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哥哥好會

第28章 哥哥好會

小嘴叭叭地誇着他的“哥哥”

師尊的手踅摸在他臉上, 一點點拭去他額間的汗珠。

“出汗太多了,還是脫了吧。”

清風霁月,矜冷絕塵的師尊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虎狼之詞啊喂!

将夜顫顫巍巍:“我真……真的不熱啊。”

桃眸看了他片刻, 嘆了口氣,掌心貼在他臉上, 又撫了會兒,将夜的臉已經滾燙到要沸騰了。

他渾身都緊張到發麻, 失了力氣, 被暧昧的氣氛籠罩着, 心中嘀咕:要是他不動,師尊總不能主動要吧?

但當師尊白皙颀長的手指剝開他的衣襟,讓脖頸下小片皮膚暴露在空氣中時,他忽然意識到:其實師尊要是主動,他也沒辦法啊……

将夜擡起顫抖的手捂住清白, 狗狗眼委屈又無辜:“還是別了吧。”

“要的。”師尊搖頭,繼續扯他外衣。

将夜是真的欲哭無淚, 又不敢反抗師尊。

師尊指尖一扯, 腰帶松落,黑色外衣瞬間被扒下來,身上只剩下薄薄的中衣。

厚重的外套被扯下,果然瞬間沒那麽熱了。

但他又看見師尊一雙桃花眸微垂, 颀長的手指搭在腰帶上,開始脫自己外衣。

将夜:“……”

Advertisement

他慌張地擡手捂住自己的眼,衣服脫一半的雲谏驀地愣住,盯着少年泛紅的耳尖, 後知後覺明白過來。

“呃……”小徒弟腦子裏到底又想了些什麽?

大概是都習慣了, 雲谏只無奈嘆了口氣:“秘境中的世界溫度很高, 你以為是什麽?”

“啊?”

少年從指縫中漏出杏眼,無辜地眨了眨,驚訝後,社死的尴尬緩緩攀爬上臉。

他撇頭不敢看師尊,左顧右盼,眼神無處安放。

師尊:“你在找什麽?”

将夜:“有沒有能塞得下我的地縫?”

師尊:“……”

雲袖一揮,嶙峋山石中倏然漾出圈圈漣漪,洞開一扇水汽蒸騰的門,裏面的世界與将夜在閣樓水鏡前見到的無甚差別。

師尊拽過将夜捂眼的手,就往門內走去。

熱浪撲面襲來,秘境中的世界溫度比外界高很多,植被蒸騰出的水霧在熱浪下讓眼前的景象看起來有幾分扭曲。

肢體觸碰分散了将夜太多心思,他看秘境世界都不那麽覺得驚奇了。

雙目死死地盯着彼此交疊地手。

怎麽就牽手手了呢?

師尊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你跟着我比較安全。”

将夜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盡量讓自己的手握地不那麽松,又不那麽緊,努力掩飾心虛。

“秘境世界既然能作為弟子試煉場,自然不會毫無兇險。所有進入其中的弟子都是被随機傳送往不同地點,運氣好的落在無人的叢林中,運氣一般的掉進河裏被水妖追着游個幾圈也就上岸了,至于運氣差的……”

“差的怎樣?”将夜睜大眼睛。

“那要看有多差,掉進去惡獸巢穴,被撕咬掉手腳,但還能撿回一條命的,運氣就不算太差。曾經有個弟子運氣簡直可以說是千載難逢,他掉進了……”

雲谏斜睨少年,饒有興致地欣賞他一臉的焦慮驚慌。

緩緩道:“他掉進了饕餮準備好的食物中,好巧不巧,他沒來得及反應,饕餮就将他一口吞了下去。”

少年被他握在掌心的手顫了顫。

雲谏慢條斯理道:“也不算是一口,很多年前,饕餮腦子不太好,對食物沒什麽概念,能吃就行,都是生吞,也就這些年頭學會了細細品味,骨骼混着血肉,在利齒間嚼得頗有滋味。”

嘎嘣脆!

将夜被吓得渾身顫了顫,冷汗浸濕了後背,腦袋上的軟發都蔫耷耷地埋進額發中,将自己藏地嚴嚴實實。

雲谏感覺到被虛虛握在掌心的手驀地緊緊反握住他,一只不夠,另一只手也纏過來,牢牢抱着雲谏的臂膀。

雲谏心底輕笑,這下倒是知道怕了?

他們踏入秘境,那道靈流凝聚成的門消失在身後。

将夜回頭望了一眼,背後只剩下不知歸途的茂密森林。

他又緊張地握了握師尊微涼的掌心。

眼前是布滿濃郁霧氣的峽谷,兩側群峰高聳,擁着狹窄的裂縫,裂縫中俨然是一條指引方向的道路,中間泠泠流淌着蛇線蜿蜒的溪流。

溪水中央盛放的透明水蓮神秘又好看。

那是将夜在閣樓前的水鏡中看到的植物,他從沒見過這個品種的花。

好奇地盯着看了半天,甚至想湊過去瞧個清楚。

心想:要是帶回去種在師尊的水榭中,應該很好看吧?

師尊卻說:“秘境中的東西與外界不同,看似無害柔弱的花,實際上……”

他向那透明聖潔的蓮花投去一枚小石子,沉睡中的蓮花仿佛倏然清醒,猛地探開花蕊,突出藏在中央猙獰又血腥的花舌,卷起石子就吞了進去,嘎嘣嘎嘣地嚼着。

“啊!!”将夜将探出去的腳猛地收回,咽了咽唾沫,雙臂死死地環着師尊的胳膊。

雲谏:“秘境中善于僞裝的東西并不少,它們不裝就很難活下去。”

将夜深以為然。

那可不,感情這裏是探索自然,和無人區的動物世界啊!

雲谏:“勝負本來就沒那麽重要,之前替你報名也是為了讓你歷練一番,或許會有感悟和機緣,以助突破。”

有沒有感悟和機緣,将夜不知道。

但愈發詭異陰森的環境讓他不寒而栗,明明身處三伏中,卻覺得到處陰飕飕的。

他們沿着兩側峽谷間的縫隙窄路往前走,清澈幽靜的水面倒映出彼此的樣貌。

白衣墨發的青年頂着一張平平無奇的清癯面容,而身邊挂着的黑衣少年也被斂去特征明顯的杏眸,皮膚黝黑,頭發枯如黃草。

有點……醜。

将夜吓了一跳,後知後覺意識到水中倒映的兩人就是他和師尊。

猛地擡頭看師尊。

他眼中的師尊依舊是銀發披肩,長發被一截白梅枝松松绾在腦後,皮膚瓷白,缱绻多情的桃眸極矛盾地嵌在那張淡泊的面容上。

“你……我……”

将夜來回打量水中倒映和面前的師尊,又指了指水中的自己。

“障眼法罷了。你本次被禁試煉,雖不參與比試,但最好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你進來,以免節外生枝。”

将夜垮批着一張臉,悶悶不樂,小聲咕哝:“可我也太醜了吧?”

他以前并不是個顏控,自己的底子本來就不錯,天然地不把外貌當回事。

比如說,一個身價千億的老總,來一句:我不在乎錢這種東西。

別人會覺得他裝逼,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無敵是多麽寂寞。

若他一朝落魄了,原本輕易擁有的卻成了難以企及的奢侈物,心态就變了。

将夜亦是如此。

帥氣慣了,從小被誇到大,人都麻了,現在卻頂着這張糙漢臉,黑黝黝的,難免心理落差極大。

師尊真是的,把他變醜幹嘛啊?

他又不靠臉吃飯,還是渣攻,又不會被誰觊觎,搞出麻煩。

反倒是師尊,就算斂去那張俊美無俦的臉,哪怕是頂着再普通不過的面容,渾身禁欲冷冽的氣質還是會控制不住地吸引那些渣攻炮灰的目光。

将夜嘟囔半天,他又不會藏情緒,滿臉寫着自己對師尊決定的不滿。

師尊嘆息,這傻徒弟恐怕是不知道自己變化有多大。

徒弟這張臉雖并無容貌變化,但細看就會發現,他近些日子愈發明豔張揚。

不似過去那種美玉蒙塵的感覺,像是從清潭中滌幹淨了塵埃,撈出來的美玉帶着泠泠波光,閃耀奪目。

他是知道将夜這具身軀換了個魂靈的。

從前那個徒兒他并無太深的印象,只覺得腕上拴的生死契奇怪,就留在身邊觀察,現在這個倒是有趣的很。

師尊似笑非笑:“不醜。”

将夜臉更垮了,師尊在笑話他呢。

“那師尊看我也像那個樣子嗎?”将夜指着水中倒影問。

他倒是更期待師尊眼中的自己醜一點,敗敗好感,看着這麽醜的自己,師尊肯定下不了嘴。

哎嘿,變醜倒也不全是壞處嘛。

師尊:“你看我什麽模樣,我便看你什麽模樣。”

“啊……這……”

将夜的臉又垮了下去,腦袋上搖搖晃晃的軟發都趴在頭皮上晃不動了。

穿過聳立兩側的峻峭峰巒,走過澗隙低谷,眼前被霧氣缭繞的視線瞬間清明。

不似剛剛那般陰沉,反倒暖陽高挂,黃昏融融。

兩岸的水杉連綿成片,足有三人合抱粗。

秘境中的植物都與現實中常見的有些相像,但又不完全像,更像是經歷了某種變異。

花兒變得更加嬌嫩美豔,開到極盛,呈現一種最完美的狀态,本該輕撫足踝的小草都長得足有腰際那般高。

将夜驚嘆不已:“這是吃了啥才能長成這樣啊?”

“吃人。”

“呃……”将夜不說話了,又瑟縮着将興奮的情緒抹幹淨,悄悄勾起師尊的小臂,緊緊揪着他的袖子。

少年小心翼翼擡頭看師尊:“真吃人啊?”

“救命啊!救命……吃人了!吃人了!!”

将夜:“……”

不遠處的呼救聲傳來,将夜眯眼瞧去,是有幾個身穿不同門派弟子服的修士朝這邊奔來,他們一邊跑一邊呼喊,奢望能遇上個元嬰期的師兄救救他們。

“要救嗎?”

将夜心底也發怔,愈發覺得這場試煉怪怪的。

就算有點兇險也不至于讓這群弟子拿命來試煉吧,要是命丢了,贏不贏的有什麽意義?

他擡頭等着師尊拿主意,卻見師尊桃眸眺向遠處,望着那些弟子身後。

這個距離以将夜的修為肯定什麽都看不見。

卻見師尊掃了一眼,就皺起眉頭。

将夜問:“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眼見着狂喊救命,被吓得失了魂似的幾個修士驀地看見他們二人,直朝他們奔來。

師尊:“我們只是望月門的修士,一同進來試煉的,記住了嗎?”

将夜乖順點頭,望月門是仙門百家中最不起眼的小門派了,甚至因為地位卑微,根本沒幾個宗門認識這個門派的弟子。

那些弟子帶着希望奔來。

靠近之後氣喘籲籲地打量了眼将夜和雲谏,旋即眉頭皺起。

本以為能遇上個元嬰期的師兄,沒想到只有築基期修為!

“發生了什麽事啊?”

将夜見他們身上也沒受傷啊,卻一個個面色那麽難看,好像差點丢了命似的,覺着奇怪。

懷揣希望的幾個弟子失落地躺在草地上一言不發,喘着粗氣,并不打算回答将夜。

還是另一個看起來謙和的少年湊過來悉心解釋:“這位師弟,你沒去那藏着傳承的洞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們跟着雲缈的首席師兄前去探索,卻被困其中,那洞穴太古怪了,走不出去就會源源不斷吸收修士體內的靈力,我被吸地從金丹大圓滿掉到了金丹初期。”

他看了一眼躺在草地上面色難看,一副擺爛了不幹了的修士。

“我師兄比我慘,他從元嬰初期掉到了築基期。”

師兄罵罵咧咧:“你他媽見一個說一個,是嫌我丢臉丢地不夠嗎?”

少年擺擺手:“師兄,你不丢臉,大家都挺慘的,尤其是鐘離師兄,他都沒能從那洞穴中出來,至今生死未蔔。”

“真的嗎?”将夜樂了。

蹦蹦跳跳晃到師尊身邊:“師……師兄。”

雲谏垂睫睨他:“你叫我什麽?”

“蛤?”将夜愣了片刻,歪着腦袋眨了眨眼睛,語出驚人道:“哥哥?”

“呃……”

“爹?”

“閉嘴。”

雲谏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生氣,倒顯得很無所謂一般,但心中卻愣怔很久。

将夜蔫了,叫啥都不好使嗎?

喊“師尊”不就暴露身份了嗎?

他的腦回路是這樣的:

師尊是師尊,他肯定不能喊師兄,師尊總不能自己收自己為徒吧?感覺怪怪的。

喊“哥哥”他是覺得挺好的,但師尊好像接受不了,大概是拉低了輩分,覺得被占了便宜。

叫“爹”不錯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敬他愛他,就要拿他當爹供!

但……師尊好像不是很樂意。

将夜忽然又悟了!

他明白了,雖然師尊上千歲了吧,但容顏一直維持在青年時期的模樣,他被自己一個大男人喊爹,這不是把他喊老了嗎?

難怪不開心,他懂了!

還是叫“哥哥”穩妥。

将夜:“哥哥,你怎麽看?”

“呃……”雲谏默了會兒,還是無奈地縱容這傻徒兒。

“去看看。”

那躺在地上擺爛的師兄一個鯉魚打挺蹭地站起來,皺眉阻攔道:“不可,太兇險了!你們不過是築基期修士,進去了就是送死,吸得修為跌無可跌,說不定連骨血都會被吸幹,變成幹屍!”

因這可怖的描述,将夜下意識一顫。

旋即又擡起一雙亮澄澄的眸子,興奮地望着雲谏。

“好耶,那鐘離澤會不會被吸幹啊?修為吸光,跌成凡人,然後被吸成幹屍!”

好期待……

那師兄和那師弟:“……”

他為什麽看起來那麽興奮?不害怕不恐懼嗎?為什麽像是在幸災樂禍啊?他真的是仙門修士嗎?他們門派不是跟雲缈有仇吧?

習慣了将夜腦回路的雲谏倒不覺驚人。

只是沒想到小徒弟這麽厭惡鐘離澤,好像也不是很害怕血腥的場面。

早知道他上次鞭笞鐘離澤的時候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雲谏不理會那對師兄弟的阻攔,淡淡看了眼将夜。

“走吧。”

“嗷嗷。”将夜興奮地跟上去。

師尊修為高深,只要不遇到原文的劇情套路,将夜一點都不怕師尊有事,也相信師尊會保護自己。

牽着師尊的手,知道自己不會遇險,但真當看到眼前的畫面時,将夜還是忍不住瑟縮顫抖。

洞穴前被茂密的叢林植被遮擋地嚴嚴實實,不見天日。

幽暗之中只有草叢裏發光的一種植物帶來些許幽微的光芒,不至于讓人看不見眼前的一切。

但将夜寧願看不見。

洞穴前面的地面躺了無數身穿各門派弟子服的修士,身上都沒有傷,卻像是被抽幹了魂靈一般。

有的修士甚至雙頰已經凹陷下去,臉色蒼白如紙。

雲谏:“修為被吸幹後,就開始抽取骨血精魂了。”

說着,就揮袖布下一道阻隔洞穴吸收這些修士修為和精魂的結界,将他們護佑起來,這種掠奪被阻斷後,他們很快就會醒來。

将夜感嘆:“哥哥真的好善良!”

雲谏:“……”

洞穴像是驀地活過來一般,因被阻斷吸收而變得四處逡巡什麽,直到無形的,以風凝成的觸手掃向看起來更好拿捏的将夜。

傻呵呵誇贊着“哥哥”的将夜渾然不覺。

一張笑意滿盈的臉望着“哥哥”,唇邊還綻着兩彎梨渦,小嘴叭叭地誇着他的“哥哥”。

倏然被“哥哥”的桃花眸一眼望過來,他心中一滞。

“哥哥”忽然彎腰湊近他。

手臂環住他的腰,帶着他原地轉了個圈圈,像是堪堪躲開了什麽。

将夜:“……”

哥哥你好會,但是不可以啊!

作者有話說:

生死未蔔鐘離澤:謝邀,我人雖然不在,但已經充分感受到這個世界,這對師徒對我的惡意。

……

完全不想聽首席哔哔,滿腦子都是轉圈圈的将夜:嘆氣,我好像又被原文套路了,但是不是有bug?為什麽站位反了?

……

某禾:你什麽時候心裏能有點那個ac數?

同類推薦