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傅忱要的喜調的升曲, 樂師們剛吹起來一個音,甚至都沒有完整成調子,便戛然而止。
突兀的筝樂刺挑在人的神經上。
在場所有人都被連滾帶爬滾指着外面鬼喊的宮人吓到了。
但沒有人敢說話。
掃積雪的宮人似乎跑了一路累極了, 又驚吓過度,他的腿像面條一樣軟,臉上鼻涕眼淚撕裂。
到殿門口幾乎是匍匐爬着進來的。
一時之間殿內鴉雀無聲, 靜得針落可聞。
都快要拜堂了,雖說今夜死的人多,但在這時候忽然打攪過來, 不知道伫立在那, 臉上沾着血如同修羅一般男人, 會如何處置這個不懂事的宮人。
懷樂公主?
傅忱聽到那個名字短暫耳鳴了一瞬。
誰?
那小結巴嗎?她怎麽了?她又怎麽了?她來了?
傅忱打了個冷顫, 怎麽又聽到有人叫梁懷樂了。
他都要成親了,為什麽她不來都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生生要他不好過是不是,他擺脫不了她了是不是。
不是讓她滾遠點嗎?她怎麽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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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過了啊, 他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她。
她都哭着跑出去了,陰魂不散了嗎,非要在他身邊轉轉。
傅忱腦門突突得疼, 疼得他快要死掉。
他明明都要好了。
一有人提到梁懷樂這三個字, 他耳邊就響起她的聲音,她蹦蹦跳跳跑過來的身影, 她一直跟在她後面, 看不見她時,都能聽到她的聲音。
她說起話來叽叽喳喳的。
總喜歡不停地叫他, 怎麽趕都趕不走。
忱哥哥這個魚絲最好吃了, 忱哥哥聞聞花香嗎?忱哥哥的衣衫髒了, 阿樂幫你洗好不好?忱哥哥好厲害, 忱哥哥能看得懂阿樂看不懂的字。
忱哥哥可以幫阿樂把風筝取下來嗎?阿樂的風筝上的願望和忱哥哥有關哦。
忱哥哥忱哥哥.......
站在他旁邊的暗樁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幾乎是下意識将目光放到自家主子身上。
一眼掃過去,他看着沒什麽變化,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整個人脊背很奇怪,他繃成一個特別僵直的狀态。
但暗樁心裏隐隐不安,他不确定傅忱有沒有聽清。
沒聽到?他怎麽不喊繼續,聽到了?他怎麽那麽寧靜,一點反應都沒有,寧靜到人覺得可怕。
付祈安最先作出反應,“?”
他皺眉起身,擡手扶着脖子扭了扭。
提了一把還在帶血的佩劍,将劍架到地上很沒規矩的宮人身上,語氣驟然降下來。
“找死嗎?沒瞧見裏頭在辦什麽事?”
誰死了?
今夜死了那麽多人,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數個死人數都能被吓成這樣屁滾尿流地跑回來。
那宮人摔了好幾跤,宮帽沒了,頭發撒下來,顯然是被吓得不清,臉色蒼白。
如今又被劍壓着脖子,直接吓得兩腿發抖,抖到失禁。
他不斷哆哆嗦嗦重複,“質子府...質子府被人燒了.....”
“懷樂...懷樂公主死了!”
死了,掃積雪的宮人本來就膽小,西律的人馬一殺進來,他立馬就鑽進耗子洞裏躲了起來。
誰知道被人抓了出來,付祈安看他瑟瑟發抖的樣子好玩,非要折磨他,叫他去數數南梁死了多少人。
不去就殺了他。
為了保命,他去了,硬着頭皮數到一半,實在害怕,他便想着跑,他想着如今宮內最安全的地方必然是西律質子從前待的質子府。
誰知道才去到哪,就看到濃煙滾滾,被大火燒得只剩下幾根黑木的宮殿。
腳下沒留神,誰知道踩到了一個硬梆梆的“東西”。
低頭一看,是個人,是個死人!
在堆積起來的雪地裏,披頭散發,渾身髒得不得了。
一張還挂着淚痕的小臉蛋冷僵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裏面布滿了血絲,渾身上下有着大大小小的燒傷,下巴全是黑血,已經幹涸了。
懷裏抱着一個同樣死掉的小畜生,只是她懷裏的小畜生被她護得很好,睡得安詳。
她整個手握成拳狀,緊緊攥着一個東西,不知道是什麽。
她好像曾經極力往前跑過,也好像奮力在抓緊什麽。
她死的時候并不安寧,死不瞑目。
這樣死去會化成厲鬼的。
掃積雪的宮人吓得大叫,他認出來了,是偏殿的小公主懷樂。
只是不知道她死了多久,向來是沒有人在意她,或許死了很多天。
付祈安又重複了一遍,“什麽公主?”
“懷....懷樂公主..”宮人哽咽着,描述她死時的慘狀。
“.....她死了..死不瞑目,她的眼睛.....瞪...瞪得好大....在雪地裏....”
相對于死掉一個南梁的公主,不曾謀面的公主,付祈安沒什麽反應,在他眼裏就跟死了一個小螞蟻沒什麽兩樣。
随意擺擺手,“死便死了。”
他往地上掃了一眼,瞧着酒醒了大半的宣武帝,懷樂公主是他的女兒對吧,死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眼下只顧着他旁邊大了肚子的胡女。
那什麽公主的這一堆至親血肉可沒有誰哭,她們只擔心自己眼下的困境。
只是質子府....
付祈安收了劍,叫人把這個晦氣的宮人殺了丢出去,他走到傅忱面前。
“質子府被人燒了。”
傅忱臉色一直如常,付祈安不了解他,看不出什麽異常。
他說,“哦。”
極淡極淡很平常沒有什麽起伏的一聲哦。
哦就是沒什麽重要的了,也是,質子府就像是一塊囚地,燒了好。
南梁的人,就算是公主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死便死了。
南梁的人都不難過,他們西律的人操什麽心。
付祈安聽着沒什麽不對,他問傅忱。
“繼續嗎?”
暗樁的眼皮一直猛跳,宮人重複那麽多遍,殿下肯定聽到了。
小公主沒了,小公主怎麽沒了,她怎麽死的,殿下沒有放火,她死在戰亂裏嗎?
誰殺了她?
暗樁雖然對懷樂很同情,但是傅忱沒有吩咐,他不敢私下關照懷樂。
“哦。”
付祈安,“?”
“你哦什麽?這場親事還要繼續嗎?”
剛剛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傅忱想說繼續,繼續啊。
他再次張了張嘴,卻口幹舌燥,他失聲了,什麽都說不出口。
他仿佛被雷擊中,他愣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人木得一團亂,胸腔劇烈翻湧着。
腦子裏一直回蕩着,剛剛那個宮侍說話的聲音,他說什麽?
他說梁懷樂死了。
死了。
那個說話磕磕絆絆的小結巴死了。
死了?
怎麽可能,簡直胡說八道,怎麽可能死,她怎麽會死,他死了她都不會死,她的命最硬了,任他辱罵驅趕永遠在他身後的。
他用被褥捂她都沒有捂死,修窗桕摔下去也沒有摔死,每天只吃那麽點,比小狼崽都要吃得少,她不也沒有死嗎。
對啊,她怎麽會死。
今天她還哄他喝藥呢,就在沒多久前,就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故意可憐兮兮看着他,為了蠱惑他喝藥,說要給他堆雪人,堆胖娃娃,堆小狐貍,甚至堆她的三姐姐。
因為傅忱說了一句再也不想看到她,所以她故意找了一個和她同樣結巴的宮侍來騙他,說她死了。
想讓他去看她,她真是有本事。
她怎麽那麽厲害。
“呵呵呵呵呵........”傅忱忽然抖着肩膀笑起來,說他笑,他的眼角卻蹦出了眼淚。
“死了....死了...”
他怎麽會這麽難過?
他的眼淚而且越來越多,幾乎是簌簌而下。
付祈安終于察覺到不對勁,吓得不清,“你怎麽了?傅忱?”
暗樁也跟着驚問,“殿下?”
梁懷月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眼瞧着陣仗不對,她往後退了幾步,和有些瘋癫的男人拉開距離。
“傅忱?!”
付祈安大聲叫他都沒反應了,鬼上身了?
“你家殿下怎麽了?”暗樁在心裏苦笑,可能是受到的打擊太大,氣急攻心,心血上湧。
付祈安抓了旁邊的近侍。
“太醫呢?”
“去!找個太醫來。”
該不是在南梁被人整得精神失常吧,今天殺人就數他殺得猛,明明沒人近得了他的身,結束那會,付祈安依然在他身上發現了很多的傷。
而且都不像是今天新受的傷,看起來也不像是刀尖劃的,頭那塊像是受過撞擊,手臂像是被棍棒打的。
付祈安猜測,約莫是在南梁被人收拾了。
這是化憤意為殺意。
等把所有南梁的俘虜全都趕到大殿,付祈安看到這裏喜堂的布置,那會他就懷疑傅忱精神是不是有點出問題了。
這下好了,直接瘋了?
太醫大部分還活着,都在外面抱頭窩着,近侍抓了一個來。
太醫抱着藥廂低着頭,哆哆嗦嗦沒等碰到傅忱。
就被他猛然擡頭抽劍,直接把頭砍了,太醫的頭順着地不停滾到外面去。
當場一幹外臣女眷被吓得尖叫,往後的角落裏逃竄窩躲。
付祈安眼下沒法。
他也不敢近身,傅忱的武功在他之上,如果真的瘋怔了,六親不認,他貿然過去只怕僥幸躲了,也會少不了挨他幾下。
超旁邊使了一個眼神,周遭的近衛還要傅忱的暗樁慢慢朝他靠近。
就要快接近傅忱,準備一舉奪過他手裏的劍的時候。
他忽然将劍丢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他剛剛拿劍的手抖得特別劇烈,上面青筋爆起,呼吸急促。
近衛等人全都停下來。
傅忱猛地擡起來,一雙眼睛紅到滴血,他看着殿門,不要命朝外跑出去。
“............”
付祈安低罵一聲,忙不疊吩咐人看着這裏,随後他帶着人跟上。
傅忱朝着質子府的方向發了瘋跑過去。
快一點,仿佛再快一點就能奔回那個說謊話騙他愛的小結巴的身邊。
一路過來,淚水怎麽忍都忍不住。
風好大,刮得好厲害,他的眼睛也被刮得好疼。
越靠近那塊地方,就能看到騰升在上空的濃煙。
宮侍說質子府燒起來了。
傅忱被抽空的胸腔裏仿佛有答案呼之欲出,他忽然好像明白,梁懷樂為什麽會在那邊了。
有人在質子府放了火,她是不是沖進去救他過。
這個小蠢貨。
自不量力的小蠢貨,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感動他了嗎?
不會的,他一輩子都不會被她感動。
等他跑過去,見到她好好地站在那,他一定會把她殺掉。
敢騙他。
一定要讓她知道跟他耍心計的下場,正殿跑到頭了,餘下都是長階。
傅忱的視力極好,遠遠的,他看到了燒焦的質子府外,在雪地那,有一抹嬌小的身影。
是那個小結巴嗎?
她躺在雪地裏,傅忱不知道為什麽,眼睛死盯着那個人,他的腿腳都在抖,牙齒碰撞打着顫,他不敢過去。
他害怕了。
仿佛有血無窮無盡在他的眼前蔓延,越來越多,紅色的,很刺目,今天他殺掉的人很多,看到的血也很多,遠遠沒有眼前給他的那麽刺目。
梁懷樂死了?
不,她不會死的,不會的。
明天,不,今晚,等一會,她就會出現,出現在他的身後,又叫他忱哥哥,給他端來吃的,抱着那個和她一樣沒人要,又沒人可憐的小狼崽。
她一定會出現,會出現的。
傅忱越這樣想,越不敢邁開一步,他的腳沉重地像灌了鉛一樣,怎麽都擡不起來,他不敢去看。
他的心髒仿佛被人割裂,用刀子戳進去又拉出來,戳了好幾個血洞。
呼吸一次都伴着不可言喻的疼痛,幾乎叫他眼前一黑。
“梁懷樂.....”
你現在出現的話,我可能就會原諒你了,我會收回最後一句話。
他可以默許每日有個傻子一直在他身邊,盡管那小結巴什麽事情都做不好,總叫他狂躁不已。
如果你現在出現的話,梁懷樂。
他數三個數,傅忱回避似地閉上眼。他不去看雪地裏的那抹影子。
一......
二......
三......
出來啊,梁懷樂。
耳邊出現了有腳步聲,傅忱的心一次提起來又瞬間沉下去。
不是梁懷樂,她的腳步總是很輕巧,她喜歡蹦蹦跳跳,一輕一重,還有些喘,一直跟在他後面時,像一條甩不掉的小尾巴。
第一個趕上來的人是暗樁。
“殿下......”
傅忱閉着眼,他要重新數三個數。
重新來,梁懷樂愛玩花招,看在她今天哭的次數很多,也耐心哄他的份上,他可以多給她一些耐心,陪她玩玩。
重新來,一.....
暗樁看着傅忱停下的腳步,他咽了咽口水,順着臺階往下看去,他也看到了。
他看着傅忱的模樣,于心不忍,為什麽要到這種地步,殿下才忽然覺得他其實是在意小公主的呢。
“殿下....”暗樁叫他。
傅忱将食指豎到嘴邊,“你不要出聲,我聽不到她的腳步聲了,她在跟我玩游戲。”
暗樁,“……”
傅忱又說,“她會來的……”
她走路總是低着頭,說話也不敢太大聲,做什麽都慢吞吞的,給她一點時間。
但是也沒有,她有過快的時候,也有過聲音大的時候,他被人打的時候,她就跑得很快了,聲音也很大。
可是,她是真的很笨啊。
所以,不要出聲,吓跑了,她可能就不會來了。
看到傅忱這樣失魂落魄,暗樁眼睛也跟着紅了,眼睛忍不住濕潤。
傅忱又說,“你先走吧,躲好了。”
“等她來了,你再出現。”
如果她出現得再快一點,他會把暗樁撥到她身邊,讓暗樁保護她,也可以給她很多吃的,那只小狼崽也可以有吃的。
她總是很看重那只小狼崽,如果不給小狼崽吃飽,她肯定也不會安心的。
她對那只狼崽也特別好,是因為……是因為.....她說過,“是忱..忱哥哥撿回來的……”
“殿下....”
“........”傅忱一言不發,沉浸在數數裏。
暗樁悄無聲息地離開,他先去看了。
傅忱等了好久,怎麽還不來啊,梁懷樂,怎麽還不出現,她不是最怕他生氣了嗎。
出來啊梁懷樂。
傅忱幾乎要冷僵在這裏,又下雪了,風聲好大,雪的聲音他也聽見了,就是沒有梁懷樂的腳步聲。
她去哪了?非要他生氣是不是。
暗樁最先靠近地上的那個“死人”
不用他翻過來看,那麽熟悉,他就可以認出來了,是小公主。
他從偏殿出來的時候,在那個地方,盯着她看了很久,那麽單薄那麽弱小又那麽堅韌,她在守着傅忱的藥。
她和小狼崽。
都死了。
他看到了懷樂緊握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掰開。
暗樁等了很久,他不能裝作看不到傅忱自欺欺人,沒有挪動懷樂,他把東西拿了,去到傅忱身邊。
“殿下.......”
“殿下,這是小公主最後留下的東西。”
什麽叫最後留下的,傅忱不看,他還在等,等太久了,他最終還是睜開了眼,他看到了眼前的東西。
是那灰撲撲的平安穗。
那是....傅忱扯下來不要的東西。
她沒來,淚水凝結,在淚光中,傅忱仿佛又看到那個生機勃勃的小結巴。
她朝他跑過來,她還那麽年輕,臉上的笑容是那麽的活潑生動,她眼裏含笑喊他忱哥哥,踮起腳親在他的臉上。
她告訴傅忱,她好高興。
“忱哥哥給懷樂藥喝.....懷樂給你平安穗。”
“裏面是平安符..保平安的...挂上去...鬼就不來啦......”
傅忱整個人忍不住哆嗦,他顫抖着手,他想去接暗樁手裏的平安穗,卻怎麽都接不住,仿佛有千萬斤重。
他碰到穗尾又迅速丢掉。
不要,他不要,不是梁懷樂給的,他不要。
傅忱眼淚撲簌而下,他抖着唇,語不成調。
“死了?怎麽....怎麽會死呢....怎麽會死?”
饒是暗樁一個見過無數紛殺的七尺男兒也忍不住在這時候抹淚了。
永遠跟在他後面的小尾巴死了,再也沒有人陪他過完這個冬天,再也沒有人漫漫長夜抱着他說,忱哥哥不怕,到了春天一切都會好的。
他好了嗎?
他好過了,他再也不是質子了,他再也不會被人打了,身邊再也沒有梁懷樂來煩他了,但是他怎麽覺得他再也好不起來了。
傅忱面色悲切,心如刀絞,他邁向前跑,瘋癫無狀。
梁懷樂死了,梁懷樂不來了。
無論數多少個一二三。
她也不會來了。
不會的,她舍不得丢下他的,她不會不來,只要她過來……
他要告訴她,其實他可以幫她拿風筝,他這次不會把風筝放飛了,他可以拿下來幫她修好。
可是,梁懷樂,不來了。
再給他挂一次平安穗。
梁懷樂,再挂一次,這一次我不會丢的。
南梁正殿下去的臺階太多了,距離好遠,淚水模糊了眼傅忱的眼。
付祈安帶着近衛趕到時。
傅忱失足從南梁最長最高的臺階一路滾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感謝美女們的耐心等待,提前十分鐘!
以後每天都是晚21點更新啦,對了,給大家琢磨一個抽獎,獎品是旗袍可以嗎?
這是在文案好基友的預收,30號開文
真的真的很好看,我先看過了,文筆劇情真的超級贊,推薦!!強烈推薦!!!
《殊色獨賞》 作者:霍霍于安
景國府不近女色的世子蕭雲谏述職回京時竟帶回一女子,女子姿顏姝麗,為了娶她,蕭雲谏被跪祠堂,鞭笞加身,依然不改執願。
他說,若不能給你夫人的名分,此生便不願再娶親。
時雁西本是小吏庶女之身,只因姿色過于濃豔,禍及親朋,不得已這才委身蕭雲谏,不想蕭雲谏憐她,護她,極致寵溺,恨不能将世間萬般美好,盡數奉到她跟前,她終是迷了心。
直至那日,蕭雲谏力排衆議迎了将軍府新寡的婦人回府,時雁西為蕭雲谏送上羹肴時,卻窺見那個曾欺她,辱她的男子,正與蕭雲谏把酒言歡。
那人問,她可知是你斷了她的婚約;她可知當初的極致辱沒皆是你的算計;她可知委身于你救下的竹馬早已淪落黃泉;她可知你愛的從來只是那張和某人相似的臉。
時雁西身墜冰窟,還未來得及求證,便被棄之于京郊別院,很快一場大火,抹去了時雁西存在的痕跡。
蕭雲谏本不以為意,可飲茶思她,用膳思她,舊院裏每處每地都有她,耳邊是她,就連眼見之人盡皆着似她,他才明白,他早已愛她入骨,思她成狂。
他日日酗酒,卻在鎮北公回京之際,瞧見一抹熟悉的豔麗姝色立于其側,他踉跄上前,欲将人揉進懷裏,卻被厭惡甩開。
“雁西,你終于舍得回來見我了。”
“你我素未平生,即是攀交情,蕭大人也該喚我一聲姑母才是。”
感謝在2022-04-23 00:43:45~2022-04-24 23:51: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直這樣就很好、胖嘟嘟左衛門 5個;南月 2個、louisa、奶蓋卷、辭靈2208、小贊很棒啊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想要成為魔法少女、桂花酒szd 10瓶;疑惑、我來找糖啦、lorna、阿杉 5瓶;tiffany依0422 3瓶;布布 2瓶;鯉讓、初雪、好大一只皮皮蝦、土豆餅的洋洋圈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