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見世人皆古怪
司凱升穩了穩心神,風輕雲淡地扯起謊,還故作恍然回神讓姜疏鴻率先脫離此地。
眼神無處着落的姜疏鴻逮着時機,立馬咧嘴賣乖,提溜着保溫盒就走。他和司姥姥初次見面,就是扯謊,再次相見就是脆弱泡沫般的謊言幻滅,任憑誰都難以淡然自若。
姜疏鴻恰時退場,只留司凱升接受溫情熏陶。
康複醫院。
此時天高雲淡,陽光正好,院內一角的石制桌椅邊正有人吆喝着出牌。兩個坐在輪椅上,一個身穿壓力衣脖頸側夾着太陽傘,還有個護工打扮的大叔,四人周邊圍着一群人,看得津津有味。
另一邊樹蔭底下,有個搗鼓瓶瓶罐罐的女孩拿眼前男生的臉蛋當畫板使。
“我也覺得挺不錯的。”那坐在輪椅上的女孩舉着一面化妝鏡,眉眼笑開,端詳起他的妝容,很滿意自己的作品。
袁荃看了眼鏡中唇紅齒白的自己,視線稍稍錯開,把這女孩的笑容裝進眼眸,附和誇贊她化妝技藝精湛。
提溜着飯盒的姜疏鴻在遠處站定,就這麽悄無聲息張望着,直至那女孩揮手告別推着輪椅離去後,這才走到袁荃身旁。
“你什麽時候來的?”袁荃詫異擡首,沒料到身邊突然冒出了個人。他是高度截癱,唯一能較為靈活操控的是項上那顆人頭。
“七八分鐘吧,那女孩怎麽走了?”姜疏鴻招呼着護工大叔先去歇口氣,自行推着袁荃慢悠晃蕩。
“她去三樓OT大廳做康複。”袁荃嘴角翹得堪比上弦月,還沒緩過那份興奮勁。
“你喜歡她?”饒是一個人再遲鈍,也不難看出。
他每次來看望袁荃之前,都要卯足力氣,攢上定量的勇敢,生怕給他的愁容增添哀傷。
今天的他很不一樣,相較過往的頹靡,簡直可以用“生機勃勃”來形容。
“很喜歡,她轉院來這裏之後,我就沒想過要自殺了。”袁荃點了點頭,不加掩飾。
Advertisement
回想當初。
姜疏鴻和袁荃在高考後的暑假,相約要騎着摩托走遍全國,當初家裏人見這兩崽子高考分數的确漂亮,意思意思勸退了一把,倒也沒太阻攔。
騎摩托走遍大江南北?哪有這麽簡單呢?
要是踩點各大機場四處吃喝玩樂,兩人家裏供得起并樂意給予嘉獎。
騎摩托?路上随便來個刮風下雨,就夠這中二到爆的小夥子們喝一壺了。不曾料想,這倆半大的學生瓜子還真硬生生堅持了半個月。
時不時曬些沿途人跡罕至的風光圖片,見着三分投緣的驢友就攬着肩、抵着頭來張照片。
那段時間,姜疏鴻臉頰兩側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下去,裸露在空的皮膚黑了幾個度,唯有眼神光更亮了些。這些都還好,相機自帶的美顏濾鏡是個不錯借口。
豔陽天。
拐彎,迎面兜頭一個塑料袋罩上臉,追風少年姜疏鴻剎那間失去平衡,頭盔磕上了路邊尖銳石塊,身體在地面滾動幾圈,腦子裏嗡嗡直響。
姜疏鴻腦子短路了會兒,歇息幾分鐘後,吐了一次。的虧這塊地方不是山溝溝,去醫院不算難,輕度腦震蕩不算大事。
即便出了這檔事,兩人還是堅持要當打腫臉硬充的胖子。
只管往各自“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聊裏甩美景美食的圖片、視頻,分毫不提驕陽、暴雨、蚊蟲......
姜疏鴻的嬌縱從來都是收放自如,在家裏随便挨了頓爹媽的訓都得癟嘴委屈半天,惹得爺爺奶奶好一陣心疼喊“我寶”,一旦戴上頭盔,騎上了心愛的小摩托,那些哼唧唧撒嬌嬌的臭毛病一掃而空。
為了這段旅途,袁荃籌備良久,看了不少文字版和視頻版的攻略,足足寫了滿當當一本的筆記。
刮風下雨天,兩人掐着天氣預報,總能找到片瓦遮身之地。路線上的民宿都有事先聯系過,那些過于偏僻的地點一一規避。
又是一豔陽天。
鄉間路上,人煙稀少,倆小夥樂呵呵地并駕齊驅,騎至房屋聚集處,他們先後放緩速度,一前一後。不料,從一灌木叢掩住的小道中猛地竄出一快速奔跑的小孩。
面對盡在咫尺,跑到路中央的孩童,袁荃猛地将方向偏轉,擦身而過,一頭載進了路邊菜田。
姜疏鴻猝不及防,輪胎極速擦地發出尖嘯,他跌倒在地滾了滾,觸地的手臂和腿部傳來劇痛。
......
之後的事情有些令人恍惚。
姜疏鴻主要是尺骨、胫骨骨折和軟組織挫傷。袁荃主要是脊髓損傷,足足一個月才過了脊髓休克期,最後得出了C5節段完全性損傷的診斷。
那時姜疏鴻還很懵懂,聽不懂什麽“脊髓損傷”、不明白“C5節段”的含義。
只在網絡挂號咨詢的醫生嘴裏,知道這意味着一輩子都無法生活自理。
自打那次事件後,姜疏鴻悶在胸口郁結的濁氣久未散去,每逢深夜睡眠不穩當時,那股濁氣便偷溜出來,化作妖氣從他耳朵裏鑽進夢鄉,無數次循環播放當日事故發生的畫面。
還有手術室裏上方亮起的燈,身旁鉗夾剪刀碰撞叮鈴作響,醫生護士聽不清的低語......
坐在花壇邊上,姜疏鴻打開保溫盒,甩了甩蓋子上凝集的水珠,擺出層層飯菜。
“有了對象?大學裏認識的?”
袁荃了然一笑。他都不需要夾上一筷子品嘗,光是看這菜的成色就能斷定。這辣椒都沒炒糊,一看就不是出自姜疏鴻之手。
“有,是的。”還沒納悶出個所以然來,姜疏鴻先回應了問題。
“還是男的?”
“嗯。”
“挺好。”
袁荃對除姜疏鴻以外的gay都抱以敬而遠之的态度,不過今天,他願意為發小騰點空間多包容一個人。
談及司凱升,談及剛才的女孩子,兩人抱有無限憧憬和希冀......
姜疏鴻從小到大就活潑得很,腦袋瓜子裏總是裝着一籮筐稀奇古怪的東西,幹起活來風風火火。
出事後,心愛小摩托給沒收了,銀行卡給凍結了,他的活潑一并冷藏了。
時至今日,那份風風火火、不計後果的傻缺勁又活過來了。
出了醫院,捎上司凱升回家。
剛進家門,姜疏鴻随手把門給帶上,快步走到杵着拐的司凱升面前,捧着他的臉,跟個啄木鳥似的,飛速地“啵”了幾口,占完便宜就擺手扭胯踩着舞步往陽臺上鑽。
這貨情緒變動太大,司凱升一頭霧水心裏沒個底。
“你有點奇怪哈。”司凱升倚着陽臺邊的推拉門,開口試探。
“我見世人皆古怪,獨我老攻最可愛~”
姜疏鴻捏着嗓子怪裏怪氣說道,從撐衣杆上取下小內內,惡趣味十足地沖他抛個媚眼。
“你正經點說話,別跟個傻der似的!”司凱升給這一嗓子喊得心裏直發毛,笑罵道。
“哈哈哈哈,我就喜歡你這罵人不嘴軟,打架不腿軟的勁兒~”姜疏鴻說完不算,還親力親為地啃了那張罵人的嘴,特意試試軟硬。
“我現在腿很軟。”他無可奈何,扯了扯姜疏鴻腮邊的肉。
“沒事,這兒能硬就成。”姜疏鴻往下一探,捏捏他胯下份量可觀的軟肉,神色肅穆地搞黃。
姜疏鴻洗完澡後,頭發吹得半幹,盤腿坐在司凱升床上,搗鼓着手裏的潤滑劑。
嘴裏還吹着成調的口哨,頓了頓,哼哼唧唧出來了句“有時候我感覺自己是一個巨星,每個人都愛着我有錢又有名~”
恰時,司凱升推門而入,穿着寬松背心大褲衩,一瘸一拐戴着個矯形器緩步靠近。
歌聲停住。
左手拇指和食指圈成圓,姜疏鴻将這個圓比成望遠鏡,聚焦在司凱升胯下,随着司凱升一步一靠近,“望遠鏡”越看越往下。
一邊看,一邊流氓地痞做派地吹着悠長婉轉的口哨。
“我感覺可能不太行。”
姜疏鴻分外誠懇,他不是沒向往過性生活,只是腦補和真槍實彈幹一場間隔着十萬八千裏。把司凱升的小弟塞進菊花裏,他有點害怕。
“男人,不能老是把不行挂嘴邊。”
司凱升一本正經教導着,希冀小姜同學能來個半自動操作。
相互扒光了衣服,姜疏鴻強烈要求司某人繼續戴上矯形器再化身人肉打樁機。
面對打樁機不情不願慢吞吞的舉止,姜疏鴻一把揪着他的乳點扭了個180度。
哼,醫從性這麽差,遲早騷斷腿!
套上套,司凱升糊了他大把潤滑劑,提槍就幹,可他動作似乎久是不得要領?
“大胸弟,你到底行不行?”
司凱升依從本能,挺腰擺胯,無奈身下某人越竄越往上走,莖身分毫未能沒入穴口。
“你別只知道往裏捅行不,好歹先給我擴張一下啊!”
姜疏鴻用手捂着眼睛,哭笑不得,他真沒臉教別人怎麽操自己,偏生這哥們實在是不靠譜,要是真任由其自由發揮一宿,就等着救護車“呼啦呼啦”把自個兒拖進肛腸科吧。
“先給你看個示範教學。”姜疏鴻拽過徒有其表的老攻,打開收藏已久的寶藏網站,裏面囤積了不少片,各類人種各種姿勢,不一而足。
将垂涎已久的模範姿勢曬出:這是個正面相對,還能方便蹂躏吸吮胸前小點的完美體位。
姜疏鴻讓他高舉着手機觀摩。
中途,司凱升無數次蠢蠢欲動,聲稱自己學會了。
姜疏鴻默認他說的是學廢了,硬是逼着他看完了全程。
一雙長腿腰上纏,冰涼潤滑臀縫擦,司凱升耐着性子,步步遵循流程,終于摸出點門道。
兩人合二為一,皆是冒出一腦門兒的汗。
好不容易熟悉完流程。
司凱升執着于後入式。姜疏鴻偏愛面對面的,哪怕是練習個劈叉,只腿擱他肩上也成啊!一邊幹事一邊摸胸,兩不耽擱!
争辯是沒有用的,鑒于司凱升半殘的狀态,和初次需磨合的實際狀況,兩人選擇了騎乘式。
姜疏鴻跪坐在上,交合處熾熱滾燙,他撇開的小腿靠近在矯形器側,冰涼鉸鏈和溫暖肉體同時貼合在身。
大口深呼吸,各種調整角度,上下起伏,活塞運動逐漸流暢起來。
姜疏鴻策馬奔騰的速度緩了下去,他硬起的小弟弟越晃越粗長,前端分泌晶亮液體,盡數蹭在司凱升塊塊分明的腹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