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站在火海前方◎

他又朝她心上紮了一刀。

凄冷月亮高懸夜空, 他站在月下回廊,面無表情,眸子冰冷, 望向她時, 桃花眼裏似有光華流轉,在漆黑的夜色裏,亮着細碎的微光。

日月與他相比都失色。

蕭凝玉紅唇輕彎,笑得嬌若桃花,

的确很漂亮,蕭凝玉第一次遇見他時, 被他挽住腰和他對視, 她便沉溺在這種難以言說的美麗裏。

自初見以後,她一直被這種美麗所蠱惑,所欺騙。

她貪圖美色,一次次輕信于他,被情愫牽扯, 到如今被他當物品一般抵賣……

“謝衍……”蕭凝玉沒什麽力氣,但此時, 她纖弱細嫩的指尖竟是将手掐出了血痕。

臺階上的兩人齊齊看向蕭凝玉, 黎國皇子顯然被身着紅裙的少女所驚豔。

身姿窈窕,雪膚花貌,一襲紅衣輕裹腰肢,盈盈一握,柔軟可欺。

她靜靜立在樹下, 晚風拂過, 烏發輕揚, 發間珠釵輕晃, 虛幻光影落在她白膩臉上,更顯其嬌媚動人。

如此美人,總是能激起人心裏某些惡劣肮髒的心思。

“本王在黎國時,便聽說将軍的夫人是一位閉月羞花的美人,今日一見,竟是比傳言還要美。”樂穆兩眼發光,裏面是毫不掩飾的欲望,感嘆道,“可惜将軍愛江山不愛美人,過于冷血,要是本王得此美人,江山不要也罷。”

謝衍置若罔聞,長睫柔軟垂下,瞳孔顏色淺淡,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虎符已在他手,兵馬也已集結待命,皇宮禁軍早被換成了他的人。

今晚,就算是太子,也阻不了他了。

而黎國皇子還在感嘆,面頰發紅,一幅急不可耐的模樣。

謝衍卻在沉默,月白錦袍湧動,下臺階走到了少女跟前。

兩人将要擦身而過時,他傾身,唇覆在她耳邊将要開口之際,眸子裏卻映入她驚懼的面色和泛水的秋眸。

沒有求他,沒有抵抗,只是隐忍地哭着。

還有,對他怎麽都掩飾不了的厭惡。

“小公主……”

謝衍握着虎符的手一緊,面色蒼白,淡淡擦着她肩膀走過。

待他奪下這皇位,殺了她皇兄,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會不一樣。

她只有他了。

而曾經應屬于姜國的一切,他都會親手收回來。

他會覆滅這個國家,将其變成他們的……姜國。

而她也會是,姜國的皇後。

——

蕭凝玉已經學會了不對他抱有任何期待,她心如死灰,靜靜入了那門。

謝衍似是走了,她被那人帶進屋子後,悄然拔下頭上一支發簪,将其藏在袖間。

“美人,你身上真香,讓本王好好聞一聞……”

門剛關上,樂穆便朝蕭凝玉撲了過來。

蕭凝玉躲閃不及,只聽見撕拉一聲,霎時,她肩頸裸露出一片雪白肌膚,在燭光搖曳的室內格外刺目。

蕭凝玉慌忙将衣服攏起,緊緊遮着胸前。

她害怕,害怕到眼淚一直不停地流,可同時,她的心也慢慢變得堅硬起來。

蕭凝玉躲在屏風後面,将發簪緊緊攥在手心。

對準喉嚨,只要對準喉嚨刺下去,她便能離開這裏,去找她皇兄了。

“美人,你躲什麽啊,你難道不知道,為了那五萬兵馬,你夫君已經将你贈給本王了?”

黎國皇子不緊不慢地朝屏風後面走去,一臉春色,似是在享受這種追逐的樂趣。

“黎國借了他兵馬篡位,你便是本王的人了,美人,本王會好好疼愛你的,本王會把你帶回黎國,當我的寵妃……”

惡心的話語和笑聲不停往蕭凝玉耳朵裏鑽,她死死咬着嘴唇,下了萬分決心,手卻止不住地發抖。

她還沒殺過人,她要殺人了……

她真的能殺掉他逃離這裏嗎……

眼見着那人的身影越來越近,蕭凝玉握發簪的手幾要被劃出血來。

“美人,別掙紮了……”

樂穆還在往屏風這邊走,蕭凝玉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擦掉眼淚和汗,已然準備在那人過來時刺過去。

然而,當她舉起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時,門卻哐當一聲被破開。

她愣了愣,手上的力一松。

不過轉瞬而已,凜凜劍光在屋內閃過,她輕眨眼睫,緊接着,一道劍刃劃破血肉的噗嗤聲驀地響起。

血染屏風,上面的紅梅成了血梅。

那人一聲凄厲慘叫,蕭凝玉怔怔然,簪子掉落在地。

透過屏風,她清楚地看到……看到那人的頭被生生割下,鮮血噴薄而出。

随後,頭顱應聲而落,甚至,甚至……滾到了蕭凝玉腳邊。

蕭凝玉大驚失色,她連連後退,将屏風都給碰倒了,一下跌坐在地。

果然,她看到了謝衍。

她看到謝衍一身無暇白衣被血染紅,他手執染血長劍,緩緩走至她面前,勾唇冷笑間,将那頭顱踢到遠處。

“他碰了你麽?”謝衍目光有些渙散,冷白的臉被濺了血跡,問蕭凝玉。

這番場景太過恐怖,她親眼看到謝衍砍人頭顱,那頭顱滾落她腳邊,那人眼睛瞪大,還在看她。

蕭凝玉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大叫出聲刺激到他。

謝衍目光在她身上流連,落到她被扯開的衣襟時,忽地顫抖,深邃眼睛黑沉駭人。

“他扯了你衣裳,是麽。”他的聲音比劍鋒還要冷銳,蕭凝玉瑟瑟發抖,已然沒有心情去回答謝衍這個問題,她看着拿劍的他,想的是,要怎麽從這個瘋子的劍下活命,離開這裏。

“看來是的……”謝衍喃喃自語,劍尖還在滴血,劃過地面。

蕭凝玉惶惶,還未從謝衍砍人頭顱的驚恐中晃過神來,便又看到他走向那人的屍體。

他背對着她,身形高大削瘦,身姿優越,執劍的手白皙細長,骨節分明,緩緩擡起……

他想做什麽?

蕭凝玉手心出汗,全身僵硬,很快,在她眨眼之間,謝衍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砍下。

劍閃寒光,掀起一陣冷風,蕭凝玉極度駭然間,連眼睫都不敢眨,被吓到呆滞無神。

她怎麽都想不到,謝衍竟然當着她面将那人四肢砍下,開膛破肚,分,分屍了……

濃重的血腥味一霎充斥整個房間,蕭凝玉一個激靈回過神,胃裏翻湧,目光猛地從那殘肢斷臂撤回。

她極度惡心難受,不停幹嘔。

謝衍聽到蕭凝玉嘔吐聲,怔愣停手,将長劍收回劍鞘別在腰間。

“将,将軍……”

江貴這時進來了,他一身甲胄,神色焦急,看到被分屍的黎國皇子時猛地頓住,亦是面露驚色,卻又不敢多嘴,只能拱手行禮,小聲提醒他:“将軍,大軍正按照戰術進攻,還望将軍速去主持大局,控制局面。”

謝衍淡淡嗯了一聲,面容仍是冷的,他看向不遠處瑟瑟發抖的少女,轉而吩咐江貴,面無表情:“江貴,将這些扔去喂狗。”

江貴掃了眼,欲言又止間很快又移開目光,只好應下:“是,将軍。”

蕭凝玉縮在房間一角,她抱着自己胳膊顫栗咬牙,發上的黃金步搖不停搖晃,那金色流光在她眸子裏閃爍,但很快,似又化成晶瑩眼淚,順着少女眼尾滑落。

此刻大門敞開,從四面八方,從郢城各處傳來萬千繁雜的聲音。

蕭凝玉仔細聽,便可辨別出裏面有何種聲音。

男女老少的哭喊聲,尖叫聲,求救聲,大火燃燒房屋的噼噼啪啪聲,馬蹄聲,刀劍聲,還有……厮殺的聲音。

蕭凝玉失驚半晌,已然明白,戰火已在郢國燃起,皇兄呢……

她的皇兄呢……

郢國百姓呢……

謝衍走到嬌憐的少女面前,他以劍抵地,在她面前半跪而下,愛憐地撫摸她的唇,像魔鬼般嘶啞誘哄:“小公主,別怕,你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明日,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以後,不會再有人觊觎你了,不會有人敢了。”

“這天下,也将會是我的了,你會是我的皇後,我唯一的皇後。”

蕭凝玉呆怔擡眸,看到他漂亮的瞳孔裏映着嗜血的光,他整個人都異常興奮,眉梢眼角全是狂喜之色,甚至眼睛都因極度亢奮而變得猩紅。

像狂躁的吃人怪物,很危險。

“我再鎖你一天,只有一天了,小公主,已經到這一步,我不可能讓你再逃了……”許是看見了得勝之後的場景,謝衍亢奮地笑着,雙眼猩紅,顫抖的手指不停撫摸着少女的紅唇,極盡病态地摩挲,比親吻還要令人面紅耳熱。

“只要一天,這一切就會結束了,我會得到所有我想要的東西,姜國會回來,而你呢,你再也逃不出了,也無處可逃了,是不是很美妙,令人愉悅,小公主……”

蕭凝玉的唇紅腫破皮,被他揉得不成樣子,像開敗的,凋謝的花。

她隐忍地看他發瘋,用力掐着自己大腿,強迫自己清醒,強迫自己壓下心裏想要嘔吐的沖動。

她對謝衍嬌笑,用以往那般綿軟的聲音撒嬌:“嗯,我不會逃。”

少女的聲音嬌嬌軟軟,輕輕柔柔,像是春日最柔軟的風,謝衍愣了一下,撫摸她唇的手慢慢垂下。

“我不會再逃,我會安心待在府內等你回來,你別再關我了,夫君,屋子很黑,我害怕待在裏面。”蕭凝玉眉眼彎彎,臉頰粉粉,令人看之心軟的一塌糊塗。

謝衍深深地看着她,漆黑瞳孔難測,面色神情慢慢平靜下來,眸子一冷,忽然問:“這次,你有沒有在騙我?”

蕭凝玉沒有猶豫,臉不紅心不跳地搖頭,眼睛如浸清泓,晶瑩秀澈:“沒有”

“将軍,外面戰事膠着,您該走了,不該……”江貴看了眼外面皇宮處傳來的信號,只能硬着頭皮插嘴。

其實江貴想說,得了虎符兵權到手就該離府不該回來。

主将布局之後悄然離開,回來還将這黎國皇子給殺了,這簡直是聞所未聞,後面又要如何收場。

江貴嘆了口氣。

他只敢在心裏感慨,若非必要,有關這位公主的事情上他從不敢多說幹涉。

謝衍直直地盯着蕭凝玉看了許久,蕭凝玉的眼神未有絲毫閃躲,依舊澄澈,亮堂堂的,從裏面看不到任何心虛和欺騙。

“知道了。”謝衍回了江貴一句,随即起身,摸了摸蕭凝玉的腦袋,喟嘆:“如果你信守承諾,說了愛我便一直愛我,不和你皇兄搞在一起,不費盡心思地和我作對,不想方設法地逃走,一直如此乖順的話……我不會把你關起來,小公主。”

“一只鳥兒想要飛走,我便只好将它鎖在籠子裏。”

“就算是死了,也是屬于我的鳥,只屬于我。”

蕭凝玉安靜地聽着,目光明淨,面頰瓷白,乖軟而美好。

這一瞬,謝衍瞳孔裏映着少女身影,他目光一暗,眼前忽地閃過那日晚上的畫面。

她全身雪白,恍如神女。

而他,是最卑賤,最陰暗的惡鬼。

“好好待在将軍府裏別出府,這裏很安全。”謝衍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走至門口時停下,回頭斜睨,“蕭凝玉,這是我信你的最後一次。”

“如若違背,你知道後果。”

蕭凝玉沉默地垂下頭,在謝衍轉身離開後,看着他身影,嘴唇顫抖地自語——

“瘋子。”

許是蕭凝玉同他對視時的目光太過純淨惑人,也許是因為前方戰事緊急,謝衍顧不上她,總而言之,謝衍這次沒有将她關起來。

他殺了黎國皇子并将其分屍後,便和江貴一道匆匆上馬走了,并未像上次一般,用一把冰冷的鎖,将她鎖在一間黑屋裏。

謝衍走後,蕭凝玉心裏攥着的一股勁一下松了。

她胸腔忽地不停鼓動,大口地喘着氣,全身發抖,冷汗涔涔,仿若劫後餘生。

一會,蕭凝玉終于平複下來,她拖着綿軟的雙腿,捂住口鼻,顫顫巍巍地離開這個滿是鮮血,地獄一般的房間。

蕭凝玉走出房間,并未看到以往府內到處巡視的侍衛,她望了眼被火光映紅的天際,聽着隐約傳來的哭喊求救聲,怔了一會,後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将軍府。

丫鬟下人不見人影,許是都躲在了內院,蕭凝玉跑出将軍府,走到東市大街上,她四顧環視,被眼前的情景驚到渾身發涼,無法言語。

大火綿延了整條街,街道兩旁的房屋被盡皆燒毀,在漫天火光裏,百姓帶着包袱慌忙逃竄,叫喊聲震破夜空,一具具的屍體被掩埋在黑夜裏。

街上一片亂像,蕭凝玉想攔住一個人問下情況,但都顧着逃命,她被慌忙逃竄的人撞來撞去,推倒在地,什麽都問不到。

大火還在蔓延,黑色灰燼飄散在夜空,蕭凝玉慘白的臉沾上灰燼塵土,小臉灰撲撲的,很是狼狽。

蕭凝玉舉目四望,百姓哭嚎,屍山火海,到處是慘象,一片悲涼。

郢國要被毀了嗎,郢國不該是這樣的……

“皇兄,皇兄……”蕭凝玉眼淚直流,嘴裏哽咽叫着她皇兄。

她要去找皇兄。

只有皇兄能救郢國,也只有皇兄會為百姓考慮,皇位只能是皇兄的。

蕭凝玉想到她哥哥,心裏的害怕恐懼消散不少,她擦掉眼淚,強打精神。

現在郢國大亂,皇兄部下應會趁亂救出他,皇兄出獄見此,定會去皇宮吧。

蕭凝玉思忖一番,決定去皇宮探情況,找她皇兄。

她要知道她皇兄是否平安,她能為他,為郢國做些什麽。

蕭凝玉打定主意,欲要朝皇宮那處而去時,陣陣馬蹄聲急促傳來,有隊兵馬揚鞭踏過,朝皇宮方向而去,報訊大喊——

“皇上駕崩!太子謀反兵敗,下落不明!太子謀反兵敗,下落不明!”

“大将軍平定叛亂,郢國易主!大将軍平定叛亂,郢國易主!”

太子謀反?兵敗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

蕭凝玉如墜冰窟,全身發抖,幾要昏死過去。

不會的,不會的。

“不……哥哥,哥哥你等等我等等我……”蕭凝玉顫抖着後退幾步,她情緒過激,眼睛哭的發紅,胸口脹痛欲裂,不停起伏。

她知道自己的心疾許是又要發了,張口不停地大喘氣,眼淚大顆砸在地上。

淚眼模糊間,蕭凝玉想起了她皇兄曾和她說的——

“深呼吸,別着急。”

想起她皇兄,蕭凝玉乖乖聽話,她深呼吸幾口氣,将過激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随後,她逆着擁擠的人群,慌忙跑向了火光沖天的皇宮。

皇宮的亂像比宮外更甚,宮女太監拿着金銀細軟四下逃跑,到處是士兵侍衛的屍體,血流成河,血腥味似是充斥了整座皇宮。

蕭凝玉跑到東宮附近時,見幾個宮女朝她這跑來,她忙拽住其中一個問:“太子呢?太子呢?太子在哪裏?”

那宮女自然認出了她,趕緊将手裏的金器薅到懷裏,含糊回了兩句:“公主殿下,您也快走吧,皇上駕崩了,太子殿下許也是……唉,您快走吧,诶不對……”

那宮女突然想起了蕭凝玉的另一重身份,拍了下自己額頭:“奴婢忙着逃命都糊塗了,您是謝大将軍的夫人,不用跑,我聽人說是太子謀反,大将軍鎮壓了呢……”

宮女忙看了看身後,見沒有人追來,便悄悄和蕭凝玉多說了幾句:“奴婢聽人說……太子謀反,要弑父呢,大将軍趕來鎮壓叛亂,但終究是晚了一步,皇上死于太子之手,大将軍平定叛亂,誅殺敵軍,太子殿下不知所蹤……有人說,太子殿下也被殺了,這皇位以後就是大将軍的了……”

宮女和蕭凝玉說完這些話,警惕地掃了眼四周,随即抱着懷裏金器,飛快的跑了

蕭凝玉喪魂落魄,周遭的一切似是都歸于死寂。

她什麽都聽不到了,聽不到周圍的喊叫,聽不到刀劍的悲鳴,聽不到厮殺,她只聽到自己的心被人親手剖開,嘩嘩流血的聲音。

而那人,就是謝衍。

他從骠騎将軍到如今的大将軍,大權在握,兵權在手,權傾朝野,覆滅了整個皇家和郢國。

他心狠手辣,冷血殘忍,到篡位都為自己尋了個幹幹淨淨的美名,将謀反一事全都扣到了她皇兄頭上。

皇上,到底是她皇兄殺的,還是他殺的呢。

他從以前到如今的高位,娶她蕭凝玉,是不是也是他計劃的一環,他是不是在和她初見時,便已然謀劃好,要借她上位,再害她皇兄,奪郢國江山……

蕭凝玉步子都是飄的,她胸口一陣刺痛,只有她皇兄下落不明的消息還支撐着她。

下落不明,就說明還有活的可能。

她要……她要找到她皇兄啊……

皇兄是她唯一的親人了,郢國待不了,他們可以一起去南國,去他們母妃的國家。

“哥哥……哥哥。”

蕭凝玉一直念着‘哥哥’二字,她雙眸被水浸着,一汪汪的水不停傾落,循着路,朝東宮那裏走去。

萬一,萬一,萬一她在東宮那裏見到了皇兄呢。

蕭凝玉抱着無數的萬一,心裏這般想着。

只是,當她搖搖晃晃、狼狽不堪地走到東宮那裏時,宮殿起火,她皇兄所住的東宮被大火傾覆,熊熊烈火蔓延千裏,四周盡是火海。

她茫然站在火海前方,凝視着大火,沒有看到她皇兄,反而,她一個轉身,擡眸,看到了謝衍。

她看到他一身冰冷盔甲,手握長劍,身後,是一群黑壓壓的軍隊。

蕭凝玉眼淚怎麽都流不盡,此刻卻唇角彎起,看着他笑。

她看着他笑了許久,然後指了指身後火海,又指了指宮外,問他:“這便是你當初娶我的原因嗎?”

“謝衍,我的好夫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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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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