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剛起來的王樂聲音還帶着些沙啞，“要不要喝水，我去給你倒。”
王樂說完就起身要去倒水，林二伸手抓住了王樂的衣袖，他帶着很多說不清的情緒叫了聲:“哥。”
王樂背對着林二，他眼裏已經泛着淚光了。
其實王樂在看到林二的時候已經想開了，哪怕林二不愛他了，他還是愛着林二。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只要林二好好的，他可以一輩子不打擾他，只要他好好活着就好。
也許是當時愛的太投入，王樂已經愛不上別人了。也好，以後還能當個家人，林二是他的弟弟，他還是林二的哥哥。
“林二啊，你，這些年過的還好麽，你和那個姑娘是分手了麽，哎，沒多大事你不要想不開，這不還有哥陪着你麽，想開……”
“別說了！哥，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吧，啊！不要再說出這種話了，好麽，好麽，求你了。”
林二眼圈泛紅哽咽的看着王樂，他不想讓這個被自己放到心尖尖上的人如此卑微，他希望王樂打他罵他，質問他為什麽這麽對自己，可以對他發火，也可以對他撒嬌，而不是假裝堅強。
是他沒保護好他，他傷害了那個自己承諾會寵他一生的哥。
"哥，聽我解釋，好麽，好麽？"
王樂對這個事情的過程已經沒那麽執着了，答案林二已經給了，他不論說些什麽，他受的傷是不會變的，這些年的絕望也是真的。
"哎，好，我聽你講。如果答案，和我想的一樣，我們就到此為止吧。我還你你哥，愛你的哥，以後有事還可以找我。"如果真的交往過女朋友，你就認真對人家女生，而我，也許會孤獨終老吧。
王樂想到現在和三年前他和林二媽媽說林二要出國的夜晚真像，一樣的讓人喘不過來氣。
王樂眼睛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天，林二的答案會讓他絕望麽，呵，不論如何也不會比現在的狀況更絕望了吧。
“喝點水吧。”王樂倒了些水給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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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拿着王樂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他那像大提琴般的聲音彌漫在房間裏，夜随着沉悶的聲音開始逐漸泛白。
夜裏奏鳴的小蟲忙了一晚上都匆忙的收拾行李進入了夢鄉，窗外的爬山虎被夜風吹了一晚上終于得到了休息。
林二說着王樂聽着，王樂有時候聽着聽着就感覺林二在講電視晚八點檔的狗血劇，這聽起來多像假的，難過的讓人不敢相信。
王樂在聽到林二說他一個人抱着化驗單哭，不是哭自己可能要死，而是哭可能再也見不到哥的時候，他心髒像被揪下來一樣，這是他愛的那個木頭啊，愛到讓自己卑微的木頭。
明明兩人在一起也就不到幾個月的時間，但他們好像在一起生活過好幾輩子一樣，一見鐘情和非他不可都無法比拟出兩人的感情。
他們都拿出了自己所有的愛給對方。
年少讓兩人以為未來有大把日子在一起，所以他們還在為未來做準備，但命運猝不及防的跟他們開了個玩笑。
王樂在被抑郁症折磨的上吐下瀉全身發冷甚至忍不住拿刀想割自己的時候，林二一個人在冰冷的夜裏吃着大把的藥和死神鬥争。
折磨成這樣可能是兩人都沒想到的結局，王樂捧着林二的臉親了上去。
“你個傻子，大傻子！哪怕真的是個木頭也沒你這麽愣的啊，為什麽不來找我啊！啊？我真的好難過，你知道我這幾年怎麽過的麽？你知道麽！嗚，我真的以為我要失去你了啊”
林二這次沒裝堅強，他沒了平日裏的穩重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出來，甚至顫抖的說：
“我害怕啊，哥！我真的好害怕，怕到想從來沒和你相遇過。如果我從來不認識你，我就不會怕到連死都不敢讓人知道。”
“傻子，你個大笨蛋，笨蛋，我愛你啊，你怎麽舍得你愛的那個人，他，他在一千多個夜裏輾轉反側，吃了藥就會吐出來，喝了酒就會哭出來，你怎麽舍得啊？”
林二也顧不得手上還有針，他伸手緊緊的摟住王樂，像是忏悔又像是後怕一樣一直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放下哥了，對不起，對不起……”
王樂深深吸了口氣，“好，這是你說的林二，如果再有下次，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你，不論什麽理由都不會原諒那種。”
“好，哥,我愛你。”
“我也愛你，林二。”
兩個人在悶熱的夜裏熱情相吻，因為林二還有傷在身，王樂沒有進行接吻外的行為。
“阿姨,最近還好麽？”王樂把玩着林二那有着繭的手。
“醫生說媽媽不适合主動治療了，中晚期做了手術大概也就幾年的活頭，現在媽媽的病情很穩定，癌細胞也沒擴散，如果不是到了最後的時候，不建議做手術。”
“那阿姨知道你病情麽？”
“嗯，不過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是到了手術前一晚才和她說的，她看起來很難過。”林二頓了頓，他猶豫了會兒小心翼翼的問：
“你呢,在你家的那個女孩，是你的？”
“想知道？”王樂露出好久沒有出現在他臉上挑逗的笑容。
“嗯,我看到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快死了。”
王樂連忙伸手捂住林二的嘴，他搖着頭說:“大傻子，別說這樣的話，不吉利。”
林二拿着王樂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
“好,不說不說，都聽哥的。”
王樂最後可能哭的太累了，他靠着林二肩膀上睡着了。
林二早就扯掉了手上的針，他把臉上還有淚痕的王樂抱到床上，然後他側躺在王樂的身後，輕輕的扶住王樂的腰。
“晚安，哥，我愛你，我好愛你，我終于能回到你身邊了。”
期間醫生來過病房幾次，他看到兩人睡得很熟，又好像抱着什麽稀世珍寶一樣不肯松手，于是沒打擾兩人悄悄的關上門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