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豪門婆媳聯盟再三
金寶貝是打算靜悄悄上樓回自己房間的,為此她專門走了電梯這邊,下午家裏只大兒媳在家,大兒子小兒子都去公司上班,小兒子去他新得來的公司實驗室參觀了,跟着那群博士研發團隊。
想着大兒媳就住二樓,她平時習慣走樓梯多些。
結果按了電梯下來,大兒媳從電梯出來,和她撞了個正着。
金寶貝:“……”
慕曳覺得經歷了這麽多,很少有什麽事讓她驚訝了,但見到金寶貝這副模樣,還是結結實實給她震驚了下。
她那模樣何止狼狽?好好的一個豪門闊太,人也不年輕了,平時光鮮亮麗最在乎自己的面子,現在卻一副跟人打架打狠了的樣子回來。
看樣子挨得還不輕,可以想見當時場面何其慘烈。
雖然很慘,但慕曳沒忍住想笑,唇角一翹,怕金寶貝看見炸毛,又壓下,走過去将裂開的婆婆拉到客廳,又喊了小女傭去弄些熱水毛巾過來擦洗下。
金寶貝全程沉默,如木頭人任由大兒媳動作。
她腦袋微垂,不說話就顯得很喪氣,如一只張揚舞爪皮毛光滑的出門遛彎的貓兒,結果遇上別家更厲害的貓了,兩只貓一陣喵罵,罵不過就炸毛一通撕咬。她輸了,被撓了滿身回來。
還沒問婆婆前因後果,慕曳自己先腦補了一番,唇角一翹再翹,真壓不下來。
金寶貝偷偷擡眼看大兒媳的時候看見了,看見她漂亮眼睛裏的笑意,唇角還勾起,一看就是在笑話她。她氣得羞恥心也沒了,瞪了眼,“還不是你!”
慕曳唇角壓了壓,正好這時小女傭把水端過來,帕子泡在溫水裏,慕曳讓她給婆婆擦下臉和手。
小女傭一臉難色,在少奶奶眼神下,還是勇敢上了,忍着好奇心将毛巾擰幹了,把夫人粘在臉上的頭發輕輕撥開,再給她輕輕擦臉。
金寶貝臉上是有點傷痕的,除了一只眼圈黑了,另外臉頰上有兩道隐約看着像是指甲劃傷的痕跡,濕帕子一擦上去,她就輕輕嘶了一聲。
看小女傭正在處理,慕曳就吩咐娟姨去把藥箱拿過來,等臉擦幹淨了,看看身上哪裏有外傷,擦下藥膏,又問金寶貝,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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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要不要喊戴醫生過來看看?別感染留下疤痕了。”
金寶貝強忍着臉上的刺痛,咬牙搖頭,今天已經夠丢人了,不想再丢一次人,讓更多人知道她出去參加聚會,還跟人打架帶了一身傷回來!
慕曳就問她怎麽回事?
“媽不是去美容?怎麽跟人打架?”
金寶貝沉默了下,本來不想說,太丢人了,看大兒媳的眼神,全然不知道她為了誰打架,為了誰才弄得這麽狼狽,一身傷口!
沒好氣說:“還不是因為你?”
這已經是金寶貝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慕曳挑挑眉,心裏在思索着各種可能性,“因為我?”
她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飛?婆婆還因為她跟別人打架?
左右已經丢人了,瞞着不說大兒媳也會從別人那裏聽說,今天去的夫人小姐就不少,全眼睜睜看着她丢人了,金寶貝自己心裏清楚,自己到家這段時間,聚會上關于祁夫人和趙夫人打架鬥毆的事情怕是已經傳遍整個圈子,她還有什麽好瞞的?
索性憑着一腔氣性,将事情說清楚了,她也不是故意跟人家打架,她是有理由的,她氣壞了!
“我剛從美容院回來,小李夫人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參加個梅宴沙龍,以前各種名目的沙龍聚會很多,已經參加習慣了,我也沒想太多,想着今天都打扮得美美的,也沒什麽事就幹脆出門了。”
她頓了下,沒說本來想叫大兒媳一塊去……
繼續說:“那個沙龍聚會是李夫人娘家的嫂子大李夫人組織的,她家有個梅園,正好開了很多臘梅,叫我們去辦個賞梅茶會沙龍,我們一行人到了李家梅園,進去就發現趙家那個已經在裏面。”
怕兒媳婦不知道姓趙的是誰,她還解釋了下,“就是跟咱家差不多的,姓趙那家人,那個當家夫人出身陳家,性格極壞,兇惡如母老虎,從年輕時候就壞得很,心思特別壞,看不得別人好,天天跟我作對……”說起趙夫人,金寶貝有一肚子怨氣和委屈要說,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想吐槽,看兒媳婦眼色,她住嘴了,及時将話題拉回來。
慕曳知道了,趙家這位是婆婆仇人,八成是年輕時候的情敵。
“那人嘴臭,拉幫結派,一般來說,我是不愛看見她的,從來聚會只要一聽說有她,我都懶得去參加,結果大李這次不地道,不幹人事,邀請了姓趙的過來,卻沒知會一聲,害我沒有絲毫準備就過去了,都到了門口,那麽多人看着,我總不能看見姓趙的就掉頭走人?那我多丢臉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怕了那兇貨,所以我就進去了……”
慕曳感興趣問:“然後呢?怎麽就打起來了?”
金寶貝看了看兒媳,看她漂漂亮亮的,坐在家裏什麽事也沒有的樣子就不平,委屈,要不是大兒媳和二兒媳都沒在場,她哪會被人欺負成這樣?
越想越生氣,就板着臉面無表情,眼睛快冒火了,一回想起聚會上的事情,金寶貝渾身細胞都燃燒起來了,全身上下寫着“怒”字。
又瞪了眼兒媳:“都是因為你!”
“我一進去,那人看見我了,就陰陽怪氣帶着幾個人走過來,跟旁邊人說:喲,這不是飛上那枝頭上的野雞嗎?別人家的野雞飛上枝頭也修煉成鳳凰了,但有的人天生野雞命,飛了幾十年還是野雞。說完她就笑起來,那幾個人跟她平時玩一塊的,巴結着趙家,都跟着笑話起來。我知道她們笑誰!”
“她這人從來就是這樣,特別壞,嘴巴能毒死人,我恨死她了,幾十年來都這樣,這種話不知道聽了多少,我本來也習慣了,跟她頂回去就行。”
“誰知道,她又說……”
慕曳知道,重頭戲來了,且可能這位趙夫人抓住的把柄還是她,拿來攻擊金寶貝,才打起來的。
果然,金寶貝看了她一眼,“她說:有的人管不住家裏兒媳婦真是丢死個人了,果然野雞就是野雞,鳳凰嫁進他們家裏,被野雞一帶也成了野雞。”
“我起先沒反應過來,結果姓趙的滿嘴噴糞,好不要臉,竟然當衆問我,說你家兩個兒媳婦是不是去逛白帝那種地方了?我還聽說穿得風騷入骨,大氣魄包下了天極一整層,把天極十一郎都迷倒了,這麽闊氣不愧是祁家兒媳。”
“聽到這裏,我其實也沒想動手的,我就是想跟她理論理論,把她噴回去。”
金寶貝一頭淩亂的雞窩頭仿佛要炸起來了,眼神兇狠說:“她突然靠近我耳邊,壓低聲音嘲諷:你年輕時候之所以能将祁連深勾引到手,憑借的就是那股騷勁吧?否則你一個要什麽什麽沒有的野雞憑什麽嫁給他?憑什麽讓他非你不可,抛棄外面的花花世界,寧願放着千金小姐不要也要娶你這個野雞?你自己騷也就算了,慕家的千金沒嫁人前很低調,結果嫁到你家,在你這個騷婆婆的帶領下,她也變了,你們婆媳就是騷一窩去了!”
這段話金寶貝是梗着一口氣說完的,她說得很艱難,再說一遍她是無法複述的,這話太羞辱人了,簡直太惡劣了,她之前再跟趙夫人不對頭,也沒被這樣羞辱過,何況是大庭廣衆之下?
她不知道別人有沒有聽見,但她聽完整個人都裂開,炸開了,腦袋嗡嗡作響,全身的血液逆流而上,直接嗷的一聲,沖了上去,把姓趙的按在地上打。
“她這樣羞辱我,羞辱我們祁家,我當時理智都沒了,氣壞了,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就沖上去揍她,她剛開始沒反應過來,被我壓着打了會兒,然後……”
慕曳此時翹起的唇角已經拉平了,面無表情沉沉問:“然後媽被反擊了?”
金寶貝有點尴尬,她也沒想到姓趙的養尊處優一輩子,竟然還是個潑婦,手勁兒特別大,一下子将她反壓在身下,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好幾分鐘,其他夫人小姐都驚呆了,連忙上來拉架。
金寶貝氣道:“有人拉偏架,姓江的母女趁亂撓了我,還掐我。”
她停下來,将上衣往上面拉起,把腰間被掐的地方給兒媳看,“都青了,疼死我了。”
說完她自己心裏還非常委屈,當時的場面,姓趙的人多勢衆,她親家江夫人在,她兒媳江蓮也在,還另有一群他們那小圈子的夫人小姐,就站在附近,直接就拉偏架,趁亂占了她不少便宜。
本來金寶貝身體不差,她出身普通,小時候也是在家幹過家務活的,力氣不算小,假如兩個人正常打架,她哪怕不贏,都不會輸得這麽狼狽,她感覺這次姓趙的是有備而來,帶了那麽多人,她才輸的,她被算計了!
慕曳問:“李夫人呢?她叫你過去的,就沒幫你?”
李夫人娘家夫家都姓李,人稱大小李,娘家的大嫂別人就喊大李,大李夫人作為聚會的組織者,她該幫忙的,小李夫人喊了金寶貝過去,作為邀請人,兩個人都該負起責任,總不能看着金寶貝挨揍什麽都不幫?別人拉偏架她倆就眼瞎沒看見?
金寶貝抿抿嘴:“小李是看見了她幫我了,她嫂子那會兒不在那邊,去處理什麽事了,等回來我們都結束了。”
兩個人當然也不寡不敵衆,且一個注重拉架,挨打的只有金寶貝一人。
慕曳聽完,久久沒說話,片刻後,她拿起梳子,親自給婆婆将淩亂的頭發梳理整齊,她動作很溫柔很輕緩,哪怕頭發很亂梳着不舒服,金寶貝還是感覺大兒媳難得這麽溫柔沒有攻擊性。
她安靜下來,讓她梳頭發。
慕曳将婆婆頭發梳理整齊,看小女傭已經擦幹淨了,就拿起藥箱裏的藥膏給婆婆臉上手上的傷口擦了藥,貼上創客貼。
她指甲是剛做好的,貼了甲片,這會兒掉了三個,有兩個還連同指甲剝開了一點,看着特別疼。
慕曳也不管金寶貝丢臉不丢臉了,打電話喊戴醫生來處理,免得傷口感染。
等一切處理好,大約下午近三點左右,天色還早,慕曳打了電話給蘇書。
婆婆被人打了,她做兒媳的還在娘家待得住?潇灑呢?
蘇書看到大嫂的電話,都不太想接,她很別扭……但是快挂斷時,還是點了接聽,她倒是要看看大嫂要說什麽!
電話接通。
慕曳:“回來,咱媽被人打了。”
蘇書都驚了,怎麽還打起架來了?她不在家這兩天都發生什麽了?婆婆這麽強悍霸道的人還能被人打?天老爺子下凡打她呢?
“趙家夫人你知道?”
說到趙家的那位蘇書就有點猜到了,她經常随婆婆出門社交,知道這兩人的恩怨情仇,大概從上輩子到下輩子都是冤家路窄,扯不清的。
她咂咂嘴,還是不敢相信,不說婆婆多麽愛面子,就趙家那位也是出身不錯,自視甚高的人,那樣的人能做出潑婦行為,當衆和婆婆打起來?
慕曳說:“她不知道從哪裏聽說我們倆去白帝玩,用這事把媽嘲諷了一頓,說我們祁家婆媳三人,騷貨騷一窩。”
這話說完,蘇書那邊久久沉默。
她炸了。
挂了電話,穿了件大衣,包包行禮全忘了拿,踩着高跟鞋就出門。
看她氣勢洶洶的,蘇夫人還一臉好奇,問:“書書去哪兒?”
蘇書咬牙切齒,“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