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結婚很難收場
作者有話說: 注: 1. 修文時删改了很多白尋的內容,從中間開始補文的讀者請注意。 2. 那句詩出自聶魯達先生的《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
林致深很紳士地給她遞了紙巾,她拿去擦了擦眼睛,然後攥在手心裏。
“我上網站搜他的名字,看到他和你在一起的視頻,就想發火。”
“您是不是沒有看另外的視頻,他唱歌的那些視頻?”
她搖搖頭說她沒耐心看。
“您要是看了就知道他在舞臺上可以多出彩了,他是熠熠閃光的,別人只要看了,就永遠不會忘記他。”
她流着淚點頭。
“雖然我暫時還是不能接受你們的事情,但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孩子,也能明白潇潇為什麽那麽執着地喜歡你,為你放棄了 A 大更好的專業。”
林致深狠狠一愣,“什麽?”
“他本來有機會學醫的。”
林致深想,容潇肯定是瘋了!怎麽敢拿前途賭!這種情意要他怎麽還啊,他一輩子都還不清。
容媽是開車來的,也是先離開的,林致深說讓他付款就好。
他點了一份炒飯,要求打包。
等待的時候,他給容潇發消息:“你媽媽發給我一些關于你的比較私密的東西,我可以看嗎?”
“可以,什麽都可以。” 容潇回複說。
容潇媽媽發的是一個 TXT,林致深知道這可以直接從便簽裏導出。
他看了那些文字,覺得并沒有容潇媽媽說得那樣不堪,反而很動人。
那是一篇短篇校園愛情小說,沒有書名。
受的原型絕對是容潇自己,表面清冷實則重欲,而那個攻,林致深怎麽看都覺得有他的影子——表面冷冽但是溫柔陽光的少年。
不是他誇自己,他确實是這個性格。
文風幹淨,沒有花裏胡哨的描寫,卻依舊浪漫。
小說裏,攻還對受說了一句聶魯達的詩:“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櫻桃樹上做的事情。”
因為容媽約的地方就在學校所在地的隔壁區,所以林致深是開車來的。
他在車上打開了視頻。
那個視頻裏,他只能看到容潇的表情,有時是垂着眼睫的,有時微微睜大水蒙蒙的眼睛,有時咬着嘴唇。天鵝頸冷白優雅。
又純又欲。
靠,他完全低估了容潇對他的吸引力。
他很有感覺。
林致深敲了一下方向盤,見鬼。他趕緊摒除雜念,不敢讓自己想下去。
他開車回學校,到寝室時臉色不太好,容潇看到他有些擔憂。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這是質問。
為什麽不告訴他生病的事。
為什麽不告訴他填志願的事。
容潇條件反射性地抓住他的衣袖,“我已經好了,已經很久沒吃藥了,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林致深這才反應過來他誤會了。
他放軟了語氣說:“我給你帶了那家餐廳的牛肉菠蘿炒飯,我很久不讓你吃這類食物了…… 對不起,我應該再耐心一點的,我不知道你跟別人不一樣,還認為你太敏感。”
“沒有,你一直都很耐心。” 容潇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頸,紅着眼眶說,“你只是喜歡限制我吃東西,我媽管我都沒你這麽嚴,我有時候覺得你好煩啊。”
林致深被他逗笑了,怎麽這麽可愛。
“我以後一定盡量不跟你吵架,不惹你生氣。” 林致深拍拍他的背,“但是飲食方面沒得商量。你趕緊吃吧,下一餐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容潇還沒來得及感動,就已經想流淚了,“以前在家被媽媽管着,好不容易熬到大學了,被男朋友管着。這就是擁有神仙愛情要付出的代價嗎?”
白尋已經很久沒跟他們一起吃飯了。
這天容潇在微信上問他約不約飯,他回複:“我不用避嫌嗎?”
“避嫌幹什麽,都這麽熟了。”
“我不會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嗎?”
“什麽二人世界,天天都見。”
白尋:_(:з」∠)_
因為白尋在,林致深破例允許容潇去三樓買蓋澆飯。他們到不同窗口買飯,然後坐到一起。
白尋心想,他們談沒談戀愛也沒啥不同啊,不就是林致深本來坐他對面,現在坐容潇對面了嗎。
很快他就發現他錯了。
容潇一口飯都還沒吃,先用筷子把蓋澆飯裏的胡蘿蔔塊挑出來,夾到林致深的碗裏。
“潇潇,不能挑食。”
“可是我好讨厭胡蘿蔔。”
林致深難得沒責怪他任性的舉動,默默吃了。
白尋想,潇潇是這樣的小作精嗎?
嗚嗚嗚他變了。
他以前會給自己買很多好吃的,溫柔體貼地給自己夾燙好的火鍋食材,好像永遠是照顧人的那一方。
林致深呢,好像天塌下來都有他頂着,他只要在,就會給人以無限的安全感。就像在 C 市那樣,跟着他走完全不用帶腦子。
白尋因為找不到身份證而焦急時,林致深會用溫和的嗓音令他迅速冷靜下來——“不要着急,再找找,實在找不到,我們也會有解決的辦法。”
可白尋就是對林致深沒感覺,但說實話,他對容潇也沒有戀愛的感覺。
這兩個人在一起之後,容潇的氣場就變弱了,好像他就是該被照顧的那一方。
他們都是一吃飯就話不多的類型。
“我同學覺得我是 gay,因為我總是跟你們混在一塊。我說我對雙校草都沒有動心,不太可能是。” 白尋吃了口飯說。
林致深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從來沒有明确地表示過自己的性取向,而且對 gay 的接受度很高,我每次問你對 gay 是什麽感受,你都表示支持。我就以為你是屬于只看感覺,不計較性別的那種類型。”
“我當時也覺得是這樣,因為你會主動結識我。” 容潇說。
白尋不解道:“可是所有不背德的真愛都應該得到祝福,不分同性異性。而且我喜歡跟優秀的人做朋友,不分性別的。”
林致深有些無奈,“所以你只是單純的天然撩。”
“啊?那潇潇呢?”
“他是直球,是真撩。”
林致深轉過頭和容潇對視了,兩個人都笑了。容潇捶了他的手臂一下。
有點甜,嘤。
“我覺得我以後要跟你們保持距離了,我心好累,還要在這邊吃狗糧。”
“拜托,我們現在本來就不常在一起好嗎?作為一個散發着單身狗清香的人,請你對自己有清醒的認知。” 林致深調笑道。
白尋咬牙切齒,喊了聲 “潇潇”,開始告狀:“林致深跟我在微信裏聊天,說你曾經為了我的事情咬他,你如果在小說裏,那就是活脫脫的瘋批受。”
白尋趁戰争爆發前趕緊撤離現場,“我吃飽了我先走了。”
晚上宿舍裏又只有他們兩個人。
林致深坐在桌子前做視頻後期剪輯的作業,容潇在洗澡。
容潇關掉浴室裏的水,說道:“哥,我忘拿浴巾了,你可以幫我拿一下浴巾嗎?”
“在哪裏?”
“在我衣櫃底下的抽屜裏,白色的那一塊。”
林致深找到之後,就朝浴室走去,敲了敲門,“潇,你的浴巾。”
容潇将門打開一些,伸出一只冷白的手,卻沒去抓浴巾,直接拽着林致深的手臂,把他拉了進來。
門被迅速關上。
容潇的力氣不大,林致深只是順從地跟着他進去了,頓時心跳如雷。
林致深背靠着門,穿得整整齊齊的容潇把他禁锢在自己的雙臂之間。他們現在的姿勢俗稱 “壁咚”,只是一般是攻壁咚受。
容潇離他很近。
氣氛很快就變得暧昧起來。
容潇感受到林致深逐漸急促的呼吸,目光在他的唇珠上停留了很久,但就是不親。
容潇的那雙桃花眼微微彎起,他從容不迫地問道:“Deep,你可以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什麽嗎?”
“在想你媽媽發給我的…… 你的小說和視頻。” 林致深的眼中開始出現掙紮之色,“要不我們先出去吧?”
容潇已經知道他媽媽給林致深發了他舊手機上的東西了,林致深随口提過一句。
“你應該猜到那篇小說的男主角之一是你吧。你知道我對你有感覺後,有覺得惡心或者冒犯嗎?”
“沒有。” 林致深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喉結滾動。
“對啊,我也不會覺得你是想冒犯我,反而會覺得,我從心到身都在被你接受。” 容潇越湊越近,在感受到林致深全身緊繃之後,只是輕笑了一聲,吻了一下他的唇。
“你是不是習慣于抗拒自己腦海中的念頭,一有绮念,就會選擇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将它迅速扼殺?”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容潇已經發現了他這個習慣,他經常在親密接觸時走神或者回避。
果然,林致深說:“是…… 我不習慣直面。”
容潇壓低的嗓音裏帶着壓抑的情緒,卻意外地勾人,“我不要你的禮貌和克制,只想看到你為我失去冷靜的樣子,想要你陪我去做春天和櫻桃樹的事,想要你完全屬于我。”
“深哥,只有我為你失去冷靜,這一點都不公平。” 容潇握住他的手,按在心口,用那種滿載愛意的目光注視着他,“你別抗拒那些想法,就順其自然,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麽?”
林致深覺得容潇很絕,不管是喊 “Deep” 還是叫“深哥”,都有一種要命的蘇感。
那種熾熱的目光深深吸引着他,同時快要讓他熔化。他妥協了,再也分不出心思去抵抗。
他的目光在容潇冷白的脖頸上慢慢掃過,落在那張紅潤的菱形唇上。
“我在想,此刻我腦子裏不斷湧現的绮念,大概率已經證明了我不是個精神戀愛者。”
容潇沒有打斷他,耐心地傾聽着。
“我面對大多數人,包括以前面對白尋,都是理智大過感情,我會在瞬間熄滅旖旎的想法。只有你,經常讓我的感情超越理智。你太野了。”
“你懂這種感覺嗎?你不懂。這叫‘不結婚很難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