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聽我的歌聲

《Yellow submarine》,翻譯為《黃色潛水艇》的這首歌,意外地帶着一股歡快的曲調。

只是聽老鬼哼了那麽幾下,嚴歡便覺得耳熟,不由狐疑道:“難道你真的每晚在我睡着的時候唱這首歌?”

他心裏幻想着自己睡着後,漆黑的房間內,腦海中一只孤獨寂寞的老鬼在幽幽地哼着歌的模樣,不由地就打了個冷顫。

“也不是每晚,也不是每次都是這首歌。”JOHN回答道:“我只是想偶爾回憶了一下過去而已。”

“回憶過去?”嚴歡有些不明白。

JOHN不再多說,而是轉移話題道:“這首歌我給你十分鐘時間,學會它。然後,你去舞臺上表演。”

“什麽?十分鐘!”嚴歡抗議道:“那不可能!就算我聽過,在這十分鐘內怎麽唱出情感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唱歌要帶感情去唱!十分鐘的時間根本不夠我去了解它……”

“我唱給你聽。”

“什……”

JOHN打斷他,再次重複道:“我只唱一遍,你好好聽着。然後,用你的歌聲再将它唱出來。”

“十、十分鐘!”

嚴歡還沒來得及抗議什麽,便被老鬼強權鎮壓。

一旁,向寬還有些沒從剛剛的突發狀态中回過神來,只看見身邊的嚴歡一溜煙地向後邊跑去。

“哎!你去哪啊?不是馬上上臺了嗎?”向寬腹诽,這個時候才逃跑也太晚了吧!

“我去廁所!十分鐘後回來!”

看嚴歡一臉糾結地揮着手離開,向寬想,還真是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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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

舞臺下,胡亦試完鼓從臺上走下來,挑釁地看了向寬一眼。

“那小鬼呢?臨陣脫逃了?”

“別,我們家嚴歡可不是你這樣的膽小鬼。”向寬提着唇角假笑,“馬上他就回來,你急什麽?還是說,你害怕了,不想給他伴奏?”

“我怕什麽?”胡亦說着,甩了一下手中的鼓槌。“還是等他回來,看看他那蹩腳的吉他能不能跟得上這首歌再說吧。”

他這麽一提,向寬也有些擔心起來。以嚴歡現在那吉他水準,讓他彈奏這首歌曲說不定還真會出糗。怎麽辦,難道自己上?

“他的吉他?”旁邊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他的吉他怎麽了?”

向寬和胡亦同時轉頭看去,看到後臺門口那邊,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正倚牆站在那。帽檐壓得極低,叫人看不清他的臉,可是他們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誰。

“付聲!”

兩人同時叫出來,只不過不同的是,向寬的是驚喜,胡亦的是驚訝。

“你怎麽來了?”向寬快步走過去,“你這幾天不是待在家裏閉關麽?”

“出來走走。”

付聲從背靠着的牆站起身來,問:“你們剛才說嚴歡怎麽了?”

“你認識嚴歡?”胡亦更加驚訝的聲音從兩人背後傳來,似乎很不可思議。

不過向寬和付聲都沒有時間去理他,向寬将事情經過這麽跟付聲一說,付大吉他手點點頭,道:“所以,他現在正準備唱這首歌?”

“是啊,不過這小子十分鐘前去廁所,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向寬撐着下巴思考,“難道他是太緊張了?”

付聲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站着,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旁邊,胡亦看他們這副熟稔的模樣,心下打起鼓來。

付聲是什麽人物?在本市的地下圈子內,他可是當之無愧的的第一吉他手。難道他和那個叫嚴歡的小子關系很好?如果被知道自己整了那小子,會不會被這座大神碾死?

在場三人,都在想着同一個人。而嚴歡,卻在兩分鐘後才遲遲出現。

“抱歉,抱歉,拉肚子稍微遲了會!”他雙手合十對向寬致歉,過了有十秒才發現付聲的存在。

“你怎麽在這?”嚴歡吃驚不小,一直以來表演的時候都沒看見付聲,他以為這人不來呢。

“來驗收你的成績。”付聲對他露出一個微笑,并沒有多少溫度,只讓嚴歡心底更加寒了一把。

“看起來你正陷入麻煩中。”付聲仔細端祥着嚴歡,并沒有從這張還顯稚嫩的臉龐上看出心慌和窘迫,不由得,心裏就竄上了一個想法。于是,他開口道:“我可以幫你。”

“啊?”嚴歡顯然還在狀況外。

“替你完成這首歌的吉他部分。”付聲抱拳笑了笑,“怎麽,不想要?”

想要!想要的不得了!怎麽會不想?

要不是有老鬼在腦內提醒,嚴歡早就連連點頭答應下來了。不過有老鬼提點,他有謹慎地多問了一句。“那要是你來彈吉他的話?表演的成果會不會不算在條件內?”

付聲眯眼。

嚴歡繼續道:“算不算?”

沒想到這個小子連這一點都要計較,付聲雙手松開,走過嚴歡面前。

“能将他們調動起來是你的本事,我不會把這點算在內。”

他背對着嚴歡,已經開始漸漸走上舞臺,又傳來最後一句。“不過,你的歌聲到底能不能壓過我的吉他?”剩下的話付聲沒有說,只是擺了一個手勢。

他的背影在舞臺的燈光照耀下,只留下一道黑色。那手勢也只是一閃而過,沒有讓人看清。但是嚴歡卻明白了他的意思——要是你的歌聲壓不過我的吉他,那就是你沒有本事。

嚴歡一愣,随即,嘴角緩緩勾起。

挑釁?還這麽明目張膽?

——不過他喜歡。

他繞過還愣着的向寬,也開始向臺上走去。走到舞臺上,看見付聲在調試吉他的音色。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付聲觸碰吉他,那小心翼翼地表情,那專注的神情,似乎他的世界裏除了吉他便在沒有其他。

好像又回到一個多月前,他第一次在舞臺下聽見付聲的吉他,那一刻,他就被那惑人的音律給俘獲了。而現在,當日的那位震撼他的吉他手,正和他同臺,正站在他身側,正要和他——為了同一首歌曲而表演。

無論從哪一方面想,這都是一件令他血脈湧動的事情。

嚴歡走到舞臺前,撥了撥話筒。突然笑了,他看見臺下的聽衆們,看見他們驚訝驚喜的表情。

有很多人看了過來,有更多的人正在看向這個舞臺。

然而嚴歡心底知道,這些人不是在看自己,也不是在期待自己的歌聲——他們看的是付聲。畢竟在這個地下世界,認識付聲的人太多太多,而認識他嚴歡的,一只手就數的過來。

這個事實讓他心裏有不甘,卻有更多地興奮。

“喂,老鬼。”

腦海內,嚴歡用自己的聲音對JOHN道:“多好啊,這麽多人等下要聽我的歌。”

“他們想聽的是付聲的吉他。”老鬼毫不留情地潑冷水。

“是啊,我知道。”

嚴歡微笑着,撫摸着話筒。

“但是我會讓他們聽見的,我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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