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連夜逃離地球

這份認罪書很長,上面主要交代了兩件,第一件是他從前為什麽會鬧出那些緋聞來,第二件事和蘇影後是個什麽關系。

慕曳看到最後結尾狗腿子似的表白,抿緊的唇緩緩翹起。

上面這麽寫的:“曳曳,你還記得明月小學後面的小破屋嗎?你想想自己是不是在那裏幫一個男孩包紮過傷口?我就是那個放了話要罩着你的男孩,後來還去過那邊幾次,只是都沒碰上你……晚上找不到你,岳母說你小時候會經常待那邊,我就去碰了碰運氣,才想起來。曳曳我真開心。你現在成了我老婆,咱倆是不是天生一對,命中就該在一起?曳曳,我沒吹牛……我想保護你一輩子。”

她看到這邊才露出點笑意。

她靠在床頭上,慢慢想起了那件事。

那件事太過久遠,慕曳比祁生還小三歲,他十歲的時候,她才七歲。

她對那男孩最大的印象是他身上生機勃勃的色彩,他大大咧咧的一身的莽撞稚氣,臉上帶着傷口,就這樣的還想給人當大哥,又勇又可愛。

慕曳生下來心髒就不好,很多劇烈運動她都不能做,她生來就跟一般人不一樣,不但如此,她還有一對各玩各的不太會管她的父母,她也沒有兄弟姐妹,總一個人孤零零的。

她的生活簡單而平靜,匮乏得像永遠不起波瀾的結冰湖面,那個男孩,她是羨慕的。

所以才會開口幫他包紮,聽他笑,聽他吹牛說自己把校外的混混按着打,說他有多牛逼。

她聽着心裏就開心。

哪怕打架不好,也羨慕這男孩能領着一幫人,成群結隊跟別人打打鬧鬧,這樣的生機與活力,是她永遠無法擁有的,也不能觸及到的世界。

男孩給的那張紙條,她出門就丢了,羨慕歸羨慕,卻不是她的世界。

但那個男孩,和那個傍晚,成為了她兒時記憶中極為濃重生機的一筆。

所以才會在畢業作品上面,畫出了那個場景。

那幅畫是被祁生買的,他也的确像極了那個大男孩。

現在,狗子告訴她,他們是同一個人,他就是那個臉上帶着傷口,笑得像個傻子,吹牛要罩着她的男孩。

祁生仗着認罪書是寫出來而不是念出來的,所以他什麽肉麻的話都敢往上寫。

說他喜歡她很久了,那次畫展就對她一見鐘情,後來處心積慮找他爸求了求,才把她娶回家。

他把這些前因後果都說了,說本來想婚後慢慢培養感情,但他小心翼翼,面對小仙女糾結又沒自信,她平常一點什麽反應他都要腦補好幾種結果,想得越多心靈就越脆弱,就越對她會喜歡他這件事沒自信,然後就是遇上她和那個金色短發的僞男親密,于是以為那是她心上人,他就崩了。

才開始自暴自棄造作。

慕曳挑了挑眉,安黎?

……安黎本名叫安梨,是個女孩,但她天生性格比男孩還男孩,小時候就嫌梨字沒氣勢,就把名字改成了黎,安黎是慕曳最好的好友,在她沒結婚的前半生占據了最重要的角色,可以說比她父母對她還好些。

她人生得健康又修長健美,又練過跆拳道和散打,武力值強得一匹,從小就會幫她趕走仗着她身體差欺負她的壞男孩。

那次去見她,是因為安黎要出國了,他家的主營業務往海外挪移,她也準備到新公司主持大局,就沒留在國內。

她去見她,兩人待着說了說話,要離開前安黎親了親她額頭,念念不舍。

上面提到的誤會應該是這一幕。她也沒想到他把安黎看成了男的,還以為她有心上人,被迫嫁給他???

這是把自己當成瓊瑤劇女主角呢??腦內上演一出出我愛你你愛他的戲碼?

狗子就是絕。

所以他在婚後一個月突然性情大變,夜不歸宿,放縱自己也有了雖然好笑,但合理的解釋。

慕曳想起當時大狗子躲在暗處瞳孔地震,繼而心碎的模樣,唇角翹得更高了。這個解釋至少為他加了十分。安黎足有一米八幾,比慕曳還高些,會把她當成男的不算讓人意外。

至于緋聞由來,和蘇影後那些事,她閉了閉眼睛,直接躺在床上,鑽進被窩準備睡覺,至于狗子就讓他門外待着吧,一晚上正好補補腦子。

祁生跪在門口,哪怕地上不是冰涼的地板,有墊着地毯,還是挺酸的。他祁大少日天日地快三十年,連親爹媽都沒跪過,沒有任何人能讓他彎下腰,更別說跪,只有他的老婆。

他不知道曳曳把認罪書看了沒有,滿心忐忑,緋聞那段的确有些難以啓齒,讓他跪在那邊也糾結難耐,不停想象着自己曳曳是個什麽反應,她看了有想原諒他嗎?

他既期盼她開了門,又怕她開了門。

這樣糾結複雜的心态,他跪了一夜。作為一個身強體壯的年輕男人,這點罪還難不倒他,只是一晚上下來,還是會犯困。

慕曳醒來,沒換衣服,先開了門,她要看看大狗子在做什麽。

就看見他跪門口,腦袋一點一點地犯困。

聽見動靜,猛地一個激靈擡頭。

大概是跪一晚上,什麽自尊心都不要了,只想抱抱自己老婆,他直接猛地撲過去,抱着慕曳的腰,将臉埋在她腹部。

他也沒起來,就維持着那樣的姿勢撒嬌。

聲音沙啞,“曳曳,你終于開門了,你是不是沒看認罪書?我一條一條跟你說好不好?”

他哽咽了下,将腦袋在她身上蹭蹭,“別,不要我。”

慕曳沉默了下,将他拉起來,猛地一站起來,男人踉跄了下,沒站穩,慕曳将他拉進房間。

房門關了。

鎖死。

祁生看到認罪書在床頭桌子上,就知道自己老婆已經看了,但她看了還是一晚上沒開門,這是還生氣呢?

他心裏又忐忑了幾分。

抱着她坐到床上。

而他自己又跪了下來,将腦袋枕在她大腿上,雙手小心翼翼抱着她的腰,緩緩說道:“曳曳想聽哪部分?”

慕曳伸手在他腦袋上畫圈圈,聲音也輕,“請人為你表演?”

“請人扮演我?”

大狗子聲音悶悶的,将腦袋徹底埋在她腿上,沒臉見人,耳朵紅通通的,“我以為你有了心上人,我難受。”

“她們扮演得不像你,我就一個又一個找,直到找到那個姓蘇的,她演的最像。”

慕曳捏了捏他的耳朵,男人耳朵最是敏感,更紅了幾分,他将自己代入了回憶當中,代入了那時痛苦崩潰的心情。

他哭了。

慕曳感覺自己大腿被沾濕,祁生悶着聲音說:“曳曳,你不知道我有想要你愛我,我太難受了,我覺得自己失去了全世界,我讓她們扮演你,就假想着,你沒心上人,我還有機會,我能把你焐熱了,我能捧着小仙女老婆一輩子。”

慕曳低頭親了親他通紅的耳朵:“所以就逼她們一個個念着臺詞本,不停對你表白說我愛你?”

狗子臉更紅了,他牢牢抱着老婆的腰不動,感覺這輩子的臉就在老婆面前丢盡了,“嗯……”

慕曳輕笑一聲:“還幹了什麽?姓蘇的對你恨意這麽大,是不是還做了別的?”

祁生:“……因為她演得最像,我就讓她找人給我排了一場戲,讓他們演我們相親相愛給我看。”

“還有呢?”

“這場她沒演好,根本演不出我老婆的神韻,我就罰她去演洗腳婢了。”

慕曳:“……真逼她給人洗腳?”

男人僵硬着身體:“不是給我洗,是給她搭戲的男演員。”

慕曳:“……”

狗子能這麽絕,這麽離譜是慕曳沒想到的。

表演這種事肯定不好在大庭廣衆之下,所以大多數時候是在酒店,被記者拍到了傳出緋聞,似乎也“合理”了?

別人家大少出軌是真出軌,要不就是找替身,她家纨绔是坐那,讓女人給他演戲念深情臺本,更絕的還是姓蘇的影後,因為後面一場沒演好,這狗子就不高興了,折騰人,讓她給人演洗腳婢??

堂堂影後給人洗腳?

難怪那影後恨他恨得不惜跑到她面前搞事,就為了讓她産生誤會,讓狗子傷心欲絕,哪怕得罪豪門太太也要報這個仇。

足足沉默了一分鐘,祁生都慌了。

他緊了緊手,又啪嗒啪嗒掉眼淚了,“曳曳,我難受,我真難受,我得找個欺騙自己的慰藉才能過得下去,才能控制自己不會傷害你。”

所以他夜不歸宿,盡量不跟自己老婆碰上,他不知道怎麽面對。

“後來我生日前一晚上,你把我拉進房間,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我的心一下子活了起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幹過這事。”

慕曳的手在他臉上輕輕劃過,雙手将他腦袋捧起來,男人一晚上沒合眼本就眼睛都是血絲,通紅通紅的,這會兒又挂着眼淚,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雙手用力在他臉頰上往裏擠,把他五官都整變形了,男人說話就唔唔的,還是努力說完:“我跟你保證,以後再也不犯蠢了。再犯,你就休了我,給咱爸當女兒去!”

慕曳放開他,他還嘀咕呢,“曳曳你不知道,爸爸疼你比疼我多,他說你嫁給我是我禍害你了。”

慕曳問他:“是不是真聽話?”

男人連連點頭,他其實也很容易滿足,他什麽都不缺,也什麽都可以不要,他只想要自己老婆他一個人的小仙女,她願意愛他,這就夠了。

慕曳就讓他起來。

男人站起來就很高,老婆坐床上,他就跟着坐一旁。

慕曳就将他推倒了,她騎在他身上,将他單薄的上衣掀起來,在肚臍周圍畫圈圈,挑挑眉,“你行嗎?”

是問他一晚上沒睡,行嗎?

男人本來還僵硬着身體,渾身發麻,手足無措,被老婆這樣一問,他一個鯉魚打挺,鹹魚翻身,就把老婆反壓在身下。

像狗子似的在她脖頸處吮吸,親吻,像是在标記自己的地盤。

親了會兒,他呼吸沉重。

“老婆我沒洗澡。”

裏間有浴缸,慕曳說:“抱我。”

他聽話喘着氣将她抱了起來,“進去啊,洗澡。”

男人在這方面的神經幾乎是敏銳發達的,他第一時間領會了老婆的意思,他抱着人往洗浴間沖,不帶停留的,哪怕不小心額頭磕到門框了,還是堅定往裏面沖。

慕曳隐約都能聽見他興奮的狼嚎了。

昨晚上等了很久,還是沒等來大哥起身,也沒等到大嫂把房門開了。

蘇書和祁遠只得遺憾回房睡覺。

一早上醒來,發現大哥不見了,這是堅持不下去了,還是進房間裏頭了?

兩人念念不舍去上班了,下班回來還是沒看見那兩口子,金寶貝翻了個白眼,“一整天都沒出來。”

都是結過婚的男女,祁遠和蘇書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

他倆壞笑着,這是誤會解開了?但是打破他們腦袋也想不出到底是什麽誤會才能讓大哥無罪釋放,甚至兩人直接好了?

想想大哥那些緋聞,難道全是假的?

姓蘇的影後那天能梗着一口氣搞事情,絕對是對一個男人因愛生恨啊!就這麽輕易過去了?這也是假的不成?

兩人都沒搞懂。

直到一家人要吃晚飯了,祁生才下來。

他一個人下來的,一身的春風得意,臉上挂着傻笑。下來就要娟姨弄一些飯菜,他要端上去,跟老婆一塊吃。

金寶貝喊住傻兒子,“你媳婦呢?”

傻兒子說:“她累着了,我伺候她。”

這時娟姨也把飯菜弄好了,有湯有菜,就弄了輛小餐車,讓他推上去。

男人不但得到了老婆的原諒,且告別了快三十年的處男之身,再想想他這段日子憋得多辛苦啊,夜夜抱着老婆不得纾解。

他這會兒渾身細胞都活了過來,背影也喜滋滋的,推着車就上樓。

祁遠摸着下巴,還是好奇是什麽誤會讓大哥無罪赦免了?

下來前,祁生就幫老婆洗了澡,還幫她刷牙洗臉,上樓後,把她從床上抱到窗臺這邊,把飯菜一樣一樣擺好,才低頭虔誠親了親她額頭。

人沒說話先開口認錯,“曳曳,是我太急太貪心了。”說完就在她脖頸處蹭蹭。“我是真的沒想過有這一天,就算要我死去也沒遺憾了。”

傻樂:“我的老婆是我一個人的,終于是我的了。真開心~”

慕曳将他撓人的腦袋推開,低頭舀湯喝,“行啊,你從這跳下去,我就去把你那群兄弟一個個睡過去,寡婦潇灑寡婦風流,當你的寡婦更開心,不愁沒人陪。”

祁生:“……”他氣得瞪圓了桃花眼,湊過去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其狠狠道:“曳曳,咱倆才好,你就這麽想啊,你真壞,你太壞了。”

說着也顧不上吃了,“我要你沒空想別的男人!”抱着老婆回床上,戰他三百回合。

兩人關房裏第二天才齊齊整整出來。

金寶貝拉着兒媳看,她穿着高領旗袍,還是能看出裏頭的丁點紅痕。金寶貝板着臉:“鬧歸鬧,怎麽能不下樓吃飯?阿生是男的沖動些,你也任由他胡鬧?”

慕曳說:“我這身子這麽弱,能抵擋得住你兒子?他就跟一條餓狠了的狗似的,煩人得很。”

金寶貝這才沒說話,想想也是……她其實主要是想說,大兒媳身體這麽弱,鬧狠了,出問題怎麽辦?她可不想跟沈喬那女人沒交代!

小祁芭最近愛往實驗室裏跑,鮮少在家,這會兒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捧着一張成績單給她看,是上次期末考的成績。

全是滿分。

慕曳将他拉過來,拍拍腦袋,“小八是全天下最聰明的男人。”

男孩淺褐色的瞳孔便眯了起來。

金寶貝這會兒不在這邊,去指揮管家采購了,臨近過年,不管有錢人家還是普通人家,都得準備年貨過年。

相較于其他豪門,他們家人不算多,就一家子親生的,別的什麽堂啊表的兄弟都沒住一塊,一般過年的時候會過來一塊吃個飯聚聚。

小孩像是感覺到了什麽。突然開口說:“他是蠢貨,不好,嫂離婚。”

慕曳這會兒沒當回事,小孩和他大哥不合已久,兩人吵吵鬧鬧的,明明差了二十歲卻日常互坑,一點都不手軟。

但小孩是認真的,他下午下樓時當着全家人的面,給慕曳遞了幾張打印出來的A4紙,他以論文的形式,跟她分析祁生是個多麽不值得選擇的對象,無論從智商還是別的,他都絕不是她未來下一代絕佳的基因提供者。

他用了各種大數據來說明。

還舉了例子,就拿祁家這四個男性來說。

他認為他和親爹的基因都不錯,讓她選一個。

慕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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