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借口
天色大亮,當喬三懶散的回到蔡家大宅時,一幹潑皮還在為總角頭的位置而吵鬧不休,而可憐的前任老大的屍體,還孤零零的停在一邊無人搭理。
就在這時,北宮平突然帶着衙門捕快包圍了蔡家,一代神捕以兇案為名,就此展開了第一波行動。
潑皮的地盤被捕快包圍,這對六盲鎮潑皮界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幾個大角頭難得團結一致,雙臂一揮,大吼道:“狗官,休得仗勢欺人!兄弟們,為總角頭報仇,給狗官一點顏色瞧瞧!”
“啊……”幾百潑皮嚣張的吼聲還未沖出喉嚨,突然就變成了一片慘叫。
北宮十衛就似一陣狂風,來去剎那之間,已經“吹”翻了最前排的幾十個潑皮!向來鏟除江洋大盜的他們,要對付這些市井無賴,絕對是虎入羊群,牛刀殺雞!
潑皮的氣勢還未回複,北宮平一聲清喝突兀炸響,看似不太亢奮,但卻如雷般在每個潑皮耳中嗡嗡回蕩。
“呔!先皇禦賜尚方寶劍在此,凡不聽號令者,一律格殺勿論!”
寒光照亮了衆人的眼眸,高手的氣勢讓一幹潑皮心中發虛,整個大宅瞬間鴉雀無聲!
北宮平精光電射的雙目掃視了一圈,随即以不可抗拒的語調道:“排好隊,接受盤查!三鷹十衛,開始!”
在雷霆手段與強悍實力下,一幹潑皮終于懂得了“紀律”是什麽東西兒,一生之中難得規矩的排了一次隊。
“大膽三,你昨夜在哪兒?”橫眉少年誰也不問,單單找上了一臉嘻笑的喬三,更以僅只二人可聞的聲調又說了一句,“大膽三,記得嗎,本公子說過——後、會、有、期!”
“回大人的話,小人昨夜一直在喝酒,”喬三這“順民”依然一臉嘻笑,特別配合,不用北宮正追問,他已自動把下一句也說了出來,“事發前後,小人都在,這兒所有兄弟都可以作證!”
手下們忙個不停,北宮神捕卻獨自進入了兇案房間。
大約半注香之後,大膽三還在與橫眉少年口舌争鋒,突然,一聲暴喝在他身後炸響。
“大膽三,兇手就是你!”
不知何時,北宮神捕已來到了喬三背後,頗為玩味的盯視着與衆不同的小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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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頭湧湧的院子一下子落針可聞,無論是潑皮,還是捕快,無數詫異驚疑的目光唰得一聲,全都飛到了喬三身上。
“呸!你他娘的什麽神捕,狗屁——”喬三臉上的嘻笑變成了怒火,蹭的一下蹦了起來,被冤枉的人當然應該有怨氣,做為大膽三,他更應該當場撒野!
“哈、哈……小兄弟,本官只是與你開個小玩笑,不用這麽認真!你不是诨號‘大膽’嗎,不會被本官吓着了吧?”
劍拔弩張的殺氣被北宮平突兀的笑聲完全打破,拍了拍潑皮三肩膀,北宮神捕揚聲對衆人道:“本官看過了現場……”
北宮平故意停頓了一下,高深莫測的微微一笑,然後更加肯定到:“本官以神捕之名告訴你們,兇手一定就在你們自己人當中!”
“啊!”潑皮群中頓時一片喧嘩,懷疑的目光開始在身周掃蕩。
北宮平再次一笑,不再與大膽三糾纏,凝聲對一幹潑皮道:“各位,江湖事,江湖了!本官暫不插手,由你們自己把兇手交出來吧!告辭!”
走出蔡家大宅不遠,北宮平就一臉平靜的考較北宮正道:“正兒,你覺得咱們現在就大舉行動,行不行的通?”
“父親,要收拾這些市井潑皮簡單,但如果出師無名,一定會引起地方動蕩,你我父子倒沒什麽,但我們是右相舉薦,如果辦事不利,一定會被左相這奸人趁機參奏;所以一定要蓄勢而動,不動則已,一動務必雷霆萬鈞!”
“嗯!看來你心境已經開始平靜了!”
一代神捕滿意的輕撫三縷短須,不由自主慨嘆繼續道:“是啊!咱們現在就要等,等一個合适的‘借口’出現!為父可不想一直呆在這兒當什麽七品知縣,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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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家大宅,官府中人剛一離開,一幹潑皮就再次鬧成了一鍋粥。
“各位老大,千萬別中了狗官的奸計!”
喬三不想背黑鍋,萬千思緒連連轉動,難得認真的為潑皮界打算起來,“狗官無非是想讓我們窩裏鬥,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把狗官趕出六盲鎮;只要咱們兄弟團結起來,這兒是我們的地盤,諒他也耍不出什麽花招!”
“小三說的有理!那你再說說看,咱們該怎麽辦?”
侃侃而談的大膽三渾身散發着無形的光輝,就像一塊磁石一樣吸引着潑皮們的心神,自從經過鬼林一事後,每當他凝神聚念之時,他身邊的所有人總會受到玄異的感染!
————十陽珠的威力又豈是區區凡人、小小潑皮能夠抵擋。
“各位老大,狗官要的是‘借口’,一個官府能動手,而六盲鎮百姓又不反感的‘借口’,咱們決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
靜,讓天地萬物也為之詫異的“靜”一下子降臨了六盲鎮。
浮動喧嚣的潑皮聖地突然變成了世外桃源,潑皮混混們也一下子變成了謙謙君子,讓北宮平悠閑的眉心也意外的微皺了幾分!
喬家宅子,喬三難得安靜呆在家中,喬大也少有的走出了書房。
兄弟二人一番閑聊後,喬大望向正在院子裏掃地的十二娘,很是奇怪道:“三弟,為什麽沒有聽說搜尋十二的消息呀?!潑皮們糊塗還有可能,怎麽連北宮平也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人證!”
“北宮平志不在查案,他是故意這樣的!”喬三喝了一口香茶,茶杯有點沉重的放在小圓桌上,“他想讓這事拖久、拖大,只要幾個白癡老大一胡來,他就有借口收拾六盲鎮黑道了!”
喬三悠長的嘆息透出了隐隐的擔心,“唉……希望這段時間風平浪靜,只要一兩個月不出事,北宮平自然會離開,不然我就麻煩了!”
一兩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變得“寧靜”的六盲鎮能堅持那麽久嗎?!
“唰、唰……”院子裏,巨乳少女一邊勤快的揮動着掃帚,一邊與并肩掃地的卿娘閑聊消磨時光。
“姐姐,三少爺可厲害了,他救我那晚……”小狐妖半真半假的吹噓起來,還把喬三的俊朗也大大吹捧了一番,一邊說得歡欣輕快,一邊暗地裏留意着卿娘的眼神變化。
“嗯!三弟是挺厲害,比他大哥強多了!”
卿娘這話順着心意沖口而出,緊接着立刻反應過來,話鋒一轉道:“相公整日苦讀,也很辛苦,咱們喬家的希望就靠他金榜題名了!”
“哦!”小狐妖對于人世功名還真是似懂非懂,輕輕點了點頭,眼底卻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狡猾得意。
哼!還想瞞着本姑娘,就憑你這小小的道行,休想!
自從十二娘出現後,叔嫂間雖然沒有過什麽大動作,但一對苦戀男女眉眼間的一絲一毫又怎能逃過有心人注意,更何況還是天生為情欲而生的狐貍精!
念頭又在百變狐妖心底盤旋,經過這幾日的觀察後,她已基本摸清了喬家情形,萬千思緒猶如彩帶在腦海紛飛,百轉千回之中,十二娘苦苦思索着“改造”十陽體的最佳辦法!
嗯!第一步就是要幫助喬三與卿娘如膠似漆,現在這樣偷偷摸摸可不行!當十陽體打破了人世倫常之後,淫血印自然會被大進。
第二步就是讓他迷上自己。
第三步……嗯,暫時不用想那麽遠,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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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狀,小人要告狀!”
幽幽地府,森嚴陰間,在牛頭馬面環立之下,一個充滿怨氣的鬼魂把鎖魂鐵鏈抖得咣咣聲響,“閻王老爺,小人要告狀,小人死得冤枉!”
“大膽小鬼,不得在森羅大殿喧嘩!”
虬髯怒張、怒目銅鈴的閻羅王一拍案牍,厲聲喝斥道:“蔡老大,你一生作惡多端,有何不服,有何冤枉?”
“閻王老爺,小人自知罪孽深重,難逃懲罰!但小人死得冤呀,求閻王老爺主持公理,讓殺人兇手也一并下地獄!”
“說說看,是誰人殺你?!”見蔡老大怨氣如此之深,閻羅王也不由動了好奇之心。
“啓禀閻王,殺我者是小人手下大膽三,他狼子野心暗殺小人,定是為了奪小人之位,此等人面獸心的惡徒不下地獄,小人不服!”
“哦!”閻羅王斜飛的粗眉一飛,黝黑的臉龐閃過一陣怒火,“判官,翻看生死簿,如果蔡老大所言屬實,就減這大膽三陽壽,拘他魂來!”
片刻之後,伺立的判官臉帶詫異,輕聲回報道:“啓禀閻君,真兇并不是大膽三,不過……很奇怪,這大膽三已經脫離了生死簿管轄!”
“哦!又有人成仙了嗎?!”
閻王對此倒是見怪不怪,随即虬髯一抖,驚堂木重重砸在了案牍之上,“好你個蔡老大,當了鬼也想作惡,竟敢誣告他人!來呀,把這無賴打入拔舌地獄,百年不得進入輪回!”
蔡老大一下子癱倒在地,垂死掙紮哀嚎道:“啊,閻王老爺,小人靈魂離體時,親眼看到那大膽三換下夜行衣,他就是殺我的大罪俠!”
“混帳,生死簿不會有錯!況且你也是死有餘辜!來呀,推下去!”
森羅大殿裂開了陰森森的地獄入口,兩個鬼差在鬼魂背心打上了百年法符,然後狠狠将蔡老大推下了地獄入口。
“閻君,不好啦——”
就在這時,一個鬼差跌跌撞撞沖了進來,一臉煞白急聲禀報道:“閻君,大事不好,有鬼魂闖出鬼門關,向陽間沖去了!”
“什麽?!立刻給我派重兵追回,如敢反抗格殺勿論!”
“閻君,那鬼魂是龍母娘娘與太元玉女的徒弟,這……”鬼差不退反進,驅前幾步把關鍵之處道了出來。
“嗯……”閻羅王的怒火一下子消失不見,眉毛與胡子緊緊皺成了一團,凝神思索片刻,地府之主鄭重命令道:“判官,立刻封鎖此事,把消息傳給龍宮與紫府仙山,一切等龍母與太元玉女回話再做決斷!”
——竟然是小幽沖出了地府!
世事還真是巧,蔡老大這麽一鬧,正巧被剛要進入輪回道的小幽聽了個正着!
虛空之中,法力大進的小幽攜帶萬丈仇恨向陽間沖去,恨火狂然的年少女鬼一身仙氣支離破碎,她放棄了成仙得道的錦繡前程,心中只有母親深刻心底的誓言!
——不殺此賊,誓不投胎!
喬三的危險——又來了,一個學得天界仙法的報仇女鬼,再加上一個動機不良的地界小狐妖,還有一個對他恨之入骨的人間界少年神捕!
天地人三界都對喬三虎視眈眈!
寂寞已久的喬家宅子要熱鬧起來啦!
喬三滿心盼望六盲鎮安靜三個月,可惜只有三日,僅只短短的三日時光,潑皮聖地的“平靜”就被無情的打破!
“咚、咚……”衙門的大鼓被重重敲響,接連三戶人家湧入了公堂,而所告之狀也是大同小異。
“青天大老爺,我家閨女突然失蹤,請大老爺主持公道……”
人口失蹤,三個受害人,同一個晚上,全都是青春年少的姑娘,相似的疑點湧入了北宮平腦海,第一神捕令牌一揮,整個衙門上下都高速運轉起來。
又是三日時光轉瞬即過,案子沒有破獲,反而是擂鼓聲再次響起。
“大老爺,我家閨女也失蹤了……”又是三戶人家哭天抹地的湧入了公堂,讓北宮平這代理知縣臉上好似罩上了寒霜。
天空的烏雲特別的厚,特別的低,凝重的氣息沉甸甸的鑽進了六盲鎮萬千百姓的心靈!
先是有閨女的家家閉門,接着只要是有女人的就戶戶關窗,最後,還未到傍晚,整個六盲鎮街上已是人跡罕至,猶如死城一般!
“妖怪、妖怪呀——”
不知是誰第一個開口,驚叫恐懼就像瘟疫般蔓延!
二次案發後第三天,威武的軍隊駐紮在了六盲鎮城外,老百姓們終于松口一口大氣!可是,就在大軍戒嚴的當天夜裏,又是三戶人家哭嚎着來到了公堂。
“轟——”
北宮平憤怒的一掌砸随了桌案,沉着鎮靜的神捕也發怒了,賊人不僅虜劫了女子,而且明知全城風聲鶴唳,依然如常作案,這不是挑釁他北宮平嗎?!
“父親,會不會是潑皮們幹的,好讓朝廷怪罪下來?”北宮正清秀的面容布滿了疲憊,明亮的雙目已血絲密布,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可是卻連賊人的影子也抓不到!
“嗯!有這可能,但市井潑皮應該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北宮神捕強迫自己壓下了來回走動的腳步,雙目精光迸射道:“正兒,帶人把全城的賭場、妓院都給我封了,放出話去,破不了案就拿潑皮老大頂罪開刀!另外,叫十衛繼續暗中查訪,看看歹人可有何蛛絲馬跡留下!”
亂啦!六盲鎮一夜間天下大亂了,亂得是不可開交,亂得是一塌糊塗!
原本還在一旁偷笑,想看好戲的潑皮們再也笑不出,不僅他們的生意全被查封,就連自身的安全也再無保障,刀槍林立的軍隊就在城外,滿城百姓又對他們恨之入骨,內外夾攻下,他們這群烏合之衆怎能抵擋?!
“各位兄弟,不能這樣繼續下去,咱們就看看是哪個兔崽子在我們六盲鎮鬧事!大家查一查,有沒有專門做人口生意的同道進入六盲鎮!”
這下真的是官民齊心、黑白同道,可是三天一過,又有了三個失蹤人口出現,黑白兩道依然沒有找到絲毫線索,唯一的收獲,就是一個乞丐半夜看到幾個黑影從天上飛過!
“父親,怎麽辦?右相來信了,皇上已經知道這案子,右相好不容易才為我們争取了半個月的時間,到時破不了案……”
金戈之音已籠罩了衙門內外,緊張的情勢壓得天地似乎也已經扭曲。
“給潑皮們十天期限,告訴他們,期限一到就格殺勿論!”
北宮平來回走動的腳步一頓,同時神色一緊,眼露精光道:“正兒,沐浴齋戒,準備請出——斬妖劍、滅魔弓!”
“啊!父親,難道真是妖物作亂?”
※※※※※※※
“呼……”
寒風刮得更是迅猛淩厲,接到消息的潑皮頭頭們一個個臉無人色,暗自哀嘆,難道自己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只剩下十天了嗎?!
緊張仍在升級,壓力不停飙升,當軍隊入城之後,十餘個潑皮老大終于齊心做出了一個決定!
————尋找代罪羔羊!
與此同時,正要出門的大膽三突然打了好幾個噴嚏!
“三弟,你還要出去嗎?”
“呵、呵……沒事兒,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麽,倒是嫂嫂,你與十二千萬不要出門,最好連院子裏也不要站,小弟很快就回來!”
喬三懶散的走在了大街上,望着“清靜”的大街,他不由暗自嘆了一口氣,體內高速運轉的內息也加強了幾分!
他雖然不想當出頭鳥,但“大罪俠”可不會允許罪惡連連發生!唉……讨厭的清冷氣流,怎麽與眉心的熱氣一樣,無論如何也克制不了呢?!
突然,一陣喧嘩從前方傳來,讓遠近巡邏的官兵下意識緊了緊手中的刀劍。
不是賊人出現,而是一大群潑皮頭頭映入了喬三眼簾,他們一見喬三就像見了爹娘一樣激動,就差沒有痛哭流涕了,“大膽三,終于找到你了!太好啦……”
“各位老大,你們這是……”喬三有時還真不喜歡自己超人的直覺,因為他的直覺讓他失去了好心情!
“參見總角頭——”
衆口一聲,十餘個平日傲慢自大的大角頭竟然齊齊跪在了喬三身旁。
“啊!你們——”哭笑不得的光芒爬上了喬三眼眸,他想轉身就跑,但一幹潑皮已經事先圍成了一圈。
“總角頭,你忘了嗎,夜叉王曾經有法旨,誰能進入鬼林一夜平安,誰就是咱們永遠的‘總角頭’!大膽三——不,三爺,你可不能違背夜叉王的旨意呀!”
“我……”面對如此厚顏無恥的一群家夥,喬三不用多想,也明白自己成為了替罪羊,而且還是難以推卸的替罪羊!
“總角頭,這是我們的賬本、地契,這些以後全是你的了!”
既然要騙對方去死,怎麽能不抛點好處呢?!一幹大角頭不容大膽三有反對的機會,大手向後一揚,四、五百潑皮突然從四方湧來,就在大街上跪下了黑壓壓一大片!
“參見總角頭——”聲震長天,氣沖霄漢,還真有點榮登大位的磅礴氣勢!
喬三的反對已被萬衆之聲所淹沒,他這代罪老大看來是難以逃脫“黃袍加身”的命運了!
“唉……”當喬三垂頭喪氣回到喬家宅子時,天色已将近黃昏,如果不是潑皮們擔心家中的妻女,他這最快速度上任的總角頭還難以離開。
“唉……”喬三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原來當老大這麽痛苦!
“三少爺,不好啦……”就在這時,十二娘一臉驚慌跑出了大門。
“十二,怎麽啦?”喬三的直覺又來了,這一次的感覺可不是哭笑不得,而是一種透心的冰寒!
“嗚……姐姐……姐姐被一陣陰風……卷……卷走啦!嗚……”十二娘上氣不接下氣,驚恐于心,話語顫抖,淚珠大顆大顆的滴落青石臺階。
“什麽,卿娘被抓走啦?!”喬三腦海轟得一聲,心房一疼,眼前金星直冒,天啦,自己也成受害人啦!這可不行!
呀——他娘的,管他媽是人是妖,竟敢惹到本少爺頭上,不想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