致深很自然地接話:“我印象很深的是那句‘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後相随’。”
“樸素的辯證法嘛,這句我也喜歡。” 容潇來了興致,問道,“你看完了嗎?”
“我只大致看了一遍,還沒來得及重讀。《道德經》的語言太過精妙,很多話都需要細讀,不過讀了也不一定能理解。”
“我也差不多,想找時間再讀一遍。”
白尋驚恐,“你們也太可怕了吧!”
林致深無奈道:“弟弟,這都是經典名句。”
“那我也不會背,我選擇狗帶。”
他們又在 C 市待了兩天,去了兩個著名的景點後,就坐飛機回去了。
他們在等飛機的時候閑得沒事幹,把旅游的費用清算然後平攤了一下。容潇借此機會加上了林致深的支 F 寶好友。
飛機到達 A 市,他們返校後各自回寝室。
他們還沒吃晚飯,林致深坐在椅子上問,“外賣想吃什麽?我請你。”
“龍蝦飯,微辣,黑椒醬。謝謝哥。”
“那我點份中辣的。”
林致深給白尋發了個微信消息:“弟弟,我們點龍蝦飯,你怎麽說,要一起嗎?”
寝室在一樓的白尋回複:“不必,本人已點摯愛蓋澆飯。”
容潇從此開啓了約林致深一起吃飯的密碼——
“去吃飯嗎?我請你。”
林致深不跟他計較,但是會找機會請回來。
國慶結束後,林致深找了份實習工作,工作日的白天經常不在學校,白尋成為文娛部部長之後很忙,他們三個時常湊不到一起。
如果只有林致深和容潇有空,他們倆也會約飯。
從 C 市回來,他們之間的感情明顯有進展。林致深開始把他當兄弟看。
容潇覺得已經很好了,至少他們可以相處得很自然,互相打趣逗樂,有時候還能從文學歷史和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
他們很合得來,出人意料的合得來。
林致深是公認的很好相處,無論到哪裏,他的随和和開朗都能收獲一衆人的好感,他擅長也喜歡交朋友。
能被他當成兄弟,容潇沒有太意外。
有一個周六,寝室裏只有他們在一起。林致深在洗漱的時候,容潇問他介不介意自己練會兒彈唱。
林致深用毛巾擦臉,“不介意,你唱吧。”
容潇拿起吉他,拉走椅子在陽臺坐下,面向林致深。
“Hi,boy.”
這句話直接吸引了林致深的注意。
容潇唱了首《Not Angry》,開頭是一段哼唱,他不自覺地随着音樂搖擺,唱歌時嗓音慵懶而柔軟。
當時陽光就落在他藍灰色的頭發上,他有時閉着眼,有時會歪着頭看他一眼,然後淺淺一笑,繼續用溫柔的嗓音、輕輕的咬字唱下去。
林致深莫名覺得心情變得很好,眼前的人也有點可愛。
容潇的日常還是學習,不過他有時要參加排練,準備樂隊演出。
有天中午容潇要去參加樂隊的演出,對着鏡子看了半天也戴不上耳釘。
林致深那會兒在寝室,他就拿給林致深說:“幫我戴一下。”
林暢剛打耳洞,要換耳釘的時候,林致深也給林暢戴過,不算沒經驗,但他還是有點緊張。
“我有點怕弄痛你。” 林致深把他拉到光亮處,捏着小巧的耳垂,小心地穿進去,“…… 痛嗎?”
“不痛。”
他問了好幾次,容潇都回答 “不痛”。
容潇看着鏡子裏的林致深專注而謹慎的樣子,“噗嗤” 一笑。他真的很像第一次幫男朋友戴耳釘的憨憨。
“喂,你笑什麽啊?”
“沒什麽。你會來看我演出嗎?”
林致深挑眉,“有貴賓票嗎,主唱先生。”
“貴賓票沒有,要不我送你把傘吧,免得你被太陽曬。”
“我不,多丢人。”
林致深還是跟着容潇去了。
表演的地方就在廣場,廣場上有個臺子。容潇先唱了首《光年之外》,原調,吸引了很多路過廣場,準備去吃飯的學生。
他的嗓音清亮,高音很穩,一點都不虛。他仿佛是戴了完美面具,神情上看不出痛苦。
這個表情管理真的牛。
企圖趁他唱高音拍下醜醜照片的林致深,默默放下了手機。
一共三首歌,樂隊表演完後,人群漸漸散開。
容潇下臺時遇到了一對雙胞胎,他們都是大一的。
哥哥叫文藍玉,弟弟叫文紫川,臉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很容易區分,因為哥哥沉靜溫柔,弟弟活潑可愛。
弟弟很喜歡他,跟他加了微信。
容潇同意加好友是因為,他知道他們樂隊裏的那對雙胞胎的哥哥,正在跟文藍玉談戀愛。
他們樂隊裏也有一對雙胞胎,吉他手哥哥席淩和貝斯手弟弟席霄,一個沉穩一個不羁。
鍵盤手王鑫是樂隊隊長,他讓容潇跟他們一起去步行街吃飯,容潇下意識地看向正朝自己走來的林致深。
王鑫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開玩笑說:“哦,是家屬啊,一起吧。”
很多人稱雙校草為 “笙簫 cp”,王鑫感覺他們的關系确實挺好的,林致深還特意來看演出。
林致深沒聽到那句 “家屬”,莫名其妙就被拉去一起吃飯了。
步行街有家中餐館,王鑫來過幾次,他熟練地從冰箱裏拿了幾聽雪碧放到包廂的桌上。
“學長,冰箱裏有可樂嗎?” 容潇問。
“有,我去給你拿。”
“不用,我自己去,謝謝學長。”
容潇去而複返,趁大家還在聊天的時候,把可樂推到了林致深面前。
大家沒有直接說出來,只是看着他們的目光開始變得暧昧。
容潇是堅定的雪碧黨,但是吃自助牛排和火鍋時他發現,林致深是執着的可樂黨,好像還是藍瓶黨。
“這麽乖啊?” 林致深輕聲說。
容潇沒有看他。
林致深隐隐有種感覺,他必須得盡快告白了。
容潇不是這種人,他很少關心別人的事。他知道白尋喜歡吃什麽并不奇怪,重點是,他記得情敵的口味,會為了情敵拿可樂。
他們現在是兄弟沒錯,就因為是情敵、兄弟而且是舍友,他才清楚地知道,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容潇都不可能特意地為別人做這種事。
除非容潇對他的在意程度不亞于白尋。
林致深有時候會變得格外敏感。他不擅長從顯而易見,只差一層薄霧就能揭開的事情中尋找真相,因為他往往會直接忽視,但他沒辦法不在意細節。
有這麽一個突破口後,他就在瞬間回想起容潇跟他相處的所有細節,點點滴滴。
容潇習慣了林致深吃飯時的沉默,并不知道他內心的波濤洶湧,倒是旁邊的小孩總是跟容潇搭話,眨着一雙大眼睛。
什麽都問,什麽都好奇。
席霄有些不爽,“文紫川你就不會看眼色,你沒看到人家是一對嗎,還老打擾他們。”
席淩:“閉上你的嘴。”
林致深覺得還是要解釋一下,卻是和容潇同時開口的:“我們不是。”
“這麽默契?” 王鑫笑道,“先吃飯吧。”
林致深下午要去實習,所以吃完飯就走了,強行按捺住了內心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