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潑皮入魔
第二章潑皮入魔
赤牙一劍洞穿喬三心髒,斬妖除魔的仙俠不由得面容綻放,手腕一轉,就欲将妖孽四分五裂,盡顯他英雄本色。
怒哼從喬三鼻孔噴出,不待乾坤劍轉變鋒刃,他猛然順勢向前一撲,身體一下撲到了劍柄處,也撲到了赤牙的身前,神劍在他體內滑動,鮮血橫流,劇痛鑽入骨髓……一切都不能阻止複仇的火焰。
敵衆我寡,敵強我弱,要想殺掉仇人,唯有依靠十陽體的神奇之處。
閃電在喬三指尖跳躍,幾乎是劍柄直沒胸口的剎那,當敵人以為塵埃落定時,他的電爪卻鎖住了對方的咽喉要害。
塵緣少尊自小受盡追捧,何曾見識過人問風雨,又何曾想到,世間還有這麽一種同歸于盡的潑皮打法。
心驚神亂的赤牙呆呆的握着劍柄,只能發出半聲驚叫,要害已落入潑皮手中,他護體的法術更被強大的閃電瞬間擊穿。
喬三的頭顱狠狠向前一撞,眉心的血印正正撞在了赤牙額頭上,撞得塵緣少尊頭破血流,狼狽不堪;潑皮并未立刻報仇雪恨,胸中一口怨恨讓他一字一頓從齒縫間迸出道∶“知道嗎?你在鬼林殺了我大哥——親大哥,現在,下地府向他忏侮吧!”
殺氣充斥了天地,喬三不再耽擱,臉頰一繃,手指一緊,只聽啡嗦一聲,入魔的潑皮竟然硬生生将仇人的咽喉撕裂而出。
大簇血箭激射而現,彩樓裏的風雨二居士發出了怒吼聲,仙劍脫手而出,散仙的力量鋪天蓋地充斥了空間,封鎖了妖孽逃生的機會。
雙目發紅的喬三身形原地一轉,瞬間化作一陣紅色的狂風,将兩柄仙劍一吹而開,緊接着狂風再起,把赤牙的屍體狠狠卷向了急沖而至的風雨二居士。
“妖孽,還我少尊命來。”
風居士伸手接住了赤牙屍體,雨居士則毫不停留,手一揚,收回了仙劍,光華一閃撕裂虛空,第一劍就削斷了潑皮頸邊的散發。
散仙之力非喬三能敵,他唯有飛退;血霧飛濺,野性潑皮胸前插着一把利刃,咽喉前還有一道光芒在追逐,情勢之急可謂千鈞一發。
散仙之劍破皮、入肉、見血,緊接着刺向潑皮咽喉,慘烈的血霧在陽光下映照出妖豔的色彩,血腥的氣息占據了正邪雙方的心靈;在這無比危急的瞬問,潑皮竟然又做出了匪夷所思的反抗。
一咬牙,喬三反手握着胸前的乾坤劍一拉,劍刃就此破開了他半邊胸膛,削斷了他一排排的肋骨,最終……神劍離開了他的身體。
“铛——”電光石火間,金鐵交嗚之音猛然而詭異,竟然是乾坤劍擋住了雨居士的仙劍。
奇跡不止于此,落入喬三手中的神劍彷佛洗去了塵埃,威風凜凜的嘶嗚聲中,迸發出連龍母也不敢直視的血紅光芒。
“不好,劍靈竟然複活了,太虛乾坤劍認主了。”人群之中,響起了龍母少有的驚叫聲,只有散仙以上的修真才能明白那可怕之處,神劍複活,那威力将百倍激增。
彷佛為了印證龍母的擔憂,随着喬三手腕一劃,紅光過處,雨居士的仙劍竟然一分為二。
劍折人必傷,仙劍與修真者向來性命相連,雨居士就此口噴鮮血墜落凡塵,意外地被潑皮打敗。
“好劍!”喬三強忍着無邊的痛楚,屈指一彈,豎耳傾聽着複活神劍發出的靈性之音;他對自己的十陽血更是暗自得意,天地間、三界內,除了他喬三外,還有誰能讓死亡的劍靈複活?
此刻的潑皮渾身已是一片血紅,內腑也隐隐暴露在空氣之中,可惜,無論是赤牙還是雨居士,都不夠力量讓他進入十死劫。
“三少爺,快走!”十二的身形沒有在空間出現,但玄狐的擔憂卻鑽進了喬三耳中,讓正被恨火與鮮血包圍的潑皮三猛然一醒。
入魔的潑皮——還是潑皮,無賴的本性依然沒有半分改變;仇人已死,幹嘛還要留在這兒當別人的沙包?
意念一生,喬三立刻轉身就逃。
一切說來話長,其實只不過片刻之間,當喬三轉身時,風居士剛剛接住赤牙的屍體,雨居士的斷劍還在空中抛飛,而一大群修真的身影也才離座而起。
“妖孽,留你不得!”威儀的話語在喬三頭頂回蕩,聲調雖然圓潤雍容,但一入喬三耳中,卻好似驚雷炸響,炸得他重傷的身子一個踉跄,足下的鬼雲好一陣搖晃。
四海之主終于出手,早就對喬三恨之入骨的大羅金仙狠辣在三界聞名,雖未用上最厲害的神器法寶,但淩厲的水袖也足以讓天地變色。
三尺水袖迎風微卷,然後好似鐵板呼嘯而至,喬三橫劍一擋,乾坤劍雖然厲害,但潑皮依然好似流星飛墜,轟的一聲,血肉之軀重重砸進了大地,砸出了一個人形的大坑。
神劍離手抛出,随即自動化為一道光芒鑽進了喬三體內,太虛神器一認主,再沒有第二人能得到它。
“咯、咯……”無論何時,玉扇的笑聲總是那麽銷魂,倩影總是那麽纖柔妩媚,妖燒迷人。
“龍母,幾千年了,你火氣還是這麽大呀。”
一柄放大到丈餘的白玉扇橫空一劃,正好擋在了喬三與龍母之間,關鍵時刻,萬妖公主終于出現,十陽體已經如願入魔,接下來就該是她地界公主的表演時光。
“哼!”毒辣龍母收袖而立,無風自動的發絲貼着整齊的鬓角飛揚,狠辣的氣勢直沖雲霄。
肅殺充斥了天地,風雲壓倒了頭頂;如此緊張凝重的時刻,地面的一幹凡人本該四散而逃,但上至皇帝下至百官,衆人卻呆呆傻傻仰望天上,沉醉在一生難遇的絕世美景裏,即使是生命之險,也不能壓抑他們癡迷的目光。
天空中,高大的龍母與纖細的玉扇相對而立,天地五美的絕色果然名不虛傳,國色大氣與輕盈妖燒各有千秋,沒有在矛盾中失色,反而在對比中成輝。
世人的呼吸在兩種無雙的姿容中停頓,人形坑窪之中,一個幾乎散架的男人思緒更進一步,入骨的疼也不能抵擋他色心的澎湃。
“嘿、嘿……要是能壓着龍母,抱着玉扇,那……噓,絕對是三界男人最高的夢想。”
“呃!”心火一熱,某男就想手舞足蹈,四肢一動,這才發覺,自己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腦海的畫面立刻一閃,國色天香立刻變成了狠辣煞氣,妩媚輕盈也變得陰毒可怕。
“他娘的,沒意思。”绮麗的漣漪瞬間被刀光劍影代替,男人的色心終于被恐懼凍結,美人美則美矣,但卻總是少了幾分女人的韻味兒。
半空中,四海之主一邊舞動風雨雷電,一邊凝聲道∶“玉扇,別廢話,手底下見真章吧。”
“咯、咯……”玉扇比飛燕更輕、比絲羽更柔的妖體翩翩起舞,月白秀裙牽動着浮雲蔽日,擋住龍母法力進攻的同時,她不忘譏諷道∶“龍母,傳說你不喜歡男人,而是喜歡女人,咯咯……我不美嗎?”
言語飄蕩,一來一往,凡人看不明白,只被絕色所迷,玄女等人卻已看得心弦緊繃,同時又悠然向往。
談笑問天地變色,揮袖下風卷雲動,這才是真正力量的碰撞。
滿天雲霞起伏牽扯,正在“起舞”的玉扇身子突然一折,一頭秀發好似瀑布般飛灑,雖然美到了極點、媚到了巅峰,但幾縷妖豔深藍的發梢卻飄落而下,讓萬妖公主的柳長細臉無聲一變。
法力上她還是略遜半籌,四海龍母狠辣的風刀果然非“妖舞”所能抵擋,意念一動,站直身形的萬妖公主強自歡聲一笑∶“咯、咯……龍母姐姐,天兒太熱,讓妹妹給你打打扇,可好?”
“呼——”
白玉寶扇剛剛起勢,偌大的皇城已然在烏雲下瑟瑟發抖,于狂風中搖搖欲墜。
幾乎是同一剎那,地面的幾百修真開始飛速移動,眨眼問,就以混沌太極的圓形組成了一個玄奧的法陣。
“落地成法,入土生根。”
玄女一聲令下,衆修真的雙足立刻入地一尺,數百法力之光彙在一起,合成一道強大的光柱沖天而起,正好照射在淩空懸浮的定風丹上。
玉扇公主用力一扇,結果讓她花容沉重,再也發不出妩媚的笑聲。
虛空的鬥法僵持不下,地面的玄女則纖足交替一動,“靜靜”地飄到了人形大坑面前,望着裏面正在回複傷勢的十陽體,素女傳人又一次平靜地說出了讓人心驚魄散的話語。
“大膽三,玄女今日取你性命,望你轉世投胎重新做人。”
“劍下留人!”玄女的劍光出鞘一半,玄狐的身影就疾飛而至,雖然明知這無疑是送死,但十二情急之下,不顧一切跳入了危險之中。
“又是你!”素女訣一碰上玄狐秘法,虛空總會碰撞出燦爛的火花。
“是我,但不是以前的我!”
玄狐沒有放浪歡笑,高挑的玉體娉婷而行,一步之間,不僅浩渺煙波繞體而轉,而且還散發出柔和的仙氣。
光華一現,四周立刻傳來數道兵刃墜地的聲音,法力稍弱者無不瞬間變得“悲天憫人”,覺得殺戮是如此殘忍的行為,兵器是這般醜陋的東西。
“你救不了他!”
玄女一身素雅的玄衣在微風中飄動,冰山無色,素女無華,但那清冷的話音卻好似清泉四溢,一幹修真心神一“冷”,手中法器神兵再次緊握有力。
“他是我男人,救不了也得救!”
煙波猶如生命般絞動,十二的極品玉乳忽隐忽現,玄狐故意用上了比較粗俗的“男人”二字,野性的火熱開始融化素女的冰山。
天上的兩大絕色在比拼法寶,地上的仙妖宿命也在互相對峙,一時問,人問的皇城變成了神魔的戰場,虛幻的光華籠罩了偌大的空間。
素女與玄狐又一次不相上下,玄女意念一動用上了老方法,靈魂仙法一收,玉劍劃出燦爛的軌跡,直接刺向了千變萬化的宿命對手。
玉劍之尖嗚嗚顫抖,看上去緩慢而平靜,但十二卻看不到真正致命的一擊會向自己何處攻來。
眼一閉,玄狐不是等死,纖長玲珑的十指仿若盛開的名花,指尖一劃,十道閃電已憑空突現,好似一張霹靂之網罩住了玄女純淨的仙影。
一聲長長的驚嘆在玄女心海迥蕩,十二的表現讓她心海一沉的同時,又眼前一亮,千思萬緒盡在眨眼問閃現。
對手已經能與自己完全的一決高下,獨特的宿命讓玄女竟然生出棋逢對手的喜悅。
二次碰撞還在醞釀,又一個女子身影走近了戰場,紫府聖女的眼底瞬間生出不妙的預感。
“貞兒,呵、呵……”還不能行動自如的喬三發出了抑制不住的歡聲,因為北宮貞回來了,長腿佳人法力雖然不是很強,但此刻卻無比微妙的掌握着雙方勝負的天平。
喬三即将又一次奇跡般轉危為安,這等好運,他當然夠資格開懷大笑。
北宮貞的神色很平靜——一種遠遠出乎意料的平靜,即使看到師門少尊的屍體,看到潑皮一身的血污,她臉上也沒有出現絲毫變化,一向英姿飒爽的長腿佳人竟然變得比玄女還冰冷。
冰冷的眼眸在衆人間緩緩轉動一圈,北宮貞終于拉開了滅魔弓,搭上了無影箭,致命的光芒直指——十二娘。
“貞兒,錯啦!你……”喬三的話音自行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北宮貞眼中沒有迷茫,只有冷酷。
她竟然要殺——十二?
“狐妖,都是你,是你破壞了我的幸福,破壞了我的一切——”冰冷的外表終于被憤怒燃燒,剎那之問,北宮貞眼中的妒火與恨火迸射而出,再加上天生對妖邪的排斥,她的心中已經只剩下了殺氣。
殺、殺、殺掉妖魔鬼怪!
“嗖——”失去理智的無影箭離弦而出,法力大進的北宮貞打破了現場的平衡,也打破了喬三心中的美夢。
唉……原來齊人之福真的不好享,原來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誰也猜不透、想不明。
神箭破空,十二不得不閃身躲避;玄女深深看了一眼出乎意料的幫手,玉劍的光芒立刻順勢向玄狐攻去;眼看情勢危殆,喬三急忙揚聲道∶“貞兒,別發瘋,為了我,為了孩子,你停手吧!”
男人一語切中了要害,恩怨分明的長腿佳人果然動作一頓,無盡痛苦在眉梢問一閃而過,她緊接着近似歇斯底裏地吼叫道∶“喬郎,我絕不會讓你變成妖魔,絕不會讓我的孩子有一個妖魔的父親,我要殺了害你的狐妖,殺——”
女人間的戰鬥變得像男人一樣慘烈,喬三心弦一痛,感應到了北宮貞心底的痛楚,就在他意念生出微妙變化的剎那,眉心的血印狠狠一跳,緋紅的光芒一下充斥了他掙紮的眼眸。
怒火毫無預兆沖上了頭頂,就在十二被兩女夾攻得狼狽不堪時,坑中的喬三猛然怒吼道∶“北宮貞,給我住手,你若敢傷十二一下,我就殺了你這賤人!”
“你!”滅魔弓一頓,北宮貞一下由極動化為了極靜,死一般的目光凝視在喬三臉上。
靜寂突然來臨,現實空間還是一片嘈雜,但在喬三與北宮貞之間,卻是一片真空,死一般的真空。
“你……罵我賤人,還……要殺我?”一字一字說得是那麽艱難,一滴滴淚花流得沒有絲毫聲息,北宮貞不是在反問,而是在重複,重複着讓她心碎的剎那。
“呀——”一聲發自靈魂的悲嗚久久迥蕩,凄厲的尖聲刺穿了無數的靈魂,就連半空的龍母與玉扇也被吸引了目光。
嘯聲還在風雲中激蕩,北宮貞——敢愛敢恨的北宮貞剎那問由愛轉恨,滅魔弓一轉,無影箭對準了此生唯一的男人。
“喬三,我寧願你死,也不想我的孩子有一個妖魔的父親。”
“不要!”就在弓弦顫抖餘音迥旋的一刻,十二花容失色,奮力撲了過來,她本可以一掌把北宮貞打飛,但情郎的孩子卻好似無形的伽鎖,牢牢套住了小狐女的手腳。
“撲通!”小狐女抱着北宮貞原地一滾,十二不但要救三少爺,還不得不抱着“兇手”小心翼翼的翻滾,其用心之苦,果真值得喬三發自真心的愛戀。
十二與北宮貞還在扭打掙紮,一聲慘叫卻沖上了青天,她倆回頭一看,正好看到喬三被玄女一劍斃命。
緊接着,一片紅光包圍了喬三的“屍體”,紅光之中,隐隐出現了一顆滴溜溜旋轉的神奇寶珠。
“啊!”滿腔悲痛的北宮貞瞬間失去了動力,喬三的死讓她一下癱軟在地,無盡的苦澀湧入了心頭。
相比北宮貞的痛苦,十二眼底卻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喜色,對喬三深有了解的小狐女差一點兒笑出聲來,沒有想到三少爺運氣這般的好,竟然又進入了一次死劫之中。
十死第四劫——喬三久等的異變終于來到,十陽珠的力量開始向上沖擊。
紅光閃爍,神珠流轉,眼看喬三就要重生;突然,一道光柱從天而降,喬三、紅光、神珠統統被光柱吸了起來,瞬息間就被吸進了蚌殼狀的法寶之中。
“啪!己蚌殼一合,紅光再沒有影子,光芒一收,法寶由大變小,緊接着穩穩落入了一雙大氣圓潤的美麗玉手之中。
龍母,又是龍母!不知何時,四海之主已然擺脫了玉扇公主的糾纏,在最微妙的時刻,龍族秘寶給了喬三一個天大的“驚喜”。
“龍母,你幹了什麽?”玉扇這時才追了過來,望着龍母放入懷中的法寶,她不由得脫口驚呼道∶“你把他吸進了斷水神界裏,你想幹什麽?”
高潮疊起的正邪之戰異變陡生,奇兵突出的龍母傲然一笑∶“玉扇,別以為只有你才會玩花樣;這是本宮特意為十陽體準備的好地方,你們不是指望他掀起人問濁氣嗎?哈、哈……我就讓他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永世都困在這水之神界內,永遠別想經歷什麽十死劫。”
天地之初,混沌如蛋;混沌破,天地分;碎裂的“蛋殼”化作了百件神奇法寶,後被三界稱之為“太虛法寶”,更特意編出了一本“太虛神器譜”,複活的太虛乾坤劍是其一,龍母手中的“斷水神蚌”也譜上有名。
“好狠毒,放我家三少爺出來。”太虛神器的厲害絕非後天法器可比,玉扇眼中驚疑不定,一旁的十二已經急火攻心,縱身一躍,帶着一身的閃電向龍母飛撞而來。
“唰!”四海之主衣袖一卷一甩,玄女緊接着淩空一閃,中了定身法的十二已成了階下囚。
“玉扇,現在該你了!”龍母足下祥雲升空而起,數十修真剎那間鬥志高昂,天界的氣勢就像萬馬奔騰,撞向了孤立無援的萬妖公主。
“呼……”寶扇掀起了滔天狂風,雖然吹不動一幹敵人,但萬妖公主卻輕易飛身而去,随風傳來她不甘的聲音。
“龍母,地界不會放過你的,本宮一定攪得你四海翻倒,水幹族亡!”
“北宮侯爺,此處勞你善後!”龍母揚手一招,羊皮密卷從老皇帝手中自動飛了回來,兩大上仙騰雲而起,轉眼劃空而去,同時不見的還有成為俘虜的狐妖公主十二娘。
看臺上的老皇帝直到這時才清醒過來,撲通一聲,發軟的雙腿倒入了龍椅之中,老家夥這才完全明白,人與仙的力量差距之大,自己以為是高人的國師原來只是蝦兵小卒;此刻的他別說奪圖,就連那心思也不敢再生,只能在心中一聲慘嚎∶我的天,好可怕!
茫茫虛空,雲遮霧繞。
光芒一閃,兩半羊皮密卷終于合在了一起,有了龍母這大羅金仙在,封印密卷的道法好似陽春白雪,迅速消融不見。
“啊!大膽三那半張沒有反應,難道是假圖?”事關元始天王性命,就連素女訣傳人也忍不住內心的驚慌。
“是真的,只是被人動了手腳。”
四海龍母很快做出了肯定的判斷,随即又帶着疑惑道∶“這麽特殊的封印絕不常見,放眼整個天界,也只有文曲星會這類稀有仙法,但他不可能……”
“書靈拜見龍母娘娘、紫府聖女。”
龍母的疑惑還在虛空般旋,輕柔的仙音突兀響起,那半張沒有反應的羊皮突然光華流轉,緊接着,一個人形的影子緩緩從羊皮中“飄”了出來。
面蒙紗巾,眼帶溫柔,适中的嬌軀挾帶着紅塵的成熟與豐韻——書靈出現了,她竟然從羊皮密卷中走出。身為喬三專屬精靈的她卻對仙人十分的恭敬,而且是一種發自內心不能僞裝的恭敬。
“你是法書修練成精?”龍母上下一掃書靈,終于明白密卷為什麽如此異常,念在對方神态恭敬,四海龍母難得心平氣和道∶“以書成靈也算一大造化,你說吧!現身而來有何相求?”
書靈向前邁出兩步,盈盈一禮後,變得知書達理的書靈平靜地請求道∶“龍母娘娘,三界都知道你大慈大悲,書靈懇求你放出我家主人喬三,他本性不壞,書靈必定勸他迷途知返,重新做人。”
“主人?你是大膽三的仆人?”龍母帶着幾許懷疑反問了一句,一旁的玄女眼底也閃過一抹訝然。
兩女仙眼中的書靈雖沒有十二那驚心動魄的曲線,沒有玄女那出塵的飄逸寧靜,也不似龍母這般國色大氣,但那屬于紅塵的溫柔似水、人間的唯美端莊,處處勾勒出一位高雅娴靜的成熟佳人。
如此女子又怎會是一個潑皮的仆人,而且她還是一個法力不低的書之精靈?
玄女看着書靈那至純的氣息,不由得惋惜一嘆∶“唉……書靈,大膽三已入魔,你還是自行修練去吧!以你資質,它日必定仙籍留名,我們不可能放他出來為禍三界。”
微風吹動着書靈蒙面的絲巾,圓潤的下颌忽隐忽現,她再次盈盈一拜,溫柔的話語更加誠懇∶“龍母娘娘,書靈由書而來,法力雖差,但卻知天生萬物必有所因,上天既然安排書靈成為十陽體的仆人,書靈就一定要竭盡所能,盡我使命。”
話語微微一頓,書靈又以懇求的姿态道∶“請娘娘原諒,如果我家主人不能恢複自由,書靈也不能解開羊皮密卷的封印;書靈願意立刻自我兵解,以贖要脅兩位上仙之罪。”
“且慢!”以龍母之狠辣果斷,也不由得大生無奈之感,人生第一次,她被人威脅卻生不出氣。
玄女深邃的美眸凝視書靈剎那,也看不出絲毫假作的地方,這奇怪的書靈舉手投足間,似乎已經與天地自然融為了一體,雖然做的是“威脅”之舉,但就連玄女也覺得是自己與龍母一步步将她逼向死路。
意念微妙變化之間,素女傳人袖中的玉手悄然法訣變換,玄衣一飄,“靜靜”地來到書靈面前,以特異的聲調道∶“書靈,可願随我回紫府仙山,得成正果,參悟大道?”
素女訣好似春風一般輕柔醉人,連綿不斷地吹向了書靈,不料,“風”過後,書靈依然一片平靜,似水美眸風過無痕。
“聖女,仙道乃書靈夢寐所求,但此刻還請放過我家主人,書靈保證,他終有一日必定會迷途知返。”
“這……”龍母沒有料到竟然連素女訣也動搖不了書靈的心志,對方特別的方式又讓她心中只有苦笑,沒有殺氣,更何況時問是越來越緊,再不拿到九天玄火丹,元始天王就性命危矣。
元始一去,太元一定難以承受喪夫之痛,恐怕會殉夫而亡。
“咯登!”念及此處,龍母銀盤玉臉微不可察地扭曲了一下,特別的思緒湧現特別的光芒,有點“特別”的四海龍母剎那間心房一熱,不再耽擱分毫道∶“好,我放大膽三出來,潑皮他日若惡性不改,本宮必定親手取他性命。”
“斷水神蚌”悠然開啓,一團紅光立即迸射而出,在四個絕色女子不同心情的等待下,紅光幾番閃爍,最後光華猛然一收,變成了團身而卧的——大膽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