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身陷險局
姜玉梅委屈道:“老爺,不是衣裳的問題!是你根本沒記住我們娘幾個!素卿是你女兒,月紅月楓也是你兒女啊!素卿是女兒身終究是嫁出門去,你怎麽有把你畢生心血寫譜的醫書交由她呢?”
石車南一震,皺眉道:“你是如何得知?”
本來只是試探,心裏并不真的十足肯定,就一定是一本老爺花費心血所譜的醫書,可見老爺如此作态,姜玉梅心中篤定,是又急雙怨,瞬間眼裏委屈的梨花帶水,奔到老爺面前,雙手一邊抓着老爺的雙肩搖晃着,一邊哭訴道:“老爺!你不能這麽偏心啊!月楓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不能這麽當爹啊,将醫書留給女兒不顧兒子啊!就算月楓頑皮,可他還小啊!老爺,你想想咱們的兒子……”
“咳咳……”石車南本就胸悶,被這麽一搖晃,心如堵石壓得喘不過一口氣來,肺裏更像是要炸一般難受,只能低低吞聲道:“……別搖……咳咳……別搖……”
姜月梅哪裏聽到這些,只一昧的倒委屈,邊哭邊嘶喊道:“老爺啊!之前待素卿不好的人是我,你懲罰我就是了,不要讓我們的兒子受委屈啊!你應該把醫書交給咱們的兒子啊……老爺……”
石車南此時呼吸窒息,胸口騰起身子發顫着,又眼鼓得圓瞪,片刻身體變得一動不動。
“老爺,素卿再好,她也是女兒,嫁出去的女兒便是潑出去的水,你難道要将畢生心血供手他人麽?……老爺,你想想咱們的兒子啊!老……老爺?”
姜玉梅擡頭見石車南身體僵了僵,又傾刻間似一個軟偶全然失了知覺,老爺此時雙眼圓睜,呆呆坐立在搖椅上,心裏一驚,雙手本能松開。
石車南的身體瞬間失了平衡,直直朝身後的椅靠上倒去。
見狀,姜玉梅心裏恐惶地大抽一口涼氣,後退一步,眨了眨眼,她又低聲呼喚着:“老爺?老爺?”
姜玉梅頓時吓得面如死灰,鼓着底氣湊上前去,顫抖地伸出手指一點一點地湊到石車南的鼻息之間,片刻,姜玉梅縮出了手,胸口劇烈起伏着,老爺全然沒有呼吸,老爺……她,她害了人!
門外有腳步聲踱來,月紅正端着熬好的參湯走了進來,本能地喚了一聲:“爹,月紅給你送參湯來了。”
一聲呼喚将姜玉梅從呆立中驚醒,來得是月紅,心裏萬幸是自己的女兒。
月紅才踏進房間,姜玉梅連忙湊上前去,一臉驚色未褪,緊緊抓着女兒的手,低聲道:“月紅,月紅,你爹……你爹他死了……”
“啊?”月紅一聽,不禁也是驚慌。“娘……”
姜玉梅努力緩和着呼吸,眼珠向左轉了轉,才悠悠道:“是你爹偏心!怪得不旁人,醫書不給自己兒子,竟給女兒,哪有這樣當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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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石月紅一見母親說出這樣的話,心裏也料到一些事由,只是一臉懼色地問道:“那現在怎麽辦?我剛才來得時候,石素卿在廚房已經将藥熬好了,這會兒子怕是來過來了。”
人總是會急中生智,姜玉梅低呤片刻,目光狠毒道:“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石素卿将熬好的藥端在手中,步伐輕盈地朝父親房中走去,此時房間裏透着一種不尋常的安靜,石素卿不知道,她此時正身在險局中。
“爹,卿兒将您的藥熬好了。”
父親倚靠在搖晃上,一點反應也無,如同石化一般。石素卿不禁心下一沉,舉腳上前湊近。
此時的父親正雙目圓睜,一臉死灰。
“爹?”石素卿心中一窒,手一失力,托端中的藥碗順勢跌在地上,應聲摔碎!
“爹!爹!”石素卿內心惶恐,連忙附身跪在父親面前,緊緊拉着他漸漸失溫的手,血脈亦無任何彈動。
“爹——!”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石素卿的心如同她嘶低的叫喊,在淩亂地撕扯着。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姜玉梅一見眼前景象,作驚了一下,指着石素卿道:“呀!石素卿你好狠心的!竟然害殺親父!”
石月紅站在身後,一臉惶恐顫抖,也附應着:“你怎麽可以害死我們爹?你真是太歹毒了!”
石素卿滿臉都是淚,哪裏顧得上她們的質指,哭着道:“二娘!趕緊請大夫!爹不會死的!讓李福去請大夫啊……”
姜玉梅不屑地偏過頭去,悠悠道:“老爺都已經被你害死了,還請什麽大夫啊?應該讓李福去請衙門的人才是。月紅,還不快去!”
石月紅慌亂失措地點點頭,應了一聲‘哦’,便連忙提着裙子跑出房門。
石素卿悲恸不已,淚不停從眼中湧了出來,呼喚着:“爹……爹……怎麽會這樣……”
姜玉梅扶着衣袖,眼神如針刺一般望着石素卿,道:“還不是你害死的!”
“二娘!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沒有……”
姜玉梅輕哼一聲,帶着微微笑意道:“石素卿,別以為我不知道,老爺給了你一本他畢生心血所譜的醫書。識相的,就交出來。我不驚動官府,就當老爺是病重去世。否則……”
石素卿望着姜玉梅,自己眼前的二娘,看了好久,才恍然搖了搖頭,道:“二娘,你心裏都是清楚。我怎麽可能會害我爹?”
“哼!那可不一定,人心不足啊,有了醫書還想要家産!石素卿,趁我現在還沒将你押到衙門,趕緊把醫書交出來!”
石素卿恍然間似當她不存在一般,只是緩緩起身,伸着顫抖的手迎上父親圓瞪的雙眼上,輕輕撫了下去,合上了父親的雙眼。
石素卿只低低說了一句,道:“爹在看着……”
姜玉梅一聽,本能身子一顫,随後見老爺又目祥和閉上,又擺出盛勢淩人的樣子,惱羞成怒道:“石素卿,你就等着坐牢吧!”
靜溪劉縣令收了姜玉梅的好處,将石素卿收押至大牢。那一夜,石素卿心涼如死,蜷蛐在大牢一角,雙眼似在看什麽東西,又似什麽也沒有看見。她一出生,連娘親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只有父親,視她如珍寶,疼她,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