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出櫃
這句話把姜疏鴻的腦脊液和腦組織給炸成了漿糊，他這幾年私底下少說收集了千百句出櫃用語，腦中更是演練了無數次出櫃場景。
但絕對不包括現在這個場面。
司凱升，你個蠢豬！吃飽了沒事躲進衣櫃裏幹嘛！
“媽......”姜疏鴻想說的話太多，可真正要開口的時候，即便千言萬語齊齊湧上喉頭，卻無從說起，吐露不出一句話。
“我腦血管還算結實，沒那麽容易崩，你有話就好好說，心平氣和點就好。”姜媽表情還算悠然，她半開玩笑似的，拽着姜疏鴻坐下，想聽聽兒子的話。
“我是同性戀。”
直到這一刻，姜疏鴻才發現不論多麽歇斯底裏感人肺腑的用詞都派不上用場，他只需要陳述事實就好，無需多言。
“你考慮過現實問題嗎？比方說兒女、養老和世俗眼光之類的？”
姜媽語氣平和，提出的問題并不算銳利，姜疏鴻是她幾乎傾注了全部熱愛和心血養育出的崽崽，她不可能沒注意到那滿牆肌肉猛男的海報是愛慕而非仰慕。
“考慮過，最大的問題是你和爸，其它的我都不在乎，我不需要兒女，會攢錢給自己養老，也會努力強大武裝內心來抵禦那些蜚短流長。”
姜疏鴻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字句誠懇。
“我只要你安康快樂，你爸那邊不需要管，他不要你，我要。”
姜媽突然有了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她曾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擔憂着姜疏鴻，看了很多同性文學，那些陰暗悲慘壓抑的情節讓她糾結萬分。
強迫他娶妻生子？同為女人，她不想讓自家崽當畜牲。
只要......只要他幸福就好。
姜媽前腳剛走，姜疏鴻就去開衣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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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走了？”
司凱升正縮在衣櫃裏，下意識一眯眼，衣櫃裏的昏暗給斜打進的光線驅散無餘，他探頭探腦地詢問着，雙腳踏出來，總算是能站直身子。
“你幹嘛躲進衣櫃？”姜疏鴻瞪他一眼，想不通他這平時挺靈光的腦袋瓜子咋就短路了？
“阿姨是想進你卧室。”
“那你就讓我媽進我卧室不就得了，幹嘛非躲衣櫃裏？”姜疏鴻笑得無奈，他提腳給這人踹了一下，躲衣櫃就算了，還露餡！
“你是不是忘了你床上攤着還沒來得及退貨的跳蛋，情趣內褲，磁力球，和幾盒套......”司凱升如數家珍似的，細細說出姜疏鴻床上正攤着的物件。
姜疏鴻：“......”
哦，是哦。那場面對我媽的沖擊力或許...可能...maybe有點大...
只能讓姜媽認為這房間是姜疏鴻的，她才不會進那個桃色卧室。
“咳咳...你還說，那個跳蛋拖這麽久了還不趕緊去退掉！”姜疏鴻緊急轉移話題，扯到那個未曾使用，無論如何都振動不起來的跳蛋，催促着司凱升去退貨。
“現在處于客服介入溝通階段，卡了兩天，商家一直敷衍我......”
司凱升伸伸懶腰，做了幾組簡單的牽伸動作，随後雙手搭在姜疏鴻肩上，撇撇嘴表示無可奈何。
“直接去12315投訴，保管商家态度360度大轉變！”姜疏鴻大方提意見，雄赳赳氣昂昂，他之前就用過這招，賊拉好用。
“360度是不是轉得有點多啊？”司凱升隐晦暗示。
360度的轉變不就是回到原點了？
姜疏鴻：“......你知不知道你很煩唉！”
他一巴掌甩上司凱升的奶子，恨不得拍平它以宣洩自己的小尴尬。
“寶~吃早餐啦~你快遲到了~”司凱升憋笑哄着他，直把他往外推，随口問了句，“話說阿姨怎麽走得那麽快？”
姜疏鴻一本正經臉：“可能是因為我剛出櫃了，她需要點時間來冷靜消化。”
剛從櫃裏爬出來的司凱升：“......”我剛縮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衣櫃裏錯過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