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看到了嗎?
楚懿和沈朝聞回去的時候, 全程都是攝像機跟拍。
沈朝聞提着筐子,筐子裏面裝滿了剛剛隊員們拿到的戰利品,還有楚懿最後搶到的小旗子。楚懿實在控制不住自己, 老是偷偷去看那面旗子,臉頰滾燙的溫度持續無法散去。
直到走回到了大本營,聽到迎面叽叽喳喳的熱鬧歡呼聲, 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稍微平定了些, 轉過頭去看其他組的表現。
選手們的體力都算不錯,尤其是有了前面組的經驗以後,他們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已經估算起來要怎麽拿禮物,沖出去以後就更有了策略性。而到了最後拿旗子的地方, 他們也提前準備了杆子,并沒有浪費時間。
相比較下來,楚懿他們首組反倒是顯得有些倉促和狼狽了。
“按照游戲規則,其實并非越靠後優勢就越大。”沈朝聞看着楚懿不自覺抿起了嘴唇, 便掃了眼計分板,解釋道:“因為被前面隊伍收掉的禮物是不會放回去的,後面隊伍的選擇會變少。”
楚懿聽到這裏,也不由得去看計分板, 發現就算後面的隊伍運用了策略, 其實分數跟他們也很接近, 到現在他們居然還有微弱的領先優勢。
“所有的分數裏面, 你占的那部分比重很大。”沈朝聞接着道:“你拔旗子的時候跑得很快,用的時間最短。”
明明是在陳述事實,但是楚懿竟從中聽出了一絲被誇獎的意味。他別過腦袋, 突然間竟是有些局促起來。
所有組別熱熱鬧鬧結束的時候, 選手們都已經累個半死了。上完跑道的回來直接趴在地上, 為跑道上加油的嗓子也都快冒煙了,正咕咚咚地灌水。
程藝正在和工作人員計算分數,出來的時候不免得驚嘆了聲,“哇,楚楚可真是游戲王啊,到現在都還沒有輸過吧?”
聽到這裏,選手們基本就已經知道了結果,不免得發出了起此彼伏的哀嚎。
楚懿他們組雖然最沒有章法最狼狽,但是因為他們最開始的時候拼命搶到的東西多,跑得還快,最後全都裝到筐子裏面了,所以竟一直領先着微弱的優勢,最終贏得了勝利。
“恭喜我們第一組!”程藝笑着給他們撒花,同時把身邊的板子拉開,道:“那我們現在就進入決賽階段啦。”
隊外對決結束以後,現在楚懿的這個優勝組就要進行隊內PK,而規則比首輪還要簡單,他們各自指定一位幫手和他們兩人三足,誰率先走到重點誰就勝利。
楚懿沒玩過這種游戲,聞言還沒有反應過來,其他的隊友看了他一眼,突然福至心靈,道:“我們也可以選嘉賓嗎?”
這個也字就用的非常靈性,就算楚懿還沒有開口,他們就已經預料到他肯定會選沈朝聞。既然如此,和其他嘉賓親密接觸的機會他們怎麽可能放過!
都還沒有等程藝說話,隊友們眼疾手快,火速沖到了嘉賓旁邊,“那我就要選靜姐!規則沒寫不能那就是能!”
其他隊友也立馬跑到自己心儀的嘉賓身邊,程藝都要被逗笑了,只能道:“好好好,你們選,但是你們确認嘉賓們都會兩人三足嗎?”
他們才不管會不會呢,這個時候重要的是贏得比賽嗎?重要的分明就是怎麽跟嘉賓綁定在一起!
拿到了綁帶以後,隊友們就跟自己選擇的嘉賓交流了起來。楚懿選的當然只可能是沈朝聞,走過去以後卻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麽進行下一步。
沈朝聞接過綁帶,問道:“以前沒有玩過?”
楚懿點了點頭,看着他彎下腰去。
沈朝聞把綁帶系在兩人的腿上,手指無意間觸碰到皮膚的時候,楚懿條件反射地輕微收縮了下,覺得有些輕微發癢,不知道為何臉頰還有點發熱。
系好了以後,沈朝聞道:“動動試試看。”
楚懿聽話的動了動,但是帶子綁的非常牢固,并沒有能把兩人的雙腿分開。在聽到沈朝聞說“走走看”的時候,他就邁開了步子,誰知道差點直接絆倒在地,被沈朝聞穩穩的接住。
不知道為何,沈朝聞輕笑了聲。
他很少看到楚懿還有笨拙的樣子,以往他跳舞的時候都是輕快而舒展的,身體好像能夠彎曲更各種不可思議的弧度,然而只是這樣綁着而已,他突然就好像連四肢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放了。
楚懿聽到他的笑聲,頓時間愈發僵住,好半天才抿了抿唇:“我不會。”
“沒關系。”沈朝聞這下不笑了,揉着他的腦袋哄他,“我們慢慢走,能不能贏不重要。”
兩人身高差距大,腿的長度也是同樣,跨出的步子弧度更是不盡相同。而楚懿很擔心自己走快了摔倒出醜,走得非常緩慢,沈朝聞照顧到他的節奏,所以也就耐着性子跟着他。
于是比賽開始以後,大家都看好的楚懿突然就像個烏龜爬似地,而其他的隊友直接飛奔出去,居然還帶跑的!
旁觀的選手目瞪口呆,大喊着給楚懿加油助威,催促着他也奔跑起來超過其他人。誰知道楚懿非常堅定,他寧願不拿第一名,他也不要因為跑快了摔倒出醜!
就在這時,前面狂奔的隊員和嘉賓跑到一半,突然覺得不對勁啊,回頭看到楚懿和沈朝聞這樣子頓時驚醒,等等現在重要的難道不是過程嗎,他們到底跑這麽快做什麽?
于是他們也跟着放下了腳步,原本是競速的兩人三足,到最後居然變成了拼慢的比賽,偶爾看到有其他隊友落在自己不遠處,他們還着急起來了,“你走快點啊,你怎麽連我都沒超過呢!”
圍觀的所有選手:“……”
片刻以後,他們全都爆發出哄堂大笑,拿起上一輪比賽裏面取旗子的杆子,挂上了第一名的标簽跟逗貓似地,跑到旁邊伸過去逗他們,“加油,加油!”
然而當初比快,楚懿已經勇奪第一,現在要比慢當然也沒有人能比他更慢。等到他最後到達終點的時候,選手們全都發出了由衷的掌聲,甚至還沖着他豎起了大拇指,“楚楚不愧是游戲王!”
雖然沒有拿到名義上的第一,但是成功的改變了整個游戲規則!
楚懿:“……”
他在這樣的熱鬧聲中彎下腰去,自顧自的要解開綁帶。誰知道沈朝聞将他的手捉住,率先替他把綁帶解開,還不自覺帶着點輕笑,“楚楚想好了嗎?”
他剛剛說的,就算沒有得到最終的第一,他想要什麽,沈朝聞都會給他買。
楚懿剛剛明明不想要的,可是真正擺在面前的時候,他突然又覺得沈朝聞的每樣禮物都彌足珍貴。跟禮物本身沒有關系,只是因為這是沈朝聞送的而已。
片刻以後,他才低聲答道:“我都可以。”
不論是什麽,都如同烙印般的落在他心底,他肯定都會還給沈朝聞的,不管是用任何的方式。
整個運動會搞完已經是傍晚,選手們累得要命,渾身都是汗水,三三兩兩簇擁着去食堂吃飯,準備休息會還要去訓練室。
楚懿帶着沈朝聞遠遠的走在後面,喝了口礦泉水,但是怕待會兒不舒服也沒敢多喝,随後沈朝聞從他的手裏面接過來,本來應該是要順手蓋上的。
可誰知道他沒有蓋,反倒是對着瓶口直接把剩下的喝了,驚得楚懿猛地扭頭,就連阻攔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他的喉結滾動,從容的喝了小半瓶。
“沈哥……”楚懿耳根子實在是燒得厲害,就連急切的聲音都低了很多。
沈朝聞卻是一如既往的沉靜,扭頭問道:“不能喝?”
楚懿臊得發慌,根本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不是……”
他以前從來都沒有這樣跟別人這樣親密接觸過,自己喝過時候他還對着口子喝,就像是彼此留下的濕潤的痕跡糾纏到了一起,比起牽手和擁抱還要讓他覺得焦灼。
最重要的是,對方還是沈朝聞。只要想到這個名字,他那股子滾燙沸騰的感覺更甚,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赧得都不敢去看他。
到最後他索性就不說了,直接埋着腦袋盯着草坪,将自己的雙手都絞得有些發白。
沈朝聞看到他這幅樣子,也不打算再接着詢問,只是無聲地笑了起來。
晚上回到訓練室的時候,沈朝聞也跟着過來,打算給選手們再上一堂關于表演的課程。《海面日出》尤其需要這方面的知識,所有的隊友都對他表示了熱烈歡迎。
“沈老師!”其中最興奮的就是岑遠,他老早就對表演有着濃厚的興趣,不由得問道:“我們在這裏面需要發揮出很強的演技嗎?”
“也不算很強。”沈朝聞剛剛了解完他們的曲目,解釋道:“雖然是歌劇類型,但是我們節目畢竟還是以唱跳為主,所以到時候歌唱表演、舞蹈表演會更多,純粹的肢體語言和面部語言只占小部分。”
楚懿知道他的意思,冷靜的道:“重要的是情感表達。”
沈朝聞贊許的點頭,“沒錯,情感表達會融入到你們的任何表演裏面去,不論是唱歌、舞蹈還是面部表情,這是你們擁有演技的基礎。”
就在二公的時候,沈朝聞其實已經給所有選手上過相關的課程,此時提到這裏,就把相關的概念剖析得更深刻些。
正好《海面日出》對于情感表達這塊的要求很高,随後沈朝聞又教了幾種比較通用的方法,可以用來挖掘自己的情緒,以及如何找到合适自己的表達方式。
楚懿一直在旁邊聽着,但是快結束的時候突然問道:“沈哥自己最喜歡什麽樣的表達方式呢?”
其他隊友都有點好奇,也都朝着沈朝聞看去。
沈朝聞對上楚懿的目光,卻發現他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雙手都放在背後,莫名的流露出一絲緊張和局促,好像這個問題并非是什麽學術問題,而是出自他的私心。
也不知道怎的,沈朝聞的心髒忽的軟化下來,回答道:“如果是在拍戲的話,我會更加傾向于沉浸式表達,從拍攝的那一刻開始,就把自己當成那個角色。”
“但是現在不會。”頓了頓,他接着道:“我現在能夠平衡技巧和沉浸的度,把他控制在合情合理的範圍內。因為拍電影實在太久了,我其實會更加渴望真實的東西。”
楚懿不自覺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将最後幾個字銘記在心。
給《海面日出》組講完以後,沈朝聞還要去給其他的組講。目送着他的身影離開以後,隊員們便立馬讨論起來,他們每次聽導師講東西都是受益匪淺,很顯然對曲目又有了全新的靈感。
楚懿走到了錄像機面前,把白天沒有錄完的那部分整理好。随後又繞到背後去把一些很小的燈泡線放在了窗簾底下。
“影響到你了嗎?”池霜落在背後見狀,不由得解釋了幾句,“這是我們到時候舞臺上要用的,我打算先拿來試試效果。”
楚懿搖搖頭,道:“沒有關系。”
他心裏面有其他的打算,但是并沒有跟其他人說,做完這些以後才重新回到了鏡子面前,好像已經把今天所有的內容都完成了,只是在做簡單的壓腿和基礎動作。
直至深夜,所有的隊友們把初版都給搞定了,忍不住重重地舒了口氣,随後把譜子、歌詞本還有劇情卡片全部堆在了楚懿的面前,笑道:“按時完成任務!”
剩下的工作就是要靠楚懿把他們全部統籌起來,調整框架,并且細細的修改裏面不合理的地方,明天再讓大家合并着舞蹈一起練習,只是現在有點太晚了。
“你不會是要熬夜吧?”池霜落皺眉道:“或者明天早上來弄也行。”
“對。”葉星垂和路蕭也都點點頭,“按照我們的效率,沒有必要非趕這一晚上。”
楚懿心裏有事,把東西全都收起來以後卻搖搖頭,“你們先回去吧,不用管我。”
大家也都知道他平時就這樣,當天留下的事情必須當天做完,否則連覺都是不會睡的,于是勸了幾句以後也沒有再多說,只是叮囑他記得休息,然後就陸續離開了訓練室。
訓練室就這樣頓時安靜下來,楚懿從窗戶可以看到他們是結伴朝着宿舍樓走去的,而此時就連隔壁的訓練室也多半都黑了下來,基本都回去休息了。
楚懿原本是真的想今晚把這部分內容做完的,焦灼不安地坐了半晌後,卻突然跑過去把所有的攝像頭都關掉,看起來好像是自己也要離開的樣子。
然而他只是順帶把燈也給關掉了,靜靜貼着牆壁站立着,竭力的緩解着自己劇烈的心跳和緊張。
沈朝聞剛剛給最後一個組講完課程,目送着他們離開以後,回頭就看到這邊燈關了。他沒有看到楚懿出來,不由得頓了下,走過去輕輕的推門,“楚楚?”
門順利的打開了,走廊的燈光照進了漆黑的訓練室,在地板上投出了一道光線。沈朝聞別過頭,輕易地就看到旁邊貼牆而立的楚懿,正在陰影中看着他。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沈朝聞下意識就将門合上。
訓練室就這樣徹底黑了下來,彼此誰都沒有說話,瞬間好像連呼吸都放得很輕。沈朝聞現在還并不知道楚懿到底要做什麽,但是他什麽都沒有問,就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着。
“沈哥。”不知道多久,楚懿低低地開口。
沈朝聞:“嗯。”
楚懿抿了抿唇,原本想說什麽的但是說不出來,索性直接朝着窗簾那邊走去。他已經在黑暗中站了會了,對于現在的光線非常适應,随後他又把窗簾僅剩的小角也給拉上了。
室內陷入全然黑暗的剎那,忽的又有橘黃色和幽藍色相間的小燈亮了起來。
指頭大小的燈泡串成了長長的線,被撲在了窗簾下方的地板上。燈光依舊依舊無法将整個人照亮,但是反倒是顯露出了幾絲幽靜和溫暖,像是夏季的風拂過海面。
沈朝聞的心頭驟然抖了下,隐約猜到了楚懿想做什麽。
他昨天在跟自己打電話時說過,他要給自己跳舞。
果不其然,楚懿把燈泡點起來以後,還放了首特制的音樂。這部分是《海面日出》的純享,混雜着海浪與砂礫的聲音,在這樣的氣氛下聽來更加顯得身臨其境。
而楚懿要跳給沈朝聞看的那部分,正好是他在編曲的過程中想出來的,符合《海面日出》的主題,但是卻不能夠宣之于衆,因為這部分的動作在他給自己制定的标準裏面,已經出格了。
他只能給沈朝聞看。
此時他站在了這些小燈泡面前,神色在昏暗間有些看不清楚,然而濕潤的眼瞳卻黑得發亮,像是竭力鼓起了勇氣,輕輕地道:“沈哥。”
“我答應過跳舞給你看,現在可以嗎?”
沈朝聞怎麽可能拒絕,他驀然間像是真的見到了《海面日出》故事裏面的那個鲛人。但是故事在他們兩人間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寫,鲛人從上岸開始遇到的就是他的神明,沒有其他任何角色的加入。
他不知道何時,竟是連聲音都有些喑啞,“……可以。”
楚懿便這樣開始了,他轉過身去的時候背脊還有些緊繃,連掌心都滿是汗水。然而當他第一個動作施展開的時候,突然就投入到了狀态裏面,他完全遵循着沈朝聞教他的東西,把自己代入進了角色。
他幻想自己從深海中浮出,為了僅有一面之緣的神明卻甘願舍棄自己的魚尾,他在夜間為了愛情嘔心瀝血的歌唱,用舞蹈肆意揮灑着自己濃烈而熾熱的感情。
他時而舒展自己的腰肢,背部弓成了漂亮的弧線,時而又傾身跪倒在地,膝蓋輕輕砸下來的時候發出觸目驚心的聲響,此時所有的音樂都已經被自動過濾,然而滾燙的汗珠“啪嗒”落在地板卻清晰可聞。
舞蹈其實很短,在這樣幽靜的空間裏面卻像是被拉得無限長。沈朝聞的瞳孔不斷的擴大,漆黑的眼底滿映着楚懿的倒影,陡然就像是漩渦的深淵,幾乎是看不到底。
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心髒的顫栗。
楚懿的每個姿态和動作,都像是烙印般滋啦落在他心底,就連血液也無法遏制地沸騰起來。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楚懿如此放松的時候,就像是竭力綻放的花骨朵,将自己的美感宣洩得淋漓盡致。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了下,可身體卻牢牢釘在原地沒有動彈。直到最終楚懿的表演結束,代表着鲛人的身軀倒在地面的時候,四周所有的聲音寂靜下來,只能聽到他輕輕的喘息。
還有彼此劇烈的心跳。
沈朝聞蹲下身來,想要去看楚懿。但是楚懿這部分的舞蹈跳下來,不管是身體還是情感宣洩得實在太過厲害,連烏黑的額發都被打濕,并不打算起來,就這樣仰着臉跟他對視。
他的臉頰濕漉漉的,漆黑的瞳仁也是,在昏暗的環境下卻莫名落着細碎的星光,像是因此非常的高興,帶着毫不掩飾的雀躍。
忽然間,沈朝聞輕輕伸手,觸碰他顫抖的睫羽,低聲道:“楚楚。”
他無意識念出這個名字,并沒有打算接着說什麽。
然而楚懿的睫羽再次抖了抖,那股子鮮活而熾熱就表露得愈發濃烈。這場舞似乎把他所有的局促和緊張都跳走了,他此時也什麽都沒有想,只是牢牢記着自己的承諾。
他在用目光無聲的詢問,不知道沈朝聞是否能夠理解自己的表達。
他答應了要把這些鮮活的色彩全都注入沈朝聞的世界裏面,如果他只有看到自己的時候才會覺得清醒,那他可以就這樣一直當他的清醒劑,直到他徹徹底底的好起來。
“沈哥。”楚懿也就這樣輕輕的問了,“你看到了嗎?”
沈朝聞注視着他,像是全身心的都被他蠱惑,半晌動也不動,“看到了。”
從此以後,也只能看到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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